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 第22部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顾一夕在车后座无力地躺着，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新年了。
　　她也不想知道林羽落要带她去哪，随他吧，明天就去办理离婚证。。。。。。
　　提起离婚证，其实那个本子根本就没必要，因为他们的结婚证是假的啊。
　　一颗悔心，一份合同，一纸婚约，困了她五年。是五年啊，这五年她已经失去很多了，明天，等明天的太阳升起，就结束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顾一夕想笑，努扯了扯嘴角，这个笑是释然。
　　林羽落本来就烦躁的心情，一回头，从后视镜上看到她的笑。
　　那是什么意思，是嘲笑吗？她在嘲笑我？
　　好，好你个顾一夕！
　　我签合同，为了什么，为的是早点找到你！而你呢，见到我第一句话，是离婚！
　　林羽落眼中的红又多了几分，更加坚定了他要做的事。
　　顾不得红绿灯，顾不得路上的其他车子，顾不得现在几点，顾不得他现在有多累。
　　目的地到了，兰博基尼稳稳地停在了林氏集团大楼门前。大门紧锁，林羽落掏出钥匙，开门。
　　刚想走进去，但是后面那女人没有更上来，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跑了！
　　冒着大雨，急忙跑到汽车旁，打开车门。
　　顾一夕躺在里面，闭着眼睛，好啊，她在装死对吗？
　　“顾一夕，快点起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羽落手撑在车门上，不耐烦地看着躺在后座上要死不活的女人。
　　顾一夕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手没有力气，脚没有力气，更没有力气说话。
　　刚刚她听到林羽落的声音，这里是哪？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装死也要装像一点，眼睛都睁开了，那就赶紧给我下车！”
　　林羽落身上的衣服越来越湿，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浇灭几分他的怒火。
　　顾一夕还是没有动，甚至眼睛也闭上了。
　　下一秒，突然离开了后座，被林羽落腾空抱起。
　　林羽落很轻蔑地笑了，对着顾一夕很不屑地说：“顾小姐还想要故技重施？想让我抱就直说，装什么死。你知道我向来大方，当然是不会介意抱我的前妻。”
　　顾一夕被他抱起，什么都没说，眼睛睁开了，空洞虚无地看着雨，看着他。
　　大厅里响起像死神一般的脚步声，林羽落的衣服在滴水，抱着顾一夕直接进了专属电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把她放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备用钥匙，推开休息室的门。
　　那里面有一张简单的床和一个洗手间，这些都没能让林羽落驻足。
　　走上楼梯，他要去哪？
　　在林氏集团大楼的最顶楼不是林羽落的办公室，而是玻璃房。那个完全用玻璃建造的房子，曾经激起无数少女的现象，能进入那个房子的第二个女人会是谁？
　　因为是林羽落的爸爸建的，目前进去过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进去过的女人，目前就只有他的妈妈进去过。
　　今晚会诞生第二个。

