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脑子像过电一样的反应过来一件事,要不是白开的话点播我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刚刚那人的吼声的确是像在树立威严,可是那吼声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我总觉得我在哪里听到过那个吼声,想了一下我吃了惊。那不是我在九子镇真龙那个宅子里听到的吗?
我赶忙向白开确认,问他刚才是否听见了那人的吼声。
我生怕这次还是因为我阴气太重只有一个人听得到。
见白开连声说是,我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那人之前说我去过他家,他还见过我。而我没见过他。这一点点的细节表明,妈的那人是九子宅里的人?那个宅子是他的?
我靠!我忍不住的叫了一声。
把白开吓了一跳,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现在只是个猜测,况且也不是说话的时机。我问白开,上了船之后怎么办?
白开并没有思路,说很快就要天亮了,我们在船上下来,所以回去的路只能是在船上,但究竟怎么办,还要看了再说。
我道:“那你告诉我,这些宅子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早就预料到了?”
我总觉得白开从一开始就过分的有些镇定,似乎对这一切是有心理准备的。
“我不知道,但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觉得我的有些分析必须要告诉你。”白开忽然严肃道,而且,你的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告诉我。一点不能漏。
第十三章 船上
返回船上的路本来应该相对好走些,毕竟已经走过一次了。
可经历的刚才的事,我跟白开弄的都有些谨慎。时刻提防前方是不是有埋伏一类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等到我们俩再次看见了那艘船,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船还是孤零零的停在岸边,上头零星半点的光都见不到,看着就让人有些抗拒。
现在也没什么要做准备的,我跟白开在底下抽了个烟歇了歇,他就带头走上了船。
这时我的打火机再次派上了用场,我干脆也不自己举着了,交给白开负责。他就一边拿着打火机四下观望,一边把我往船舱里领。
一想到又要回那个船舱,我其实很不爽。但这艘船实在没多大点地方,就那里勉强能算上个安身之处,我也只能忍了。
走到已经能见到船舱的门了,白开忽然停下了。
我以为他是在打量里面有没有危险,可半晌见他未动,我只好伸手推了他一下。
白开很诧异的咦了一声,道:“不对啊,这东西打哪儿来的?”
白开蹲下去又道:“我们走之后船上又来了人。”
我不由得警惕了起来,蹲下借着白开手里的光一看,只见地上又躺着一个之前在船舱里跟我们搏斗的假人,只不过这个假人已经跑到了船舱外头,靠在了船舱的外墙生,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白开嘘了一声道:“你先等着,我进去先瞅瞅。”一个人迈过了假人直接闪进了船舱里,我起初能看见他打火机在里头的亮点,后来他再往里去,我就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一片亮光了。
我在外头有些担心,一是怕白开在里头出什么状况,二是我也有点害怕这身边的假人突然活过来。我本来就不是能打的角色,现在又几乎遍体鳞伤,单挑肯定没胜算了。
白开在里头挺长时间没出来,一开始我不放心的还叫他那么两声,他还能很不耐烦的答应。后来干脆也不理我了,只有光忽明忽暗——白开也怕打火机烫手。
在外头呆的时间长了,我也彻底平静下来了。这船再邪我也经历过一次了,再糟也糟不到哪儿去。见白开一时半会儿也没出来的意思,我干脆围着船舱在甲板上转了转。
外头还没有天亮的迹象,起码我是看不见任何光的,我扶着栏杆向下头吐了口唾沫,这里安静的能听见唾沫落到水面的声音。
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了船舱的另一头,这边没有门,只有一个窗户。
窗户上是有玻璃的,不过老化的很严重,又很久没有人擦过,看着跟打了马赛克一样。
我用袖子抹了一下玻璃,这下总算清晰了些,能依稀看见火光下白开的脸很严肃的看来看去的。
我想吓唬他一下,没敢实施。这地方真开不起这种玩笑。
白开显然没注意到我,好像很投入。我看着他背过身去,像是要从里头出来了,刚想去那边跟他会和,忽然我就猛地一惊。
我又用袖子抹了下玻璃,因为我似乎在白开的身后看见了一个什么东西。
待到我定睛一看,我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这他妈是一个人!
