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摩言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便去死吧,我懒得听了!”
二六三 九大元神
康摩言答得爽利,双掌一合,便把生魂扣在当中,作势欲要将其碾灭。
这魂魄把康摩言当成天蛇妖王一般的人物,仗了知晓一些秘辛,本还要拿捏一番,直到此时,才晓得厉害。惊得魂飞魄散,再不敢用性命开玩笑,哇哇大叫道:“大王饶命,给我留一口气在,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就把掌中宫的祭练口诀告知!”
这魂魄口中叫着,生怕康摩言痛下杀手,一开口便抖个大包袱,把掌中宫的祭练口诀,连带这件法宝的来历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康摩言本意不是为得祭练口诀,但也不会拒绝好处,把口诀默记下来之后,心中暗暗惊讶道:“原来这货也说不清法宝的来历,只知道是有人采集阴霾之气,锤炼而成,不过这些事情也跟我不相干,有了祭练口诀,把天蛇妖王的法力抹去之后便能应用!”
在心中想了一回,康摩言便开口问道:“既然掌中宫是能人练就,你是如何知晓口诀?这件法宝又怎会落入天蛇妖王的手中?”
魂魄老实答道:“大王有所不知,小的名叫康满,本是幽都鬼蜮的一名鬼将,修为已经到得阳魂级别,能白日出游,相当于道门元神道行。只因受了幽都鬼蜮的禁制,无法离开,后来无意中在鬼蜮发现这件法宝,这才有了机会……”
康满生怕康摩言再次动手,开口便是一幅说来话长,拖延时间的姿态,康摩言也不打断,听他把话说完,便知道了大概的经过。
康满在幽都鬼蜮,也是一名厉害人物,平日里仗了修为,好生霸道,时常吞噬旁的魂魄,助长自家修为。幽都鬼蜮不似阴曹地府那般有人统辖,里面几乎乱成一锅粥,没有六道轮回之说,也没有因果循环,只是一片广袤无比的空间。在这处空间之中,一切以法力至上,众鬼魂互相吞噬,助长法力,没有规则可言。
康满偶然间发现掌中宫,凭借阳魂的法力,把一干争夺者尽数吞入腹中,便收取了这件法宝。
也是机缘巧合,掌中宫先前不曾被人祭炼过,里面蕴藏了两道法力,一道介绍掌中宫的来历,一道是炼化的口诀。康满在幽都鬼蜮之中厮杀不知多少年,养成了急躁性子,也不肯炼化第一道法力,只略略查看便自放过,把第二道掌握之后,便将两道法力抹去,开始祭练。
掌中宫共有九道禁制,虽然不多,但每一道都有无穷变化,康满得了口诀之后,因法力有限,加之本身是鬼魂之体,有许多不能,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第一重禁制炼化。
但第一重禁制炼化之后,便可运使这座宫殿,康满顿时发现其中妙用,居然借了这件法宝,遁出了幽都鬼蜮的禁制,到了海外。
只是海外妖族鼎盛,除了十八妖王之外,更有许多法身存在,康满闯荡不久,便迭遇险境,虽然凭借掌中宫,几次都有惊无险,但同时也暴露了这件法宝的存在,引起许多法身大大妖的觊觎。最终天蛇妖王机缘巧合,先自夺了下来,把康满馈压住。
康摩言把话听完,询问了几次,康满都说不出自家的来历,把生前的事情,忘记的差不多,对于幽都所知也十分有限,康摩言也不啰嗦,把他直接纳入元神之中,站在半空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在黑水河时,曾收过九天荡魔祖师一道法术,其中有几头鬼魅的念头之中,也藏有幽都这一名字,看来除了阴曹地府,世间还有旁的拘魂之所”
康摩言在心中合计一番,脸色忽然有些发狠,把袖口一展,将九曲黄河阵收入元神,同时也把戍土金钟收起,身形一晃,朝山火岛落去。
他在空中同鹤老以及天蛇妖王斗了一场,初时轰轰烈烈,到得后来,把九曲黄河阵摆开,遮住了上千里方圆,空一和尚三人便无法瞧见上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三人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此时见九曲黄河阵收走,康摩言自半空落下,当即施展法术,把看家手段朝着天空打来。