　　☆、第八十一章　她还能怎样12

　　顾一夕下意识地看了看楼顶，原本楼顶被雪覆盖，却随着雨点的滴落慢慢砸出一个小洞，慢慢融化。
　　有一座花藤秋千，还有一些花朵。在最中间有一个玻璃建成的小屋子。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最开始以为它很小。
　　等到林羽落打开门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屋子很大，设备齐全。
　　但是她没有心情去欣赏着，她的力气回来了，可以自己站立了。
　　林羽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把顾一夕直接往床上一丢，自己就压了上来。
　　顾一夕一惊。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的妻子，你必须要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
　　林羽落用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他脸上没有表情，冷得跟块冰一样。
　　顾一夕偏过头，不愿意看他，紧咬着嘴唇。
　　林羽落也没有说话，专心替她完成妻子的义务。
　　衣服被无情地丢在地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可是外面S城的霓虹灯通过玻璃反射会照在他们身上。
　　顾一夕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紧抿着嘴，她好想哭，在林羽落面前大哭一次。她不能，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她期待着太阳，期待着明天，是不是等太阳升起，等日历翻页，等新的一年来到，自己就可以永远地远离他们，一辈子都不相见？
　　身体有多痛，心就有多痛。
　　烟花升起的那一刻，隔着一层玻璃，外面的人们在庆祝新年。隔着一层玻璃，林羽落看到顾一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烟花绽开，眼角流下一滴泪。
　　他好像是着迷了，吻去那滴泪，明明应该是咸的，但是他好像尝到了甜味。
　　她幸福吗？
　　曾经妈妈跟他说过，一个人难过的时候他的泪水是咸的，只有当一个幸福的时候，他的泪会有一种莫名的甜。
　　“说，你爱我。”
　　林羽落的声音呢喃在顾一夕耳边。
　　顾一夕也就看着烟花绽放和消逝的地方，淡漠地开口：“我不爱你。”
　　林羽落皱眉，继续说：“说，你爱我。”
　　顾一夕像心如死灰，眼睛没有眨，泪水没有流。再次开口：“我爱过你。”
　　林羽落似乎有些满意，还是那一句话：“说，你爱我。”
　　顾一夕没有回答，绝望地闭上眼睛，闭紧嘴巴，再也没有说话。
　　而林羽落却是很执着，每吻她一次都会说：“说，你爱我。”
　　顾一夕的心里总会跟着回答，那说不出口的三个字。她真的说不出那三个字，尤其是在面对林羽落的时候。
　　每次话到嘴边，又会被自己硬生生地咽回来。
　　时间推移，太阳升起，顾一夕一夜没睡，她会时不时看看天空，雨已经停了。
　　天空由深蓝色慢慢变浅，太阳从地平线慢慢升起的时候，天空是浅粉色，后来是天蓝色。
　　身边的林羽落已经睡着了，忍着疼痛翻过身，看着林羽落，她把头微微向前倾，吻了吻他的嘴唇。
　　然后苦涩地笑了，这个算是告别吻吧。
　　支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穿上昨天的衣服，把随身带着的两把钥匙，留在床头。
　　后来想了想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好好照顾羽星，多陪陪她。

　　☆、第八十二章　她还能怎样13

　　“羽落，再见了。”
　　顾一夕说完这句话，轻轻关上玻璃房的门，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踩在被作业雨水浸透过的雪上，她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不会感觉到寒冷，不会感觉到疼痛，不会感觉到孤独。
　　她的脚步很轻很轻，甚至雪上都没有她的痕迹。
　　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
　　徒步回到了自己的小花店，她还没有伸手去开门，玻璃门就自己开了。
　　“一夕，你回来了！”
　　陆子轩出现在顾一夕面前，他有些惊喜，手里还提着一个礼物盒，递给顾一夕，“新年快乐！”
　　“谢谢。”
　　顾一夕没有接，因为步行回家加上昨晚一晚没睡，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更没有心思去拆礼物了。
　　她越过陆子轩，走上楼梯，轻轻关上房门，很平静地走到床边，跌落到床上，她不想再做些什么，睡觉，睡觉。
　　开始冬眠了吗？你的脆弱就是这样隐藏在被子里的？
　　我会给你准备好一切，等你醒了，我会给你坚强。
　　陆子轩想着，他站在她房门前，手握着门把，久久没有往下压，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一夕很脆弱，不想见人，更不想见自己。
　　里面没有动静，走下楼，替她关上大门，别让寒冷进去了。
　　同一时间，在玻璃房里。
　　长手一伸没有捞到昨夜的女人，林羽落顿时睡意全无，猛地坐起来，她已经不在了！
　　林羽落把整个玻璃房都找了一遍，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床头柜上有两把钥匙一张白纸。
　　那两把钥匙是玻璃房和别墅的钥匙，本以为白纸上应该是关于自己的话，仔细一看，是关于羽星的。
　　林羽落跌坐在床上，大概坐了一分钟。
　　后来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裤子。
　　对于顾一夕这三个字，他会用橡皮漆擦去，彻底擦去！
　　现在要开始筹备自己答应Queenie的了，给她婚礼。至于他的结婚证，这个从来没有一刻是假的。
　　“羽落，听说一夕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她家花店里。陆子轩也在。。。。。。”
　　电话里寻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羽落挂断了，他现在不想听到关于顾一夕的事情，他要忘掉。
　　“落，我找到一夕了。。。。。。”
　　顾多打来的电话依旧被他掐断。
　　手机被丢在墙角，林羽落有些疲惫地又睡下，头顶上的玻璃又被雪盖住了，很厚的一层雪。
　　她不会又是走着路回去的吧？林羽落使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却又贪婪地呼吸着这房子里的空气，这里面有她的味道。
　　不管有多贪婪，他最终还是收起钥匙，离开玻璃房。
　　正如他所料，Queenie打来电话，林羽落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刚好，自己也有些事情要问她。
　　“喂？林总，人家现在在家里啊，林总要不要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婚期呢？”
　　“等我。”
　　电话那边的声音让他受不了，搪塞了两个字，下楼开车。
　　因为Queenie住的酒店离林氏集团大楼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第八十三章　身份揭穿

