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笑醒的。
六月二十七号这天,文棠、王思云和吕洺安这条帅光棍去给苏晟东和文心雅送行。
“妈的,胖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吕洺安面带祝福的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诶~他已经不是胖子了。”文棠嬉皮笑脸地,学着苏晟东每次纠正他们错误时的语气,“话说回来,就差你一个了,老光棍,今年想自己过光棍节么?”
“嗯,是啊。”吕洺安说罢,眼睛瞄到了文棠手上的手链,“我去,搞情侣手链呢?秀死快啊知不知道…”他刚想继续吐槽下去,手机却来了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听到的是痛苦的呼救声:“洺安…救命…”
“妈!你等我!!妈?妈!!”吕洺安大惊失色,焦急不已地挂了电话,连忙往家飞奔而去。
“他怎么了?”文棠担忧地望着吕洺安离开的方向,心中隐约有点儿不好的感觉。“对了。”他突然反应过来,摇了摇手腕上的细链子,“为什么我会被太阳给晒伤?以前去夏威夷浪的时候都没事。为什么你给了我这条手链,我就没事了?而且,你最近给我喝的中药到底是什么配方,味道很怪啊。”
“呵呵。”王思云轻声笑道,“你把手链解开,丢到地上试一试。”
“啊!——”文棠照做后,瞬间便感觉这太阳的温度升高了十倍不止,皮肤开始呈现出重度烧伤的模样,他连忙蹲了下来,捡起手链戴好。于是一切恢复正常。
然而当他一站起来,王思云却朝他逼近了几步,几乎要碰到鼻尖。
文棠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可是,王思云却表情严肃地盯着他,一字一顿轻声道:“你是血族,难道通过这么多的异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么?我给你喝的东西,不是什么中药,是血。”
望着文棠呆住的脸,她顿了顿,继续道:“算苏晟东聪明,‘逃’到了文心雅的身边,不过,他们迟早要回来的。我知道你现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跟我走,你就能知道一切。放心,我不会害你。”
文棠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他突然感觉,王思云对他的感情,其实只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不久后,身处飞机上的苏晟东也开始出现异常,他的皮肤也开始轻度烧伤,并且他开始有一种嗜血的冲动。文心雅见状,并没有感到惊讶或害怕,而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拉下了挡光板,给他戴上了一个吊坠。
“是时候告诉你了。”
“什么?”戴上吊坠后,苏晟东恢复了正常,他傻傻地认为这是爱的力量……“是不是你喜欢我啊?”他嬉皮笑脸地问道。
可是文心雅却一脸严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三亚去么?”
“约会?”苏晟东继续犯二。
“呵。”文心雅没有发火,而是轻蔑地笑了笑,她故意和苏晟东凑的很近,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身边的朋友,都不是人。”
“你开什么玩笑!”苏晟东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玩笑?”文心雅眯了眯眼睛,“你以为文棠和王思云的手链是情侣的么?那是为了避免他们被太阳烧伤。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因为文棠自己都不知道——不过现在,他大概已经知道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戴那个手链?”
“王思云接近你们,哦不,准确的说,我们,是有目的的。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而我受人所托,把你带到三亚去避避难。可是我们迟早也会被捉回去。”
“那吕洺安总是正常人吧?”苏晟东顿时有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抓住了文心雅的肩膀,“那我为什么也会有刚才那种反应??”
“吕洺安和我一样,而你。”这时,文心雅看他的眼神瞬间充满怜悯之情,温柔如水,“你和文棠、王思云一样,是血族,难道你爸爸没有告诉过你么?”
“等等,我爸爸?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你和吕洺安又是什么关系?那你又是谁?”苏晟东现在觉得,自己对身边的人一无所知。所有的人在他心中,都已然不是以前的样子,仿佛被魔化了一般。包括他自己。
文心雅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笨蛋,你是什么,你爸爸就是什么。他拜托我妈让我来保护你,高考完的那一天,我妈告诉我了她所知道的一切。”说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吕洺安,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虽然听起来很狗血很玛丽苏,但是,这是真的……而我这个家族,是巫师。”
苏晟东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心如死水,面如死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文心雅编的一个荒谬的故事。可是,除此之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说法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刚才会出现那些异象。
“嘭——”
“妈!!”吕洺安打开门,一进家门便看到那个男人又在殴打他妈妈。
够了,我他妈受够了!吕洺安瞬间怒不可遏,他多年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从狭小的厨房里抽出了一把菜刀,冲过去用力地砍伤了他爸的胳膊。而这一刀下去,吕洺安开始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刀掉了下来。
血水四溅……
他爸爸双眼猩红,对胳膊上的伤口不管不顾,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像着了魔一样回过头瞪吕洺安,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真不知道你护她什么。她不是你妈妈!!”
