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敢。”
“也好,大家来日方长。”公孙瓒见颜良推卸,耸耸肩,转回身看着皇甫岑,笑道:“走,老二,我们先回去休息。”
“二哥这一路颠簸劳累,是该要好好休息一下。”刘备笑道。
“不。”
“呃?”公孙瓒同刘备一惊。
“大哥,三弟,你们先领我去趟兵营。”
“兵营?”
第26章 辽东边军
“兵营?”听皇甫岑这么一提,公孙瓒面部表情不自然的抖动了几下。
“嗯。”皇甫岑不解的看了一眼公孙瓒,那不同寻常的举动尽被收入眼底,不过皇甫岑没有问,只是转回身看着身旁的刘备,边走边笑道:“三弟,你跟二哥我说说,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涿县一别,如果我们没有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呵呵。”刘备一笑,没有过多的诉苦,低声道:“能怎么过来的,就那么挺过来的,不过这四年我的功夫可是没有落下。”
皇甫岑看着刘备鞋底有些开边,心中一颤。刘备家贫,说不定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手掌安慰的拍在刘备的肩上,安慰道:“没事,把大娘接过来,以后咱们一起闯辽东。”
闻此,刘备笑着看向身旁的公孙瓒。
公孙瓒默然不语。
“大哥,已经把老母皆过来了。”
“真的?”皇甫岑一笑,接着道:“好,一会去完兵营,我就去给大娘请安。”
三人叙了一会儿旧,皇甫岑才转身问道:“属国原都尉怎么没来?”
“哦。”公孙瓒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说道:“上次,夏育之辱,原属国都尉应朝廷征召,率领属国乌丸铁骑参战被杀,朝廷就没有来得及调任都尉,一直由辽东乌丸大人和属国丞共同监管。”
“辽东乌丸大人?”皇甫岑脚步一停,然后看着公孙瓒,问道:“是苏仆延(速仆丸)吗?”
“嗯。”公孙瓒点头回应。
“哼!”皇甫岑鼻子轻哼一声,然后道:“辽东是辽东,属国是属国,即便是乌丸单于丘力居,也管不到我属国一事。”
皇甫岑这番话一出口,身旁的公孙瓒和刘备同时暂缓脚步,盯着皇甫岑的身影,没有想到皇甫岑一出口,就这么霸气凌然,好像辽东这块地方是他经营许久的地方。不允许他人插足一分。
“嗯?”喃喃自语的皇甫岑这才反应到身旁的公孙瓒和刘备拉下了脚步。侧回头看着两人呆滞的表情,这才觉得自己方才那番话有些突兀,笑着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道:“兵营是往这里走吗?”
“哦。”经皇甫岑这么一问,两人才反应过来。
“老二。”公孙瓒脚步跟上皇甫岑,然后看着他的表情问道:“老二,你难道是想建立属于自己的骑兵吗?”
此话一出,刘备一惊,诧异的看着皇甫岑。
就是走在最后的程昱、酒鬼、颜良、文丑四人也是一震。
“呵。大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皇甫岑一笑,解释道:“当然。”
两个字,显示着皇甫岑的决心。
“只有抓紧枪杆子,我们才有整合辽东的本钱。”
“辽东?”公孙瓒今日才发现皇甫岑的野心,一顿,一问道:“整个辽东?”
皇甫岑一笑,并没有回答,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信心,只是笑道:“走吧,先去兵营,我总要有些兵员才好!”
东汉的兵制是募兵制,而且辽东属国的兵制与大汉的兵制却不相同,辽东属国的军队是常治的,粮饷也由朝廷支付。而且东汉末期经常会征调属国的兵制前去镇压内乱,或是边塞的袭扰。有的时候也会以夷制夷。
可以说他们的战力仅次于直属于朝廷中央的北军五校。
“可是……”公孙瓒为难的看了一眼皇甫岑,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刘备是同公孙瓒一起来属国上任,这其中的为难之处,他全部知晓,替公孙瓒解释道:“二哥,你不太清楚,这辽东属国的局势,他们……”
“怎么?”皇甫岑眉头一皱,问道:“难道说他们不听号令。”
刘备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皇甫岑转回头,看了看程昱和酒鬼,两个人虽然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三人谈话,可是他们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却是他们的关心。
这也是皇甫岑想要的,有他们的相帮,皇甫岑相信自己会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局势。
“而且,朝廷补给的军需粮草也不够。”公孙瓒知道眼下情况并不能全怪乌丸人的异心,朝廷的军需补给确实也不到位,没有粮草的他们自然军心涣散,接道:“经过去年的夏育之辱,大汉在边塞的威慑力一日不如一日,眼下他们没有反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皇甫岑点头,回身安慰道:“大哥,三弟,辽东是我们的天下,走咱们进去先看看。”
走过一段路程,几人已经来到了辽东属国的兵营。
“站住!”
