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片里的人物并不感兴趣,他的关注点就是围棋本身,或许这就是他之所以能够远远超出同龄人的原因所在吧。
“呵,小家伙,你到是真细心。 你说的很对,黑棋无论是内扳还是外扳都会吃亏,区别只是亏多亏少的问题。 你有反击的意识很好,下棋就应该有一种不按对手给出的牌路出牌的主动精神,事实上,虽然这局棋宁愿看到你因为反击错误而输棋,也不愿意你内扳忍奈而赢棋。 因为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无拘无束的下棋,不管什么胜负,不管什么输赢,总之,尽情的按照自已的想法去做,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真正的磨练,从而让未来的路走的更远,而不是仅仅成为一个会赢棋的机器。 至于这盘棋,你有反击的意识是对的,只是具体的手法上还存在问题,实际上,因为你的眼中只盯着这块棋的得失,所以看到的只有内扳和外扳两种方法,但是,如果你把头再抬的高些,把眼睛注视的范围放的大一些你就会发现,白棋在托的时候,右下这块白棋的联络实际上也存在一些问题,所以,在白棋托的一瞬间,你可以在三路靠问应手,白棋如果求稳二路立,那么这里手的交换黑棋已经便宜了,那么再内扳退上也就没什么了。 白棋如果上长,那么黑棋外扳,以下变化如实战,白棋就没办法在二路夹了。 ”过百年笑着答道。
“噢。。。。。。,原来还能这么下。。。。。。,我注意到。 可是白棋不理而直接往里边扳起做活呢?”王一飞恍然大悟,国手就是国手,虽然上了年纪,功力却一点没退。
“呵,那黑棋也扳回来,大家互相破空好了,只不过黑棋只是空的得失,白棋却存在死活问题,谁风险更大也就不言而喻了。”过百年笑道:这个小孩子的求知欲还真强,碰到问题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着手的区别
第四百七十七章 着手的区别
老棋手的一番见解令在场人无不钦佩,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于围棋下到一定程度的人来说,过百年的这席话不缔于警世恒言。
“互破?。。。。。。,哎呀,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当时要是走成这个变化,这块白棋就成了缓气劫!”仔细计算一番很快结论很快便得了出来:假如实战中转换的结果真成这样,那么白棋离交棋也就没多远了,王一飞为自已失这么么好的一个机会而懊悔万分。
“啧啧,真是绝妙的时机,早了,白棋二路立下以后再破空就不是二路托而是在三路内靠,晚了,棋已经定了型,黑棋再靠下来白棋就可能暂时不理。 好棋,真是好棋,老爷子,这样的好棋您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可是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谭大哥,您想到过黑棋可以先在这里问应手吗?”鲍春来也是赞不绝口。
“没有,我的思路和你们一样,也是只停留在内扳或者外扳上。 ”谭啸天摇头答道。
假如有这种意识,那么随后的变化虽然复杂非常,可是以他的实力也未必算不清楚,但问题难就难在没有这种意识,打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这就好象有些被父母宠得太厉害的孩子,人都上了初中,去郊外野游回来身上带着的已经煮好的鸡蛋却是一点没动,问为什么,回答居然是以前吃过鸡蛋,但都是不带壳的。 而这个是带壳地,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吃——是他们没有能力把那薄薄一层蛋壳剥掉吗?显然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原来鸡蛋壳是可以被剥开的。
