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瞒得了我吗?”
“谢冰玉,你……你要是敢往外泄露一句,我……我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张夫人忍无可忍,张牙舞爪地又要扑过来。
这时,一直在床上默不作声的谢冰雪突然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母亲,您消停会儿吧,难道还嫌这动静不大吗?非得吵嚷得人尽皆知才好吗?到那时,女儿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雪儿,我的傻孩子!”张夫人一听这话,登时顾不上教训谢冰玉,忙跑到谢冰雪跟前,一把抓了她的手捂到自己脸上哭道,“都是这个贱人害得你,若不是她,你怎么能……呜呜,娘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好了,母亲,三妹妹应该是无辜的,你别多心了。”说完,谢冰雪又艰难地转过头,望向谢冰玉缓缓道,“三妹,母亲也是为我担心才这样,你别往心里去。”又咬了咬牙劝张夫人道:“母亲若不想让女儿身败名裂,就安静下来吧,免得让下人听见……”
“好,好,是母亲不对,母亲再也不闹了。”张夫人果然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声,又用带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谢冰玉一眼,喝道:“还不快滚!”
谢冰玉倒也不再生气,而是慢慢来到谢冰雪床前,痛心道:“长姐此番遭遇,玉儿也是后悔莫及。其实母亲骂得对,若不是因为玉儿拉着长姐去上香,长姐也不会出事。如此,竟全是玉儿的罪过,所以玉儿才会来此请罪,望长姐原谅!还有一句话,玉儿不妨说在前头,那就是无论长姐如何,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嫁过永定王府去,玉儿就能用性命担保让长姐毫发无伤地过一辈子。”
谢冰玉此番剖心剖肺的话,倒把张夫人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面上阴晴不定,但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来,倒是谢冰雪,勉强冲她点点头,含泪道:“谢谢三妹,只是我恐怕……”说到此,再也说不下去,又是一串眼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第045章 退婚
自打谢冰雪出事后,谢府内先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后又开始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直指谢冰雪受惊吓是假,被人玷污是真。只是这些议论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慢慢地也就淡了。而当事人谢冰雪更是从此称病不肯再出奇珍院的大门一步。
谢夫人虽表面上硬撑了几日,可到底心里有事,没过几天便推病把当家的事交到了李母手中。李母无奈,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把谢冰欣和谢冰玉两个孙女儿叫到跟前,一边帮她打点家事,顺便也就教教她们管家的本领。
谢冰欣自打谢冰雪突然遭了劫后,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不是呆呆的,就是愣愣的,原先那张牙舞爪的气势早就跑到爪洼国里去了。再加上谢冰玉订了那么好的一门亲事,身份地位已然不是她一介小小的嫡女可以蔑视,又没了母亲姐姐撑腰,越发在谢冰玉面前低眉顺眼,一味讨好。
对于谢冰欣,谢冰玉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毕竟前世她虽狐假虎威了一阵子,可毕竟没有对自己有太过分的危害,就是有些小打小闹,也大多是谢冰雪唆使,她不过是充个跑腿的而已,如此,谢冰玉也就懒得与她计较,甚至还在背后主动暗示李母尽快给她选了一门亲事。
对于谢冰欣这个女儿,张夫人原本就不太放在心上,加上谢冰雪又出了事,越发顾不上她,李母见这个儿媳不上心,只得亲自出马给她物色了吏部尚书的庶三子为夫婿。虽说是嫁给庶子,但毕竟是正妻,且中尚书的儿媳,凭谢冰欣的才貌,能得配这门亲事,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因谢冰欣是姐姐,谢冰玉的婚期又提前定了,只得把谢冰欣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初十,这样几门亲事才不至于太挤,李母也好腾出空来料理。
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在表面的波澜不兴中流逝了。这一日,一直死气沉沉了一个多月的奇珍院中突然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摔打声,并伴随着张夫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各院的下人们得了消息全都交头接耳想打听个缘由,可奇珍院又突然静了下来,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有经常前来给主子们诊病的大夫冷汗涔涔地跑出来,连车马费都没敢要,急匆匆地逃走了。
奇珍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张夫人再出来时虽面色沉郁,可也没有再发泄什么怒火,有好事的婆子们前来打探消息,丫鬟们便统一口径,说是夫人不满那大夫对大小姐久治不愈,遂发了火,众人也有信的,也有不信的,这件事遮遮掩掩也就过去了。
谢府人丁稀少,主子们无非就那么几个,一丁点的小事也很快就传遍了二门内,当然,栖月轩内也早已人尽皆知。
谢冰玉正在给自己绣嫁妆,听到这个消息时,拿针的手也不由一顿。她低头掐算了一下日子,不觉心头一震,幽幽叹了口气自语道:“孽债啊孽债!如此一来,她想蒙混过关怕是再也不能了。”
柳儿绿儿不解,忙细问时,谢冰玉冷笑道:“你们又不是傻子,难道不知道恶因会产生恶果吗?如今这恶果怕是已经长成了!”
