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桢弓着背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在黑夜中一个人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乱了黑夜的伤痛和沉静。
一双雪白的芊芊玉手搭在李郁桢的肩膀上。从肩膀慢慢爬上他的头发，渐渐爬在他的脸上。
“你做什么？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李郁桢声音低沉地说。
“我知道，可是我不是别人。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叶徽萱说。
李郁桢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会娶你。”
“你不承认也没用，从我进叶家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我是你的妻子。这一辈子你都摆脱不了我。”
“是吗？那你就等着我娶你的那一天吧。我不敢保证那一天你是否会等到。”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了你我去了伦敦，为了你我放弃了本来可以有的美好爱情，为了你我错过了最好的青春。为什你不爱我，为什么你不能娶我？我究竟哪里不好。我长得漂亮，拥有让无数女人羡慕的身材，从世界顶尖的大学毕业。我在一流的企业上班，我还很有钱。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爱我，只有你对我无动于衷。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叶徽萱神情激动地说。
“你好不好和我爱不爱你没有关系。你应该明白，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我对你没有感觉。你对我也没有感觉。不是吗？”
“不，我爱你，我很爱你。从我走进叶家那天看到你，别人告诉我你就是我未来要嫁的人之后，我就爱上了你，一心一意要嫁给你。我们结婚吧。即使你不愿意娶我，但是我愿意嫁给你。我们结婚吧。”
叶欧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举着一个盒子，盒子里的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将戒指收起来吧。别再执迷不悟，也别再做傻事。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结婚，你也只会生活在黑暗中。就像现在一样，在黑夜中乞求和绝望。”
李郁桢说完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走出了办公室。
“等等。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求婚，但是你能陪我喝酒吗？一个人在深夜喝酒太可怜了。”叶徽萱对走道里李郁桢的背影喊道。
李郁桢转身看见叶徽萱期待的眼神和美丽的脸，突然觉得她很可怜，点了点头，朝她走去。
叶徽萱笑了笑，说道：“不在这儿。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李郁桢跟着叶徽萱走进了一家酒吧。
“在这里喝才有酒的味道，在这里喝才能醉，在这里喝才能将痛苦忘掉。来，干杯！”叶徽萱将一杯酒递给李郁桢，拿起酒杯碰在他手中的杯子上。一口气喝了下去。
李郁桢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虽然他不是一个认为酒能疗伤的人，但是他也不认为喝酒是件不可以做的事。毕竟他是一个男人。喝酒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必须要会的技能。
李郁桢喝完一杯，拿起酒瓶倒满第二杯，一口将它喝了下去。
叶徽萱也拿起酒杯喝了。
很快桌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
“郁桢哥，我真的很爱你。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一个人，那就是你。你娶我好不好。”叶徽萱两颊绯红眼睛带着醉意对李郁桢说道。
李郁桢一杯一杯将酒倒进口里。
叶徽萱一把抓住李郁桢捏着酒杯的手，大声哭喊着：“郁桢哥，我爱你！我爱你！我要嫁给你！”突然她从位置上站起来，歪歪倒倒地看着酒吧里的所有人：“各位，我要嫁给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大家听见了吗，我要嫁给这个男人。可是他不愿意娶我，你们说他是不是傻！这么个大美人他都不娶，你们说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大家觉得他是不是应该娶我？”
“是”“应该”……
酒吧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声。
“支持他娶我的朋友，单我给他买了。如果所有朋友都支持他娶我。所有人的单我都买了。服务员！把卡拿去。”叶徽萱从皮包里抽出一张金卡。
叶欧依旧重复着将酒倒满、喝掉的动作。
“所有人都有了，我说李郁桢，你们就说娶叶徽萱。我们试试啊，李郁桢”
“娶叶徽萱”
“李郁桢”
“娶叶徽萱”
……
李郁桢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叶徽萱追出去，从背后抱住李郁桢。
李郁桢将她的手臂从他的胸前掰开，说道：“没用的。别再做这些傻事！”
叶徽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是喜欢傻女人吗？为了你，我也可以变傻，我也可以去做傻事。”
“你醉了，回家去吧。”
李郁桢打开车门，让白羽上车。
“你先回去吧。”“送她回去。”李郁桢对驾驶座上的人说。
李郁桢看见车走了，一个人回到酒吧，坐上之前的位置，继续一杯一杯喝着酒。
不知道喝到多少时候，李郁桢头重重地倒在桌子上，醉了过去。
醒来，李郁桢看见自己正睡在自己房间里，身边躺着叶徽萱。
“郁桢哥，你醒了。早上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叶徽萱甜蜜地笑着对着他的脸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醉倒在酒吧的桌子上。是你把我送回来，还脱光了我的衣服的吧。”
“是！是那样又怎么样！如今我们两个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你说你没碰过我，你认为会有人信吗？郁桢哥，这次之后，你想不娶我都难。”
“哈哈哈”李郁桢冷笑了几声，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娶你了？你真的太不了解我，也太小看别人了。你是威胁不到我的，放弃这些无聊的游戏和手段吧。你知道吗？这样的你真的很丑，很让人厌恶。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太迟了。郁桢哥，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我等你已经等到了三十三岁。为了等你爱上我，我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青春和时间。你告诉我，我该拿什么放手？我没有退路，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嫁给你，做你的新娘，我都不在乎。我这辈子必须成为你的新娘。”
“我从没有要你等我。你不必再等下去。”
李郁桢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和裤子，离开了房子。