不过这人根本看不清长相穿着,恰好藏在白开背后的黑暗里,完全是天然的伪装。
我赶忙的狂敲玻璃,想提醒他。妈的白开这人太大意了,在屋里转来转去身后一直藏个人都不知道!?
我道:“妈的白开你身后!你身后!”
我手卯足了劲,玻璃被我拍的震天响。白开很快的转过头,起初也有点吃惊。拿着打火机向我这边照。
我这下玻璃拍的更用力了,因为我眼见着那个人影在白开的转身的一瞬间又溜到了白开身后!
“妈的鬼叫什么!”白开用下巴指了指我,忽然惊道:“妈的缺心眼,你身后是什么鬼东西!”
我一听立刻感觉脖颈子一阵凉风,本能的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我听见白开迅速的从船舱里跑了出来,边跑边道:“我操,我就说船上有东西吧,别在原地站着,这些污秽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想趴在我们背上出去!被它黏上了就不好甩掉了!”
白开话音刚落,我这边已经条件反射的跑了出去,这甲板并不长,我根本不够加速的。我这时脑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绕着甲板跑圈。
刚刚结束狂奔没多久,这次又开始狂奔了。
我就感觉腿像要断掉一样,可我只能咬着牙向前。
白开的路线跟我不同,我在船头折回来的时候他正向我这边跑过来。
直接把我拦住了。白开急道:“这样不行,你转过来我们背对背!千万别被上了身!”
说完白开一口咬破了我的手指头,我还没来得及叫唤,他立刻又咬破了我的另一根手指。
“借我点血,我怕疼!”白开说着手上一发力,我指尖的血立刻流出来不少,他用掌心接了一下顺手就拍在自己的脸上!
我赶忙跟着照做,白开这下口实在太狠,指肚上的俨然就是一个小血坑。
我心说妈的怎么换成指头光受伤了!
我后背紧紧的靠住了白开,俩人瞬间就变成了好莱坞枪战片的感觉。
然而这种形容我却一点不觉得自己成为了牛叉的大英雄,反而觉得自己像是别人的盘中餐一样可怜。
这么折腾了一下,刚才能看见的影子这会儿反而看不见了。
四周黑漆漆的,白开再次打亮了打火机。
我道:“那污秽现在哪儿去了?你他妈这么懂行倒是想想办法啊!”
白开摇头道:“我他妈唯一保命的判官纸都烧了,你让我现在能干嘛?”
我道:“那我们总不能就保持这个姿势走出去吧!”
白开怒道:“你还想走哪儿去?你这张破船票不坐破船还能干嘛?!”
白开说完忽然严肃道:“不行,我对你不放心,我们要回到船舱里去。”
我彻底蔫了,妈的这不是明知舱有鬼偏向鬼舱行吗?
正想着白开那边已经行动开了,我不敢让后背离开他,只能被胁迫着跟着。
这种前进的方式很像小时候联欢会玩的夹气球,十分的考验耐性和脚步。而白开那边根本就没有要迁就我的意思,我这只能玩命的贴住他。
又快到船舱的时候,白开道:“一会儿我们要躲到衣柜里去,现在只有那里最安全。”
我怒道:“那不赶紧的!”
我话音刚落又听白开改口道:“我靠,妈的船舱进不去了,那些污秽都是被衣柜引过来的!”
我这时是背对着船舱,根本看不见船舱里的状况,玩了命的斜着眼看,仿佛能看到船舱里有很多个黑影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是我的心里作用,还是眼睛斜到极限了导致的视觉偏差。
我心说我这次终于在河边湿鞋了吗?
这会儿我反而不害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当知道有危险的时候,本能的反应都是逃避和自保。可当危险真的无法避免的时候,我却次次都会在这种情况下释然。大概真的是污秽见多了,自知自己也会换一种形态存在而已,并不是消亡。
白开显然还在想办法,我干脆把手递给他道:“还要血吗?要挂就挂的壮烈点!老子算看透了!”
