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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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宅笔记-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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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很多开发商都想要这块儿地皮,可是无奈拆迁的补偿款太高谈不拢,所以就一直这么搁置着。我没多费工夫,按着门牌号就找到了刘瘸子家。走到门口才看见他家门上其实已经用红纸写了一个刘姓的名字,估计是把他的本名当作招牌了。
  我敲了门,见到了刘瘸子。他的长相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并没有我想象中一副市侩奸商的模样,反而看起来还很敦厚。我直接开门见山地把来意跟他说了,他就点点头,说这并不是难办的事,然后叫我在客厅里等一会儿,他进去准备一下。
  他这么一说我还挺紧张,琢磨着他会不会进屋拿出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让我吃,一边想着我就打量了一下他家里的摆设。做这行这么久,都成职业习惯了。
  客厅归置得倒是很干净,里角还做了一个小神龛,供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神仙。我挺好奇,就站起身去看,才发现是一尊佛像,只是这个佛像很奇怪地被反着摆在神龛上,面冲墙,背向外。我心里就直犯嘀咕,这是对神仙大不敬的做法,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在这里,就不怕遭什么天谴吗?虽然我对这些供奉之类的注意事项并不是很了解,也只是之前听秦一恒偶尔说过几句,说是这种神仙像是不能说买的,只能用尊称说请回来,而且请回来的日子还有说头,必须得按照皇历选一个适宜请神的日子。而对于请哪尊像其实也是有说法的,就是当你走进卖神像的店里,你扫过一眼,觉得哪一尊是在对你笑,就证明哪一尊是与你有缘的,你就要请这一尊回来才能灵验。这说得似乎很离谱,但其实很多人都声称看见神像笑过,细说起来,基本一批神像都是一个工艺磨具做出来的,并不能出现哪一尊会在笑的状况,当然很可能是一种心理作用。
  正想着的工夫,刘瘸子已经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排针,过来让我转过去坐好,就从装针的布托上抽了一根,一只手摁住我的脑袋叫我别动,然后用指头从我脖子上比画了几下,就戳了一针下去。这一针并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疼,反而真的感觉耳朵里面的压力轻了一些。刘瘸子又用手指从针孔挤了一些血出来,告诉我好了。
  我摇晃了几下脑袋,耳鸣的确是消失了,没想到他还真是挺神的。我坐正了之后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刘瘸子倒没说什么,起身又重复告诉了我一遍好了,也不提收钱的事,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我看他还真有些本事,就忍不住想跟他多聊几句。他听见我问话,又坐了回来。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说是闲聊,其实多半只是我问他一些我好奇的事情,他倒也不嫌烦,事无巨细地给我解释了一下。
  我这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并不是在偏方上面,而是会治“翻”。这个所谓的“翻”怎么解释呢?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病,但却又不是医学上严格意义的病。很多东北人应该会有所耳闻,所谓的“翻”大体分为三十六种,有轻有重,有急有缓,症状也都不一样,但用常规的医疗手段却解决不了,只能寻求这些会治“翻”的人来治,因为某些“翻”是会危及人性命的。
  具体这个东西为何被称为“翻”,已经无从考证了,我个人倒是倾向于这些病症类似于小狗长大期间会有一次俗称翻肠的过程,挺过去了,小狗就顺利长大;挺不过去,小狗就很容易夭折。而“翻”就是类似这样的一种东西,但患者又并不只涉及儿童,虽说患这个的人并不多,但也的确会有一些人遇见。而这个城市懂这些的恐怕就只有刘瘸子一人,如果要价黑一些,发家致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刘瘸子为了让我听得更明白,就简单给我举了几种“翻”病。像是“攻心翻”,据说要在肛门里塞上大蒜才能治愈;“羊毛翻”,要在身体的某一处用针挑出类似羊毛的东西才能治愈,听着就很邪乎。跟他聊了一会儿,我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就顺着话茬直接问到了那个佛像为何是背对着外面。