所以高手观棋最关心的是双局者的意图和想法,至于具体的招法反倒在其次,而这一点恰恰和大多数普通爱好者相反。
“呀,过爷爷,飞飞要是那样走了您不就要输了吗?”朱慧妍吃惊地叫道。 她的棋虽不入流,但棋子都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棋盘上了。 这要是再看不明白那前两年地棋就真的白学了。
“呵呵,是可以这么说。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地事儿,谁让白棋的形势本来就落后呢。 ”过百年笑着答道。
“那就是说二路托是无理手呀?过爷爷,无理手不是不好的吗?您是国手,怎么可以下无理手呢?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吗?!”确定王一飞这盘棋没赢的主要原因,小姑娘为王一飞而打抱不平。
“啊?。。。。。。这也会被训,呵呵,还真是没想到。 ”过百年先是一愣。 回过味来后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旁边的谭啸天还有鲍春来是乐的前仰后合,为小姑娘的无端发难感到有趣。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大人本来就不应该欺负小孩子地。 ”朱慧妍被三个人笑的心里发虚,说话的声音也不象刚才那样理直气壮。
“妍妍,别乱说。 那叫胜负手,不叫无理手。 ”王一飞连忙拉过朱慧妍小声纠正着对方观念上的错误。
“呃?有区别吗?”朱慧妍不懂。
“胜负手是为了争胜负,无理手是为了占便宜。 两种是不一样的。 ”王一飞答道。
“争胜负不就是为了占便宜,占便宜也是为了争胜负。 你这么说等于什么也没说呀?”不要看朱慧妍年纪不大,斗起嘴来可是一把好手,
“这。。。。。。,这我也说不清,但胜负手肯定和无理手肯定不是一回事儿。 ”王一飞又不是研究围棋理论的,况且。 就算他是,以他现在的年龄又能研究多深呢?被朱慧妍这往深里一问立时就没就没了招,只能重复着自已的论点。
“嘻嘻,没话说了吧,那就是我说对了。 ”小姑娘得意地叫道,难得她有一次在围棋方面难住了王一飞。
“呵呵,小姑娘,飞飞答不上来那就让我来替他答,行不行呢?”过百年笑着问道,他可不想背上一个欺负小孩子地恶名。
“嗯。 您说吧。 ”朱慧妍点头应道。
“呵。 所谓的胜负手实际上有两种含义,一、形势不容乐观的一方投出非此不足以扭转局面的关键之着。 也就是飞飞刚才的解释;一般具有强烈争胜负的意识。 二、指关键时刻下出地非常手段。 而无理手通常所指就是经不起推敲的围棋手筋,是相对应具有一定水平的棋手而言,与这相对的是‘正手’‘本手’,更无懈可击的招法可称为‘强手’‘最强手’‘妙手’,从字面你可以感觉出来,这个‘无理’是相对的,你抓处了,惩罚它了,那它就是无理手,而且下次可能不敢再轻易用;你没抓住,就不能叫无理手,只能说你还不熟悉这种下法,你吃亏了,就没资格叫无理手。因此,只有在具有一定围棋水平的对弈基础上,才有所谓的“无理手”。 而每一步棋是“无理手”,还是“强手”,只有通过实战认定。
就好比两个人比武,一个被另一个打得鼻青脸肿,不说回家练功,却固执地指责对手打人不按套路,打人水平太差,没意思。围棋称作“手谈”而不叫“嘴谈”,自有其道理。 你的棋放到棋盘上,对方的棋是不是无理手,不用说什么,自然就清楚了。
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吗?”
