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错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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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错三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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谱,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他支起身子,眸子里顿生寒意,我看着那抿得发白的嘴唇,突然间控制不住自己,狠狠的吻上去。他不再温柔,毫不留情的咬我,我的心思全乱了!在那个早上,我们像两个斗士,狠狠的厮杀,直到彼此精疲力尽。
  
  下午一场阵雨后,管家送来一张折得小小的信纸,说是长安新来的飞书。管家走后,我攀住李凌志的脖子,要了他一个绵长的吻问他什么事。他快速的看了一遍,“没什么,是该送逍然回去了。”
  
  我才知道那孩子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李逍然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眉头皱成一小团,“小叔叔,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你闯荡江湖!”凌志板起脸,“不行。你得回去念书。再说我已经回来不会再出去了。”
  
  我笑着问逍然,“你干嘛跑出来?”他恨恨的说,“我爹娘不要我了!他们只疼傲雪!”“哦?傲雪是谁啊?你的妹妹?”他别开脸,委屈得不行。“有个妹妹不好吗?”我想起我父亲又跟另外一个女人生的弟弟,我的确都不曾跟他讲过几句话。“不好!一点都不好!女孩子不是哭鼻子就是打小报告。他们干嘛不能给我生个哥哥!”我噗嗤笑了,逗他,“哥哥有什么好?”他认真的说,“哥哥可以陪我玩,可以让着我,还可以保护我!”我点点头,“有这样一个哥哥真好啊!我要是傲雪,也想要这样一个哥哥。”他张了张嘴,却若有所思的什么都没有说。
  
  凌志不容置疑的对他说,“好了,去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明日动身,我送你回长安。”李逍然求助似的看着我,于是凌志又补了一句,“雨寒也一起。”我一笑,自然要去。我怎么能允许我的猎物轻易的跑掉?

☆、第二十三章

  夏山苍翠而如滴,新雨过后,林间云烟雾绕,野花娇艳,可惜李逍然同学无心欣赏,垂头丧气的问我,“你说回家我爹娘会揍我吗?”“会,当然会。我要是你爹,就打得你三天起不来床!”他打了个寒战,落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跟着。
  
  我有一阵子不曾回过长安,那宽宽的石板路上香车宝马,妇女锥帽下时隐时现的桃花嫣容,还是叫我醉心不已。见到李家新宅时我不禁暗暗咋舌,心想李逍然这小子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变成纨绔子弟恐怕指日可待。
  
  好在李家并没有因为迎接这位任性的小少爷而兴师动众。我们只从偏门进去,下人带了马,便有专人引我们去书房。看到传说中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李凌云时我用只有凌志能勉强听到的音量说,“还是你比较年轻。”他不动声色,嘴角似笑非笑。
  
  这两人绝对是亲兄弟,眉眼间的神色都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李凌云惊讶的看着我,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看来你对于我这条命还真是执着啊!”“哪里哪里,”我讪笑了两声,心想难道凌志已经写信知会过他我的来意?忙解释说,“我只是来找凌志的,与他人并不相干。”他疑惑的看向凌志,凌志回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
  
  李逍然躲在我俩身后,显然是逃不过他爹的法眼。大概是当着我俩的面不好发作,李凌云瞪了他一眼,怒道,“还不滚去看你娘!一天到晚为你这死小子操多少心!”我在一旁看着更坐实了逍然其实是李凌云和他嫂子私通的娃,相比起来,凌志的态度实在坦然的说不过去,没有哪个男人能将老婆带着儿子拱手让人的,尤其那还是自个的兄弟。要么凌志根本不爱自己的夫人,要么他就根本不是李凌志。
  
  逍然的娘闺名何卿卿,弯眉如柳,人如其名。她打扮得比我想象中简单,倒显得我没有那么寒酸,只是神色间不知为何总是似有似无的防备着我。我本想凌志会介绍我是他的贴身侍女一类,没想到他一个字也没有提,李家其他人就自动就把我升级成凌志的妻妾,虽然口中仍唤我蓝姑娘。我听着浑身别扭,总觉得是在叫蓝精灵里面的蓝妹妹,便让他们直接叫我雨寒。
  