　　“林总您终于来了！”
　　一开门，Queenie就抱住林羽落的一只胳膊，随手关上门，引着他往里走。
　　林羽落有些嫌弃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兀自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烟雾瞬间弥漫在房间里。
　　Queenie有些失落，不过她一想到现在顾一夕被她伤痛的心，复仇的快感会让她笑上三天三夜！
　　她不是爱上他了吗？他不是也爱上她了吗？你们两个五年前欠我的，我会让你们一笔一笔还回来，送完这第三份大礼，我就会跟这世界说再见。
　　“林总，你看看你，我们怎么说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闭嘴！”Queenie还没说完，就被林羽落打断，他嘴里叼着根烟，白色的雾气迷蒙了他伤痕累累的脸，“我会跟你举行婚礼，但是，你永远都不可能代替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千奈。”
　　Queenie端起水杯的手顿了顿，脸色明显差了许多。
　　“很惊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留你在身边吗，因为我要监视你，我怕你去伤害她。现在，你满意了？”
　　“这是我林羽落欠你的，这一个婚礼就算是我还你的。婚礼借结束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从前让你等十天，现在也十天。”
　　说完，林羽落就出门了，无情的关门声惊醒了Queenie，她把水杯向着墙角一甩，玻璃碎了一地，水湿了一壁。
　　他已经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人五年前是我，五年后还是我。
　　Queenie瘫坐下来，无力地靠着墙壁。
　　呆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脸上时不时有水沿着轮廓滚落下来，她不知道这是泪还是汗。
　　脑袋里是五年前自己在等待着出嫁的那十天。
　　那十天她觉得心情特别好，世界里就没有悲伤这个词。每天的大事小事都会跟顾一夕分享。
　　顾一夕有时候会毫不留情地弹一下她的额头，大大咧咧地对自己说：“你呀，真是不害臊，还没出嫁呢，说的就更你已经结婚生子一样！”
　　那时，自己还会抱着顾一夕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想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一边害羞地说着：“诶呀，人家激动嘛！”
　　十天过得很快，最后一天自己在试婚纱的时候，她站在一边，眼睛里都是羡慕和祝福的眼神。
　　当时自己还天真地拉着她的手说：“我家大宝这么漂亮，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她只是抿嘴点点头，拉着自己的婚纱，陪自己玩耍。
　　在结婚当天，她就有些紧张，总是拉着我的手，问：“千奈，你真的准备好了？你真的要嫁给他？你真的真的决定好了吗？”
　　自己只是伸手抱抱她，抚抚她的背，对着她微笑，然后点点头。
　　随着自己的点头，她眼睛里的焦急越来越重，好像在担心什么大事，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自己还打打趣道：“大宝你这个做伴娘的，怎么比我这个做新娘的还要紧张？”
　　她尴尬地回以一笑。
　　之后就一直站在窗台前了。
　　如果把这些都联想起来，当时自己还真是天真。他们早就预谋好了，就等着我这个傻瓜往里跳。
　　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还有一份大礼没送。

　　☆、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