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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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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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女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沈肆掐了掐鼻梁,沉默的抬脚离开。
    苏夏拿开抱枕,长舒一口气。
    她有个什么心思,都在他的探究之下无处遁形。
    那种感觉……跟孙猴子逃不出佛祖的五指山有异曲同工之处。
    苏夏继续看节目,一首歌还没唱完,男人又过来了,这回手里端着一碗,上头冒着热气。
    苏夏看一眼碗里的东西,又是红枣桂圆鸡蛋汤,她顿时拒绝,“不想吃。”
    沈肆端着没动。
    苏夏看着电视屏幕,那首歌已经进入副歌部分,婉转柔美,配着歌手独特的烟嗓,在人听来,仿佛是在听他诉说着自己的爱情故事。
    她听的入神,不自禁的跟着歌词去回忆今年的点点滴滴。
    像一场梦。
    梦醒了,又入梦,永无休止。
    歌声停止,被主持人激昂的腔调取代,苏夏回过神来,发现沈肆还端着碗,他不逼迫她,只是在无声的等着,却胜过滔滔不绝。
    苏夏无奈的撇嘴,她伸手接过碗喝汤,拿这个男人没办法。
    他的坚持在她这里,永远有效。
    沈肆坐旁边,陪着苏夏。
    苏夏吃着鸡蛋,她拿勺子在碗里翻翻,口齿模糊,“红枣放了好多。”
    沈肆开口道,“补血。”
    苏夏没再多说,忍着反胃将汤水都喝了。
    沈肆把碗拿去厨房,倒了杯水给苏夏,让她冲淡嘴里的那股甜味。
    天后出场,掌声如雷。
    舞台上暗下来,随后出现俩束光,前面明亮,是歌手所在的位置,后面微弱,是伴舞。
    他的五官清秀干净,穿一件青色长衫,身形处在少年与男人之间,既柔软又不失坚韧。
    看的时候,苏夏淡定平静,她清楚自己的学生是什么水平,只要正常发挥便可。
    林冬至不是班里专业最顶尖的,但他就是适合张蕊的这首新歌。
    苏夏几乎是一听歌名,脑子里就出现林冬至的相貌。
    从林冬至的表现上看,她的判断很准确。
    镜头给了林冬至,他陶醉其中,时而如展翅的雄鹰,时而又似破茧的蚕蛹,化身成蝶。
    苏夏突然站起身,眉心轻轻拧了起来。
    沈肆看在眼里,她对舞蹈还是那么热爱,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东西。
    他在利用那份热爱,让她重新振作,走出阴影。
    伴舞退场,张蕊唱起成名曲,苏夏坐回去。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苏夏没去管,直到响了第三次才按下接听键。
    林冬至惊喜的声音传过来,“老师,你的电话终于能打通了!”
    苏夏有些意外,她望向沙发上的男人,发现他左手食指上有个口子,血不流了,皮往外翻,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
    她拿着手机走进房间。
    殊不知在沈肆看来,苏夏是有意避开,怕他偷听到什么。
    误会往往都是因自我脑补导致的。
    房间里,苏夏单手翻着抽屉找创口贴,“有事?”
    林冬至压下激动,“老师,你看音乐大典了吗?”
