“走,去哪儿?大老远的来了,连顿饭没吃就走,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朋友笑话?哪儿也别去,今天晚上就在这儿吃,到时候我让怀运开车送你回去!”高兴宇当然不能让他们俩这样就走,连忙站起来挽留。
“是啊,你们俩该不会一听我要和你们拼酒给吓着了吧?呵呵,放心吧,我老沈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主,今天晚上咱们光吃菜吃饭,最多一瓶啤酒,决不会耽误你们明天比赛地。 ”沈怀运也急着劝道。
“呵呵,老沈,你就别埋汰人了,还一瓶啤酒,那连漱口都不够用。 你们也不用留我们,我们也不是客气的人,只不过刚来北京,老爷子那边还没去。 要是让他知道我们为了吃顿饭不去看他,我还能有好果子吃吗?”谭啸天笑着推辞道。
“是呀,老爷子的脾气你们也知道,真要挑起礼来麻烦可就大了。 你们真要有心,就等比赛完后再好好吃一顿,老沈,到那时候你来多少酒咱也舍命陪君子,怎么样?”谭啸云也笑着解释道。
“呃。。。。。。,这样啊。。。。。。,好办呀,你们不就是要去看过老爷子吗,咱把老爷子也接来一起乐呵乐呵不就结了。 反正今天飞飞和其他队员一起住在宾馆,用不着再去棋院参加晚训。 ”高兴宇脑子很活,一转眼珠就冒出了一个主意。
虽然是本地作战,但为了保证参赛棋手的休息,在比赛中发挥出最佳水平,所以北京晚报队和来自全国各地其他地方的参赛队伍一样,都是住在赛场附近的宾馆里,除了王一飞,其他三位参赛者都是成年人,自是不必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哦。。。。。。,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老爷子会答应吗?”盛情难却,谭啸天收里有点儿活动。
“呵呵,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飞扬现在和老爷子可是混的很熟,这事儿就交给他办了。 怀运,给庆功楼打电话订个包间。 ”高兴宇笑着吩咐道。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回忆
第六百一十章 回忆
中关村;银海宾馆;位于海淀路北约两百米;这是一座十八层高的灰色大厦;和对面的太平洋大厦一左一右;耸立在中关村的入口;远远望去;就好象两位高大的门卫守护着背后的家园。
全国晚报杯的参赛队员大部分就入驻在此。
天色渐暗,喧闹了一天的中关村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商厦楼宇上挂着的霓虹闪亮,便只有不远处四环路上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的车流移动。
梁明泉哼着小曲回到位于十六层的一零二六号房,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每年一度的晚报杯赛不仅是争夺本年度业余最强者的战斗,同时也是老朋友们见面的日子,平时,全国各地的业余强豪们划地为王,各忙各事儿,也只有晚报杯这种规模的大赛才能给大家一个齐聚一堂的机会。
小酒喝着,小曲唱着,三五知已谈谈心,吹吹牛,发发牢骚,什么烦恼也都没了。
先是到饭店美美地吃了一顿,再到恋歌房唱了两个多小时的卡拉OK,酒足饭饱,志得意满,这才晃晃悠悠,顶着满天的星星回到住处,大家约好,等到比赛结束离开北京的时候大家再好好聚一次。
从兜里摸出门卡划开房门,梁明泉走进房内,这是一个双人房,进门左手就是浴室,前面再过两三步便是客房,客房里的灯此时正亮着,但却不象别人地房间那样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呵。 飞飞,怎么没开电视?”先进到浴室里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梁明泉一边擦脸一边大声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就没开。 ”客房里传出王一飞的声音。
晚报杯赛的参观者住宿安排全部是由大赛组委会来安排,接待标准为两人一间房,原则上讲自然是同一队伍的成员住在一起,当然,私底下换不换房那是个人行为。 和组委会无关。 王一飞是北京晚报队的参赛队员之一,而且年纪又小。 严格说来还没有独立生活能力,而梁明泉是代表队地队长,且年纪又是最长,所以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呵,不会吧。 这种档次地宾馆都应该装了卫星接收器,少说能收一百多个频道,怎么。 就没一个看得过眼的?”擦完脸,梁明泉走进客房,只见客房里正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着棋盘棋子,手里拿着一张棋谱正在摆棋。
“噢,原来是在用功呀?呵呵,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见此情景梁明泉笑了起来。
“嘿嘿。 ”王一飞不好意思地笑道。
为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 晚报杯比赛的第一阶段只是把参赛者分为四组,保证每组不会有同一队成员,其中第一轮的比赛采取的是临时抽签,换句话说,就算是大赛组委会的人也不知道第一轮比赛谁会和谁对上,所以参赛者谈不上什么赛前准不准备。 只不过一来他不喜欢看电视里那些乱七八糟地节目,二来他一个小孩子又不可能象成年人那样外出交际应酬,一个人待在屋里,除了看书摆棋外还能做些什么?