康摩言眼神一动,瞧见山火岛上起了一道青光,一道金光,直朝自家飞来。青光之中,一根手腕粗细的铁棍凛凛生威,五道光华在混铁表面流转不息,显然是一件蕴含五行法力的神兵。而那道金光则浩浩荡荡,乃是佛门正宗真言咒语,两道光气配合无间,绞杀过来。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先前还顾忌你等正派身份,如今敢同我作对,却给了我一个拘人的理由”
康摩言虽然是一条水蛇出身,但从未把自己视作妖类,说话行事,也更接近道门的练气士。故而见到空一和尚三人,并无为难的打算,便是三人因南明离火剑而上前纠缠,也未有起了拘人的心思。
但此番撕破脸皮,这小白脸便不会手软,断喝一声,伸手一指,青锋七星剑飞旋而出,亮出一招青城剑法,顿时有如从天而降的一座大山,把这两道光华轻松压住,不过呼吸之间,便坠落下去。
康摩言正要伸手把二人拿下,忽然心中一动,警兆骤生,张口喷出一团漆黑如墨的煞气,把自身裹了起来。随即便听到铮铮连响,一道白色光华一闪而逝,竟是直取咽喉,被玄蛇煞气阻在外面,一击不中,便消失不见。
康摩言眼眸一凝,耳中听得飞剑破空之声,伸手一抓,手掌穿出黑烟,凭空抓住一柄反无形飞剑。剑气森森,在手中铮铮作响,却无论如何也伤不了法身之躯。康摩言冷哼一声,便把这口无形飞剑收入元神,镇压起来。
空一和尚、张沐炎以及苦竹道人同时出手,却被康摩言轻松化解,再瞧天空之中,哪里有鹤老的身影?三人这才觉出不妙,只是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大力攫住,连反抗都不能,下一刻便到了另一处空间之中。
康摩言把三人封住法力,禁入戍土金钟的阵法之中,同时也在禁制中亮出身形。扫了三人一眼,一震手掌,把泥鳅精六人一同放出。
这六名妖将被拘到七转玄水诀收聚的海水之中,便感受到无边的力量压迫身体,任凭如何挣扎,施展法力,也找不到海面,更摸不着边际。六人费了个精疲力尽也无法脱身,正有些惶急,此时被放了出来,再次瞧见康摩言,大喝一声,各自抖起自家兵刃,便要斗上一场。
康摩言手掌一掀,一道螺旋天河缠住掌中宫赫然飞出,沉声喝道:“好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瞧瞧看这是什么?你们还要替天蛇妖王送死么?”
六大妖将追随天蛇妖王,自然也识得主子的法宝,见状大吃一惊,心中骇然。这六人俱是妖怪出身,本就没有什么效忠的念头,不过是天蛇妖王的拳头更大,自家斗不过,这才归顺,此时见主子的法宝都被人收走,各自心中便起了许多猜测,犹豫起来。
康摩言瞧了六人一眼,冷冷道:“天蛇妖王远远不是我对手,被一招之间斗得大败,法宝也顾不得收回,落荒而逃你等先前冒犯于我,按着我的性子,本要直接打杀,只是如今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做,若是大功告成,便还你们自由如何?”
六大妖将倒是没有什么,成王败寇,便是妖怪们的心思,如今落在强人手中,能够不死已经是不错的局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划算的。六人当即表态,愿意接受驱使,唯命是从
但另外三人却有许多心思,空一和尚冷笑道:“你这妖人是什么来历,凭什么驱使我等?你可知道我的来历?我乃是佛祖坐下弟子,张兄跟苦竹道人也大有来历,岂能由你说了算?”
康摩言呵呵冷笑道:“莫说你一个金身道行,便是十八罗汉我也照样拘得,如今你三人偷袭我在先,还有什么话说?若是不肯替我做事,只消说上一声,我这便送你去见佛祖如何?”
这番话倒不是胡说,如今在康摩言法身之中,还馈压着跋陀罗罗汉,这名罗汉的金身已经被规则拘束,连康摩言自己也不知如何处置。
苦竹道人叹口气,道:“康道长法力无边,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做,非得叫我三人参与?贫道虽然不济,却也不会做有昧良心的事情,否则宁肯去死”
康摩言瞧了三人一眼,见空一和尚虽然气闷,却不再多言,知道三人算是答应下来,便道:“便是大罗金仙,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更别说我只是法身道行我如今有一座阵法,需要九人站住阵脚才好推演,我阵中困了一名大敌,原有的法力不足运使,恰好你九人都是元神道行,便替我站住阵法即可!”
