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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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独孤-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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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美人独孤
作者:黎绢
梨花树下,细雨微风,她爱上了那个山雾迷蒙中的蓝色背影,却因为一场误会,生死天涯……
南北朝时期,北周武帝宇文邕和权臣之女独孤沁、突厥王子祁莫、镇国将军宇文宪、以及隋文帝杨坚之间刻骨铭心的情感纠纷,跌宕起伏的风云画卷,大气磅礴的帝王征伐……
1、“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一个帝王,如果不对敌人残忍,就是对天下人的残忍,我宁可负了身边所有人,包括你,也不能负了天下万民。”“原来,我在你心中,始终抵不住江山王位。”“真正爱一个人,不是为她倾尽天下,而是为她争霸天下。”
2、沁儿,我要灭北齐、攻南陈、平突厥,我要你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成为我大周的率土之滨。(宇文邕)
3、“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我亦不是当初那个我,我们,何不就到此为止呢?”“独孤沁,你怎能说这样的话,这十二年以来,我朝思慕念,醒着是你,睡着是你,梦里是你,满脑子都是你,我对宇文护所有的恨,也都是源于他不让我见到你,我宇文邕这辈子,就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你,而你,独孤沁,你竟如此残忍,到底是想杀了我,还是逼着我杀了你?”(宇文邕)
4、“这绵延无尽的沙丘,沙丘之后是另一个沙丘,你还能背我多久?”“背到我死,也要把你送到他身边”(宇文宪)
5、看到别人功成名就,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因为有你,便富可敌国。(宇文宪)
6、若干年后,突厥挥兵南下,祁莫遥指千军,对独孤沁说:“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对我说,遇上喜欢的女人,就把她抢过来,如今,我照做了。”(祁莫)
7、“朕从前看夏桀商纣,沉迷于一个女人,只觉得他们忘记江山社稷,实在是傻,可如今,朕也是这样,可见,是真傻。”(宇文邕)
8、群臣喊我万岁,可你不知,若一个人孤孤单单,即便与天地同寿,也不过枯木顽石而已,有何意趣? (宇文邕)
9、若知道那天是最后一次握着你的手,我死也不会放开。(独孤沁)
10、若不见,便不相恋,不相恋,便不相怨;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独孤沁(水心)宇文邕宇文宪祁莫 ┃ 配角:宇文觉祁莫杨坚 ┃ 其它:唯美挚爱争霸天下


  ☆、楔子

  三月的长安,烟雨蒙蒙。
  百步石阶之上,一道山门,隔开了尘世和梵境,青瓦灰墙的一处庙宇内,香烟缭绕,山中,有流水潺潺,远处,箫声响起,清韵高远。
  一把二十四骨油纸伞缓步走上石阶,伞下,只可看到半截墨色青丝,垂于腰际,蓝色长裙被玉手提起,露出女子脚下水蓝色白边的绣鞋,雨水打湿了青苔,更显翠浓欲滴,天地如一幅泼墨山水,静穆,美好。
  油纸伞缓步移上石阶,在寺庙庭前驻足,雨花石地面上,铺满一地梨花,女子望向倚在树下的男子,也是一身水洗蓝衣,背对着她,六十四骨油纸伞下,一道颀长背影,隐在朝雨山雾中,微风拂过,夹带着梨树上片片白花,簌簌落下。
  “沁儿,”男子转过身,朝女子伸出手。
  女子的笑意在唇边荡漾开,露出浅浅的梨涡,淡淡的眉眼,淡得如同这水墨丹青,“陛下,这梨花,跟我们初次相见时,一模一样。”
  男子眼神一暗,棱角分明的眉微微蹙起,随即揽女子入怀,女子柔顺地靠在男子肩头,油纸伞下,一对璧人。
  “沁儿,你——”男子捂着胸口,锋利的匕首早已插入胸口,鲜血涌出来,浸染了蓝衣上绣着的白色杜若,他的声音痛苦而凄凉,“为什么?”
  “为什么!”女子踉跄一步,眉眼因痛苦变得清晰,“我的父亲死了,哥哥死了,家破人亡,这一切的不幸,都是拜你所赐,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吗?”
  殷红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渗出,男子的声音低沉而镇定:“一个帝王,如果不对敌人残忍,就是对天下人残忍,我宁可负了所有人,也不能负了天下万民。”
  “那么我呢,原来,我在你心中,始终抵不过江山王位。”
  “真正爱一个人,不是为她倾尽天下,而是为她争霸天下;沁儿,我愿为你灭北齐、攻南陈、平突厥,我要你走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成为我大周的率土之滨。”
  女子苦笑几声,痛苦让笑声听上去诡异凄厉,让人不寒而粟,她后退,身后是万丈悬崖,男子骤然惊惧,额角青筋暴烈,“沁儿,你要做什么?”
  男子猛向前一步,伤口牵动全身痛感神经,他吸一口冷气,女子早已跳下悬崖,她是那样快,她从来都没有那样快,她是早已做好赴死的念头了,她恨他!
  飘飘渺渺中一个声音传来:“宇文邕,我要离开你,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我了。”
  江山远,君子媒,箫歌一曲离人醉
  白日近,人未归,画未落笔泪先垂
  