白开说道,老子给你当垫背的,你也配!?呸!缺心眼你听我的,一会儿往里冲,你瞄准了,我把你推倒衣柜里!记住了!我的钱到时候转给我!
白开说完竟然一把揪住了我,架着我直接就往船舱里送。
我喊妈的你是要舍生取义吗!?
“你他妈想好了,老子不欠谁的!”我怒道,身子使劲的向后靠。
就在我跟白开较劲要失败的时候,忽然我就感觉从我身后有什么东西直接飞过来,正好落在了船舱里!
跟着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天响,是鞭炮!?
白开道:“机会来了!冲啊!”
第十四章 衣柜里
白开手上猛一发力,我人就直接从船舱门冲了进去。
他这事先也没打招呼,我踉跄了好几步,好悬脸着了地。
船舱里的鞭炮这时候已经炸的四散乱飞,到处都是烟,根本就看不见衣柜在哪儿。
白开在外头喊道:“快进去!鞭炮一会儿就炸完了!”
我回过头,已经看不见白开的人在哪儿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进衣柜,这不仅是因为我对衣柜很排斥,而且我觉得我这么丢下白开,即便我安然无恙的从这里头出去,我这后半辈子也是煎熬。
犹豫的功夫,鞭炮已经炸的没几个了。声音明显稀疏了。
我这眼睛被鞭炮爆炸的光晃的直泛白影,连方向都彻底分不清了。
我喊道:“白开!你他妈进来啊!衣柜够用!玩什么舍己为人!?”
我话音刚落,我的后背就被人猛撞了一下,我再次跌跌撞撞的向前了好几步。不过这次我很快就恢复了平衡,回手就想抓住白开,想把他拉进来。
还没等我把手伸出去,我就又被撞了一下。
就听见白开喊了声操,跟着又是一下。
我怒道:“妈的你别撞了!你人都进来了,快进衣柜!”
白开喊道:“不是老子想撞你!老子也是受害者!”
几句话的功夫,我一连被撞了好几下,每次都是没等我来得及回头,人就不得不踉跄着保持平衡。
白开的打火机这时候早就不亮了,即便回过头也看不见是谁。
我俩就像是被赶的羊群一样,很快就被逼到了船舱的另一头。
我伸手一摸,已经到了衣柜面前了。后头白开没再撞过来,我趁机拉开了衣柜门,也顾不上看里面有没有东西了,直接钻了进去。
还没等关门,白开也挤了进来,他就比较惨,显然是被人推进来的。头直接撞到了衣柜里面的木板上,嘣的一声,还没等白开来得及骂娘,衣柜门就被关上了!
衣柜虽然大,但装两个人还是很局促的。
我跟白开只能都用一个很难受的姿势站着,衣柜里非常闷,我俩不得不都在深呼吸。
吸两口,又停下了,衣柜里有很多鞭炮灰。
这时才回过神来,刚才外头的人显然是想帮我们的,可这个人是谁啊?
我有一个感觉,是秦一恒。
我问白开,推你的人到底是谁啊?
白开还在痛着,哎呦了一声,冲外骂道:“秦一恒!老子不领情!这是脑袋!撞成江烁的智商你他妈赔得起吗?”
我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赶忙也喊道:“秦二!是你吗秦二?”
然而外头许久没有声音。
我想打开衣柜门出去,被白开死死地按住了。劝我道:“你是想让别人救你几次?我告诉你!这次出去就不见得有什么好运气了。”
对于外头有什么污秽,我真的并不担心。可白开的这句话让我不得不留在了衣柜里。
我的命并不重要,但我不想有人为我牺牲。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最难受的就是欠人情。
我不甘心道:“秦二妈的你给句话是不是你!?”
喊了几声,嗓子都哑了,可外面还是毫无答复。
我除了狂锤这厚厚的木头板,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躲了十几分钟,白开忽然兴奋的唉了一声,接着他手里忽然亮起了光。
“老子也带了打火机了,妈的居然忘了!”用火机照了照我的脸,忽然道,我靠,这里头有画!
我立刻回头,发现不仅是我身后,这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