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下,我急忙扭转身子,想要用手推开棺板。可双手还没调整过来,便打在了一个硬邦邦稍有些滑腻的东西上!只这一瞬间,让我突然反应了过来,等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境地,那奔涌而来的恐惧感,如大江之水倏然间灌入心中!
就在离我不到三十厘米的地方,便是那具抱膝的尸体,也不知怎么搞的,刚才还趴着的头颅,这会儿竟然诡异的抬了起来!那双萎缩灰黑的眼睛,空洞但却摄人心魄的愣怔怔盯着老子!
惊骇之下,我急忙掉转身子,将头扭向一边。可还没等我转过身,右手已经按在了其中一具侧卧着的尸体脸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吴佳依的手电“及时”的跟了过来,我双眼不自禁的朝手上看了眼,由于刚才右手下按的力道过大,原本就有些霉烂的尸体,整个脸皮被我抹了下来!就他娘的黏在了手上,那感觉就像抓着一片鱼皮!
“我操!快,快拉我上去!快点!!”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四肢胡乱的蹬踏。这一瞬间,整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那远远超出我承受能力的恐惧,让我的大脑直接停止了思考。我只记得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腐烂的棺板,不时还能打到旁边的尸体上,整个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也不知最后是怎么上来的,反正,等我稍微恢复些意识后,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一颗竹子,浑身不住地打颤!吴佳依坐在旁边,使劲挽着我的胳膊,隐约还能听到她不停地说着什么。
至于怎么走回去的记不清了,反正等我完全恢复意识时,是第二天的中午。一睁眼,便看到几张并排放着的床,全都是白床单白被罩,上面也躺着人。
“你可算醒了。”话音响起时,我感觉腿部动了一下,抬头看去,正是吴佳依。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怎么跑医院来了?”
吴佳依拿起水果刀帮我削苹果,边削边瞪了我一眼:“还不都是你的功劳。昨晚你可把我吓死了,跟疯了一样。不过,话说你的胆子真不是很大呀!”
第七章 去云南!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下去试试看。”我看眼周围的人在睡觉,忙降低了点音量。
“给——”吴佳依将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有你在,你好意思让我下去啊?”
“你——,真不讲理。”我接过苹果,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便低声问道:“后来没事吧?”
吴佳依双眉紧蹙,似乎遇到了一些问题,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这才小声说道:“昨晚确实发现了些问题。”
“讲讲。”
“可疑的地方有两点:首先是倒塌的那块棺板,外侧有很多抓痕。”
“什么?抓痕?什么抓痕?棺板外侧是土层,怎么可能有抓痕?”我不太明白吴佳依的意思,感觉她说的挺矛盾。
吴佳依摇摇头,喃喃地说道:“我也是想不通,才把它拿出来讲的。就像你说的,棺板外侧就是土层,怎么可能有抓痕呢?而且,那些抓痕我仔细看过,都是五五平行,宽窄也十分像指痕!”
我抬高了一点后面的靠垫,摇摇头道:“不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是在下葬之前就有了。可下葬之前,伯父他们肯定可以发现的,又怎能让它保留着?可要之后才有的,这就更不可能了。”
“就是之后才有的。”吴佳依紧盯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可能!”我几乎用气息喊出来的。
吴佳依也有些着急了,右手攥拳在我腿上轻轻捶了两下:“我有什么办法!那上面的痕迹明显都是新的,土壤里的红色水分都没来得及渗进去呢!谁知道你爷爷这是搞的什么鬼!”
“我爷爷都死了四十多年了,这怎么又怪他头上了呢!”
“别管你爷爷死没死,这不都是他引起来的吗!?”
“那你爷爷就没参与吗!”
“可错都在你爷爷身上!”
“好了,咱俩也别吵了。”俩人对昨晚的事似乎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想想又不知道哪地方让自己不爽的,可能还是没有如愿吧:“四十多年前的事情,别管它对错,反正已经发生了。咱们就算吵得脸红脖子粗,吵得天塌下来,也解决不了问题。”
吴佳依白了我一眼,深吸了口气,脸上那因为争吵而泛起的红晕,才慢慢消散下去。拿起一根香蕉,狠命的咬了一口。
看着她那样子我都想笑,真是,女人别管活多大,撒起娇来都是孩子气:“说吧,你发现的第二点是什么?”
