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爽,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恭送。”
说着俯首目送他们离开。“城主是在做什么?”竞低声问乐陶“大清早召见我们来吃饭赏舞的。”
乐陶并不转身,“风雨欲来。”
“什么?”
乐陶望一眼天边,太阳隐在云层后,发出一圈淡淡的光。“敏国。”
竞也抬头望天,若有所悟,低下头也不知想些什么。出了城宫,竞独自回家去。
乐陶说有事往一旁走了。
&&&&&&
县衙里高高悬着写了“廉”字的匾。一个头戴乌纱的人趴在桌上打盹。被人推醒时看到眼前站着的男子,一袭白衣,五官精致,很是好看。他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公子。”
乐陶点了点头,“听说有案子。”
“竞先生说不是妖人所为,才送了衙门来。因是过节的日子,大家也都不说线索,所以大半月了也没什么进展……”说完又侧眼偷偷看了一眼乐陶。乐陶只作没听见,只盯着那块匾看。那官咳了一声,继续说,“不过最近听说有人看到死者曾在上元节那日晚拐骗一个女子,现下已遣人去带人来问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些眉目……”
乐陶不说话。那县官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好此时下面传人带到了。乐陶听说,往后面去了。县官左思右想摸不清乐陶意思,只好咳了一声命带上来。随后便看到鱼乔和那个聋耳老人。县官因为里间坐着乐陶,也不大敢照平时来,正犹豫着忽听一旁师爷喊道,“见了大老爷还不跪下!”
这一喊叫弄的外面喧哗的百姓迅速静了下来。县官才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办案。正要重复方才师爷的话,突然听到里间杯子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于是小声咳了一咳。说,“算了。念你耳聋,你体弱,便不必跪了。只站着回话罢……”说完小心翼翼侧耳听着,听不见响动,方提高声音,“都一一报上名字来。”
那老者没听见,见那县官望着自己,扑通一声跪下了忙磕头说,“与小的无关的,小人只是个卖小玩意儿的,从不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我平日里连杀鸡都能掉了刀子的,我那日早早生意不好,早早就收了摊的……”
县官不耐地摆摆手,问鱼乔,“你呢?何方人氏?做什么的?”
鱼乔抬头,面若梨花,眼中波澜不惊。“鱼乔。”
乐陶正在喝茶,忽然听到她的声音,暗暗抽紧眼眸,手握着细瓷杯,一动不动。
“你可认识李石?”
鱼乔摇头。
县官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公堂之上,不得信口雌黄!”突然想到乐陶,又仔细打量一眼鱼乔,后悔不迭。见没有响动,舒了口气,缓声道,“你可真不认识李石?本官听说你在上元节那日在大街上被他拐进小巷……”
“那又怎么样?”她抬眼直视县官,眼里没有丝毫畏惧。
“所以你认识死者,是也不是?”
“不是。见过莫非也是认识?”
“那你被掳之事可是真的?”
鱼乔眼睛逐渐染上一层风雪。“是。”
“那你可有杀人报复的念头?”
“有念头并不犯法。再说如果我当时就有一剑封喉的武功,为何还会被他拖着走?”
县官仔细想她的话,觉得有理,但又不想被压了气焰,又说,“那你事后□□也是可以的。?”
鱼乔说,“不错。不过他的死亡时间是午夜,我首先要从他身边逃脱再确信自己安全,还要确信他的行踪,再要去找有能力杀了他的高手,然后是价钱,逃跑的计划,消灭证据。您认为我有足够的时间?”
县官皱眉看她,说,“你家里就没人会武?”
鱼乔很久不见火合,突然想起,觉的很温暖。笑,“有。不过他一直在我身边。我家里仆人都知道。”即使没看见,我也相信,他一直坐在那里陪我。
“那你当时是怎样逃出来的?”
“我醒来时已经在家了。”
“那就对了。一定是你家人知道这件事当时就杀了他。”
“他家的那位是大使……”
“啊,是那位银发的大使大人?”
