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子夜出了门,便对那警察的妻子道:“走吧,咱们去看看您丈夫。”
那警察的房间在楼上,一见我和楚卿进房,他便走上来伸出手,道:“你是局里介绍来的医生吧,我叫林晓程。不过我的病,你们是治不好的,还是走吧。”
我没去握他的手,而是看了一眼房间内的装饰,随即说道:“我注意到你房间内有很多新添置的宗教物品,比如佛像、护身符,由此可见你的信仰才刚刚建立,而且发生了一件令你害怕的非自然现象。你的脸色白黄,应该最近都在失眠,我说的对吗?”
林晓程愣了愣,道:“你也是局里的?怎么没见过你?你的推理能力很强,不过没用,我根本不是因为失眠而睡不着。我害怕,我害怕一睡着后就会死!”
楚卿在一旁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退到了门边。林晓程见她退了开去,便更大声地喊道:“你们害怕了吗?如果你一睡着就能看到自己睡在床上,而且离床上的自己越来越远,你们还会相信医生吗?呜呜……”
“你先不要这么紧张,可以把事情发生的原委都给我们说一说吗?”一看他情绪激动起来,我忙出言安慰道:“我们之所以来看你,就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只要你愿意我们是可以帮到你的。”
听完我的话,林晓程静静地低下了头。看他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正待说点什么时,却见林晓程陡然抬起头,眼露凶光地看着我。我一惊,正想退开时,林晓程却一下直接冲我撞了过来,力道之猛速度之快,由于刚刚正在松懈阶段,不及提防,我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竟被他硬生生撞晕过去。
在我感到剧痛昏迷前,我眼前出现了一片蓝色的光晕,而我的知觉就在这片蓝色光晕中静静地停留着,奇怪的是我的耳旁能听到子夜和楚卿焦急的呼喊声,我的意识也可以自由正常地思考,可是我就是无法彻底地醒过来,这种感觉像极了在做梦,以至于有好一会儿我也有些迷惑了,有点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渐渐地,这片蓝色的光晕正缓缓地淡去,我的耳边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呼救声“救救我!救救我!”呼救声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急,我集中注意力努力盯向前方那片正在飘散的蓝色光晕,隐隐地在那消散的光晕中出现一个人影,虽然还看不太清楚样子,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向我呼救的就是这个女孩子。
影像随着呼救声越来越清晰,我从影像中看到一个穿着白裙赤脚的女孩闭着眼睛安详地站在一片黑暗中,她的嘴角捻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微笑。我一直盯着影像努力地看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我记得刚刚我被林晓程给撞到头了,然后就晕了,从子夜和楚卿的呼喊中可以听得出来。只是,这个为什么会出现,和我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
影像仍在继续,慢慢地女孩的背后出来一个黑影的轮廓,从外形上我判断应该是一名男子,那男子微微地低着头,感觉好像是在看着站在他身前的那名女孩,只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就在我聚精会神盯着影像琢磨的时候,我又听到了女孩的呼救声,不同的是这次女孩脸上没有了微笑,而是张愣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也就是我呆的这个位置。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象极了一个个娇嫩的处女从女孩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只是这眼泪却不是透明的,而是红色的,一望无际的深沉的暗红色……
“你为什么哭?”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脱口而出地问出这句话来。话一出口,我不禁暗笑起自己来,这大概是某种幻境吧,既是幻境,那么幻境中的人又怎么可能回复自己呢?
“你……可……以……救……救……我……吗?”
让人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我看到女孩的嘴在动着,可是耳边传来的声音却是极其阴沉的,那声音中的冰冷让我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是谁?”事实上此刻我也有些混沌,不知到底是幻境还是魂灵出窍,自己面对的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的黑洞。
“你连她都记不得是谁?还想来救她吗?”这时的声音清晰了,很冷冽的男声,这让我很肯定说话的一定是那个看不到模样的男子。
“我这人朋友多得很,一时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我没有理会男子的挑衅,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一定好好向你请教请教。”
随后一阵狂乱的笑声让影像就此彻底从我眼前消失了,而我的脑子里仿佛有无数双手正在挥舞着枝丫,嗡嗡地闹腾着我心里很难受。
随后的一阵剧痛,令我从幻觉中醒了过来,我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子夜正准备继续用筷子夹我的中指……
我赶忙缩回手,道:“你丫不是想趁机报复吧?”
子夜见我醒了,露出了几许欣慰之色,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林晓程以前看过心理医生,所以折回来问你要不要这方面的资料。你晕倒后便开始全身抽搐,样子很恐怖。”说完,他又对门外喊道:“楚卿,不用叫救护车了。”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谁知我一站起身,林晓程竟也一脸关切的从屋外走了过来,他的表情竟比子夜还要焦急,一见我醒了,便跑过来拉我的手。
我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退了几步,躲开了他,对子夜喊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用把他绑起来的么?”
林晓程听了这话,连忙解释了刚才的情况,顺便也说了他患病的原因。当初警局里,他与陈柒的关系最好,两个人都信仰基督教,也都较为正直,故此说的话也就比一般同事多了些。陈柒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与陈柒一同下了班,到警局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
吃完时有个长相清秀的少年突然走到他们面前,道:“两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做警察的,要不要算一卦,问问前程?”
