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重生录- 第149部分

“出了点岔子，我们已经被人注意到了。电话里说话不安全。”

李仕勋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看向旁边的车内人影，“我说过吧，计划的实施以你们为主，我只是作为一个连接纽带，你们的行动要以不威胁我的情况而实行。”

早在计划上交的时候，他就言明自己不会参与进去，只作为一个从旁协助的角色。计划是他自己写的，明白其中的意义有多大，也知道一旦成功将会得到多少的利益。

可惜，他不是第九局的人，要这些利益没用。编外的身份注定了他此行吃不下多少东西，不过这样也随了他的心愿，和第九局的少些牵连，多些清净的日子。

只是没想到，计划才刚实行没多久，就被注意到了……

“你放心，他们只是注意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已经命人清扫干净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不得不如此做。”苏沫言清冷的声音从旁边的车里传来：“即便被抓了，你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仕勋是计划的设计者，也是计划的核心人物，重要性不言而喻。苏沫言作为他的助手，早在临行前就接到了命令，一切以李仕勋为准，即便行动失败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安全。

所以，苏沫言这句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李仕勋并不知道第九局对自己的重视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料，但听到苏沫言的话，却也稍感心安。场面一时陷入沉寂，两辆普通的轿车平排的停在江边，任凭寒风吹拂。

远处的灯光映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与汉江大桥交相辉映。

“查清是被谁盯着么？”李仕勋低声问道。

“有两股势力，一是青瓦台，二是黑帮。”苏沫言回忆道：“青瓦台应该是察觉到了某种信息，并没有过多的重视，只派了几个人负责。倒是首尔的黑帮，似乎察觉到了我们近期的动作，连番试探。”

“这不奇怪，蛇鼠有道，咱们走在暗处，也只有这些暗处的人能发现。”李仕勋说道，欧洲那会没少和黑帮打交道，所以对这方面了解够多。潜伏计划，撒的网够大，埋的钉子够深，也难免被发现动静。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按兵不动，潜匿行踪。”吐出了几个字，苏沫言默然道：“现在还是布局阶段，不能让他们坏了大局，我会上报局里，让他们想些办法给韩国政府施加压力，转移注意力。”

“接下来的一切，都只能靠你了。”

“我知道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加紧时间安排人手。”情况比预想的要严峻，他只能承担起责任，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正事说完了，告诉我，大头最近怎么样了？”

“第九局的程序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清楚，刚加入的正式队员，必须进行任务考核。这短时间里，局里会密切注意他的表现，配合政治审查，时间最少也得半年。”

意思很明白，她也不知道大头的近况。一旦进入正式考核程序，所有的信息都将封锁，不说她此时身处韩国，便是回去了没有授权，同样也不知道大头的消息。

明白苏沫言说的不差，李仕勋没在追问。两人在汉江边上，商讨完下一步后，就各自驱车回去。

路上，李仕勋还接到了学校主任的电话，通知他这个礼拜需要回首尔大学考试。也是这个电话才让他恍然，自己原来还是个学生。

勾心斗角，多重身份，他其实过的很累。当然，这种疲惫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有不是独自一人，他还是会乐在其中的。

入秋后，天色暗的很快，从汉江边上回来，他没有立马回家而是悄悄的朝T&S娱乐公司进发。T&S是08年刚建立的一家唱片公司和娱乐机构，聚集多名地下艺人和练习生。

新建立的娱乐公司，自然不如S&M那样财大气粗，不仅公司艺人住的都是半地下房，就连公司大楼的是简陋的红砖房。车子停在角落里，李仕勋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看着熟悉的公司大门发呆。

宋智恩这个名字，是他来这里的理由。

记忆没错的话，明天她就会以secret女团成员出道，正式进入大众娱乐的视线之内。而早在此之前，他为了怕记忆偏差，也亲自调查过，知道明天的出道舞台就是M！CountDown。

调查的很仔细，哪怕是之前宋智恩的一点一滴的信息都不放过。宋智恩，这个镌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是李仕勋的情债。