  ☆、雨中行

  是岁,长安多雨,淅淅沥沥不停,足足七日,这一天,终于露出微阳,但到傍晚,又淅淅沥沥地飘起毛毛细雨。
  窗外的天有些阴沉,但屋内生着炭火,暖意融融,铃儿拿着铜箸,挑炉子里的炭灰,姐妹们聚在雕花大床上玩双陆,丫鬟们在旁面描花样子,裁剪绸缎,为大姊准备新嫁衣。
  七妹佳萝脑子灵、手气好,下手快,三姐和她玩了三局,输了不少钱,就撺掇我道:“沁儿,别看书啦,过来跟我们玩会儿。”我知道她们是想让我帮忙赢钱,果然,佳萝一听,抱着钱袋就溜,“我不要跟沁儿玩,她不会让着我。”三姐笑嗔道:“你都不叫她姐姐,她怎么能心甘情愿地让你?”佳萝辩解说:“她才比我大一天,叫不出口嘛。”说得众人都笑了。
  我失踪这十多日,府里上上下下像炸开锅的蚂蚁,姐妹们为找我,费了不少心,如今风平浪静,聚在一处,自然其乐无穷。
  正玩得高兴呢,姨娘娘进来了,铃儿放下针线,迎上去说话,两位姐姐皆一声不吭地溜下床,整整齐齐地在站成一排,铃儿又端来瓜子坚果,姨娘摇摇头,跟三姐说了点什么,三姐就跟着出去了。
  一看他们走远,四姐对着铜镜插好朱钗,说玩了半日,乏了,要回去歇着,我和佳萝死活拉着她不让走,三个人接着玩了会双陆,结果七妹赢的钱又全都输给了我,我冲四姐眨眨眼,得意地说:“佳萝,以后山中无老虎,还敢不敢在姐姐们面前充大王?”四姐笑得前仰后合,看着七妹一点点扁下去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我龇牙咧嘴地笑着:“放心,咱们家佳萝红颜不让须眉,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会将这点芝麻粒大的小事放在心上呢,对吧?”七妹颇委屈但又颇豪自我安慰,“对,我是独孤佳萝,我是巾帼英雄,才不会跟沁儿这个弱女子一般计较呢!”
  四姐掐了我一把,道:“沁儿你也是的,怎么欺负妹妹呢?”我双手在半空一上一下地丢着钱袋,一本正经道:“你没听她说,我才比她大了一天嘛。”七妹瞪着可爱的圆眼睛,转身就要走,被四姐一把拉住,“去哪里?”“去杨伯伯家。”气呼呼地穿鞋,提着裙角,拿起伞就走了。
  我问:“佳萝刚才说去哪里?杨伯伯,去他们家干嘛?”铃儿递给四姐一杯茶,四姐抿了一口,用手帕拭了嘴角,慢悠悠地说:“七妹订给杨家了,上回二娘去拜访,就是为了这事。”我“奥”了一声,感觉到强烈的失落感,几个姐姐嫁人的都已嫁人,定亲的都也定亲,连七妹也许给了杨家,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四姐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着安慰我:“女孩子家终归是别人家的人,不过爹爹一向疼你,总会给你寻着好人家的。”我突然感觉心里好难过,扑过去拥着她,“四姐,我不想离开你们,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四姐拍着我的背,淡淡道:“这哪能行呢?”她可能感觉好笑,我这种想法,难道不对吗?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嫁人,不嫁人,不是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反而有些女子,本来人品端庄、生活恬淡,可因为嫁错了人,命运从此凄凉,像卓文君那样,因一曲凤求凰,闹出多少悲欢离合来。
  四姐安慰我:“沁儿,别乱想了,等你遇到喜欢的那个人,就会明白,那种朝思慕念,你现在还不能体会。”说着下床,要走,我便嘱咐她:“我画了幅画,放你桌上了,你看看好不好。”四姐饶有兴味地一笑:“好了便怎样,送人?送谁?”我本斜倚着靠枕,听她话里有话,“腾”一下坐起:“我画的咱们家的大白,你说我送谁?”四姐扑哧一笑,大白是一条狼犬。
  四姐回去了,我瞟了一眼床头的《神农本草》,看了会。
  醒来时,铃儿在火盆边打瞌睡,大姊借着油灯绣花,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大姊见我醒来,让铃儿热了点饭过来,我跪在小几上边吃边看她飞针走线,微微光晕下,一脸幸福神色,我好奇,“大姐,二娘跟你说了什么?”大姐告诉我,良辰吉日已经择下,就在下月初九,大姐需赶制嫁衣,好尽快完婚,我问:“为什么要这么急?”大姊笑说,她作为长姊,若不先出阁,妹妹们自然不好先她而嫁,我点点头沉默不语。
  这几天,将自己关在屋里里,成日思考女孩子为什么要嫁人这件事,姐姐见我心神不宁,以为我经历了上次的飞来横祸,吓得失了心智,叫我到山中还愿。
  三月的长安,烟雨蒙蒙。
  百步石阶之上,一道山门,隔开了尘世和梵境,青瓦灰墙的一处庙宇内,香烟缭绕,山中,有流水潺潺,远处,箫声响起,清韵高远。
  一把二十四骨油纸伞缓步走上石阶,伞下,只可看到半截墨色青丝,垂于腰际,蓝色长裙被玉手提起,露出女子脚下水蓝色白边的绣鞋,雨水打湿了青苔,更显翠浓欲滴,天地如一幅泼墨山水,静穆,美好。
  油纸伞缓步移上石阶,在寺庙庭前驻足,雨花石地面上,铺满一地梨花,女子望向倚在树下的男子,也是一身水洗蓝衣,背对着她,六十四骨油纸伞下,一道颀长背影,隐在朝雨山雾中,微风拂过,夹带着梨树上片片白花,簌簌落下。
  这个女子,便是我,那天,我刚过完十四岁生辰,一岁之差,竟然就有了惊人的变化,这种变化让我始料未及。
  我记得那天,细雨中,看到那样一个背影,笔直的、高大的、静静地,我站在那里,定定地盯着这片水洗的蓝色,油纸伞外,飘着如丝细雨,绣鞋下满地梨花,覆上石缝间点点青苔,内心深处,心跳骤然慢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不均匀了,我就那样站着,站着,完全忘了身在何地、岁月几何?直到,那个身影蓦然不见,他始终都没有转过身来。
  那个背影,便留在我心中,久久不能忘怀。佛说,一眼万年,这一眼,便倾尽此生。
  