  刘瘸子呵呵一笑,说这取的就是佛面壁思过的意境,而所谓的大不敬还是尊敬,他认为完全是万法唯心,心中无过了,才能坦然面对神灵。说完刘瘸子就表示今儿已经聊得不少了,没什么事就让我早点回去吧。
  我见他之前的话说得这么深奥,现在又直接表示送客,就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话,可是细想后觉得也没什么,只好起身告辞。
  临出门的时候,刘瘸子忽然叫了我一下,问我是不是最近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其实我来的时候并没有跟他说我最近的经历,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意外,可是细想一下,要说见到了什么吧,倒也没亲眼看见什么,不过做这行,每次总是要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我就挺好奇地问刘瘸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瘸子没说话,去屋里拿了一把小扫把给我,叮嘱我回家进门之前,把两肩上的东西扫一扫,免得把晦气带到家里去。说完,还没等我道谢,就回了屋。
  出了门,我还是挺纳闷,想了一下就脱下外套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这一看不要紧,肩膀上赫然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手印,这差点没把我吓死。回想一下之前在村长家楼道里,秦一恒对我喊那个东西就在我身后,没想到它当时已经离我这么近了,恐怕我再晚跑一点,人就得交待在那里了。回家的路上我还在后怕,临进家门前我赶紧用扫把在我两肩扫了半天,这才敢打开门进屋。不过,进了家门我就顾不上后怕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我脱了衣服,简单地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手机在响。我眯着眼睛找到手机,发现是秦一恒打来的。他告诉我,让我明天就动身去一个宅子,他到时候会在那里跟我会合。我本来还想问他刚挣了这么一大笔钱,这么着急去看宅子干什么,无奈太困了,简单地嗯了几声就挂了。
  一宿睡得实在舒坦,第二天中午我才醒。回忆了一下好像秦一恒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找到手机一看,还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我一个宅子的地址。
  说实在话,我是真的不想再做了,这完全是把脑袋拴到裤腰带上的买卖,而且一百万元估计这时候已经入账了,我就更不用去拼命了。
  我给秦一恒打电话,想劝他该收手了,没想到他却关机了。我看着短信犹豫再三,心说要不就去看看?他大半夜的能因为这个专门给我打电话,想必这个宅子赚头很大。我看了看地址,就在旁边的城市,坐火车倒是很快,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去看下,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我打电话订了一张车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刚下楼,就听见一辆出租车冲我摁喇叭。刘瘸子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冲我招手,召唤我上车。
  我很诧异,问过才知道是秦一恒叫他在这里等我,然后和我一起去看宅子的。刘瘸子怕打扰我休息,干脆就一直在楼下等。这下我挺高兴,起码路上有个伴,还不至于无聊,就又打电话加订了一张火车票,两个人去代售点取了票就直奔火车站。


第二十五章 逗留不去的老头
  路途虽不遥远,但一路折腾几下也耽搁了些时间,到达那个城市时已经是傍晚了。我下了火车给秦一恒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关机,于是只好和刘瘸子直奔宅子,想先跟秦一恒会合,然后再作打算。
  坐车的时候,我给出租车司机看地址时捎带问了几句,这个宅子的地段别说还真不错,虽然不在市中心,却也在城区的主干道边上,去哪儿都挺方便,加上旁边还有一所全国挺有名的大学,环境和地理位置都挺理想。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这宅子不算是什么凶宅,不仅不凶,还有人住。敲了门后,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岁数不小,但看着还很精神。我直接把目的说了,问她是不是想卖房子。老太太点点头,就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这个时候秦一恒还没来,我心想可能他是因为什么耽误了,但我人已经到了,就先简单问一下这个宅子的情况,等秦一恒到达后,还能省去些时间。
