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摩言法身巨口一张,一道金光赫然飞出,戍土金钟溜溜一转,顿时铺展开来,竟不比这口钵盂小上半分。康摩言念头一动,戍土金钟立时化成一道极快的金光,不待那钵盂落下,便已经狠狠撞了上去。
当——
钟声响亮,绵绵不绝。
戍土金钟晃晃悠悠的飞回,灰绿色的钵盂也被撞得倒飞回去,半空中一座金色的云头忽的铺展开来,云团中清晰无比的传出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康摩言,贫僧法海来会你!”
二零五 法海现身观音驾到
“法……法海!?”
康摩言顿时浑身一紧,在证实了白素贞的身份之后,虽然已经有了心思准备,但当真真听到这个名号,这小白脸仍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康摩言也有决断,立刻便将各种念头压下,虽然同伏虎罗汉的功德金刚相斗,康摩言能够稳占上风,但旁边忽然多出个钵盂捣乱,就非要分出心来应付不可,康摩言不敢大意,诸多想法便打算回头再去琢磨。
康摩言心中合计道:“按道理来说,法海这个秃驴的道行连白素贞也比不过,远远不足为虑,也只有这个钵盂,让人想起来慎得慌,而且能跟戍土金钟拼上一记,勉强是个挑战。不过若是讲起道理来,法海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的实力不能靠剧情判断,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康摩言心中想过一回,跟金龙的纠缠便松懈几分,降龙见机一声长啸,身躯猛的一撑,便自脱出战斗,当下也不再硬拼,转朝天空那团云气,狼狈不堪的飞去。康摩言抱了小心也不追赶,只将戍土金钟招回,在头顶溜溜打转,大声喝问道:“法海!我与你无冤无仇,何以要来与我争斗?你是何种道行,也敢在我面前徘徊,莫非瞧不见降龙罗汉也吃了败仗么?”
云团一阵涌动,铺展开来,将降龙的功德金刚纳入其中,法海的声音随之传来:“康摩言,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不死不消!只是今日,却另有说法,且饶过你!”
法海藏身云气之中,康摩言也瞧不出其修为如何,但这小白脸如今正向大罗金仙境界迈进,佛门之中,若非证得菩提果位的人物,也不会放在眼中。听得法海大话,康摩言嘿嘿冷笑,口中却在酝酿一道剑气,要把头顶云团削出个窟窿。
便在这小白脸将要动手时,那朵云团忽然层层绽放开来,一阵梵音乍起,莲台显现,莲台当中正坐一名菩萨。
这名菩萨眉似小月,眼若双星,瞧来分外慈祥,给人包容天地的感觉,身上一袭月白僧衣,璎珞垂珠,绣带轻飘,左手托一只净瓶,净瓶之中插一条柳枝,右手正捏一道佛印。
“观音菩萨!!”
康摩言见到此景顿时大吃一惊,马上便猜出对方的身份,想到自己刚刚把两大罗汉弄得一死一伤,这小白脸不由得暗暗发虚,心中忐忑道:“我可是太过高调,连观音菩萨也招惹来?要说菩萨们可都是证得菩提果位的人物,相当于大罗金仙的道行,非要怪罪,只怕我应付不来!”
菩萨身旁有一名高大的和尚,穿着一身土黄僧衣,左手握一柄极高的锡杖,右手托一口钵盂,金刚怒目,盯着康摩言大声喝道:“康摩言,见了菩萨何以不拜?!”
康摩言将法身收起,缓缓变回人形,见这和尚质问,便冷冷答道:“这个问题还轮不到法海你来质问!我拜天拜地拜昆仑拜我师父,至于菩萨么,就免了吧!大家心知肚明,何以非叫我说出难听话,找不自在?”
法海怒道:“好个没规矩的贼子!怪道在五行山闯下大祸!”
康摩言眼神一跳,冷冷反问:“你是哪个?这件事与你何干?”
法海怒气冲冲,还待呵斥,观音菩萨忽然开口喝止道:“法海休要多言,一切但由本座做主!”
法海闻言顿时收声,恭敬的站回一旁,观音菩萨伸手向下一指,道:“康摩言,你馈压跋陀罗罗汉,阻挠红孩儿皈依佛门,如今又打杀伏虎罗汉,伤了降龙尊者,可有什么说法么?”
康摩言虽然对观音菩萨有许多忌讳,却也不肯在嘴上服软,闻言笑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想来该是佛门弟子去入地狱,小道也只是成全他们罢了!再者说,有人欲要坏我道行,康某也不过是正当防卫,这种情况下,不是他死便是我死,换了菩萨,会如何选择?”