  ☆、碧螺春

  在我今后的大半生中,一直误会了一件事,我以为梨花树下那个背影是他,我爱上那个背影,却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
  十四岁那年,我被人贩子拐卖,在烟花之地万花楼,满脸奴才相的老鸨,要将我卖给西域胡商,人群中一言不发的白衣公子,轻松一笑:“不知在下出一千两黄金,够不够赎回这位姑娘?” 
  我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值钱,竟然值一千两黄金,这个价钱,可以在长安城买下一处豪宅、三家戏园、十座酒楼,我断想出手阔绰的这位公子,肯定特别有钱。是以又惆怅起来,因为一旦回到府上,该怎么像父亲开口要一千两黄金,即便厚着脸撒着娇卖着萌张开口,父亲两袖清风,不见得能拿出这么多钱财。最好的办法,就是几个姐姐赶紧出嫁,且都嫁给非富即贵的夫婿,才能要到足够的聘礼帮我还债。但,姐姐们的钱,我又该怎么还?思前想后,除非自己嫁给皇帝。
  这个男子本着救人救到底的菩萨心肠,带着我换过衣衫,又见我抱着果子的样子极为可怜,便请我到他的别院吃饭。
  青松翠柏掩映一处院落,绿柳垂杨轻拂篱墙花架,青石漫成甬道,一树丁香花绽开紫色的芬芳,筒瓦蚯蚓脊的小屋就立在树下。
  进得屋里,视线一片开阔,目之所及处只一个大檀木书架,上面满是各种古书。我摸着肚子,一脸失望,一天没正经吃东西,五脏庙早已刀出鞘、箭上弩,叽叽咕咕打得不可开交。借着透过窗格的微光,我终于看清靠窗桌子上一个漆盘,里面摆了各种糕点,我抿唇一笑,笑嘻嘻上前,伸开手就要抓一个来吃。但一想客人吃主人的东西,好得也要主人点头,于是回头看看,正撞上男子的眼神,看着我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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