公堂外面的百姓小声嘀咕。鱼乔一直觉的,或许真是火合。可她是无所谓的,只说,“大人若有证据,只管抓人。”
县官看她从容不迫,又与乐陶有些渊缘,心想不必太过较真,没的仵了乐陶的意思,何况那李石本就是个恶徒,时常仗着会些武功做些坏事,虽说罪不至死,也算是为民除害,再来鲛人杀人的手法也与此不对号,因此说,“你们先回去。若有必要再召你们。”事后马上回到房内,却早已不见乐陶。地上还有破碎的瓷片,走近一看,桌上竟留了一张纸,写着“莫再招惹”。
于是默默感叹。
&&&&&&
鱼乔从县衙出来,正预备上车时,看到远处拐角的地方隐约有一块白影,似雪似云。握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拐角地方,一只猫跑过。鱼乔默默上车。握榆说,“小姐是回铺子还是家里?”
“回家。”
握榆点头,让阿福往家去了。马车刚过了两条街,马突然发疯似的四下乱窜,鱼乔和握榆在车内被撞的晕头转向,只得紧紧抓住窗棱。阿福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用力勒紧僵绳。
无奈那马疯癫一般,路上众人见状也忙避开。正是无奈之时,鱼乔发现车慢慢停了下来掀开帘子,只听少年声音里满是得意,“可没受惊罢?”
鱼乔看了浣川一眼,走下车,“谢谢你了。”
浣川说,“呵,又是您。”
“是啊,又是您。”
“一起吃午饭罢,刚巧我有空出来。”
“我还有些琐事,你自己吃吧。”说着又折身回去。浣川望着马车离去,只邪气笑了,身后跟着些侍卫,一径离去。
&&&&&&
“握榆,你知道,人类可不可以去海底吗?”
握榆摇头。“没听说有人可以去海底的。”
鱼乔喝了口水,又挥剑。说来奇巧,她看了几遍庄子,竟又自创了一套招式。早春时节,早开的花被雨打的七零八落,尽是惨淡之态。“小姐为什么会想要学武呢?”
鱼乔停下,放了剑,看了握榆一眼,停了一会儿,笑,“因为要有能力骄傲。”
自从到了这里,她明白她所有的不便都是没有足够能力造成的。从前她有爷爷的遗产,过的也算好,也造就了她骨子里那几分孤高,后来渐渐相信,如今的生存方式还需要一样东西,就是武力。火合再好,再想给她他能给的,终究不能保全她一世,别人所说的靠自己,只怕也是如此。握榆说,“其实学武,应该是很累的吧。对女子来说,见血,怎么都该是残忍才对。”
鱼乔说,“人学着生存,总是要做一些不顺心的事。”
“也是。不过少爷一直都希望小姐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
“哪个。。。火合么?”
☆、30 送别
握榆点了点头,眼神掠过不易察觉的奇异神色。
鱼乔望着她笑,“没有人是可以无忧无虑的。”
握榆颇有深意地看她,点头说是。
鱼乔又问,“人类真的不能去海里么?”
“我真不知道。”
鱼乔〃喔〃了一声,失望地往屋里去了。
&&&&&&
自从上次到过鱼乔家,浣溪就时常来玩。鱼乔见她身后一群跟班,总是莫名的无奈。“鱼乔,我听说,要打仗了。”
鱼乔以为是火合那里的事,说,“是么?”
“怎么你都不奇怪吗?我爹跟哥哥说,要他带兵去打敏国呢!”
鱼乔心里猛的咯噔一下。她缓缓喝了一口茶,问,“乐氏也会带兵去吧?”
浣川笑笑,“他们家自然是要去的,拥有那么多的士兵。”
“他们家拥有很多兵么?”
“嗯啊。在中街的练兵场聚了好多他们家的,占了近一半。”
“喔。”
“你别老是喔啊。又不是报晓的公鸡。”
鱼乔心想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恶毒?
“唉,鱼乔,你们家那位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唉呀我要练功夫呀?!整日让一群人跟着烦死了,改天我死了葬几个给我当枕头罢。”
鱼乔黑线,这里也流行陪葬?
“好啊。”
“呵,葬的不是你你当然这样说啦。真死了,谁又把你当个事?顶多每日给你点两根香,要真怀念我就把我从里面拉出来救活了,那才是有心。”
“真会胡说,人死了就死了,怎么救活?”
浣溪笑着转了话题。“你到底和那两位什么关系啊?”
鱼乔理了理衣角,“你已经查过了吧?”她对这种性质的问题很敏感,于是就幽幽问道。
浣溪说,“找朋友总是要先摸清底细嘛!”
“比如什么底细?”
“比如,籍贯,年龄,性格,人生经历,周围环境,朋友圈子……”
“我想你今日是来吵架的?”