“呵呵,继续摆吧,不用理我,第一次参加这种锦标赛,心理有点紧张是难免的,打打棋谱也是缓解情绪一种不错的办法。 ”梁明泉笑着在自已的床上躺下随口说道。
但王一飞并不是因为心情紧张才去摆棋,而是因为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只要一个人闲的没事儿的时间就想摆摆棋。 做做题,现在梁明泉回来了。 他也就不想再摆棋了。
“梁叔叔,我听李老师说您原来是职业棋手,是不是真的呀?”王一飞好奇地问道。 他和梁明泉并不是很熟,不过烂柯棋社和忘忧清乐道场因为相距不是很远,明里暗里竞争地情况是家常便饭,所以关于梁明泉的事他也听过不少。
“呵呵,是呀。 那个时候不象现在,棋手不叫职业棋手,叫专业棋手,编制属于各地的体工队,而且围棋是做为体育项目管理,每年一度的全运会上还设有围棋一项呢,要是得了冠军,待遇和其他比赛的冠军一样,发奖金,分房,回到省里,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梁明泉笑道。 人喝了酒就喜欢说话,此时说起过去的事情,谈兴更高,也不躺着,靠在床头侃了起来。
“是吗?还有这种事儿?那在那个时候象现在这样棋手要分段位吗?”王一飞好奇地问道。
“是地。 那时候段位制已经实行,不过那时候段位比现在可严多了,而且作用也大多了,象现在,不管这个比赛,那个比赛,只要是在册棋手就可以参加,而那个时候,参加比赛是要分资格的,比如说国手战,就必须得在七段以上。 所以,在那个年代,棋手们对段位非常重视,除了有数的几位九段棋手外,几乎所有的棋手都会参加段位赛,那阵势,比全国个人赛也是有过之而不及,也因为这样,那时棋手的段位基本就是真实水平的反应,哪儿象现在,低段棋手赢高段棋手的情况司空见惯,数都数不过来。 ”梁明泉感叹道。
人的年纪大了,就容易对过去的事情怀念,也许这就是人性吧。
“噢。。。。。。,那您当时是几段呀?”王一飞问道。
“我呀,退役的时候是三段。 如果按现在地段位赛来说,大概能有五段了吧。 ”梁明泉双手叉开抱着后脑叹道:五段,是高段和低段者地分水岭,过了五段,就可以被称为高手,所受的待遇和低段者也会有很大地不同。 假如当时自已冲上了五段,或许人生就有很大的不同吧?