和她相识，是在08年。因为不满天朝分社拒绝自己成为公司的练习生，他匆匆的带着大头来到了韩国。刚到韩国的时候，简直寸步难行，不会韩语，没有人脉关系，就连工作也是在华人餐馆里。

那年下半年，他下定决心整容，不顾大头的反对，压上所有的一切。刀斧加身，皮开肉绽，他忍受了非人的痛苦。只是十八岁的少年，若无意外，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是宋智恩，在他最困难，最崩溃，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

他仍然记得，那段时间，大头为了开解他，每天上街收集各种票卷。然后，他们顶着别人的目光进健身室，拼命锻炼身体，只为帮助他适应身体的变化。

他仍然没忘记，那天他无意中解开了头上缠绕的纱布，从镜子中看见了自己丑陋的模样。惊叫、癫狂、咒骂、心死，当时他好像疯了，在男厕里拼命的摔打着身体，拼命自残。

刚结束运动的宋智恩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状，不顾自身的安慰，轻声安慰，慢慢的让他平静下来。从那以后，他就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默默的坚持，等待自己的脱胎换骨。

而后，无意中听见了《飞天舞歌》以及《香水》两首OST。

他对声音很敏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大头的帮助下，他见到了宋智恩的视频和照片，确认她就是那天帮助自己的女子。激动、欢心？没有，更多的是黯然，与不甘心。

往后的岁月里，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生活中都没有宋智恩的身影。直到他整容成功，与S&M签约，并很快出道，在某个场合中与她见面，并正式认识。

再次见面，已经是前后辈的关系，李仕勋10年下半年出道，而她则是09年10月15日出道，也就是明天……

是啊，明天！

他在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句话，是想告诉自己，该离去了。

他不是李仕勋，即便现在顶着李仕勋的名字。

他没有整容，也没有出道，更没有和宋智恩结缘。他不是记忆中，出道后很快就和宋智恩变成亲故的李仕勋，也不是后来和宋智恩谈恋爱，又不断伤害她的人渣勋。

时间不对，一切都不对。他现在是三大娱乐公司之一，S&M公司的总监，和还没出道的宋智恩简直天差地别。他们不会有交集，往后也不会恋爱，一切都是虚幻的。

可是……

尽管不断的在心里解说，李仕勋还是忍不住过来了。如果记忆中发生的一切，都是个梦。那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想重新来过，他想回到她的身边，做她的守护天使。

他还是来了，但却没有勇气下车。

冒然上门，像个疯子一样说些疯话么？她会吓的呆掉吧！

而且，自己这样做，可能适得其反呢。毕竟现在自己身边可并不安全，波云诡谲，暗潮起伏，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事发，牵连到她也是自己心中不愿的。

他了解她，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正是因为如此，他舍不得告别，舍不得斩断这段虚幻的过往。

她是个好女孩，可他不是个好人……

在车子里静坐了有一个多小时，记忆中的画面早就品味到心里，此时的他，就是李仕勋。是那个隐忍、狠绝、果断、无情的李仕勋。

汽车发动，一缕烟尘在T&S公司门口消散，再回首时，车影已经消失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

2009年10月15日，CJE&M中心。

这里是M！countdown现场直播地点，作为韩国著名的音乐榜单节目，其影响力辐射亚洲各国。每周选出时下流行音乐前五十的榜单，并邀请歌手和乐队进行现场表演。

早上八到九点，CJE&M中心前的广场上就陆陆续续的聚集不少应援粉丝。进场的名额有限，所以先来先的号码牌，如果下午四点之前不回来排队，是会别剔除进场资格的。因为下午四点左右就是进场的时间，人家不可能等你。

在庞大的粉丝队伍中，出现了小部分的secret应援粉丝。早在十三号，她们就公布了单曲音源，之前也因为出演ment的《secretstory》，在出道前就获得了不少粉丝的喜爱。

在音乐直播舞台上，她们唱的是单曲《I？want？you？back》，因为没有应援色，所以台下响起的都是掌声和应援条幅等。

在人群中，一个头戴鸭嘴帽，身体捂得严实的男人，在看完出道舞台表演后，在掌声中悄悄的离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家族诞生