叶徽萱咬着牙，用力撕扯被子，两眼发出空洞而愤怒的火焰。
十五章 叶欧向白羽求婚
“喂，有事吗？催命也要看时候。”在书房睡着的叶欧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拿起手机不耐烦地说道。
“是我。你现在马上出来，我在老地方等你。”手机那头传出叶徽萱略带低沉的声音。
“我没空。”
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
叶欧将手机摔在地上，愤怒地用脚踢着面前的书桌。
哐、哐……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发脾气。”白羽推开门，伸进一个头问道。
叶欧看了她一眼，停止了动作，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开门，走下了楼。
“这孩子又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让人看不透，喜怒无常的。哎，年青人呀，年青人。哎，随他去吧，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白羽走在叶欧的后面，自言自语。
突然，一条灰白色的东西像她跑来，绕着她的腿转圈，好像是在闻她的味道。之后，它忽然坐在地上，朝着她的脸发出瓮瓮的汪汪声。
白羽低下眼睛，看见一个圆圆的满身毛发的东西。她觉得它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便蹲下身，用手轻轻拨开它头上的长长毛发，两个滚圆、晶亮的黑眼睛纯洁地看着她。白羽在它透明干净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她的心头。
她笑着，不由自主地用手摸着它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白羽，很高兴看到你。”
它突然抬起一只毛绒绒的爪子伸到白羽的面前。
白羽吃惊而欣喜地伸手握住了它的爪子。
“好软，好舒服啊。”白羽在心里说着，用拇指轻轻地按着它脚底的肉。
“别太欺负阿灰哦。我出去一下，做好午饭等我回来。”叶欧将一片面包叼在嘴里，向白羽眨了一下眼睛。清晨的晨光照在他干净的脸上。
“阿灰！”
那条叫阿灰的狗摇着扫在地上的尾巴，像叶欧跑过去。
在离他半米的位置两脚一跃，扑到叶欧身上，用宽大的红舌头舔着叶欧的侧脸。
叶欧发出孩子般清铃的笑声。
“你叫它一声，看它会不会应你。”叶欧转过眼睛看着不远处穿着围裙的白羽说道。
白羽轻轻喊了声：“阿灰！”
“大声一点。”
“阿灰！”
“再大声一点，用感情喊出来。”
“阿——灰！”
阿灰突然从叶欧的怀中跳下来，向白羽跑来。
“张开双手！”
白羽缓缓地张开手臂。她第一次做这个动作，感觉怪怪的。
阿灰滚圆、笨重的身体像一团巨大的肉朝白羽撞来，白羽双腿一仰，朝后倒了下去。
幸运地是地面上铺着地毯，否则她的腰估计要发出一声脆响。
阿灰趴在她的身上，用绯红色的长舌头舔着她的嘴唇、鼻子和脸，发出哈哈地喘气声。
叶欧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仰天大笑。
“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哈哈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阿灰就拜托你照顾了。”几分钟之后，叶欧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地毯上，被阿灰缠住的白羽说道。
一手推开门，转过身补充道：“喂，白羽。围裙挺适合你的，每一天都穿着它吧。还有，面包，烤得太焦了。”
“不要直接叫名字，要叫姐姐！我比你大！所以要叫姐姐——！”白羽突出阿灰疯狂的示好的重围，朝着门口大声喊道。
没有回答，只留下在晨光中摆动的门。
叶徽萱看见姗姗来迟的叶欧，两条美丽的柳叶眉向下一弯，嗔道：“怎么那么慢？足足迟了半小时。你从来不会让我等这么久！”
“我不是你的忠诚奴仆，姐姐。”叶欧将眼睛看向天空，“这么急找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我需要做什么？”
“你和白羽那个乡下女人怎么样了？你有没有让她爱上你？”
“那个傻女人，很快就要爱上我了。你放心。”
“很快？就是没有了。你不是能让所有女人迷上你吗？为什么这么个乡下女人迟迟搞不定？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堪！”
“不是！我没有！”
“你是不是为了那件事报复我？”
“我说了，我没有。你是我姐姐，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们都姓叶，凭我曾经喜欢过你，凭我们叫同一个人爸爸，凭我们曾共同住在一个屋子里，凭我们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凭我们曾在一块土地上留下过脚印，凭……”
“你别说了。我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你说的这些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毫无价值，应该丢进乐色桶里的东西。你也丢掉它吧。不然你会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叶欧抽了一下鼻子，看着叶徽萱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白羽，这个女人我会搞定的。”
叶徽萱将脸转过去，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方说道：“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做。你去一趟人事部，开除那个叫白羽的人。”
“姐，我说了我会搞定她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绝情，非赶尽杀绝不可。就算她在公司也不可能和李郁桢发生什么了。所以你完全没必要那么做！”
“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总之她对你已经完全没有威胁。”
“不管她对我有没有威胁，敌人，就应该永远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否则小白兔在猎人放纵下也会变成毒蛇。在不知道的时候，将邪恶的毒牙伸进猎人的身体。我是觉得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死心吧。”
“你别忘了，你发过誓说绝不违抗我的命令。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你，”叶欧眼露煞气，两颊咬肌凸出狠狠盯着叶徽萱，说道：“你这样做是自掘坟墓，做坏事是会减寿的。”
叶徽萱冷笑一声，说道：“叶欧你太嫩了。活得最久的往往是坏人，因为他们不会自己伤害自己。最短命的，往往是像你这种被太多感情捆绑的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要走了。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叶徽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风吹起她黑色外套的一角。
叶欧大叫一声，用双脚狠狠地砸着地面。
白羽收拾了一整晚的屋子，早上忙着做早饭，精神一直处在兴奋疲惫的边缘。阿灰的舔食和打闹让她倍感倦意，双手抱着它长长的毛，像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