“呃。”皇甫岑看着眼前执戈的卫兵,笑问道:“你叫什么?”
“少废话,军营重地,外人少入。”那卫兵看了一眼皇甫岑身旁的公孙瓒,平静地回道:“即便长史大人的亲眷也不行。”
公孙瓒不悦的一瞪眼。
皇甫岑反倒是一怔,心悦地说道:“能有你这样的人把守兵营,大哥还是很有成效的。”
“这。”公孙瓒一惊,然后转回头怒道:“休要胡言,这是新来的属国都尉。”
“都……尉?”那卫兵一愣,不解地问道:“他不是管长史大人叫大哥吗?”
“不错,你们的长史大人却是我的兄长。”皇甫岑走到那卫兵的身旁,拍着他的肩膀,笑问道:“你不错,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都尉大人,小人贱名不足……”
“说!别像个娘们儿似的!”皇甫岑呲笑道。
“诺。”卫兵士气一震,然后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我……叫……李博!”
“李博?”皇甫岑打量着卫兵的身材,问道:“你是汉人?”
面前这个卫兵一点都不像汉人,同乌丸人长相倒是没有多少差别。
“回大人的话,我是父亲是汉人。”
“哦。”皇甫岑点点头,在边塞之地,混血人不少。自己也不多怪。
“好。很好。”皇甫岑点点头,心中先前的失望一扫无疑,身子已经走向军营。
李博望着远走的皇甫岑,没有想到新来的都尉这么年轻,而且他对自己混血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歧视,就连自己冒犯上官也没有动怒,反而夸奖着自己,看起来这个新来的都尉真是不同寻常。
“大哥,看起来这些兵还有些可塑之性!”皇甫岑看着公孙瓒。
公孙瓒苦笑一声,皇甫岑这才刚刚到来呢,方才那一幕,只是极个别的情况,也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等皇甫岑见到兵营之内的情况,就会知道有多么惨!
谈笑之间,皇甫岑已经推开兵营的大门。
然而,铺面而来的却是一阵乌烟瘴气。
“呃……”
第27章 髡头兵痞
“他们已经到了吗?”梳着髡头的一个成年男子双手束缚于后,背对门口,沉声问道。
“是的,大人。”身旁的小头领有些维诺地回道。
“来了多少人?”慢慢地这个人转过身来,虽然梳着髡头,样子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但是却有一种十分凌厉的气势威逼着眼前的小头领。
“一行六人。”
“六人?”髡头的头领一怔,随即疯狂地笑道:“哈哈,还真是不怕死啊!”
“是啊,大人,汉朝这回派来的就是一个娃娃,年纪不大,倒是给咱们牵来了许多匹好马。”那个小统领自恃常年跟随髡头将领征战这些年,骄狂逾越的回了一句话。
“马!”髡头头领颔首,然后回味着这样的东西,然后笑道:“但愿如此,六个人就想在这辽东属国站稳脚跟,我看他们还真是狂妄之极。”
“大人,我们要不要同兵营里的那些兵痞们说一声。”小卒抬头进言道。
“说什么!”髡头首领瞪了一眼这个人,心道,你知道什么呀!然后转回身,厉声道:“再探。”
“诺。”
小卒转身离去,髡头大人自言自语道:“说什么,等等吧,也许他们也快到了。”
……
他们不是指兵营里的兵痞,但是皇甫岑现在就陷入了这个难以为情的地步,他不能退,也不能放任不管。
即便有错,也只是一两个老兵的错而已。不能让一条鱼腥了一锅汤。皇甫岑要想办法剔除这些人,当然前提就是,自己首先给他们重新选择的机会。
当兵营的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一阵恶臭的汗味猛地刺入皇甫岑的鼻口中,接连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弥漫缭绕的土气。所幸,这个时代还没有烟土,否则,皇甫岑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就这么跟他们交谈下去。
当光线照射在赌桌之上,门房内喧嚣的嘈杂声也戛然而止。所有的士兵,包括乌丸、汉人,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
皇甫岑未动,他们也没有人敢动。
彼此相互凝视。
许久,终于由老兵之中一个会汉话的小头目,抬头看着皇甫岑,喝道:“喂!你是谁?兵营重地,你也敢闯。不怕我们宰了你。”
此言一出,身后的颜良、文丑即刻上前一步,他们高大的身躯,顿时逼压着面前的老兵。
“哎。”皇甫岑伸手拦住颜良和文丑,绕过他二人,看着那老兵,伸手抓起他们桌子上的骰子,玩味的盯了一刻,呢喃道:“怎么,就这个东西就能让你们这样醉生梦死?”
