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舞之名
题记:请相信,相爱的人们,一定能够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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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轨一手横在额前,挡去几抹过于灿烂的阳光,抬头仰望蓝天白云:“七岁……还是八岁?总之那时的小公主吵嚷着要得到拉玛菲斯,用它的树干做成世间最美丽的琴,成为她的武器。”
“结果呢?”琉焦急地询问,这是她从未听说过的故事。
“地脉皇朝的王拒绝了,拉玛菲斯是我们重要的宝物,而且还一直用来给族人治病,怎么能够为了诺叶公主一个奢侈的愿望就砍掉呢?”舞轨停顿了两秒,语气忽然激烈起来,“没想到他们就因为这个要灭了地脉全族!仅仅为了一把琴,七千九百条生命啊!就这样毁于一旦!”
巴洛握紧拳头,也迅速插嘴:“而且还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说我们杀了什么诺叶的子民,说我们的舞蹈危及他们国家,为了人类的性命安全不得不消灭我们。”
舞轨叹息一声,点点头,表示同意巴洛的话。
“鬼舞是我们地脉一族的骄傲,我们怎么可能会用它来威胁诺叶和圣帝罗的地位?”
舞轨,舞轨,倒过来念就是鬼舞,之所以取了这样的名字,那是因为,鬼舞,是他们生命中、血脉里、骨子底最深最深的骄傲啊!
“一切都是那个任性公主的错!我为了杀掉桫椤报灭族之仇,这么多年一直不停地训练自己,可是凭我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诺叶皇宫!后来听说桫椤会到钟阳进行交流,我才马上赶去钟阳注册入学……”
“我不相信!”琉不高兴地截住这个话题,“桫椤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什么样?”舞轨冷冷笑了几声,“温柔?大方?美丽可人的公主?”
“那是当然!桫椤她可是……”
就像小孩子的较劲一样,为了自己喜爱的人争辩,不管事实,不管真相。
一直安静聆听,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未律突然开口了,声调平淡安承:“舞轨小姐,伽寐小姐的事情……请你说清楚好吗?”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不问不行。
“伽寐不是我杀的。”舞轨已经是第三次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话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什么都不怕,“我当时遇到桫椤,跟她说到当年的事,说着说着伽寐就出现了。伽寐说自己什么都听到了,桫椤见秘密外泄,恼羞成怒和我打起来,结果……结果伽寐为了保护我……死在桫椤手里的拉玛菲斯下。”
南软心里一个咯噔,没来由地就想起伽寐死时头朝舞轨脚朝桫椤的那个仰面姿势,还有她瞳孔间遗留下的死亡镜像,那四条诡异的直线。
没来由的,一切忽然历历在目。
等等,四条直线?
蓦地灵光一闪,思绪霍然开朗几分,南软伸出手指掰了又掰,转头问身后的男生:“未律,你记不记得小提琴有多少条弦?”
“四根。”未律一点不含糊,同时有点疑惑,“南软小姐为什么问这个?”
“死亡镜像……未律,你记得吗,那个死亡镜像……”南软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重复着几个字,虽然声音很小,但足以令对方震撼。
“镜像中的那四条直线……南软小姐,你认为是……拉玛菲斯小提琴的弦?”
“是的,四条弦。”南软犹疑着点点头,美丽的大眼睛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伽寐死亡前一刻看的,一定是杀死她的凶器。那个凶器……也许就是拉玛菲斯小提琴。”
琉听得脑中一塌糊涂,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凶器?”
“没什么。”南软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心慌意乱,实在不晓得该不该相信舞轨。
桫椤,舞轨,各执一词,谁对谁错?谁在撒谎?谁在隐瞒?