“恶果?”柳儿绿儿仍是不解,面面相觑之下,又都恍然大悟,一时皆变了颜色,不觉结巴道,“这、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谢冰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是不是真的,三日内便可知晓了。”又转头饶有兴味地朝她们一笑道:“你们可有兴趣赌一局?”
“小姐要赌什么?”两人也顿时来了兴趣。
谢冰玉道:“就赌长姐会不会主动退婚!——我先来,我赌她肯定退婚!不但退婚,她还要称病离府,一年后方能回来!”
“这……”两个丫鬟又不觉面面相觑一番,柳儿便沉吟道,“我同小姐一样,也是赌这个!”
绿儿眼珠转了转,只得笑道:“既然你们赌这个,那我只好反其道而行之,我赌她不会退婚,更不会离府,而是拼命守住这桩婚事。”
“好,绿儿有魄力!”谢冰玉笑道,“如此我就押一百两,若是我和柳儿输了,我就把这一百两一分为二,你们两人各得五十两,如何?”
绿儿听了,不由抽了一口冷气道:“小姐是知道的,我可没那么多钱,我最多只能出二两……”
“好,你就出二两!”谢冰玉倒也不跟她计较,笑着同柳儿道,“若是绿儿输了,这二两咱们两人一人分一两!”
柳儿笑道:“小姐要是输了,那柳儿也并跟着输了,怎么还反倒能得小姐的银子呢,这赌法可不公正!”
谢冰玉笑道:“你别管那些,横竖你输赢都有银子得,何乐而不为?你就说你的吧,你押多少?”
柳儿想了想道:“既是我先得了便宜,索性我就押五两,若是我输了,这五两就给你们一人一半;若是我赢了,这五两就全给绿儿,毕竟我还有五十两垫底,已经是得了大便宜了!”
主仆几人商量定了,不觉一阵轻松地笑了起来。
三日后,谢府突然传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张夫人代谢冰雪主动退婚!
荟萃堂内,张夫人一脸惟悴地跪在当地,李母也惨白了脸色,她“忽”一声从椅子上立起身,厉声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夫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解释道:“老太太,雪儿自打上次受了惊吓后,一直卧床不起,前几日大夫来了,又把出了忧思成疾的毛病,昨儿……昨儿竟是咳出了血!媳妇想着,这桩婚事永定王府那边本就不情不愿,若是再把这样一个病秧子嫁过去,指不定会给雪儿什么罪受。如此,倒不如把婚退了,至少把她留在家里,我还能亲自照应照应,若是就这样嫁了,怕是我雪儿命不久矣!”话说到此,已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李母双腿一软,一下又跌坐到了椅子上,口中不觉喃喃地重复着张夫人的话:“忧思成疾……忧思成疾?咳血……这……这可如何是好!可怜我的雪儿,她还不到十八岁……”
“老太太别急,长姐不过是咳了点血,应该还不至于危及性命,依玉儿看来,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再请个更可靠的大夫来给长姐瞧瞧,兴许能好得快一些!”谢冰玉忙上前安慰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母方才被这消息的确吓得乱了方寸,谢冰玉这一提醒,忙警醒过来,一叠声道:“对,对,赶紧再去请好大夫。要不然……要不然让老爷到宫中去请个可靠的太医过来……”
“老太太,不可,不可!”张夫人吓得面如土灰,也顾不上伤心,忙制止道,“大夫说过了,雪儿这个病最忌劳乏多思,若是再大张旗鼓地请什么太医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得的是不祥之疾吗?到时人人议论倒也罢了,就怕这孩子恐怕又要瞎琢磨了,所以此事就先搁下吧,有媳妇在,断不会让雪儿这么年轻就……”说到这儿,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母拧眉问:“既然如此,你可有好法子让雪儿尽快痊愈?”