    苏夏把日记本拨开,“嗯。”
    “我有俩拍不在节奏上。”林冬至主动承认失误,“排练的时候都很顺利,可能是舞台的台面太滑了,我跳的时候有些束手束脚。”
    他的语速很快,好像是怕另一边的人不耐烦的挂电话。
    苏夏停下翻找的动作,“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林冬至的声音弱下去,“是我不够努力。”
    苏夏的眼睛一亮,拿到创口贴,她往外走,“那就让自己做到更好。”
    “我会的。”林冬至说,“老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脚步微滞,苏夏感受到学生坚强的意志,她的心里生出一丝触动,这和自己最近的颓废麻痹截然相反。
    苏夏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去忙吧。”
    林冬至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忙,嘴上却不得不说,“老师再见。”
    苏夏出去的时候,迎接了男人的审视。
    她把手机揣裤兜里,握住男人的左手食指,拆开创口贴围着那道伤口包上去,用指腹在边角轻轻压了压。
    “刚才那是我的学生。”
    沈肆的薄唇开启,“男的。”他听见了。
    苏夏抬眼看他,“那孩子才十九岁。”
    沈肆一副冰山脸,“成年了。”
    苏夏,“……”
    她拍拍男人的手背,捏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才故意摆出计较的样子。”
    “不是,”沈肆低着头,“我是真的吃醋。”
    苏夏呆愣半响,无言以对。
    她无意识的抠着手指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身上散发的气息渐渐改变,接近悲凉。
    身子腾空,苏夏睁大的眼睛里写满困惑。
    沈肆抱她去电子秤那边,把她放上去。
    苏夏的体重是上周的数字,没再继续疯狂的往下掉,就是乐观的进展。
    沈肆不满意,之前她瘦的刚好,现在脸上没肉,双眼凹陷,颧骨突出,身上也是,摸上去的时候,一根根的骨头咯在掌心下面,触目惊心。
    他一言不发的去做蛋糕。
    见男人去厨房忙活,苏夏愣了愣,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她又站到称上面,显示的是34。7,没错,上周就是这个体重。
    虽然没涨,但也的确没掉。
    苏夏一个人发了会呆,拿着未完成的图纸去贴钻。
    山庄大门紧闭,不会有客人上门。
    大发跟麻子几个在打斗地主,压着嗓子说话,不敢大声喧哗。
    有个黝黑的小伙子说,“大少奶奶瘦的跟纸片人一样,我看着都心疼。”
    “你心疼个屁啊。”麻子甩出一对A,“让大少爷知道,不用过完年,你就会去非洲投奔义哥。”
    他看一圈,“要不起吧,哈哈哈哈哈,这回老子终于……”
    麻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桌上的一对2给吓懵了,他发出一连串的惊叫,“卧槽卧槽卧槽!”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还有对2没下来?
    麻子瞪圆眼珠子,磨着后槽牙,这人跟大少爷一样,话少,半天才冒一句,存在感太低了。
    大发慢悠悠的问,“要么?”
    众人傻眼。
    大发将手里最小的顺子34567摆到桌上,“承让。”
    “……”
    麻子血条已空。
    “你们说……”大发扒了扒寸板头,回到刚才的话题,“怎么增肥最有效?”
    “猪油拌饭。”有人立马提建议,“我听我妈说我小时候瘦的没人样,就是给我吃猪油拌饭吃好的。”
    其他人狼心狗肺的调侃,“你现在也没人样。”
    那人啐一口,“滚。”
    闹完后,氛围严肃起来,大家认真表露想法。
    “要我说,十全大补汤是最好的。”
    “还是吃肥肉来的管用。”
    “我觉得是甜食,尤其是晚上九点之后吃,坚持一个月,要多圆润就有多圆润,我女朋友就是人证。”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下子蹦出十几二十种法子。
    大发拿出手机,“你们再跟我说说,我记下来。”
    麻子瞅一眼,“能行吗?”
    “试试吧。”大发按着键盘,“大少奶奶一直厌食也不是办法。”
    大家都没说话。
    安静了两三分钟,有人爆料,“我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大少爷偷偷抹眼睛。”
    其他人吓傻了。
    大发都惊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真哭了?”
    “卧槽,大少爷哭了?!”
    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是切洋葱切的。”
    众人立刻规规矩矩的见礼,“大少奶奶。”
    苏夏凑过去,“大发,你们在玩牌啊?”
    “是啊。”大发的脸通红,一紧张就结巴,“山,山里的雪很厚,我们也没别的事可做,就,就,就……”
    “就打打牌。”麻子看不下去,帮着解释,“大少奶奶,我们不玩钱,输的人去雪地里做伏地起身。”
    “听起来不错,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强身健体。”苏夏说,“那你们继续吧。”
    她去找沈肆,从后面伸着脖子看他隔离鸡蛋的蛋黄和蛋清,“你背着我偷偷哭过了?”
    沈肆的动作干练,“当着你的面哭过。”
    苏夏想起来,在爷爷的书房那次,沈肆对她表白的时候,眼睛发红,哭了。
    “那之后还有没有?”
    沈肆在蛋黄里面加入牛奶和砂糖,快速打散搅匀,“有。”
    苏夏屏住呼吸问他,“什么时候?”
    沈肆的手臂一顿,又苏打发蛋清,“在你说活不下去的时候。”
    苏夏僵了僵。
    沈肆说,“来帮我加糖。”
    苏夏的思绪被打乱,“加多少?”