世事纷繁变幻,每个人面前像蒙了一层雾,谁也看不清谁,真相的事,没有人知道。
南软叹了口气,不说话。急得琉很想抓住她的胳膊摇晃几下,看能不能摇出几句解释。
舞轨也叹了口气,想起遥远的过去:“如果不是拉玛菲斯被砍了,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他?”琉的好奇心被舞轨的话扯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疑惑。
“是的,我的弟弟。”
舞轨说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忽然无限温柔起来,那是她最痛惜、最可爱的弟弟,他们身上流着同一种血,他们有着共同的天空与家人,彼此照顾,彼此安慰。
“自从失去拉玛菲斯以后,弟弟的病就越来越严重,虽然我们很努力了,但……他还是熬不过去,当时又恰好是战争爆发时期……”舞轨的声调里带着莫大的哀伤。她亲爱的弟弟,病重的弟弟,在战争时失去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向淡漠的她为此曾哭了两天两夜,这种切肤的痛,不是舞轨根本不能了解。
南软倒吸一口冷气,正想说话,却被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
“姐……姐姐?”
舞轨被这几个字吓了一跳,又觉得这声音好熟悉,脸上立刻大惊失色,连忙抬头四处观望,望了几眼后,嘴里也开始不断高声喊:“弟弟?是你吗?弟弟!”
南软愣愣地看着舞燃的小脸蛋从自己右边冒出来,整个魂魄奋力地弹了弹,呼咻一声飞到舞轨面前乱蹦乱跳:“姐姐!是姐姐!我记得了!是姐姐!”
“这是什么状况?”南软嘟哝两声,看见舞燃居然猛地扑进舞轨怀抱,眼泪哗啦啦像决了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弟弟……”舞轨哽咽两声,也紧紧抱住了舞燃。尽管舞燃没有实体,可舞轨却依然像怀抱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将对方拥个结实。
南软看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演的是哪一出戏码。未律敲了敲长杖,一边笑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个人儿,一边替南软解疑:“他们……似乎是姐弟啊。”
南软恍然大悟地嗯了一声,舞轨,舞燃,如此相似的名字,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联想过呢。
舞燃擦了擦半透明的眼泪,仰起脸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舞轨:“姐姐,小燃想你。小燃那时一个人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姐姐……”
“小燃乖。”舞轨拍了拍他的脑袋,移开视线望向南软,“我弟弟怎么会在你的……耳环里?”
原来舞轨和舞燃竟真的是姐弟!
☆、时差
题记:上帝啊上帝,若你看到那些残酷的人们,必定会觉得,他们逍遥得令你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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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木头发现的。”南软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舞轨,一边把耳际水蓝色的耳环摘下来,犹豫了好久,最终才放到舞轨手中,“现在小燃的魂魄依附在这副耳环里,既然他是你弟弟,这耳环就交给你了。”她的语气中有几分恋恋不舍,因为这副耳环是穆送给她的礼物,现在不得不交给别人,实在是非常难以割舍。
舞轨用力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失散了那么久的姐弟,还要是阴阳两隔的姐弟,居然能够再次相见,这是南软带来的奇迹啊!于是舞轨从心底里道出感谢的字句:“南软,谢谢你。”她又垂下脸看着怀里舞燃的魂魄,深深叹息:“弟弟,对不起……如果当时有拉玛菲斯给你入药……”
舞燃拼命摇晃着小脑袋:“不是姐姐的错!不是姐姐的错!是那些坏蛋……他们打我们,他们砍掉大树,他们胡说,不要脸!”