“你说什么!”小头目身后的老兵立刻挽起双臂,虽然皇甫岑身旁的颜良和文丑造成的压力不小,但是他们又焉能面对视自己于无物的家伙。一个人或许单对单,没有机会,但是这是在自己方的兵营,士兵众多。
“哼!”皇甫岑鼻子轻哼了一声,臭着一旁传来的难闻的气味,心中暗骂,没有想到兵营竟然是这个状况,眼下没有几个人能让自己看得过去的,不是沉迷于赌博,就是无精打采的呆在那里,木讷的很。整个印象就是一盘散沙,不用说别的,就是鲜卑现在来犯,他们就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怎么没有人操练?”皇甫岑收起自己的嬉笑,气势宛如上官一般的瞪着房内所有人,掷地有声的问道。
“这。”那个会汉话的老卒一怔,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来人,说话之威竟然如此凌厉,似乎面前所有人细微的举动都被他收入眼底。
“喂,你个汉子,老子们操不操练关你什么事?”
“对呀,对呀!”
“妈的,上这儿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有人率先起哄,紧跟着身旁的乌丸人、汉人等等,露胳膊挽袖子的瞪着面前的皇甫岑。
一时间,气氛倒是严肃了起来。
看着面前狰狞的兵卒,皇甫岑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士兵,他们身上有股异常的猛劲儿,甚至可以说是霸气使然,而且这都应该是在战场之上常年厮杀建立起来的。
要不是身旁有颜良、文丑这两尊巨塔,皇甫岑还真没有自信,初到这里就敢如此狂妄。
“嘿嘿……”皇甫岑一缕自己的发丝,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公孙瓒,冷笑道:“大哥,你来告诉他们,我是谁。”
“嗯。”公孙瓒点点头,让过颜良、文丑,虎目一瞪,喝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哼!”鼻子冷哼一声,然后接着说道:“他就是新来的辽东属国都尉,你们直属上司!”
“辽东都尉?”
“直属上司?”
公孙瓒此言一出,懂汉话的乌丸兵立刻把消息散布开来,整个兵营之中立刻就喧嚣了起来,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皇甫岑。
方才,公孙瓒一直被颜良和文丑挡在身后,加上屋内光线阴暗,这些兵卒还真没有发现公孙瓒,公孙瓒在辽东三个月,他们已经熟知这就是长史,却一直迟迟未见新任都尉,所以当皇甫岑出现自己面前,说的这些话,自然不会相信。
“开什么玩笑!”呆滞了许久的老兵卒,立刻就由方才的老兵率先开口斥责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朝廷怎么能会派如此年轻的都尉?”
“是啊!”另一个兵卒瞋目而出的喝道:“朝廷发了什么神经病,上次派了一个都尉,就在高柳城白白死了上千弟兄,这下怎么着?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啊!”
几个老兵谈及夏育之辱,立刻就引起一阵轰鸣。
皇甫岑双眸精芒收敛,这些人还不是没有无可救药,如果不是夏育之辱,他们应该不会堕落如此。
“费他妈的什么话!”公孙瓒抬脚踢翻面前的赌桌,把出佩剑,猛地插在整张桌子上,锋利的宝剑立刻削砍掉一大半。这群人如此质疑皇甫岑,就是不给自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