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曾经与林仁肇更为深入地商议过遇伏一事,由于钱承礼曾经出现,因此两人都一致认为,此事是吴越人所为。谁也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在符彦卿府上住了一段时间,与符金盏的关系自然是更近一步,只是鉴于她的身份不能暴露,符金盏与符彦卿不能相认,不过,以符彦卿是救命恩人的理由,杨琏令人采购了一批货物,送给符彦卿。
符彦卿也明白杨琏心意,也就欣然接受,不过,符彦卿是何等样人,自然也回赠了一批金银,算算价值,杨琏居然还赚了。
平时里,杨琏还与符彦卿聊着北方的形势,徐州的情况其实非常为妙,东面是大唐的海州,南方是大唐的楚州,而在东北方向,是占据泰山的群盗,这些人桀骜不驯,平时躲藏在山里,没有吃的或者是秋收之后,便出来抢劫,非常可恶。不过这些人多半在泰山一带活动,向更北方的青州一带抢劫。
分析着局势,杨琏倒是觉得符彦卿的压力一点都不轻,仅仅这三方面的压力,凭徐州一地对抗,还是有些困难,偏南的宿州同样也是群贼汹汹,宿州以北的芒砀山,离徐州不远。芒砀山虽然不高,但对于豫东平原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屏障,山贼正是凭借此山,与官府周旋。
武宁节度使符彦卿曾经与归德节度使发兵围剿,但效果不大,山里资源丰富,果子,野兽都是食物来源,山贼根本不缺吃喝,反而是官兵进入芒砀山之后,蚊虫叮咬,许多人都不适应,反而患病并进而引发瘟疫,两人不得不撤兵。
杨琏听着,对徐州一带的局势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徐州一带的群盗,恐怕只有等到天下大定之后,才能彻底解决。
一个月后,杨琏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回金陵之事提上了日程,与符彦卿、符金盏商量之后,杨琏决定两日后离开,恰逢刘彦贞奉了陛下之命,派刘正前来迎接。
刘正到了徐州,送上刘彦贞的书信,符彦卿拆了,见书信上盖着刘彦贞的大印,便点点头,让人带了刘正去见杨琏。
杨琏正在后院与符金盏说着话,听说刘正来了,不免有些奇怪,对于刘正他还有印象,知道他是海、楚两州主宰刘彦贞的侄儿,想了想,觉得刘正刺来,应该是迎接自己,当即与符金盏分开,去见刘正。
或许是临行前受到了刘彦贞的叮嘱,刘正见了杨琏,显得十分客气,杨琏问明了意思,心想果然刘彦贞是得到了李璟的命令,让他赶来迎接,当即客气了一番,两人瞎聊了片刻,刘正对杨琏吹嘘了一番,说他是大唐的功臣。杨琏只是微微一笑。
杨琏并不想与刘彦贞有什么关系,此人太过于贪婪,甚至还故意设计,从百姓手中捞钱,吞没土地,这样的一个人,杨琏看不上。与刘正虚与委蛇了片刻,互相吹捧了一番,杨琏借口身体不适,匆匆离开。
当夜符彦卿摆宴,请杨琏、林仁肇以及高怀德、刘正等人入席,高怀德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杨琏是在他护送的路上出事,如果杨琏真的死了,高怀德是万死也不能恕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行人吃吃喝喝,直到月上梢头,这才散去。杨琏回到屋子,洗漱睡了。次日一早起来,召集兄弟们准备回大唐。由于东西不少,而唐兵又战死了大部分,杨琏便招揽了一批民夫。
说是民夫,其实是符彦卿府上的人,不少还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自家女儿迫于无奈,不能留在身边,符彦卿自然是要派人好好保护,不能再出现被人刺杀的事情。此外还有几名丫鬟,都是自小就在符彦卿府中的,非常可靠。
刘正倒是好奇,但打听不到什么,只得放弃了。
离别在即,高怀德居然有了几分不舍,将杨琏送出二十里,这才停了下来。
“杨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保重!”高怀德朝着杨琏拱拱手。
“高将军,山长水远,他日必有再见之日,不管那时是敌是友,你我还能再喝一杯。”杨琏笑道。
“好!”高怀德叫了一声好,勒转马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琏注视着高怀德远去背影,足足有半响,这才收回了目光,虽然一开始与高怀德不对付,但不得不说高怀德是个性耿直的人若不是敌人,当可倾心相交。可惜造化弄人,他日在战场上,必定是兵戎相见。
刘正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杨琏一眼,心想此人居然与高怀德交情不浅的样子,当下记在了心里。
送走了高怀德,符彦卿也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又对着杨琏说道:“杨将军,保重!”