  见到逍然的妹妹时我开始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愤愤不平了。那真是个粉琢玉雕的小人儿,继承了爹娘最好的基因,乖巧的样子我见犹怜,小眼神里绝对满满都是心眼,即使淘气你也不舍得说她。她跟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便依偎在父亲身边,一边好奇的听着我们谈话一边偷偷跟逍然做鬼脸。逍然扭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凌志无心常住,架不住李逍然再三央求,才同意多住上几天。府里也没有他专门的院子,我们被安排在最好的客房,本来还要拨了十几个下人过来伺候,被凌志拒绝了。白天他被李凌云叫去,我闷得没事,想了想还是去找李逍然。那小子果然不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我一路问一路找到花园里。园里的牡丹开得正好,花大如碗,姹紫嫣红,鹅黄半吐,富贵不可方物。偏有人看它不顺,一鞭一鞭抽得花飞叶散,我顺着鞭声寻去,果然看见李逍然气鼓鼓的辣手摧花,可惜了这些名贵苗木,真叫人心疼。
  
  “这是干什么!”我抓住他的手,鞭头一甩,险些跳上我的脸,还好被我躲了过去。他也吓了一跳,忙垂着手,鞭子在地上划拉。“你怎么了?”我温言问道,“怎么好好的又闹脾气?”他不说话,眼泪却啪哒啪哒掉了下来,原来男孩子也这么会哭。他一把抹掉挂在腮边的泪珠,好像努力忍着,却忍不住抽泣,不一会儿连鼻子都抽红了。我并不晓得应该怎样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但看他哭得实在伤心,只得拉他过来,把他搂在怀里,他便紧紧抱着我的腰,呜呜咽咽的鼻涕眼泪抹了我一身。
  
  “怎么了?又跟妹妹斗气?”怀里的小脑袋摇了摇却不肯说话。我只好由着他。等他哭得差不多自己放开我,他大概也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道:“姨,你不许告诉别人。”“不告诉什么?”我好笑的问。“就是,就是我哭过的事。”他又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你不会看不起我吧。”“不会。”我摇头,“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事这么伤心。”他擦了擦眼泪声若蚊蝇,“我想我爹。”
  
  我失笑,怎么会哭这个,便说,“他不是在家里么?想他就去告诉他。然后天天粘着他。”他却摇头道,“我想我亲爹,他不是。”我一愣,才想起何卿卿是带着两个孩子嫁给李凌云的,而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应该是李凌志。
  
  “你的父亲,”我蹲下身,问得小心翼翼,“是凌志吗?”他点了点头,又快速摇掉,“娘说我爹叫李凌志,但不是小叔叔。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死了。”我突然觉得我触到了一个秘密的核心,便继续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死了?”他的回答让我瞬间心里一阵翻滚,“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特别冷的冬天,我爹说上街给我买好吃的,然后就没回来。后来,后来他就死了。他们说他被狼咬死了。后来小叔叔来了,我们走了好久好久才把爹的棺材运回来,就葬在洛阳。”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听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诉说幼年丧父的过往,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现在这个爹待你不好吗?”我尽量把声音放软,他撇撇嘴说,“他总是吼我,还打我,还不让我出门!”“是吗?那你干了什么让他总是吼你打你不让你出门的事儿啊?”
  
  他脸红了一下,不自然的挥了挥手中的鞭子,“上次我把毛毛虫塞到傲雪的领子里。她自己胆子小,哭着去找爹告状,结果就是我挨揍。上回我跟傲雪打赌摸蜡烛油,结果烫到了,也是我挨揍,还有——”“还有?”我想我此时一定满头黑线,简直是人嫌狗不待见的熊孩子,揍你都算轻的。
  
  “呃,没有了。”他紧接着加一句,“可是傲雪也经常捣蛋,爹都不说她。”
  
  “所以你就从家里偷跑?还一路跑到洛阳?”我挑眉,他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想去找我爹。他还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打过我。。。”他的心头有一道伤,我又怎么忍心去苛责他。我想起三岁时母亲将我从家里领出来,对站在大街上的我说,“咱们不要爸爸了。以后咱们俩自己过。”又想起十二岁时她又领回来一个男人,让我叫他爸爸。那男人不曾打过我,甚至不曾骂过我,生气的时候他只会叫我妈教训我。我永远记得同学们知道我不曾挨过父亲的打那种惊讶,和后来知道那不是我亲生父亲后原来如此的表情。
  
