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珠警备区做连长听说过半年就要网上挪挪,有可能是燕京军区里头,也有可能是南方另外一个军区,总而言之是往上爬,打那时候起张少杰就知道这表哥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所以对这表哥也从来都抱着一份敬畏的心态。
表哥一走,那警备区里就没张家什么事儿了,因此需要一个人来接过表哥的关系网,他张少杰就是这个人。
不过他更加关系的还是要是真的能够打开警备区的局面别说家里会对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第三代刮目相看,就是他自己以后在明珠这腰板也能挺许多。
一路上张少杰都在不停地和跟踪赵虎臣的眼线联系,一边联系一边计算位置,半个小时后这辆房车在一条相对冷清的巷子前停了下来,车上,那和张少杰已经熟络起来的四五个男人鱼贯下车。
这么几个人就靠在房车旁一边闲聊一边等。
不过十多分钟的功夫,赵虎臣就出现了。
不紧不慢,温温吞吞,一如他给人的印象。
看到张少杰的时候,赵虎臣也没有丝毫惊讶,早就知道今天这事透着一股子玄乎的他清楚很可能会遇上一些麻烦,但没想到自己在张少杰这厮的心里还真有些分量,不但带来的那几个人是高手,而且他自己顶着个纱布大脑袋看样子还没完全好透就从医院里蹦出来找他的麻烦。
“就他?”张少杰的表哥眉毛一扬,骨架不错,身材匀称,但习惯了军中搏击高手的他眼中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花架子的人而已,仅此而已。
“是。”赵虎臣一进巷子,张少杰就丢下了手中的烟头,背微微躬起来带着阴恻恻的笑容走上来。
“我今天要对付你,知道为什么么?”张少杰显然很有做反派的经验,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他并没有火急火燎地上来就开打,他更加喜欢那种看着自己讨厌的人在恐惧的面前两腿发颤屈辱求饶的样子,但他很失望,他根本就没有再赵虎臣的脸上看到一星半点他希望见到的表情。
“按理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不应该有对我大动干戈的心思才对。”赵虎臣轻笑道。气定神闲的他给人一种错觉,现在掌握优势的人仿佛不是张少杰而是他。
“我想想也对,我既没上你女人又没强奸你老母,你这样跳着脚来找我麻烦肯定是因为我挖了你们十八辈子的祖坟顺带还往上撒了一泡尿,我说的对不对?另外,代我向你祖上十八辈的女性家族成员问好。”赵虎臣的笑容越发儒雅,如果穿上一身长衫的话这个嘴里吐着最恶毒的话但脸上的笑容却能够迷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无疑就是一名书生无疑。
饶是张少杰这种跟张口三字经闭口国骂的小混混厮混到大的货依然受不了这种视觉和听觉上的冲击,一阵瞠目结舌之后就感觉肺部每一个细胞都被扩充到了极限,快要气炸肺的他一张脸在极短的时间内涨成了朱红色然后就朝着酱紫色发展,最后指着赵虎臣“你。。。你。。。你”了半天只吐出一句“削死这小赤佬出了人命老子负责”的话。
冲突转瞬爆发。
五个明珠警备区尖刀排出身的兵在一个参加过军区大比武拿过亚军的侦察连连长带领下极有章法地朝赵虎臣冲上来。
赵虎臣嘴里不饶人,但却始终没有半点放松,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没有一点准备就敢满嘴跑火车的傻比男,对面着六个人摆明了训练有素,放在平时每个人都有和他干上一架的实力更何况对方现在摆明了要群殴他一个人。
赵虎臣的眼神霎时便阴冷了下来,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阴柔弧线,此时的赵虎臣,才是虎臣!
张少杰没有冲上去,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清楚,虽然己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这个时候他上去除了拖后腿之外没有一点用处,只是阴冷地站在战圈之外的他已经开始盘算等会到底是把赵虎臣丢进黄浦江还是抛尸荒野。
凯悦中庭。
杨采薇从电梯出来便见到了在门口迎接的周柒柒,露出一脸笑容,杨采薇道:“思思呢?”