  老太太讲话不紧不慢的,一看就挺有涵养,说这个宅子之前是他们老两口住的。可是他老伴前一阵子去世了,儿女们又都在国外,所以她打算把房子卖了,去国外跟儿女一起生活,这样不仅省得睹物思人,晚年也算是有个依靠。我起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三室两厅的格局,目测有140平方米左右吧,装修虽然不豪华,倒也典雅。简单地看了一圈,朝向、户型什么的我都挺满意,就坐下来问了问老太太价格。
  老太太开了一个相当便宜的价钱,我当时就有些动心,可是想了一下,觉得秦一恒让我来这个宅子,恐怕不是这么轻松来捡漏的,我也就直截了当地问老太太宅子是不是有问题。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宅子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但要买的话希望在合同里增加一个条件,就是只能自己住,而且里面的卧室要永远保持原样。
  她这个条件实在太苛刻了,说白了等于我买了这个宅子就直接砸手里了,我就问老太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这么一问,老太太眼眶就红了,指着里屋说,他们家老头一直没走,现在还在那个卧室里,她也不想走,可是这么一直守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而且,她也不是不让别人动里面的卧室,只是他们家老头脾气很大,时不时就会在里面摔东西,隔三岔五砸碎个茶杯什么的,你要是不给他东西摔吧,他就晚上在里面来回踱步,一走能走一晚上。她也是心疼老伴累着,就只能有事没事送几个杯子进去备着。她怕到时候吓着别人,这毕竟是她老伴,吓着谁了,她心里也不落忍。
  我心说,这还叫没什么大问题?这不明摆着是在闹鬼嘛。可是听老太太的说法,除了摔几个杯子,那个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大本事,可是再没本事它也是个麻烦,我就犹豫要不要等秦一恒过来了再从长计议,没想到刘瘸子倒挺胆大,直接让老太太带我们进里面的卧室看看,我也就在后面跟着。
  卧室布置得挺干净,一面墙都被打成了一个大书柜,基本上都塞满了书,而且倒也真如老太太所说的,靠床边的小床头柜上摆了好几个杯子。我进这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倒是刘瘸子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直皱眉头。
  大概看了一下,我们三个就退了出来。刘瘸子问了老太太一个问题,老头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这下就把话匣子打开了,我也就简单概述一下,大体就是他们家老头是大学里面的一个教授,这辈子就两项爱好,一个是研究学问,另一个就是下象棋,等到退休以后呢,把精力基本都放在下象棋上了,时不时还总拉一些棋友回家来过招,一下能下一天。就在他死之前的半个月,可能是碰见了一个棋艺特别高超的人,老头每天都把那个人拽回家来下棋,每次结束时都意犹未尽。这么几次下来,大概是老头的身体撑不住了,有天夜里突发心脏病,就这样走了。当时老头就睡在她边上,人死了她都不知道,还是早上起来发现的,一推老头,身体都硬了。
  听老太太说完,我也跟着迷糊,他这应该算是寿终正寝吧,按理说应该是得去投胎了啊。我就习惯性地转头想看秦一恒,无奈只看见刘瘸子也是一脸迷茫。
  我见事已至此,也只能等秦一恒过来才能解决了,就跟老太太约了第二天一个时间,告诉她,要是有个头发挺长的人来找,就说我们来过了,让他打电话给我。出了门,刘瘸子好像特纳闷地咂巴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刘瘸子说,他觉得这个事可能有点蹊跷,因为我们刚才去看卧室的时候,有一面墙的书,严格意义上讲,书是可以辟邪的,因为字都是正的,所谓邪不压正,这就是为什么通常图书馆都是很干净的一个地方。如此一来,那个老头的鬼魂还能停留在那个卧室里,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刘瘸子虽然并不懂行,说的话倒也让人觉得有那么些道理。文字能辟邪,这应该是成立的吧,不然那些写在符纸上的字怎么能有驱邪的作用呢?无奈我们俩都对玄学方术没什么了解,也无法探讨,只能先找了家宾馆住下来。我睡得不怎么踏实,总担心漏接秦一恒打来的电话,时睡时醒地就这么挨到了天亮,他却还是没有音信。
  秦一恒不来,这个宅子就没办法入手。现在,我的处境挺尴尬的,回去吧,怕他来,我们两个错过了;不回去吧,也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刘瘸子建议我再等等,大不了我们再去那个宅子问细一点,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因为很多时候这些怪事也用不着借助方术来解决,老头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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