“胡说。我是来找人玩的。你却不待见我呢!”说着笑了,“我们出去玩罢。你要整天这样憋在家里你就要发霉了。谁回来还认得出你来?”
鱼乔觉得这个孩子说话恶毒归恶毒,毕竟还是个没坏心眼的,又露肠子,于是也挺能接受。“去哪里?十多年还没玩够?”
“你十多年就玩够了那谁还有个童年?早儿时就老了。难怪你这驴子个性!”
鱼乔说,“你是穿越来的吧?”
浣溪想想,说,“穿太阳来的。”
&&&&&&
很快,城里在招兵买马要攻打敏国了。传言在古城里无边的扩散。鱼乔不曾想会遇到有战争的年代,仔细翻了些书籍,也知道了些时局的事。不久之后,也就是四月初的时间,军队已到了北门,正要出发了。独孤浣川与乐陶,竞,浣垣以及城主旧部等一起,都身穿铠甲,预备离开。浩浩荡荡从中街头街头排到街尾。旌旗如云,枪茅如笋。各家都出来相送,老妇人送儿子,年青妇人送丈夫,小孩子送父亲,都是泪流满面依依不舍。
鱼乔这日在家里画画,突然就听到浣溪的嚷嚷声,“鱼乔鱼乔快来!他们要走了——!鱼乔!”说着已推开了门,冲撞进来。四下张望,见了她忙将她的手一抓,“快点快点她们要走了——”
乐慈望着乐陶和竞,“军队里饭菜不合口也要多吃些,才有力气和敌人打斗,战场上也小心些,两个人要相互照应,早早赢了回来,我给你们设庆功宴……”
正说着,突然听到人群中少女的叫声,从队伍后面遥遥传来,“哥哥——哥哥——”
浣溪拉着鱼乔从人群里穿过,两个人跑得跟牛似的,直往前跑。
浣川跳下马来,正望着别人相送感慨,突然听到妹妹的声音,笑的很爽朗。“你又从那里溜出来了,以后一定要堵住了,让爹知道可没人再为你顶罪了——”
“那你就早些杀光光那些不知好歹的马上回来,嗯,替我顶罪——”
鱼乔捂着肚子喘过气来,嘴唇还有些发白,脸却红彤彤的。感觉到目光望着自己,望一旁一看,居然乐家三人齐刷刷瞅着自己。
乐陶鲜少这样毫不闪躲地看她,她脸微微一热,却因刚刚的奔跑没有露出痕迹。她莞尔一笑,“祝你凯旋。”
他却径直向她走近,鱼乔突然想起去年秋天,他也这般走近。随后,他将她一揽。她欲躲开,他却暗自用力,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她摁在自己怀里。她的脸贴在铠甲上,冰凉如水。闭了眼,听他平稳的呼吸。末了,他放开她,转身上马。近中午的太阳,散了一地的光辉,亮了一城。鱼乔望着高高在上的他,最终感慨一声,走至他身边。他俯视着她,满眼她的影子,如雪高洁。她笑了,如此年首朵开放的花。“谢谢。还有,不可不防。”
许久,他点了点头。你自知我在说什么。随后,他高举长剑,像神话里高傲的王子,“出发——”于是军队浩荡荡出发了,战鼓的声音隆隆响起,那般雄武。让人禁不住心潮澎湃。这是渴望立功之人的雄心壮志,连绵不绝。浣溪望着浣川的背影,一句哥哥哽在喉头,发不出声。鱼乔默默不语,已不知想些什么,。乐慈突然跟着跑上前去,眼泪断了弦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是苦痛地跪倒在地上。而马上人,无一回头。鱼乔跑到她身边,拉起她来。任她趴在自己肩头,泣不成声。浣溪在一旁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于是最后变成她二人倚在鱼乔身上。鱼乔不敢动,僵着表情,“二位是在为我染衣服么?有没有想好谁洗?”
三人间的友谊,大概也是这样建立起来的罢。接下的时间里,常有军队到了哪里的消息。要么是浣溪跑到鱼乔这里,要么是乐慈跑到城宫去问。鱼乔倒无事人一般,于是渐渐的她们之间来往又多了。握榆在一旁边擦桌子边说,“这几日浣溪少主也不见来了,是怎么回事?”
鱼乔又写了一个字,头也不抬。“见我不大在意,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