“噢。。。。。。,那当时来说您应该算是相当厉害的棋手吧?”王一飞问道,他对当时段位的划分还不是很明白。
“呵,应该算是吧。 你别看你梁叔叔现在不怎么样,想当年我可也是被称为神童呢。 ”梁明泉笑道。
“真的?”王一飞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他自已总被别人称为神童,天才,所以也非常想知道小时的神童和天才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到底能起多大作用,现在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他当然感到兴奋了。
“呵,当然是真的了。 我祖籍浙江金台,那儿可是围棋非常兴盛的地方,我是七岁上学后开始学棋,十岁就获得了浙江省小学围棋比赛的第二名,十二岁的时候就获得了全国儿童比赛的第三名。 董锐知道吗?他在那次比赛里也才得了第六名,我还记得第三轮遇到他时下的那盘棋,那盘棋是我执黑,走的是宇宙流四连星开局,刚开始的时候一个疏忽,走错了一个定式,结果被他吃掉一个大角,足有二十多目,于是我干脆把整条边弃掉强围中腹。 他一看对围把握不大就吊进来消空,我就从根切断一通猛攻,最后将他的一条三十多子的大龙一个没剩全给吃掉,把基全输定的棋扳了过来。 那时董锐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吧?本来赢定的棋输了结果是哇哇大哭,搞得他们队的教练一个劲央求。 呵呵,那情景就好象昨天才发生似的。 ”梁明泉感慨叹道。
想当年全国比赛的第三名到了今天只能在业余棋界称王称霸,而当年的第六名曾连续雄踞职业棋手排行榜五年之久,而且现在还一直保持在前十名之列,正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想不感慨也难啊!
“啊?梁叔叔,你赢过董锐啊!”王一飞真的是很吃惊。 董锐可是前几年间国内唯一可称为超一流棋手的人,现在虽然年纪大了,竞技水平有所下降,但功底仍在,仍是国内年青棋手追赶的重要目标之一,梁明泉居然赢过这样一位超级高手,这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呵,是啊。 对我来说,这是一件足以记一辈子的大事,但对他而言,大概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吧?其实想开了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当时我十二岁,他还不到十岁,我赢他一盘也很正常。 而且从棋的内容来看,那时的我和他比也谈不上什么优势,无论输赢,应该都属正常。 ”梁明泉自嘲地笑道。
“噢。。。。。。,那倒也是。 后来呢?”王一飞想了想后接着问道,他又不是从来没输过棋,这两个月来在和国少队那些队员共同训练的过程中,他很是明白了什么叫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的话,不要以为那些队员被教练训的那么惨,实际上每个人都有相当的实力,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后来,因为在全国比赛中拿到了第三名,市队就把我招了进去,十五岁时在全国比赛少年组中得到了第五名,同年冲段成功,定为职业初段。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连升两段,成为职业三段。那几年是我最风光的时候,二十岁那年是我最风光的一年,全国个人赛打进前六名,第三十二届新秀战得到亚军,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说到兴起时,梁明泉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日子。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旧时对手
第六百一十一章 旧时对手
听着梁明泉讲述他曾经的光荣史,王一飞是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很难想象的到这位外表看起来和大多数中年男人并没什么不同的男人竟然也有过那么风光的时刻。
“呵,可惜啊,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经常有人说,是金子总会发光,是种子就会发芽,但发光的不光是金子,也有可能是破璃,发芽的也可能不是种子,而是杂草。
最初几年的锋芒露过后,很快就被人家打回原形,所谓路遥知马力,做棋手,偶尔爆发一次不难,难的是将这种状态长期保持下去。 自那次新秀战后,我的棋就陷入了瓶颈,倒也不是说自已的水平不如以前,只是不知怎的,下起棋来总是感到别扭,没有原来那种无所畏惧的气魄。 当然,这个问题现在是想明白了,在刚刚成为职业棋手那几年,自已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要名气没名气,要资历没资历,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能放下一切,随心所欲的去战斗,因为本就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而当后来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名气,心里想的事情就多了,碰到难解的局面总想着怎么安全赢下来,而不愿意冒险和对手去拼,这样一来,虽然技术有些进步,但失去了锐气就象没有锋刃的刀,棋的内容是耐看了,可胜率反倒下来了。 ”
再怎么重的伤口在漫长岁月的修复下也会慢慢愈合,年轻时地苦痛在几十年后的今天看来倒更象是一笔财富。 梁明泉此时提起那时的自已脸上只有一点淡淡的遗憾,仿佛说的不是自已,而是其他另外一个人。
“是吗?我听春生哥哥说成为职业棋手以后的压力非常大,是不是真是这样?”想起在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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