“这第二点不太好说。”吴佳依赶紧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总觉得,你爷爷应该没有埋在哪儿,或者他根本就没死!”
说实话,她总结的这第二点,确实让我感到有些吃惊。就算有千种万种的可能,我也绝不会想到这点上:“怎么讲?”
吴佳依掰着手指说道:“根据有二。第一,你想,如果你爷爷真埋在了那儿,那必定要有别人帮他再把棺椁打开,棺盖上就必定会有起过的痕迹,可是,没有。第二,棺中没有任何的陪葬物,你之前也说过,你爷爷是带着他从炎陵得到的所有东西离开的,那他棺中怎么会没有任何的陪葬物呢?所以,从这两点来看,你爷爷根本就没进过那个棺材!”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伯父他们以前就是在这儿祭奠啊!”突然间,我觉得脑子很乱,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这场关于我们好几个家族命运的事情,或许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吴佳依仍是摇摇头道:“你只来过一次,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这儿祭奠的?”
“父亲告诉我的。”
“你父亲自己或许也不知道,或者他不想让你知道此事。”
这次我倒没想跟她犟,父亲这人原本我就弄不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吴佳依想都没想,毅然地说道:“去云南!”
“去找我父亲?”心急之下,我掀起白被单就要下床,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只穿了个小内裤:“我衣服呢?”
吴佳依笑了笑,从自己包中掏出一套崭新的运动服:“给,新买的。”
我接过衣服,一边穿一边冲这吴佳依坏笑道:“怎么,昨天晚上是你给我脱的?还帮我洗了澡?诶,有没有那个?”
“快穿吧你!”说完提着包,起身出去了。
第八章 怒江大峡谷
俩人没有回上海,直接从株洲坐车去了云南大理。车上吴佳依打了个电话,说的很糊,只是嘱咐带好东西,就此一路无话。我给上海的朋友说了一下,让他帮我先照看几日店铺。
经过二十多小时的颠簸,到达大理时是第二天的中午。一下车,便到处充满了那种苗疆少数民族的氛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多穿着十分奇特的少数民族人。车站旁还有很多摆摊卖小饰品的,用一种充满外族口音的普通话叫卖着。
“哎——,大妹子,过来看看哦!”一位身穿彩色布卦的中年女人对吴佳依喊道。
吴佳依笑着摆了摆手:“谢谢。”
接站的只有一人,个子不高,中等身材,三十五岁左右,带着一大号墨镜,穿着打扮十分朴素。三人一见面,那人很是嚣张的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操着一口长沙口音跟吴佳依说道:“要不要的喽?”
吴佳依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那人似乎很生气,瞪了我一眼,口中嘟囔了句:“水老倌!”
“你妈!你骂谁啊?”我听得懂长沙话,知道他在骂人。
那人登时也来了火:“莫讲叫脑壳喃,我敲死你!”