“保重!”杨琏冲着他施礼,眼神告诉他,请放心。
符彦卿冲着他微微颔首,这才告辞而去。
一行人这才上了船只,毕竟走水路要快上很多。借着水势,足足花费了两日时间,这才抵达了楚州。刘彦贞得到消息,早早在码头边上迎接,看见杨琏的船只来了,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杨琏虽然年轻,但看样子深得皇帝的宠信,刘彦贞觉得有必要与杨琏交好,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个道理刘彦贞太清楚不过了。
刘彦贞下了战马,站在码头上,等到船只靠了岸,杨琏下了船只,刘彦贞十分认真地拱手施礼,笑道:“杨兄弟载誉归来,当真是可喜可贺。”连称呼都变了。
杨琏微微一怔,哪能不明白刘彦贞的言下之意,当即哈哈一笑,同样冲着他拱拱手,道:“刘将军言重了,杨某也不过是为国办事,哪里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刘彦贞摇摇头,道:“不然,杨兄弟远赴开封,与那汉人周旋,光凭这份胆略,已经足以让人敬仰。”
杨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由笑道:“刘将军此言,真是折煞杨某。刘将军为国镇守边疆,抵御强敌,这才是天下英雄,足为我辈之楷模。”
刘彦贞闻言哈哈一笑,对杨琏的话颇为满意,是个人都爱听好听的,刘彦贞自然也不例外。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刘彦贞道:“杨兄弟一路辛苦,来,请!刘某已经被吓了酒宴,还望杨兄弟赏脸。”
“刘将军费心了。”杨琏拱拱手,看了林仁肇一眼,道:“仁肇,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仁肇点点头,知道傅姑娘不能下船,他的任务便是要保护她。
杨琏带着陈铁下了船,直奔楚州刘彦贞的府邸。这一次来倒是熟门熟路。只是杨琏沿途所见,不觉皱起眉头。楚州的百姓大多民有菜色,看见这一行人,甚至有人敢怒不敢言,不少百姓握紧了拳头,眼中带着仇视的目光。
刘彦贞自然是熟视无睹,这种场景他已经看过了千百次,不过是一些刁民,刘彦贞不放在心上,只要楚州的乡绅都支持他,朝廷的阁老宋齐丘以及虽然被降职,但依然是陛下心腹的冯延巳等人支持他,他便能在这楚州刺史的位置上安坐。
杨琏看在眼中,不露声色。倒是刘正不知道在刘彦贞耳边说了些什么,刘彦贞靠近了杨琏,低声说道:“杨兄弟,上次送给你的那位美女,杨兄弟还满意吗?”
杨琏也不知道刘正在哪里看见了符金盏,便笑道:“此事还要多谢刘将军。”
刘彦贞哈哈一笑,自觉与杨琏的关心更近了一层,便道:“这么说来,我便是为杨兄弟牵线的月老。”
杨琏淡淡地笑着,对于刘彦贞他不能离得太远也不能靠的太近,便道:“正是,一会可要好好敬刘将军几杯。”
“这个使得,使得!”刘彦贞哈哈笑着。说话间,离楚州府衙已经不远,杨琏看了看前方,故意道:“两次来到楚州,刘将军都是这般好客,杨某这心中深感过意不去,这一次我出使开封,得到一支上好的长白山人参,就送给刘将军。”
刘彦贞连连推辞,道:“杨兄弟,如此贵重的礼物,怎么使得。”
“使得,刘将军镇守边疆劳苦功高,再说刘将军上阵杀敌,难免气血两亏,吃点人参,可以步步身体。刘将军,你就不要推辞了!”杨琏笑道。
刘彦贞一副为难的模样,想了又想,叹息一声,道:“既然杨兄弟盛意拳拳,刘某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如此贵重礼物,刘某无功不受禄,这样,杨兄弟得益佳丽,我这里有一対上好的珍珠,就送给杨兄弟,赠给佳人吧!”