    沈肆刚要说10克左右,又改了答案,“你看着加。”
    苏夏很随意的在糖盒里挖了一点,一瞬不瞬的看着透明碗里的蛋液,目睹里面慢慢起泡,沈肆发话,她就挖糖。
    从来没参与过蛋糕的制作过程,新鲜,好奇。
    苏夏发自肺腑,“你真厉害,什么都会。”
    沈肆也坦然接受夸奖,“嗯。”他不会的,也会去学到手。
    苏夏说,“大发他们都在商量怎么帮我增肥,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瘦的像鬼一样?”
    沈肆擦干净手,捏着苏夏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端详。
    苏夏不自觉的有点紧张,她没等来回答,等来的是男人的吻,沿着她的额头往下,途经眉骨,眼帘,鼻尖,唇瓣……
    四片唇碰到一起的时候,熟悉的温度席卷而来,隐隐有一声叹息,不知是苏夏发出的,还是沈肆。
    出事后,他们就没这么拥吻过彼此。
    沈肆把手从苏夏的衣服里拿出来,丢下她直奔卫生间。
    背过身的那一刻,沈肆的眼眸深处有暗沉的色彩翻涌,很久没有碰她的身子了,一碰就要爆炸。
    他的步伐很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
    苏夏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擦擦红肿的嘴唇,学着沈肆那样打发蛋清。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沈肆才出来,一贯的冷冰冰一张脸,也看不出个好歹。
    苏夏发现男人抿着唇,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估计是没尽兴。
    她把打蛋器递过去,“一会儿给爷爷打个电话吧。”
    沈肆,“好。”
    蛋糕做好了,苏夏闻着香味,她拿起一块吃了一口,又去吃第二口,强迫自己咽下去。
    沈肆说她是心理作用,不想活了,拒绝吃东西,所以才会恶心想吐。
    苏夏正在试图克服。
    她重新站起来了,沿着自己的轨迹努力攀爬,只要不会有人在背后推她,她就不会再摔倒。
    沈肆过来,把手机拿到苏夏的耳边,她出声打招呼,“爷爷。”
    老爷子在那头应答,“哎!”
    苏夏的表情轻松,“爷爷,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力,精气神不错,“小夏啊,山庄里冷吧。”
    苏夏说,“我没出去过。”
    “老是待在家里,多闷啊。”老爷子说,“爷爷都八十多了,还是会坚持出去走走,活动活动手脚,呼吸新鲜空气。”
    苏夏看一眼沈肆。
    沈肆在吃蛋糕。
    老爷子终于说到正题上,“小夏,回家陪爷爷过年吧。”
    苏夏又看一眼沈肆,他还在吃蛋糕,见她看过去,给了她一个无辜的表情。
    大概是苏夏没有答复,老爷子以为她不愿意,有点急了,“回家吧,爷爷给你包饺子吃,多点人,晚会好看些。”
    苏夏的鼻子发酸,“好。”
    老爷子高兴了,“那你们哪天回来?”
    苏夏没问沈肆,这事她能做主,“小年那天回去。”
    老爷子在电话那头笑,他的儿女多,子孙更是一群,真正亲近的很少,让他喜爱的就更少了。
    不是真心诚意来陪他过春节的,来了就刷手机打电脑,做自己的事,不跟他聊天,那也没意思,不如不来。
    省的各自都不痛快。
    挂了电话,苏夏问沈肆,“爷爷不知道吧?”
    沈肆,“嗯。”
    苏夏摸着手机壳,她猜到了。
    “别告诉爷爷,”苏夏说,“我不想他因为我的事伤心。”
    沈肆掰一块蛋糕送到她嘴里。
    腊月二十二,沈肆带苏夏下山,去市里感受喜庆热闹的氛围。
    商场街头,人声鼎沸,多是出来置办年货。
    从下了车开始,沈肆的口头禅就变成“不要”,苏夏是“噢”。
    “苏夏,不要乱跑。”
    “噢。”
    “苏夏,不要发呆。”
    “噢。”
    苏夏不想出来,她怕碰到以前的老同学,亲戚。
    怕那些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躲瘟神似的。
    苏夏更怕被陌生人指着鼻子大骂,说诚仁医院那场火是她害的,她会百口莫辩。
    或者是碰到沈家人,在她面前提沈穆锌,说他在医院过的怎样。
    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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