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们在问我车里是什么样子。 都有什么,好不好玩,漂不漂亮。 ”一边趴在车窗口大声回答着下边小孩子们的问题,黄春花抽出空来向王一飞解释着,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地红润。
“嘻嘻,春花姐姐,你以前没有坐过这种车吧?”对于自已老爸搞来的这辆车朱慧妍也是非常自豪,见到这么多小孩儿追在车后边又跑又叫心里很是得意。
“没有。 这里很少有汽车来。 ”黄春花摇了摇头答道。
“啊?没有汽车?那你们怎么到县城去呀?”王一飞惊讶地叫道:从离开山外最近的那座小县城算起。 汽车开了有近两个小时,就算车开得很慢,那到少也得有五六十里的路啊!这么远的路,没有汽车代步怎么可能?
“走路呗。 人长两只脚,不用来走路来做啥子?”黄春花答道。
“可是这么远的路怎么走呀?要是让我这样走一趟还不如直接把我给杀了更省事儿。 ”陈道的夸张地叫了起来,不要说这是几十里地山路。 以他的体质就算在平坦的大马路上走上半个小时搞不好也能要了他的命。
“这有什么呀,我们上学的时候每天早晚都是天还没亮就得起床,打着火把走几十里的田坎路上学,买点盐,买瓶醋,取封信什么的都要下山去,近的来回就是十好几里路,我们早都习惯啦。”黄春花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上个学要走几十里路?你们地学校在哪儿呀?你怎么不在离你们家近的地方上学呢?”朱慧妍惊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了,几十里路的具体概念是什么她不清楚,不过北京二环路绕一圈是三十二公里。 折算成华里是六十四里。 上学来回一趟等于绕着北京内城跑一圈,而且这不是平坦的柏油马路。 而是崎岖坎坷的乡村小道,不要说走一趟,就是用脑子想一想也够吓人地了。
“这附近就两家小学校,一家在祁家村,还有一家在县城里。听哥哥说县城来回一趟要走一整天时间,比祁家村远多了,而且那儿的学费比祁家村贵,一学期要六十多块钱呢。 ”黄春花答道。
“什么?一个学期学费只有六十块钱?就这么一点儿?”不仅是朱慧妍和陈道的,连王一飞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这还少呀?祁家村小学一个学期才收二十块,比县城里的少多了。 ”见三个城里来的小孩子一脸惊讶的样子,黄春花还以为对方不知道县城小学收费高的有多离谱。
三个小孩子顿时无语。
二十块钱,连买进北京游乐园的门票都不够,而这居然是这里小学校一个学期半年的学费!
“那上中学怎么办呢?”小李虽然开着车但也听到了几个人地对话,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抽空问道。
“上初中就必须到县城去了,只有那有中学。 ”黄春花答道。
“可是春花姐姐,到县城光走路就要走一天,到时候你怎么上学呀?”朱慧妍问道。
“可以住校,也可以坐每天两趟地拖拉机客车去,住校得花好多钱,不过那也比坐车便宜,坐一次就得花一块钱,好贵哟。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又不用去上。 ”黄春花笑道。
“呃?你怎么不用上初中呢?现在全国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你们这里不执行吗?”小李不解地问道。
“什么是九年制义务教育?”黄春花听不懂这个名词。
“就是说不管谁,都最起码应该上完小学六年,初中三年,一共九年学。 ”朱慧妍答道。
“哦?有这回事吗?。。。。。。我不知道。 不过我们这里只有男娃子才会去上中学,女娃子上完小学就不再上了。 ”黄春花歪着脑袋想了想后答道。
“啊,不公平,为什么男孩子可以上中学,女孩子就不能上?”朱慧妍闻听不服气地大声问道,这分明就是重男轻女嘛。
“我妈说啦,男娃子长大以后可以到山外边打工赚钱,回家买地盖房,不多认点字不行,女娃子长大以后只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学那么多东西也没用,白白花钱。 ”黄春花答道,她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公平,反正山村里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又不单只她一个人是这样。
“不公平,太不公平啦!”朱慧妍为对方认命地态度感到不满,但以她现在的思维能力除了大呼不平以却也讲不出道理,虽然她知道那么作一定是不正确的。