“妈的你试试!一刚一戆一刚。”我撸起袖子就要撩开架势。老子虽然不是很强壮,但还没弱到让人随意欺负。不过,后一句我还是用上海话骂的。
“别吵了!”吴佳依双眉微蹙的看了眼那人,有些生气地说道:“三哥,详细情况以后告诉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人点点头:“东西已经弄过去了,咱们吃个饭,马上就去。”知道了我能听懂长沙话,那六子也就不甩沙话了。
三人就近找了家餐馆,已经将近一天没怎么正经吃东西了,胃早就开始抗议了。那三哥似乎对云南已经很熟悉,直接点了几样云南名菜,像竹荪烩鸡腰、青蛙抱玉柱、火夹清蒸鸡枞等,在这儿吃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吃饭的过程中,他们俩聊了点我父亲他们的近况,但谈的不多,单独提到我父亲的时候,也只有那么两次,全用他来代替的。只知道父亲似乎西进去了怒江大峡谷,而吴佳依他们大概有十多个人,都是来自长沙一带,其中好像有个外号叫扳坨子的人,吴佳依称他为栗叔,应该是他们来这儿的这一批人里的老大。
听到他们十多个人都是长沙过来的,我心中多少就有点谱了。长沙自古以来便是三大盗墓者云集的地方,像这帮人一样,能够聚众来云南,多半也是因为这种事。其实,我挂货铺这几年,有一些大开门的货,也都是从长沙一代过来的。
最后,三人各来了碗大酿一品熊掌,那浓白鲜美的汤汁儿一下肚,立刻让人感觉神清气爽!那三哥一边用纸擦着满头的大汗,一边若无其事的赞美道:“哎呀,要说做这汤喃,还得用宣威的老火腿、云南的野山鸡。”
“三哥,看来你这吃的天赋,终于找到舞台施展了。”吴佳依打趣道。
“去,这还有外人呢,别揭你三哥的老底。”那三哥边说边起身去结账了。
三人没在大理停留,吃过饭,直接钻进一辆荣威550。汽车沿着省道,经过永平到达怒江沿岸著名城市泸水,再经由泸水沿怒江北上。大概跑了一百公里,一直到傍晚时分,汽车才在江边的一片平地停了下来,省道由此继续往北延伸而去。
一下车,俩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儿是一条狭长陡峭的山谷,谷地两边是两条南北走向的奇大山脉,其中东面一条便是怒山,一江相隔的对岸,就是云南最为神秘,也是祖国边疆最西南的一条山脉——高黎贡山。
怒江便夹在这两条高耸狭长的山脉中,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段,正是著名的怒江大峡谷!从此地东望,便可看到海拔4379米的怒山主峰——碧罗雪山!碧罗雪山是怒江和澜沧江的分水岭,它以其自身的雄伟高大,以及那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如同一尊天神一般,脚踏两条巨龙,剑指苍穹!
往西看,与碧罗雪山相对的是高黎贡山脉的一条小型谷地,由于山顶的积雪,在谷地内形成了一条河流。河流起于中缅边界中国一侧,横向穿越高黎贡山,最后注入怒江,形成怒江的一条支流——依玛罗河。据那三哥说,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条山谷深处!
第九章 溶洞壁画
三人未作任何停留,通过最近一座桥到了怒江的西岸,然后折回来进入了依玛罗河谷地。因为高黎贡山脉的缘故,所以这条谷地并不是很宽,两侧山岩也非常陡峭,不过河水很清澈。
整条谷地的宽度也就是二三十米,基本全都被河流所占,只在河水左侧还留有一条宽不过两米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时宽时窄,有些地方甚至是在突出的岩石下穿行而过。
沿着这条小路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转了好几次弯道。两侧的岩壁愈来愈陡,河水也变得湍急起来,眼前的这条小路也是越走越窄。终于在又一个向右的转弯之后,小路彻底消失了,谷地突然变的宽阔起来,差不多要有五六十米宽。更确切地说,依玛罗河在此处形成了一片迷你型的湖泊。
就在小路的尽头,停着一首小船,船上站有一人。三十岁不到,中等身材,留着过眼的长发,穿着一件泛白的蓝色牛仔褂,三人过去的时候,这哥们正在双手捧着手机玩小游戏,神情颇为激动。
三哥走过去,二话不说照着这小子头上就是一巴掌:“你倒是玩的挺开心啊!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把毛弄短点,你他娘就是不听是吧,非得把这双招子遮住,很牛逼是不!”
“啊,三,三哥你们来了,六,六姑娘。”那小子赶紧收起手机,拿起浆准备撑船。
吴佳依笑了笑问道:“大城,栗叔他们呢?”
“二爷他们等不及已经先去了。”大城一边撑船一边说道。
三哥从船仓中拿过三个背包丢了过来:“去多久了?”紧接又对吴佳依说道:“看看东西全不全。”
大城一边划船一边说道:“今天早上五点多去的。”
“嗯,东西都齐了。钱先生,这是你的。”说着丢过来一个背包。我拿起来掂了掂,挺重的。打开一看,里面装有一件潜水衣,还有一个防毒面具,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在背包的最下面还放着几袋荧光棒和五枚照明弹,当然最让我感到兴奋的是,里面还放着一把军刀!
“我靠!巴克夜鹰!”看到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