三人见说,面面相觑,倒是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康摩言见状便把张沐炎同苦竹道人的符宝归还,袖子一摆,把蟹将唤了出来,吩咐他将操演阵法的方法传授给九人。
二六四 入阵
蟹将修炼九真天仙金丹心法虽然时日不长,身上盎然道气却掩藏不住,反而把原本的妖气压了下去,他这一露面,泥鳅精六人倒是不怎么关注,空一和尚、张沐炎、苦竹道人三人却是吃惊不小,不自觉对于康摩言多了几分畏惧。
蟹将虽然瞧不出眼前九人的修为,但仅凭感觉,也知比站住阵脚的九头妖怪厉害许多,当下精神一振,把如何站阵,如何操演,每一个人的职责一一传授。
九人俱是元神道行,念头通达,不需第二遍都已经把口诀掌握完全。康摩言随手解开空一和尚、张沐炎和苦竹道人身上的禁制,淡淡道:“你等九人进入阵中,按照方位站定,各自念诵口诀,便可保证无虞。我手中所掌乃是一套杀阵,若是胡乱走动,坏了阵势不说,自身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想了想,又道:“你九人都是元神道行,我亦不会长期拘谨你等,只需将里面大敌炼化,便还你们自由!”
张沐炎心中一动,沉声道:“康道长口口声声说起大敌,不知是个什么人物?是人是妖,是正是邪?若是我正派中人,恕我们三人不能下手”
泥鳅精在一旁冷笑道:“如今已经自身难保,却还弄许多讲究,莫非以为主上不能杀你们么?叫你们做什么去做便是,少了你们三人,我六兄弟也要做不成大功,岂不是永无自由之日?”
康摩言挥手打断二人争执,向张沐炎说道:“我知你心中顾忌,那老鹤精的确被我困在阵中,不过,便是他有法身道行,也不值得我动用九曲黄河阵你等这便随我入阵瞧看,若是他肯降服,便将其带出,否则,叫他一起葬身!”
话已至此,不容众人分辨,康摩言修袍一展便有一团黑云落下,裹住众人,下一刻,已经身在九曲黄河阵中。
九曲黄河阵五十道小禁制,五道大的禁制,变化莫测,杀气凛然,脚下是无边汪洋大水,水中有各种幽魂沉浮,这些魂魄都是茅山宗祭练的阴魂,颇有侵略性,嘶吼不断,凶威甚盛。半空中却是阴风阵阵,风劲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刀剑,切割空气,滋滋作响,在这些风气之中,还夹杂无边黄沙,形成一座座直通上方的龙卷风,来回盘旋,却不落下方大水。而满空风刀之中,尚自有许多凶神恶煞,来回游走。
九人见到阵中景致,俱是心中一凛,知道康摩言先前所说非是恐吓,在这般阵中,一旦站错,陷入其中,作为元神道行,真有身死的可能,各自心中不由的警惕。
康摩言一言不发,携住众人,身形一晃,已经到了另一处空间。
风刀宛如密集的剑雨,穿行不断,满空罗刹恶鬼乱扑乱撞,正困住中间一人,纠缠不休。在剑雨当中,有数千道白色剑光,飞舞防御,辟出一座不大的空当,鹤老盘坐虚空,面容严肃,静静打坐。
“这老鹤倒是不傻,知道保存力量,免得时日久了,显得狼狈”
康摩言心念一动,满空狂风骤雨,瞬间冷却下来,连先前凶神恶煞的罗刹鬼魂,也自温顺许多,瞧瞧退开一旁。康摩言喝一声,道:“鹤老你可还要执迷不悟,非要在此阵中,落得身死道消不成?速速归降,我饶你不死”
鹤老远远瞧见康摩言,淡淡一笑,收了羽剑,道:“此阵不过是雕虫小技,能耐我何?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不用拿这些虚言哄骗我上当我当初一念之差,听信你所言,才来到此岛,落得这般下场,岂肯再相信你所说?”
康摩言呵呵冷笑,语气万分不屑,道:“修炼之人,一念之差便有可能身死道消,你有法身道行,怎会想不明白其中缘故?你若是真的心如止水,何必多事,替李良出头?落得这般下场又怨得了谁?我如今要运转这套阵法,将之前困住的一名大敌炼化,你若是不肯离开,便要同他一般下场”
鹤老是法身道行,留下来有大用处,康摩言不愿将其直接打杀。只是真要这小白脸放下身段也不可能,倘若这头鹤精仍是执拗,不信九曲黄河阵的威力,康摩言也不会为了他,而放弃炼化九天荡魔祖师分身的机会
康摩言说到此处,见鹤老仍无所动,心底微微有些羌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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