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就在窗外这声音乍然响起的时候,刚刚还和我们对峙的那些衣服人就不见了。我和李梦然对望了一眼,便走出了房屋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普通的农户,看起来像是居住在附近的村民,见我们好半天才出来,她不时拿怀疑的眼光瞅着我们,好像我们是贼似的,怕惹来不必要的误会,我赶紧解释说,自己是来这里探望亲戚的,但是第一次来,所以路不太熟,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搬家了,进屋里却没看到半个人。
这个借口是我一贯在外喜欢拿来挡箭牌的,不想这次却被那农妇一眼给识穿了,她几乎是用很肯定地态度指着我说道:“你在说谎!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绝对禁止外人过来的,快说,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不说实话,我可就叫人哪?”
我被这么一揭穿,倒有些语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那农妇见我半天没反应,突然脸色就变了,惊得连话也说得结巴起来:“难道你是……你们是……?”
我见农妇的脸色相当古怪,不过我本身也算是个好奇心比较强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也不会忍着,当下就说道:“这事其实是这样的,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找的是一对母子,他们的穿着和寻常人不一样,据说就是住在这里,不想刚刚我们一进来,没找到他们,倒是发现这里闹鬼,刚刚没跟你说,也是怕你害怕而以,我们都是学生,绝对不是坏人。”
听我这么解释了一番后,虽然农妇的脸上仍难掩怀疑,不过倒没之前那么紧张和戒备了。见她放下了排斥感,我便向她打听起这间屋子的情况来,那农妇本来不想和我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催促我们赶紧离开,可后来,终究还是禁不住我的百般请求,把情况和我说了。
这个村子本来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家,因为大家都很穷,所以家家户户的房子都很旧,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每家都有亩土地,自耕自食,倒也勉强维持温饱。
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外乡女人,这个女人也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怪异妈妈,她刚来时是独自一个人的,当时村子里虽然大家都很穷,但都比较好客,当时这个外乡女人自称与家人走散了,便暂时落脚在了村长家,大家都对她很友好很热情地招待着。
村长家里的老老小小都习惯了早起早睡的良好作息,可自从这外乡女人住在他家以后,村里的人便渐渐发觉村长家的几个人脸色都很差了起来,而且他们好像只有晚上比较有精神,白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最初,大家也没怎么在意,本来平时有个伤风感冒什么的,在村里人看来也不算个什么,顶多就是睡一觉,硬扛过去。直到有一天,村长家的小孙子突然莫名地死了,紧接着这个外乡女人就不见了踪影,而村长家剩下的几个人便日渐开始脸色不好起来。
村长在村里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辈子,他生了病,自然村里少不得有许多人要前去探望的,最怪异的就是,这些前去探望的人,都会在村长家待没一会儿,就变得很古怪,脸色会变成土灰色,整个人就像丢了魂魄一样。再后来,凡是去过村长家的人,回去后都大病了一场,都要躺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见好。
最后,村里就开始盛传起村长家闹鬼的流言来,村民们也就不敢再去村长家了。村长自己也有些害怕,本打算带着家人搬离这里,不想在搬的当晚就出了事,那个外乡女人突然又出现在了村长家里,而且不是一个人,她的身旁带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村长家那莫名死去的小孙子,只是他谁也不认得了,就只管外乡女人叫妈妈。
结果可想而知,村长年事已高,哪经得起这般惊吓,当场就被吓死了,至于他的家人,无论别人怎么问,他们也不肯多说,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明明死去的小孙子为什么又活着走回来了。
“这里就是村长家?”我似乎听出了些名堂,只是没想通外乡女人为何如此的原因。
农妇点了点头,继续告诉我,说自从村长暴毙以后,大凡是村子里的人想要搬离这个地方的,都会离奇莫名地死于意外,后来剩下的几十个人实在害怕得没有办法,便各自凑了一些钱,请了一个道士来此作法,说是将那妖孽困在了这屋里,只要村子里再没有外人进入,便不会出事。
这也便是农妇看到我和李梦然,会很惊慌的原因。
我听到这里,便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如果说有外人进入村子,那妖孽就会出来祸害人间,那么村里人请回来的道士,不也是外乡人么?
于是,我问道:“那道士呢?还在村子里么?”