观音菩萨皱了皱眉,忽然说道:“罢了,这些事我不再追究,你也不须得辩解,就此揭过即可!从今以后,佛门弟子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也不要横生事端!”
康摩言不料观音菩萨竟不是来问罪,顿时愕然道:“康某不明白,菩萨可否把话说得清楚一些?”
观音菩萨摆手道:“从此以后,不光是降龙、阿氏多等人,本座跟灵山众佛,也不会再拿你问罪,只是你今后行事须得收敛,不能招惹我佛门僧众,免得再生事端不好处置!这件事你也不需得知道详细,只要照做便可!”
听到这些话,康摩言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自从成就法身之后,他已经馈压一个跋陀罗,今日又放倒一个伏虎罗汉,跟佛门早就结下大梁子,如今却换来一句没事了,以后注意。康摩言不明就里,便觉自家如在瓮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观音菩萨说完这些,便不打算罗嗦,伸手一招,身下莲台顿时生出阵阵祥云,看架势是要马上离开。康摩言脑海中猛的闪过一个念头,大喝一声道:“菩萨留步!请问白素贞如今在何方?”
那团祥云看似缓慢,却极快的消失在天边,除了法海临走时狠狠瞪了康摩言一眼,没有任何回答。
康摩言站在碎裂的山峰上,远远眺望,见那朵祥云最终消失的连一丁点也瞧不见,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感觉很不好。
这件事清古怪,而且十分反常,康摩言回想整件事情,便好像是自己闯了大祸,被人弄进局子,还把局子里的警察打了两个,最后却得了个无罪释放的结果一般古怪!
“莫非我上面有人,说了句顶用的话?”
康摩言心中并不把准,便不敢轻下判断,他将事情前后想过数遍,也没有琢磨出什么门道,沉吟良久,干脆摇头道:“管他娘的什么理由!既然佛门不来惹我,我也乐得安生。伏虎罗汉伤了敖青,我已经将其拍的生死不知,那降龙罗汉亦是狼狈逃窜,这仇便算报了,待得敖青醒转,向她问明事情的经过,再做处置罢!”
观音菩萨亲自出马,到底还是把康摩言吓了一遭,这小白脸虽然心中不愤,却还未有胆量直接顶撞,算是默认接受了这一结果。只是康摩言也未真正应承,说是不找佛门的麻烦,敖青既然是被降龙伏虎打伤的,只怕白素贞亦是落入佛门手中,这些事情都在康摩言的心中记着,这小白脸也只能等敖青醒转,再做决定。
康摩言在山峰上思索片刻,忽然便想起一件事来,一拍大腿道:“前些日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漏过一件事情,却原来是小鼍龙这一环!青城山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小鼍龙见了也未,他没有见到敖青,如今可是回转了黑水河?”
康摩言想了一会,只觉得青城山没有必要多待,便直接长身而起,架了云头,朝黑水河飞去。
康摩言这一走,却把一阳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老道被随手扔进戍土金钟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蟹将趁机制住,也是一阳子霉运罩顶,金眼雕恰好被媚娘叫去比拼法术,便未有认出这老道。蟹将见一阳子生的干巴,立刻断定不是康摩言喜欢的类型,也不管这老道说些什么,直接扔进九曲黄河阵中去做了苦力。
……
观音菩萨的云团离了青城山后,便一路朝南海飞去。法海在云上按耐不住,开口问道:“菩萨容禀,弟子心中有许多疑问,还请菩萨解惑。”
菩萨道:“你心中所想我如何不知?康摩言这厮如此大胆,我亦有心要将他馈压,以示惩罚。只是地藏王菩萨算定,日后要仰仗他一回,故而才在此时大开方便之门,对他如此纵容。”
法海面色发苦道:“地藏王菩萨也是这般跟弟子说起。弟子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当初弟子一腔愤恨誓要把康摩言打杀,为何地藏王菩萨还要替我还愿,让我免去轮回,再世为人?况且康摩言如今只是法身道行,虽说道行长进已是极快,可若要再进一步,无异比登天还难,他这般修为,如何能叫菩萨仰仗?”
观音道:“你有所不知,康摩言法身初成时,佛祖亦是降下法力,欲要使其皈依佛门,其中玄妙,连我也不能尽知。只是后来地藏王菩萨忽然阻拦,这才未有成功,这件事情我亦是不明不白,若非你今日前来,把地藏王的话带到,我还不知这厮有这般造化!”