“哪里不公平了?我觉得我妈说的对呀。 村子里的男人每年过了春节差不多都要到山外边打工挣钱,象狗蛋他爸,听说是到市里给人盖房,一年挣了三千多块呢!”黄春花羡慕地说道,显然,在她心目中,谁能给家中创造财富谁就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这种事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如果要怨就怨自已是个女娃子,没有办法象男人那样到山外去赚钱养家。
“三千块?三千块算什么呀,我过年收的压岁钱比这还要多呢!”陈道的叫道。
“压岁钱,那么多?”这回轮到黄春花目瞪口呆了,她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比自已还要小两三岁的小胖子过年收的压岁钱居然比村子里最能挣钱的人还多。
“到底,你美什么呀你!你的钱是别人给的,又不是你自已挣的!人家说的是自已劳动挣回来的钱!”朱慧妍哼道。
“我怎么没劳动啦?我可是给姑姑,伯伯他们磕了好几个头呢!”陈道的不服地说道,在他看来,自已只要付出来,那么长辈给自已压岁钱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黄春花听的脑袋都晕了。 她过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磕头拜年,但整个村子绕一圈儿回来拿到最多的也不过是一些糖块干果,至于钱——最多也没超过十块过。
“唉,道的,你也就别在人家面前显了。 春花呀,前边就是你们的村子了吧?”小李打岔道:白天不懂夜的黑,城市和乡村实在有着太多的不同,这不是黄春花一个人的事,也不是青石峪村一个村的事,有的时候,不知道,不懂得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对,对,就是那里。 ”
大约三百多米外,一座隐藏在山岗树木后的小山村露出了一角。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对比
第四百八十二章 对比
这是一座古老而又偏僻的小山村,远远望去,宁静,沉寂,木板搭成的房屋矮小破旧,为数不多的几座砖瓦房在这里显行非常扎眼,村口立着一块足有一人多高的大石块,石块的一面上写着五个大字“农业学大寨”,由于年代久远,写字的油漆已变得斑驳陆离,只有几外凹进去浅坑里的灰褐斑点才让人知道那原来是红色,路边随处可见都是正在悠闲寻食的母鸡。
村子里的孩子们兴奋的叫喊向前跑去,在这种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他们奔跑的速度要远比四个轮子的汽车快多,除非车上的几位不怕脑袋被车顶撞破而去加速,几只不明所以的狗跟在这些孩子们的后边汪汪叫着跑着,用它们自已的语言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喊叫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听到声音,不少人从屋里出来向这边张望,其中大部分是老人和女人,至于壮年男子则是难得看到一位。
“春花,是谁呀?”有人看到趴在车窗口上的黄春花便大声问道。
“这是北京来的客人,来找我哥哥的!”黄春花也在大声叫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是北京来的客人呀?!”显然,很少有外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更不要说是来自首都的客人了,听完黄春花的回答,每个人的反应都是既惊奇又羡慕,大家簇拥着汽车缓缓向前移动。 嘴里兴奋地谈论着车呀,人呀之类的事情。
“嘿,飞飞,他们把咱们当成外星人啦!”看到车后边跟着地那么多人和那么多双惊奇中带着羡慕的眼睛,陈道的大声叫了起来,从记事时起,他还从来没有过类似这样的经历。
“哈。 人家外星人有犄角,还能飞。 你会吗?”王一飞笑道。
旅行车在黄春花的指引下缓缓驶进一家小院,小院不大,当然,这是相对于其他院落而言,实际上不包括院内的那三间木板房单只是这个院子就有七八十平,这样的院子如果放到北京三环以内往少说年租金也得值个几万,但可惜地是。 这儿只是四川山区的一座偏僻小村。
听到院门外地嘈杂,一位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几根用来编筐的荆条。
“妈!是北京来的客人,来看哥哥的。 ”车子刚一停稳黄春花便跳下车子冲到那位妇女面前叫道。
“啊?”虽然也知道这几天会有客人来,但她大概是没想到客人居然还能开着这样的车子,黄春生的妈妈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招呼,要知道在山区有一辆自行车都是相当不易的家产。有一辆拖拉机就可以横着肩膀走道,那么能开着这种漂亮汽车地人得是怎样的贵宾?