  “听着,逍然。”我整理了一下思绪,“你娘打过你么?骂过你么?”他点点头,“那你怪她恨她么?”他不作声。“如果你淘气的时候你爹不管你,由着你,让你没规没矩,让别人笑话你有爹生没爹管,你愿意吗?”他头低了下去。
  
  “如果你爹不疼你,他完全可以不管你对不对?为什么他要像你亲娘那样管教你?你想过没有?那是因为他把你当作自己亲生的骨肉。”他的头低的不能更低,脚下不断踢着鞭稍。“既然如此,那他跟你的亲生父亲有什么分别?对不对?”他默默的点点头,神色缓和了许多。
  
  我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来,那现在的李凌志呢?他是谁?李逍然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你知道嘛;小叔叔是最近才改名叫李凌志的。”
  
  把李逍然哄走后我一个人又对着一地残花出神良久。按他的说法,这个被他称作小叔叔的人许多年不曾回来过,家里的人亦闭口不提他的真实姓名。会不会是当年“死去”的李凌志呢?李逍然肯定的摇摇头。“我爹不是他。他只是我小叔叔,而且我爹的葬礼他也在的。”那他到底是谁呢?我支着头,明思苦想。“说不定是表叔吧。”逍然跟着我一起猜测。“我听说小叔叔一直在外面闯荡江湖,去年年底才回来的。后来他说要改叫我爹的名字,娘还跟他吵了一架呢。”
  
  何卿卿不愿意我可以理解,她怎么会让人顶着她死去丈夫的名字。只是这个人为什么非要叫做李凌志呢?但是不管如何,我要找的李凌志确实是死了。所有洛阳人,李家的下人都知道这个事实。现在的李凌志只是个冒名顶替者,我便不需要杀他,也幸好没能杀他。我现在就可以打道回府,结束这个任务。他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我也无需纠结杀不杀他和怎样杀他。可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第二十四章

  我进屋的时候,凌志已经回来,靠在斜榻上养神,宽松的下摆垂在地下,被窗外的暮色染的有些朦胧,我不禁多看了几眼。他并没有睡沉,听我进来便抬起眼来,眼神慵懒得扫了我一下,“过来。”
  
  我怔怔地走近,霞光便也染上了我的鞋面,只可惜它不肯眷顾,不多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院子里掌上了灯,将窗棱的图案碎碎的投在地上。他的脸在窗影下半明半暗,我在他身侧坐下,伸手探入他掌中,一寸寸看他的眉眼。我曾以为自己早已过了心动的年纪,没想到只是没遇到那个人罢了。只可惜让我心动的那个人,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怎么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黯哑,我没吭声,他又问,“在想什么,说来听听。”我本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一想不可能有这样的时机,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于是索性摊牌问道,“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对不对?你不是李凌志。”
  
  他神色凝重起来,翻身坐起,“怎么回事?你听到什么闲话了?谁跟你讲的?”
  
  谁说的重要吗?我浅笑了一下,“你只需告诉,你是或者不是。”我顿了顿,“不要骗我。”
  
  他不说话,握着我的手心微微发汗。我便无须再问,了然于心。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故作轻松。原本这样就足够了,却还是忍不住啰嗦道,“你不应该骗我,真的。你若真有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黑暗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我心里微微发酸,却也不想让他看真切。
  
  他握紧了我的手,“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是。”但这怎么可能。我曾考虑过用那对臂环将他绑架,终我一生就这样锁着他,好歹也算有一个结果,但他毕竟不是李凌志,难道我能向老板解释说,哎呀不好,抓错了。
  
  他站起来,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我们得谈谈,雨寒。你不能总是这个样子。”
  
  他蹲下与我平视,幽暗中那炽热几乎要灼伤了我的眼睛。“雨寒,你自己说过要嫁给我的。你亲口跟我说的!我一直记着!为什么你能说忘就忘?为什么忘了的不是我?”
  
  我听的诧异,是他气得满口胡话,还是我真不小心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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