李仕勋进M！countdown的直播现场很容易，不说此时的身份，就是和m公司交换股份的合作，也算的上是电视台的半个主人。

可以横行无忌，却不意味着大摇大摆，高调炫耀。他只是给电视台的高层打了个电话，悄无声息的进了观众席。看完宋智恩的舞台表演后，就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舞，跳了千百遍。但在他的眼中，还很青涩，也不是那晚独自在雪地里给自己单独的起舞。少了情，冷冰冰，与记忆中的身姿差了千百遍，人还是那个人，情却不在了。

回到公司里的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发呆，虽然早有预料，心中却也不免有些期许和幻想。可是，事实总是伤人。

“嘶！”

洁白无瑕的纸张被狠厉的嘶了下来，挑出一支顺手的签字笔，他匍匐在桌前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只是肩膀抖动，手指紧握，笔尖在纸面纵横，一时间安静的办公室里沙沙作响。

“这些应该够了吧……”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着字迹满章的纸张，呢喃似的说道。

《别盯着看》、《疯了吗》、《希望拷问》、《想念的人》……能准确记得歌词的也只有这几首了，李仕勋一一默写出来，准备交给宋智恩演唱。

补偿么？算是吧，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心情。驱逐出境后，他曾封闭了一段时间，对韩国的消息不闻不问。重新崛起后，才有心情关注她，又是唱歌跳舞又是演员，人气虽高，但他知道智恩她过的并不开心。

不开心也是因为自己，现在好了，她的人生里已经没有自己了，那么她应该会过的好吧。默默的想着，李仕勋轻轻拿起纤薄的纸张，细心的对折在对折，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放手不易，但死抓着不放也是徒增痛苦，不如顺其自然。这些歌曲，他并不打算立马交出去，不说宋智恩才出道，没多少精力出新歌，便是送歌的方法也需要好好琢磨。

T&S可是家新建立的公司，资源和底蕴方面很浅薄，鬼知道自己这张纸扔出去后，会不会是给宋智恩？虽然他有这个自信，不怕对方的社长乱来，可毕竟是外人，他不想好意变坏事，让宋智恩为难。

获得记忆的一个半月以来，他时常把自己代入李仕勋的记忆中，一方面努力借着记忆熟悉韩国方面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不留后患的彻底继承记忆中的信息。

在在魔都大学时，他就吧趁着晚上有时间，一边整理记忆一本记录脑中有用的信息。事实证明，他这样做非常明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说他从这些信息中获益多少，便是对他的影响逐渐减弱这一条，也值得他高兴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就绕不过宋智恩这么名字。陈枫也好，李仕勋也吧，如今都是同一个人，他需要某种抉择，不然被情感拖累，将束手束脚，甚至会寸步难行。

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所以才有此作为。

……

音乐直播是下午四点开始的，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还有在办公室里的一个多小时，此时墙壁上的指针赫然指向七点半。

还从没有这么晚下过班，倒是个新奇的体验。环视一下办公室，他笑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重新把外套穿好，带上平光镜，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便要走出去。

“世勋？正好，省了我寻找的功夫，没事的话，不介意去我办公室坐坐？”刚出门没走几步，就碰见了金社长，听了他的话，李仕勋沉吟一下，点点头，跟在后面。

金英敏的办公室和李仕勋的在一个楼层，却并不在一个方向。办公室内的装饰没什么特别之处，和李仕勋的差不多，唯有书桌多了些奇巧的玩意，房间也比李仕勋的大一些。

刚进门，金英敏就手脚快的倒了杯热茶，随后自己端了杯咖啡，和李仕勋面对面坐着，聊了起来，“刚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以为这个时间你已经回去了，还想等明天再说，没想到这么凑巧。”

“是挺凑巧的，办公室我一般是待不住的，总想早点回去。”轻轻的抿了口热茶，李仕勋眉头微扬，道：“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