过百年渐离一线后主要地工作就是著书立说,教育后学,对这方面地问题自然有相当的研究,此时答起来是条理清晰,简洁明快。
“噢。。。。。。,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原来无理手就好象抓小偷似地,找不到脏物就只能自已认倒霉?”举一反三,朱慧妍的脑筋联想力还是很丰富的。
“呵,你这么理解倒也不是不行,虽然有点勉强,不过却也是事实。 ”过百年笑道。
“那真正的高手是不是经常下这种棋呀?您就不怕万一被人抓到,结果一下子棋就输了?”陈道的好奇地问道。
“呵,这就涉及到一个风险和收益的问题了。 想要收获更多,就要冒更大的险。 有人曾经问过坂田荣男类似的话题,想要知道他自已对胜负手的看法,他的回答是:棋手每下一步棋都是要冒一定的风险,区别只是风险的大小,如果形势很好,那么有八成或者九成的把握就会下,如果形势很接近,那么有六成,七成的把握就会下,如果形势不是很好,那么五成,四成也会下,如果非常差,那么不要说是四成,五成,就是两成,三成也会下。 没有风险的时候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在高水平棋战中最好不要抱有这种想法。 所以,不是高手经常下某种棋或是不下某种棋的问题,而是当时的棋局需要高手下不下某种棋的问题。 邓总书记曾经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所以做为棋手,关注的不是一步棋合不合棋理,过不过分的问题,而是这步棋能不能把棋局导向有利于已方的问题。 ”过百年答道。
太难了。
对于只有七岁大的几位小孩子来说,过百年所讲的内容显然太深了一些,除了王一飞似懂非懂以外,其他两位小朋友干脆翻起了白眼儿。
“爸,您讲的话对他们三来说太深奥了,您忘了,他们现在只有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您把他们当成国少队那些十几岁的少年棋来教育怕是要白费力气啦。 ”看出几个小孩子眼中的迷惑,谭啸天笑着提醒着自已的岳父。
“呃。。。。。。,呵呵,也对,也对,说着说着来了精神,结果忘了对象是谁了。 不过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坏处,至少对开拓思路,会有点儿帮助。 ”想想也是,大概自已是太心急了,总想一股脑把自已懂得的东西都教给小孩子,却没想到受众是谁了。
“呵,好了,连着下了两盘棋,大家大概也累了,棋的事儿放下,大家休息一下,飞飞,我看下午你们也就别走了,老爷子难得回来一趟,我们已经定好了洗尘宴,你们来的正好,大家凑到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两盘棋下的时间都不短,一转眼都快到十二点了,谭啸天热情地招呼道。
“这个呀。。。。。。,我得问问小李叔叔。 哎,对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到?他是不是迷路了?”光顾着下棋,王一飞早把小李的事儿抛在脑后,如果不是谭啸天提及,他大概现在还想不起还有两个人没到,要是小李在场,真不知道他心中会做何感想。
“呵,他们早到了。 就在对面的棋室歇着呢。 好啦,我就叫他们过来。 今天可有的热闹了。 ”鲍春来笑道。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山道
第四百七十八章 山道
绵阳,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涪江中上游动带,古名“涪城”、“绵洲”从西晋怀帝时起,历来为郡州治地。 清雍正五年,升绵州为直隶州,领县增多,辖区扩大大,一九一三年改绵州为绵阳县,取“绵山南面之城”意。 自汉高祖六年设置涪县以来,已有两千一百多年历史,拥有悠久的历史文化根蕴。
绵阳市共辖两区六县一市,全市幅员面积两万多平方公里,战四川省土地面积百分之四点二,全市按地貌分类为山区占百分之六十一,丘陵区占百分之二十,平坝区占百分之十九。 复杂的地形使市内的经济发展并不均衡,既有被称为“富乐之乡”、“西部硅谷”的新兴市区,也有还停留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天吃饭的偏远落后村镇。
银灰色的旅行车在颠簸中向前缓缓行驶,虽说这种最新型号的旅行动减震性能相当好,但在这条崎岖多洼的黄土路上却仍需要提高警惕,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颠起一尺多高,把脑袋狠狠撞在车箱顶上。
和小心翼翼,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路面上的司机小李不同,车上的三个小朋友却是非常兴奋,生于城市,长于城市的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高的山,这么多的树,这种大自然的杰作根本不是那种人工堆造的山水林木所能相提并论。
“看那里,看那里。 你们说那块石头象只大猴子?”朱慧妍指着旁边山腰上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大声叫着。
“那块呀?不象,要我说更象是一头大老虎,你看,头顶上那块黑就是老虎头上地‘王’字!”陈道的不同意她的看法。
“胡说,你见过老虎的脑袋那么小吗?”朱慧妍反驳道。
“怎么没有,大老虎的孩子——小老虎呀!”陈道的狡辩道。
“啊,这也算呀?你这不是无理胡说吗?”没想到陈道的还能说出这种理由来。 朱慧妍一时间也被问住了。
“当然算啦。 你忘了,过爷爷说地‘不管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还有,甭管有理没理,抓住了没理,抓不住就是有理。 光说我没理没用,你得讲出道理来!”陈道的得意地笑道:谁说自已笨?脑子灵光地时候也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