“在在在!”农妇一连说了数声在,便领着我们去了那个道士家,一来回报今天她发现的情况,二来也请那人再想想办法。
在路上,我悄悄跟李梦然说道:“那个人,肯定是一冒牌货。”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人家就是有些本事,要不然这些村民也不会这么敬奉他了。”李梦然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不信,你待会儿等着瞧好了。”我笑了笑,李梦然虽然见多识广,可是象这等神棍想来她遇见的肯定不会多,我在这方面可是个高手,谁是大师谁是神棍,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刚听农妇讲了半天,我立马就能识别出来。
这个道士的家离这儿并不远,应该说,他是村民中离凶宅最近的,而且他的住家周围绕着好多坟墓,听农妇说,这些都是那些因此而死去的村民们的墓,还说大师说,就要这样布局,才可以更好地困住妖孽。
我一听,差点笑出来,这种行为,用故弄玄虚还真是太抬举他了。
农妇让我们在门外等待,她先进了屋去向大师汇报情况,而后得到允许后,才让我们进了里面去。
里面光线很暗,隐约看着前方坐着一个男人,但看不清容貌。见到我们后,大师便说道:“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否则一定会死于非命的,你们既然能到我这来,也算是有缘。”
说着话的同时,大师便给了我一把小匕首,叫我随身带着。
我盯着这把小匕首看了半天,有些哭笑不得,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接过来。大师见我没动作,便又说道:“这个匕首是一种法器,可以避免鬼物的伤害,不过它只能保护你七天,七天之内,你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那她呢?”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李梦然。
“她得留下来,这就是她的劫,必须在这里化解以后,才可以毫无忧虑地离去。”大师回道,听起来这番说词倒有点像是看上李梦然的意思。
我实在忍不住了,嘴角不停地抽动着,想来这光线昏暗,那位大师也是注意不到我身上的,估计他整副精神都溜达在李梦然身上去了。不过李梦然却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当下狠狠地抬起脚,冲着我踩了过来,幸好我闪得快,否则要被踩个结实,岂不痛死。
“不用考虑我,我跟你一样,是同行。”李梦然很酷地说话了,言语间的自信一点儿也不输这个所谓的大师。
“原来你也是个女修士。”还不等大师说话,一旁引我们前来的农妇便惊异地插了句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半仙(2)
农妇这句不伦不类的话,登时就引起了我的警觉。怎么说呢,如果这个村子真的如她所言,比较贫困,村民们也比较保守排外的话,那么这农妇就不可能说出李梦然是修士之类的话来,这个词语的英文是Monk,专指基督教修院制度形成后进入修道院修行的人,翻译成中文的话,即是僧侣的意思。
这种特殊群体,他们是要发誓绝色绝财绝意,终身不娶,侍奉上帝,每日在修道院中生活,学习和劳动。
并且在国外很多修道院,都有苦修的传统,修士们常常禁食,晚上睡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此来赎罪。其严格的修院制度还禁止修士们出门接触外界,甚至连修士之间的言谈也被禁止,仅允许必要的一两句耳语或手势。
所以,这个词不仅用在李梦然身上不合适,就是用在这个伪道士身上也不恰当。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便开始怀疑农妇和这个伪道士是不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这个农妇也就没这么简单了,自然她之前告诉我们的一些事情,也就有了水份。
我正待出言纠正农妇的话时,这位大师级的道士便开口了:“你的修行还很浅,不足以对抗这只妖孽,好在你们遇到了我,一切自然也就能逢凶化吉了。”
老实说,这伪道士的手法相当拙劣,当然我并不怀疑他确实,或多或少有一些本事,这从他递给我的那把法器小匕首身上,感觉得出来,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太扯了,这完全就是耍人的花招。所以,要说这农妇跟他不是一伙的,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会让这些村民如此相信这样一个神棍。
“你要真这么厉害,怎么没把那只妖孽收服,还让它祸害人间?”李梦然也是个直脾气,也许她和我一样,对眼前这伪道士的路数深加痛恨起来,于是李梦然回应的话也是相当不留情面的。
“你这小女娃儿,怎么能对大师这么不敬呢?”这农妇倒真是挺杆粉丝,眼见我们态度不佳,就有些生气起来。
她还待说些什么,却见伪道士摆了摆手,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而伪道士干哑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在我听来有些给自己打掩饰的意味,随后他便又说道:“小姑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妖道也是如此,我说你修行浅,不是说你不行,你的体质属于先天性灵异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特别容易遇到那类东西,在这个基础上,不管你的修行有多好,已经受制于人了。”
“那大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还请大师一定得给我们指点一下迷津。”我基本已经确认这个伪道士是只有一个空架子,估计他真正的本事屈指可数,是成不了什么事的,但是我还是想从他这里多了解一些,和那闹鬼屋子和怪异母子有关的事,于是我假意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急予想从这位大师那儿获取帮助。
对于我的这个表现,李梦然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而那位大师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只见黑暗的光线中,我看见他略略点了点头,道:“你们既然到了我这儿,我肯定是会给你们想办法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见他故意停下了话头,知道后面的话无非是想要些酬劳而以。
“还能不过什么,他不就是要钱吗?”李梦然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又道:“他若真的这么厉害,这四周也不会有这么多墓碑了,由此可见,他的本事不过就是吹牛皮罢了。”
“姑娘这话可就说得有些不对味了,我家从祖上就是世袭的庙祝,现在虽然庙没有了,但我家的传承还在,妖魔邪祟是不敢惹我的,我也绝不会怕它们。至于这些墓碑,若是我能来得更早些,想必他们也不致如此。”伪道士的言下之意,似乎在告诉我们,若不是他来得及时,此刻我们所看到的村子将会更回荒芜。
“既然大师如此厉害,何不多赠送一把法器,给我这位朋友安身防灾。”我笑了笑道。
“你们虽是同路,可劫数却有所不同,相比之下,她的劫难还更大一点,只能跟在我身边好好修行,方能保命。”这伪道士想了想,象做了很大牺牲一般,又说道:“这样吧,看你们都是学生,我也就不赚你们的钱了,成本价一百元,我保证一切灾厄尽除。”
“哟,你这骗子怎么还在骗人哪?”正说着,门外又走进一个人,这人一进门,就顺手朝墙上一摸,拉亮了开关,本来还昏暗无比的房间,顿时就明亮起来。
也让我看清了那个伪道士,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孩子,此刻的他正一脸愕然地看着冲进自己屋子里的这个不速之客,她正是我一直想要联络的楚卿。
“怎么又是你?”少年脸色黑得吓人,看得出来楚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坏他的事了。
“你们别被他骗了,那屋里才没有什么鬼怪呢,有也是他这个大头鬼。”楚卿对着我笑了笑,忙上前告诫我们。
“你怎么在这儿呀?”楚卿出现的这个时机太敏感了,不由得我不产生怀疑。
“我还没问你们呢,怎么到重庆来了?”楚卿眨着大眼睛反问道,很明显她在回避我的问题,她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她来重庆动机不单纯。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说道:“哎,我们可是跟着你的留言,才来的重庆,找你好久都找不到,还以为你出意外了呢,结果你现在就这副态度,还真是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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