“在里面呢,大家都等着你来。”周柒柒的笑容有些勉强,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拉着若有所思的杨采薇走进中庭包间。
凯悦中庭实际上是一家比较特殊的咖啡厅,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特殊定位特殊消费人群特殊就连这里面的产品都特殊,所以很多有这个经济条件也自认有这个品味的明珠金领们都喜欢来这里喝点东西,杨采薇最喜欢的,就是这家店的绝品拿铁。
深知杨采薇喜好的蒋思思已经帮她点好了咖啡,她一坐下来,就捧着拿铁喝了一口,歪着脑袋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蒋思思,道:“无事献殷勤,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今天穿了一件高领酒红色针织毛衣,外围带着一条巴黎Fabrice精心打造的钻石项链,无处不透着一股子精致高贵味的蒋思思道行显然比面露不自然神色的周柒柒要高出一个层次,她同样端起自己眼前的咖啡,轻笑道:“哪算是什么殷勤,只是中庭的经理特意为你留的,人家知道你每个月都要来喝上几次这绝品拿铁才甘心,这东西又不是超市里的大路货能够随便买到,所以他们都很有心地预留了一些下来,反正你要来,我就让他们准备好了等你过来。”
杨采薇眼珠一转,手中的咖啡放在桌面上,轻声慢语道:“这样说起来,中庭的经理也的确算是用心。”
赵虎臣不懂什么叫做保存实力,他只明白上了山之后如果不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那么他只会成为大山里野兽们的一顿美食,然后再化为肥料。所以对人也好对兽也好,每一次出手他都会用尽全力,拥有一百的实力他不会装逼地拿出八十的实力而是拼搏到一百二十去自保。
爷爷很早就告诉过他,这个社会上小人物是没有资格韬光养晦的,因为每一次风浪对于小人物而言都是可能将他打翻在地的生死抉择,想要博取上位只有全力以赴,没有力气了咬着牙也要爬上去。
警备区侦察连出身的王牌兵不可谓不强大,才一交手赵虎臣就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每一个都拥有和他一拼实力的六个人加起来产生的化学反应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加一那么简单,更何况他们训练的就是组合搏击。
以一对六,看似有点英雄色彩的悲凉。
赵虎臣从来没有学过正统的拳法武术,按照爷爷的说法就是真正的华夏武术精髓早就给不屑子孙给败光了,如今那些所谓的拳法腿法不过是一群空有其形而无其实的花拳绣腿在靠着祖宗最后的名头来混饭吃的江湖骗子而已,到底是真是假,赵虎臣不知道,但他的确从未学过什么拳法腿法,他唯一的搏击技,就是在深山里,无数的豺狼虎豹的利爪下一点一滴汇聚出来的。
对方六个人,精通军队里的擒拿手,散打,无论是出拳速度还是出拳力量都毫无破绽,更加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相互掩护让身上缺乏保护的死角不再成为一个容易被攻击的弱点,于是赵虎臣的困境更深。
一记凶猛的鞭腿,扫过空气带起的凛冽破空声让人不寒而栗,电视里能够看到的所谓武术表演只不过是用来忽悠门外汉的花架子,无论是那些所谓的武林中不出世的高手还是国家军队中真正的高手都不可能在电视机里面被人当成猴子一样看,而眼前这六个人,兴许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但比电视里那些只会几下招式的所谓高手要强大太多。
单单这一记漂亮到令人忍不住喝彩的鞭腿就足够吓退绝大多数所谓的高手。
第28章 卒过河,能吃将
赵虎臣不闪不躲,一只手臂外侧硬抗这记鞭腿,彭地一声赵虎臣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腿部传来的巨大力道在一瞬间挤压他的皮肉然后作用在手臂的骨头上,闷哼一声,赵虎臣硬拼硬终于有所回报。
反手抓住对方想要撤回去的那条腿,赵虎臣整个略显得单薄的身体猛然爆发出令人惊叹的力量,赵虎臣瞬间爆发力曾经硬生生地扛起一头三百公斤重的野猪,这名侦察兵的力量再强大训练再有素也绝对不可能和瞬间爆发的赵虎臣抗衡。
下盘一腿前欺另一只手的手肘卡住对方脖子。
“喀拉!”清脆。
赵虎臣怀中的那名特种兵身体瞬间失去了所谓的战斗力软倒在地。
赵虎臣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身后两人的鹰爪手将他的衣服报废,而此时,赵虎臣后背那纵横交错的伤疤向在场所有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这是怎么样的后背!?