舞燃的话尽管凌乱,也足以让南软明白他的意思——他认同自己姐姐的说法。舞燃是个好孩子,认识那么久以来他从来未曾撒过谎,这孩子的话,可以信任么?13年前的真相,真如舞轨所说那样么?南软迷惘了。
“对了,你说的那位木头是……”舞轨抱着弟弟,向南软发问。
“你见过的,他还和你打过架呢。”南软慵懒地微笑着,一提到穆,她的心情就立刻飞扬起来,“他现在被邀请去诺叶皇宫见习,嗯,和……和桫椤一起。”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忽然沉了沉,像是神经末梢绑上了一块石子,狠狠地往下坠。
舞轨神色蓦地一冷,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是桫椤邀请的?那家伙……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你最好让你的朋友小心点。”
南软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舞轨和桫椤的话,谁对谁错,还没有个谱,所以自己不想评论什么。
然而琉却不像她那般平静。琉挽着背后的精灵之弓,恶狠狠盯着舞轨:“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竟然在这里诋毁桫椤,你……”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舞轨声音冷列,乜斜着眼睛不带一丝表情,“凭你现在的力量是赢不了我的,更何况刚刚还跳过鬼舞。”
“你!”琉被她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于是大家都沉默了,说得不好听一点,南软他们是落入虎口的羔羊,任人宰割。而舞轨就是那只主宰生死的虎,她会怎么做?杀了这些昔日的朋友?还是更为狠毒一些?
舞轨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你们走吧。”
顿时大家都愣住了,每个人都屏着呼吸,不说话。
最先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的是巴洛,他挥着手大吼大叫:“你让他们走?!丫头你怎么可以让这些家伙走了!是他们毁了蜡烛馆!是他们毁了我们的希望啊!”
“希望?”舞轨冷笑,嘴角僵硬没有弧度,“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用地脉鬼报仇有什么用,受到伤害的只不过是些毫无关系的黎民百姓罢了。”
那些制造杀戮的当权者们依然逍遥法外,纸醉金迷。
“可是他们……”
“巴洛!”舞轨狠狠瞪了巴洛一眼,瞪得对方闭了嘴。
南软倒是看他们说话看得兴致盎然,舞轨到底有什么本事把巴洛治得服服帖帖呢?
未律十分清楚,他身旁的南软又在游魂了,于是他便开口:“舞轨小姐,即使你刚才说的是事实,也请不要再报仇了,正如你所说,冤冤相报,最后受到伤害的也只是国家的子民罢了。”
“我不知道。”面对文质彬彬的男生,舞轨忽然觉得有点烦躁起来,“你们走吧,不要再说了,不要留在这里。”
巴洛见舞轨有准备发火的迹象,连忙朝南软使出杀手锏:“小美女,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哟。”
“来不及?”南软被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
“哎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巴洛得意洋洋地昂起头,伸直食指指着上方转啊转,“这里可是另外一个空间哟,跟你们来的地方可是有时差的。”
“时差?”南软更糊涂了。
舞轨实在受不了巴洛那种吊人胃口的调调,只好亲自开口说明:“地脉和你们开的地方并不处于同一个空间,所以时间流转速度是不一样的。”她顿了顿,又问:“你们来了多久?”
南软掰掰手指,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大概三四个小时吧。”
“那外面大概已经过了三四个月了,也有可能不止这个数。”舞轨用毫无表情的脸说着吓死人的话。
南软和琉的脸霎时间刷白了一片。
巴洛满脸遗憾地耸耸肩膀,摊开双手:“怎么样?快走吧。不然……”南软和琉连连点着头,又听得舞轨吩咐道:“巴洛,你用那个送他们离开。”
巴洛不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像螺壳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南软好奇地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见巴洛轻轻晃了两下那个东西,便有一道刺眼的光芒从螺壳中冒出来,一下子罩住了南软三人,将他们吸进了螺壳中。
南软被光照得一阵昏眩,她边尽力令自己清醒,边高声道:“小舞,你自己要小心!要照顾好小燃!”
喊完这句话后,南软便被强光刺得昏了过去。
如果不是那道光,她一定会看到舞轨眼角的泪水;如果不是那道光,她一定会发现,一句关心的话具有如此巨大的魔力;如果不是那道光,她一定会晓得,自己在这个半地狱半人类血统的少女心中,占有了多么多多么多的地位。
然而有些事情是注定不会让人看到的,所以没有人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遗失了多少。
一双眼睛总是不够用,可是千千万万双眼睛看到的,就会是真相了吗?
☆、飞信
题记: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立场,所以我们总会有朋友,也会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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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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