张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依媳妇的意思,不如让雪儿出府静养个一年半载的,或许离了这府内的繁杂,她会心静一些,忧思也许会少一些……”
“出府静养?”李母的面上阴晴不定,足足犹豫了好久,才问,“你可打听到了好地方?”
张夫人忙道:“媳妇的陪嫁庄子里倒有一个所在,院子依山傍水,是前朝文人归乡时留下来的,最是静谧,雪儿若去那里静养,是最好不过了。”
李母又叹息了一会子,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就都依你吧。只是你要记住了,千万要把雪儿看好,不许出什么岔子,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张夫人忙诺诺应了,再也无心理会这府中其他诸事,只管告退去张罗谢冰雪出府的事去了。
☆、第046章 真相
谢家突然把嫡长女的婚事退掉的消息如潮水一般涌进整个京城,一时间众说纷纭,好在张夫人对全府上下下了禁言令,才没把外间那些不堪入耳的闲话传到府内,对于其他无关痛痒的议论,府内的主子们自动选择了充耳不闻。至于永定王府那边,先是的确惊讶于谢冰雪的反反复复,后在常景逸的坚持下只得将世子妃之位再回落到谢冰玉头上,如此一来,倒显得合情合理,众人也就不再着眼于她庶出的身份了。
这边才把婚事做了变更,那边张夫已然打点好了一切。临出发的那一夜,谢冰玉依礼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谢冰雪这一个多月倍受煎熬,早已瘦得没了人形,一见谢冰玉进来,便将下人屏退出去,又紧盯着谢冰玉狠狠打量了一番,这才面无表情道:“谢冰玉,你赢了!”
谢冰玉面露惊讶,道:“长姐什么意思?玉儿不明白!”
谢冰玉凄然一笑,道:“你不明白?鬼才信!——事情刚刚发生时,我的确没有怀疑到你头上,一心只感念你把世子妃之位让给我,可这一个多月来,我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始终还是觉得你最可疑!如今,我已成了残花败柳,人人可唾弃,前途尽毁,再也不能对你构成威胁,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吧,你说,到底是不是你?”
事到如今,谢冰雪已然是把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捅破了,谢冰玉反倒沉默下来。半晌,方淡淡一笑道:“长姐以为是我,那就是我吧。”
“你……果然是你!”谢冰雪气得翻了一个白眼,差点昏过去。谢冰玉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冷冷道:“别在我面前示弱!你就是死,也没资格死在这府里!”
“谢冰玉,你好歹毒的心!”谢冰雪清醒过来,猛地甩掉她的手,咬牙切齿道,“我身为你的长姐,这十几年来虽说常常挤兑你,可大多是无心的,并没有故意害你之心,你为什么要对我下如此狠毒的手,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也喜欢常世子?”
“哈,哈,长姐未免也太小瞧我谢冰玉的肚量了!”谢冰玉慢条斯理地在床边的一个小榻上坐了,方缓缓道,“你若待我好,别说一个世子妃的位子,就是你不想我嫁给常世子,我或许都能忍痛割爱……”
“那到底是为什么?”谢冰雪已有十分的焦灼。
谢冰玉这才悠悠道:“长姐相信前世吗?或许不能算是前世吧,应该算是一场梦。——前些日子,我做了一场噩梦,在梦里,常景逸托人来府上提亲,说要求娶的是在去静香寺的路上救过一个名叫小草的女孩的小姐。他所指之人是明是我,可长姐为了能嫁给常景逸,居然把这名叫小草的丫头害死了,又对我封锁了消息,以为他来求娶的本就是你,所以你才顺理成章地冒我之名嫁进了永定王府;后来又为了取悦常世子,死活逼我又嫁给了常景逸为侧室。可我与常景逸毕竟两情相悦,不久我就怀孕了。——长姐,你说,当你这个一向无宠又无孕的世子妃得知我这个侧室妹妹有了身孕后会做何感想?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