就算是张少杰的表哥也绝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类受过这么多的伤之后还能够存活下来的,纵横交错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有的只是一条条一道道的伤痕,旧伤痕只剩下了一条疤痕,而还有无数的新伤覆盖在上面,这个人的后背几乎就是由伤疤所覆盖起来的。
苍凉,悲壮。
赵虎臣并不魁梧的后背令所有人的心口都如同被一记重锤狠狠地凿了一下,张少杰的表哥眼角抽搐,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战友,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好,命还在。
在几分钟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担心自己的战友的生命,也根本想不到表弟所谓的一个农民工竟然强大到这地步,硬抗六个人的攻击还瞬间瓦解了一名侦查精英的战斗力。
赵虎臣双拳紧握,一双眼中布满层层叠叠的杀气,这个前一秒还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此时竟然能够给人神魔一般恐怖的气势。
脑袋上包扎着一圈纱布,张少杰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踢到一块铁板,吞了一口唾沫,下意识地想要退后一步但却靠在了房车上,退无可退的错觉让张少杰的瞳孔中漫出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他现在只能祈祷,祈祷表哥可以解决掉这个非人的变态。
轻轻放下杂志,雪墨淡淡地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她的话也打断了蒋思思看似热情杨采薇却漫不经心的对话。
杨采薇趁机站起来,道:“那我也去下洗手间吧。”
蒋思思微笑着点点头,端起红酒喝了一口,雍容。
两人一走,一旁一直都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摆弄手机的周柒柒抬起头来,犹豫道:“思思,我还是觉得不妥。”
蒋思思看了这位不争气的好友一眼,道:“刚才好几次你差点露陷,不是说了嘛,没必要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就算是到时候真相浮出来我也会去抗,毕竟未来我和采薇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是在做坏事,你不用那么紧张。”
洗手间,杨采薇和雪墨一路无语,一进洗手间,杨采薇就失魂落魄地站在宽大的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雪墨站在化妆镜前,随意地补了一下妆,看了一眼镜子里神情失落的杨采薇,淡淡道:“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也看出来了啊?”杨采薇摇摇头,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捧起水敷了一把脸,道。
“只要是人都看得出来了。”雪墨道。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很不踏实。”杨采薇眉头皱的更深。
“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杨采薇忽然转头,盯着雪墨,一字一顿。
雪墨补妆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杨采薇。
“不要告诉我没有。”杨采薇的语气越发肯定,同时也焦急起来。
“刚才,张少杰在,他叫了他表哥和另外几个人,都是警备区里一等一的好手,就等你来,张少杰就走了。”雪墨叹了一口气,还未说完,脸色大变的杨采薇就已经冲了出去。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杨采薇从未真切地感受过什么叫做恐惧,就算是妈妈忽然说要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恐惧过,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但胸腔中的恐惧却如同一只猛兽一样要破体而出,死死地抿着发白的嘴唇,杨采薇冲到酒店楼下打开车门发动车子,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正在开会的杨霆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他开会的时候根本没人敢打扰他,而他的手机也设置过在这种时候只有一个号码能够打得进来,示意一批面面相觑的公司高管自己继续下面的话题杨霆拿出手机走出会议室。
杨采薇听到杨霆的声音时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早就聚集在眼眶中的眼泪也汹涌而出,酸涩的鼻子让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杨霆一听见自己女儿的哭声心头就一紧,一股无法言语的怒火让杨霆的表情瞬间阴冷下来。
“薇薇,怎么了?告诉爸爸,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几十年商场和**上的摸爬滚打不计代价的搏杀已经将他的城府磨练得老辣如姜,早就过了将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年纪,此时的杨霆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足以焚烧任何人的怒火。
这个宝贝女儿他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舍得打过一次骂过一次,就是别人对自己女儿凶了一眼也要被他丢进黄浦江里去喂鱼更不要说惹了女儿哭出来,心里在盘算着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