“呵,黄妈妈,您好呀,我们是来看春生的。 飞飞,慧妍。道的,叫黄妈妈。 ”打开车门下来,小李笑着和黄妈妈打着招呼,同时叫三个小孩子也过来叫人。
“黄妈妈。 ”三个小孩子拉长声音叫道,这种奇怪的称呼方式引起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起一阵哄笑声。
“呵,好好,春生,春生,快出来,北京的客人到了!”朴实地笑着。 黄妈妈大声向屋里喊道。
“哎。 来啦!”随着声音,黄春生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
“春生哥哥!”亲切地叫着。 王一飞迎了上去。
“呵,飞飞,你还真的来啦!”抱着王一飞顺势转了两圈,黄春生开心地笑道:离开北京以后,他就一直在担心这个只有七岁多点地小孩子一个人住一间宿舍会不会害怕,生活习不习惯,现在看到王一飞活蹦乱跳,劲头十足,心里这才放下了心。
“嘻嘻,那是当然。 我答应过你要来看你,说话当然要算数啦。 你看,妍妍,到底,还有小李叔叔,他们也全都来啦。 ”王一飞指着身后的几个人笑着答道。
“春生哥哥,我们来看你来啦。 ”另外两个小朋友也跑过来亲热地叫道。
“呵,我听李老师说了,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居然不跟爸妈说一声就敢跑出来,你们就不怕他们担心吗?”黄春生笑着说道。
“嘻嘻,我们离开之前留字条了,而且后来也跟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也都同意啦。 ”王一飞辩解道。
“呵,什么叫同意,那是生米作成了熟饭,你们人都跑出来了,不同意还能怎么着。 ”黄春生笑道。
“嘿嘿。 ”王一飞光是笑了,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计划。
“李叔叔,这一路带着他们三个小孩子,您很辛苦吧?”转过身去,黄春生又和小李打着招呼。
“呵,还好啦。 这三个小家伙还算听话,没再搞出什么花样,要不然这趟差还真是不好走呀。 ”小李笑道。
“呵,听话就好。 妈,咱都别在院子里站着呀,快进屋,快进屋,春花,快去请三叔他们过来。 ”黄春生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却是属于见过大事面的人,因此年纪虽然不大,却隐隐然有当家主事地感觉。
“哎。 知道啦!狗蛋,跟我来!”答应了一声,黄春花叫上一位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儿一路小跑奔出院子,一会就看不着人影了。
“小黄,第一次到你们这儿,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 ”绕到旅行车后面,小李把后门打开,车厢里边堆着几袋面粉,大米,几桶食用油,还有奶粉,壮骨粉之类的补品,满满登登,差点把整个储物箱都给塞满了。
“啊,你们来就来吧,怎么还带礼物呢?这么多东西,我哪儿能收呢!”黄春生连忙推辞,对他而言,几个人大老远从北京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看自已就已经很感动了,如果加上这么多的礼,他觉得自已实在是受之有愧。
“呵,小黄,你就别客气了。 大老远的我把这些东西从山外边拉进来,你总不能让我再原样拉回去吧?再说了,这些东西也不全是为了你呀,你姐姐刚动完手术,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不为你,你也得为她着想呀。 ”小李笑着说道。
虽然对这里小山村的生活情况不很了解,但他服役时曾经去过安徽地区的贫困山区,切实知道贫困山区人们生活的艰苦,他很清楚这些以他地收入而言不过值几天工资地东西对一户普通人家意味着什么。
“春生哥哥,你就收下吧,你看,那袋米还是我和到底一起抬上去的呢,可沉啦!”王一飞指着其中一个米袋叫道。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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