杨琏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就多谢刘将军了!”
第四十九章 南下
站在甲板上,看着杨琏远去的背影,符金盏不觉皱了皱眉头,对于刘彦贞,她没有一点好感。无关自己当初被他抢来,而是因为她在楚州刺史府上的那些日子,她曾知道一些事情,刘彦贞是个贪婪无度的人,而且为人凶狠,与他交朋友,可要考虑一番,不然不小心,就会被刘彦贞吞的渣滓都不剩。
林仁肇在一旁,看见符金盏若有所思的表情,还以为她思念杨琏,便笑道:“傅姑娘,杨指挥是去赴宴,很快就会回来。”
“刘彦贞这个人,并不值得相交。”符金盏说道。
林仁肇有些诧异地看了符金盏一眼,道:“傅姑娘在想的是这个?”
“林将军以为妾身在想什么呢?”符金盏回过头,微笑着看了林仁肇一眼。
林仁肇心中一突,低下头去,连着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这才抬起头,道:“我还以为……”话说了半截,突然觉得不妥,便停下不言。
符金盏似乎看穿了他似的,不过并没有追问,而是转过身,再度看着前方,杨琏、刘彦贞等一行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符金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有机会一定要劝慰劝慰杨琏,与这人绝对不能相交太深。
符金盏的想法杨琏并不知晓,一行人到了刺史府上,刘彦贞已经备好了酒宴。这一次的酒宴与上一次想必,人数不多,只有刘家叔侄,此外便只有杨琏、陈铁两人。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尽兴,席间不乏吹捧之言,杨琏也不在意,自然是与刘彦贞虚与委蛇,与他胡乱聊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正找了一个借口,与陈铁退了下去,席间便只剩下了杨琏与刘彦贞两人。
杨琏似乎喝多了,看起来醉眼朦胧的模样,不过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醉。
“杨兄弟,这一次成功归来,老哥哥再敬你一杯。”刘彦贞说道,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不过仍然很是清醒。
“喝!”杨琏似乎指挥说这句话,端起酒来就喝。
两人又喝了半响,刘彦贞让人撤去了酒席,挽着杨琏的手,笑道:“杨兄弟,走,出去走一走。”
杨琏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道:“好。”
两人走出屋子,院子里清风徐徐,走在清风里,两人都摇摇头,似乎清醒了许多,这时月亮已经升了上来,两人在院子里踱步半响,杨琏半响没有说话,他在等待着刘彦贞开口。
等了片刻,刘彦贞终于按捺不住,道:“杨兄弟,你也知道,你是京官,而我,只是一个下方到边疆的武夫,俗话说,京中有人好办事,我在想啊,如果杨兄弟能够在京中帮一帮,什么时候调我回京,又或者是在其他地方,总比在这地方要强啊。“
杨琏看了他一眼,笑道:“刘将军是国家之柱石,海、楚两州,又是重镇,若是没有了将军,恐怕……”
刘彦贞哈哈一笑,道:“杨兄弟廖赞了,想大唐国土千里,能人异士辈出,比如杨兄弟年纪轻轻,便立下偌大功劳,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杨琏淡淡地看了刘彦贞一眼,道:“刘将军想好了,当真是不在这楚州了?”
“想好了。”刘彦贞回答的很是干脆。
杨琏想了想,道:“既然刘将军真的不想呆在此地,不如上一份折子,京城那边,我也试着活动活动,你看如何?”
刘彦贞大喜,朝着杨琏施礼,道:“多谢杨兄弟!”
似乎因为杨琏答应了他的请求,刘彦贞显得很是兴奋,又与杨琏聊了片刻,这才分开。天色已晚,刘彦贞让下人打扫了房间,杨琏就在刺史府上安歇。
杨琏美美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起来,赶去码头,刘彦贞自然是亲自相送,到了码头,两人似乎有千言万语,足足聊了半响,杨琏这才登上了船只。
刘彦贞派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护送,船只沿着运河南下,直奔金陵。
看着船只远航,刘正低声道:“叔父,那杨琏答应了吗?”
“答应了,此事已经成了。”刘彦贞说道。
刘正皱了皱眉头,道:“叔父,侄儿有些想不明白。在这楚、海两州,叔父就是最大的王,为何要调离此地?”
刘彦贞低声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