法海听罢,顿时骇然道:“竟有这等事情?这小贼如此重要,莫不是说我的大仇,永远也不能报了么?”
观音菩萨伸手一指法海,道:“他有他的重要,你有你的使命,本座未有知道康摩言的重要之前,可是从未有放弃,将其馈压的想法。只是如今知道其中的缘法,所过种种,便不值一提!你只要记得,该如何做,存乎一心,我将此事告你,便是你的缘法,至于做还是不做,如何去做,还得你自去琢磨。”
二零六 木兰花木兰
在康摩言的云头离开不久,青城山唯一一座保存还算完整的山峰上,朦朦胧胧起了两团水汽,汇在半空中,渐渐凝聚成两尊神将,一尊形如玄龟,身上铠甲好似龟壳,另一尊神将通体有鳞片,眼如蛇瞳。
二人起在空中,瞧看一眼观音菩萨离去的方向,又向北方眺望一会,同时出了一口长气。
身披龟甲的神将拍拍胸口硬甲,心有余悸道:“好个康摩言,难怪荡魔祖师这般上心,方才他跟降龙罗汉一场好斗,若是再持续片刻,你我二人便连藏身之地也无!”
生有蛇瞳的神将亦是满目惊骇,瞳孔不断的收缩,嘶哑着嗓音道:“何止是藏身之地,只怕小命都要不保,没想到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强悍的法身!不过,青城派的人运气倒是不错,虽然把家当都丢了,所在的山峰也被人撞飞了去,人却没有死一个,着实幸运!”
龟甲神将强笑两声,道:“管他的青城派,你我还是赶紧回武当山报信,康摩言这小贼架了云头,你我拼命也追赶不上,也亏得莫要让他走的远了。”
这二人商量一回,便各自腾起云雾,朝一个方向迅速遁去。
康摩言想到小鼍龙,心中便有许多忧虑,不知道敖青这位兄长如今是个什么状况。康摩言却不知小鼍龙已经被观音堵回黑水河,只在心中琢磨一阵,又想到敖青被人伤到,不容乐观,心中便愈加懊恼,盘坐云上也无心修炼,只催云疾行。
康摩言上次从青城山飞至黑水河时,自家不过是元神道行,虽然一路疾行未有耽搁,仍是花费许多时日。此番有了法身修为,云行速度快了百倍不止,不过小半日,便见一道滔滔黑水横亘眼前,却是已经到了。
黑水河一如旧观,康摩言轻车熟路,按落云头,便直接往河神府旧址处遁去。此番离开,不过才几日功夫,可康摩言刚入水下,却远远瞧见黑水河底不知何时竟然起了一座宫殿,占了二三十亩的方圆,比原来的河神府大出一倍不止,气势上更要胜出百倍,隐约跟东海水晶宫有几分相似。
康摩言纳闷道:“也不知是谁人手快,几日的功夫,竟然修起一座宫殿来,如此甚好,我便在此处给敖青疗养伤势!”
这小白脸到了黑水河便不拿自己当外人,行至宫殿前方,大咧咧的就去推门。恰好一头梭鱼精执了钢刀,优哉游哉的巡逻至此,猛然见到康摩言要闯水府,忙把钢刀在身前一晃,三角脑袋恶狠狠的斥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闯河神府,不要命了么?赶紧滚蛋!”
康摩言不耐跟这种货色多说,随手一挥,刮起一道暗流,卷了这头鱼精便走,晃眼将其送出百里之外,已经到了下游。这梭鱼精瞪着眼睛模棱半晌,才反应过来,心道:“那小子好生厉害,一挥手便让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也好,反正那头鼍龙也不是个疼人的主子,干脆我换一处地方营生去!”
黑水河中原本没有水族生存,也没有在此地修炼成精的妖怪,河岸四周更是荒凉。当初蟹将攒够六百头妖怪,可是费了好大功夫,不乏金眼雕千里之外,从旁的水系山脉之中强抢过来的家伙。康摩言走时,并不打算再回来,便将六百多妖怪一扫而光,黑水河只余下一头光杆河神和自己的女儿。方才那头梭鱼精,也是黑水河神费了好大劲才寻来,又被小鼍龙拿去当下人用,如今被康摩言挥挥手,便自打发了。
康摩言不知其中的缘故,也不知这座宫殿非是新建有形,而是小鼍龙运用法身,直接从旁处搬运过来。他摆手挥退了梭鱼精,弄出一些动静,宫殿之中却没有反应,猜想里面无人,康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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