本来基督徒不信这类算命问卜的事情,但是那少年看起来很是古怪,林晓程便想看看这少年在玩什么花招,少年就这样被他们留下了。
少年先问了两人的八字,又看了两人的手相,推算了没多久,那少年便将二人的一些经历,比如抓罪犯的细节,平时的一些隐秘心事,都说了出来。
少年推算的内容之准,实在超出了两人的想象。这自然也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于是便开始询问少年的一些情况。
三人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林晓程居然开始昏昏欲睡了,可是当时才八点多,按平时,这正是他最精神的时候……
过了没多久,林晓程便失去了所有感觉睡着了,或者说是昏倒了。他再醒来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可是陈柒已经不在了。
于是他便打了个电话给陈柒,想知道陈柒到家了没有,陈柒的手机居然关机了,林晓程当时以为陈柒已经睡了,便回了家。
入睡后,林晓程便开始做梦,起初是梦到那位清秀少年对着他念一些怪异的咒语,咒语念完,他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上升。
第二十七章 出体现象
上升了大概几十秒后,他在空中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还躺在床上,他平时也看到过不少灵异故事,自然明白这是著名的魂出相外现象。
意识到这一切时,他便开始拼命地往身体里“游”,好不容易在十几分钟后才游回了身体,他回到身体的瞬间,人也醒了过来。
他摸了摸身体,发现没有任何改变。经历了这样的梦境后,他也瞬间清醒了,变得没有一点睡意,一直看书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林晓程知道了陈柒被杀的消息。在悲痛之余,向警局领导提起了当晚他在饭店的诡异事件。
然而经过警局的调查却没有发现任何清秀的少年在饭店出现,而陈柒只是一个人先走了而已。警局领导也发现,林晓程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行为也越来越怪异。
陈柒事件的调查进入僵局后,林晓程再次跟领导提起饭店发生的事,但领导却认为林晓程患了极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因为在得知陈柒被杀后,林晓程便开始辞职,并一直请病假。领导当然不知道,从陈柒被杀那天起,林晓程便一直在做着“出体”的怪梦。
林晓程在梦中的境遇越来越怪异,起初他灵魂离体还需要那个少年在身边念咒,但大约十天后,少年在梦中消失了。
林晓程却依旧照样在梦中出体,而且每次做梦都会被某种力量拉的离身体更远些,如此一来,他回到身体所用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
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林晓程,几个月中,林晓程找过心理医生、民间的法师、甚至白云观的道士,但梦境依旧。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回到自己身体的难度也越来越大,因为一旦有风,或者有什么外来的影响,他的魂魄就会被吹得很远。
至于林晓程袭击我的原因,则最为怪异,原来我说话的口气、长相都和那个清秀少年很像,他居然一时间认错了。
听他说完这一切,楚卿的嘴巴也张成了个O型。子夜对我道:“我先去拿你要的资料,这个病对你来说不难吧?”
我对他道:“还行,你快去快回。”子夜拍了下我肩膀,道:“小心点。”说完,便下了楼。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很难想象,我在一小时前,才被他救了一次。
林晓程对我道:“那咱们开始治疗吧?”说完他竟躺到了床上,看样子他是被人催眠过,且起过一些效果,故此对被催眠的姿势很有些了解。
我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脉,随后问道:“你这几个月里除了做梦怪异,有没有其他的怪异经历?比如便秘?头痛等?或者你的情绪有没有比较大的变化?”
林晓程见我不做催眠,表情颇为失望,他想了一下,道:“总感觉眼睛有些干涩,容易发怒,一发怒就会更容易做那些梦,而且头常常发晕。”
我想了想,对一旁的楚卿道:“神婆,你有什么办法没?”
楚卿一脸无辜的道:“大人,我只是对灵魂学说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而已,他的这个情况,用水晶催眠法治疗更好吧?”
她的回答让我很是无奈,我心里暗自想到: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灵魂问题。看来这小丫头对网友说会什么中医,也是扯的。
我没去理她,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根放血针,对林晓程道:“我现在针刺你的两个穴位,给他们放血,先缓解你的头晕问题。”
林晓程肯定没有被人放过血,此时一听放血,也有些紧张,我安慰他道:“马上就完了,你坐起身来,不会很痛。”
林晓程虽然不愿被放血,此时却也没了办法,只得站起身来,我拿着放血针,极快的给他在百会、脑户两个穴位上放了血。
血一出来,楚卿便取了些纸巾递给我,道:“快止血吧。”
我心里虽对她满是鄙视之情,却也不紧不慢的道:“百会是人体至高正中的穴位,又叫泥丸宫,是咱们身上三条运输阳气的重要经脉和督脉会合的地方。脑户也是督脉上的穴位,在中医学里,它是督脉进入人脑的大门。给它们放血,是为了调节阳气,给脑部散去热邪,缓解头晕的,你见过有一放血就用纸巾按上的吗?”
我说话时态度较为缓和,实际是想讽刺一番楚卿,不想她竟出乎我意料的没皮没脸,听完我的介绍,立刻大叫道:“神医啊,你的意思是,他的病被你治好啦?”
我没料到她居然没发现我的讽刺之意,无奈之下,只得道:“服了你,你身上带钱了吗?去附近中药店抓90克独活回来。买药的钱,我以后还你。”
楚卿想来很不愿去买药,站在一边愣了一会,才转身下楼。下楼前还说了句:“那等我回来,你要教我怎么治这个病哦。”走到楼梯口时又转过身来顿了顿:“还有,下次不要这么故作正经地教育别人,我承认自己对中医确实了解得不够深,但是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差的,可别小瞧我。”说完嫣然一笑,这才一蹦一蹦地快速走下楼去买药。
一听到她这么说,我也才知道原来刚刚她是有听懂的,只是没有立马翻脸而以,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见她下了楼,便从背包里取了些药丸,交给林晓程,道:“你的情况,是因为五脏中的肝受到了刺激,虽然刺激的原因还不清楚,但是很明显,这股邪气导致了你肝中元气的虚弱。肝收藏着人体的三魂,如果它的元气不足,三魂就会一直上升,以至于让人有魂魄出体的感觉。这些药丸都是我用珍珠粉、当归、熟地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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