可是在吕洺安恐怖而又无助的双眼中,他爸爸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这是不科学的。吕洺安像疯了一样拼命摇头,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流着泪大喊起来:“你才不是我爸爸!!!”说完,他打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呵呵…”这时,他“妈妈”突然笑了,“你啊你,这么多年,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不让我说出来。到头来,还不是要自己说?”
“你闭嘴!”吕洺安的爸爸凶神恶煞地踹了她一脚,突然听到楼下急刹车的声音,大骂一声,冲到阳台。他看到吕洺安被一帮人硬拉上了那辆车,然后那车疾驰而去。
他连忙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喂,严烈,你放开我儿子!”
“对不起。”严烈在车上摁住不断挣扎的吕洺安,让旁人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道歉后,他挂断了电话。
严烈撑着脑袋,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吕洺安,不禁想到了初次和组织的人相遇的情形。
那是个夜晚,他下班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他碰到了几个人,他们自称“血族”,并且速度极快。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正当他将要变成那些“血族”的口中食时,脑袋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出现在他脑子里。
这时,一个血族说,“有意思,受了大刺激居然想起前世的记忆了……不对,这家伙,似乎前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这样,他被莫名其妙地带回了组织。那个组织的首领给了他两个选择:为他们卖命,最后可以完成他一个愿望;或者,成为他们的食物。
从此以后,严烈便过上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如梦如幻,凶险无比。他还以为,血族、狼人、巫师只是个传说。
关于他们所说的记忆,其实严烈只不过是记起他的前世死因罢了。只是,如果那真的是记忆而不是幻觉,那么他前世死的也太不寻常了些。
他脑子里的记忆告诉他,他前世,是被天兵给抛下仙界,掉入一片大海,溺海而死。可是当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记忆,他的感觉又告诉他,那是他不愿挣扎,否则绝不会死。
以及,他似乎记得他前世的名字:尘瀚。
除此之外,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解密:文棠的日记]
2016。05。06 18:39
文棠:之前苏胖子说,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并且脾气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吕秀才也说,我应该去医院看看,我骂他有病。
但是关键是后来我自己都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总是丢三落四,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东西后来莫名其妙到了别的地方。有时候苏胖子跟我说的一些事我完全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是他和另一个人的事情,和我完全没有联系。
我想起来吕秀才高一刚开学跟我开的玩笑,开始思考他说的是否有可能。
被石板砸的那天,医生把我单独叫去谈话,他说我脑袋也被砸了,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我当时心想着他才有病,因为我感觉脑袋除了晕眩没什么问题,记忆也完好无损没有忘记什么。
但是后来不顺心的事情越来越多,有的事又不想跟吕秀才和苏胖子讲,所以我就“创造”了另一个人来跟我聊天,又或者可能是他自己冒出来的。
我们一开始很和睦,但是到后来,随着想法的不同,我跟他三天两头吵一架。再后来,他就不知不觉消失了。当时我觉得,本来就是我“创造”出来的,消失了,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实际上的确一直没有问题,除了之前那段记忆,他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一样。
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思考他是不是回来了,又或者,是别的人格。
2016。05。07 20:12
文棠:今天又出现了失忆的情况,因为这些事,我已经不敢跟他们交流了,生怕会出什么事。比如我和他们玩的好好的,突然跑出来另一个人格,那岂不是莫名其妙的,我也怕如果真的得了人格分裂,会被送到医院去。
喂,另一个人格,如果你看到这些日记,希望你能在下面留言。
2016。05。08 16:37
文棠:今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朱史那老不死的站在旁边,朱悦躺在病床上,她的衣服上有很多血。我问他们怎么了,朱史发很大的火,说我打完人就不承认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喂,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是谁啊。
?:呵,你猜猜看。
文棠:…………果然……你他妈到底是谁?!!
2016。05。09 13:56
文棠:你倒是说话啊,别他妈躲起来,我不想与你为敌。
?:是么。小子,嘴巴放干净些。这身体是你的,你就不怕,我再栽赃陷害你么。你自己的烂桃花,我给你收拾一下,还不乐意了。
文棠:哦,那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说白了咱俩都一样,都是人格,准确说你是我分裂出来的……咱就不能相亲相爱一家人么?你在名字那儿写个问号算什么鬼。还有,你就不能写个时间,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求我。
文棠:死傲娇!!!你不说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死傲娇你男的女的啊?
2016。05。10 19:37
文棠:死傲娇,你他妈是不是摸透了老子的性格,然后装成老子把胖子的零食给抢了。
?:嗯。
文棠:靠!死傲娇你有病啊!
?:你,不要以为我们很熟,如果你,再叫我“死傲娇”,我呢,就去做一些违反道德的事情,罪名你来扛。
文棠:大爷……我错了……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猜。或者,答应我一个条件。
文棠:你说。
文棠:说啊!
文棠:妈的你以为你是闷油瓶啊?人家是真帅你装什么装?你丫再装也没人闷油瓶牛逼,人家有小黑金你没有,人家有麒麟刺青你也没有,你他妈到底出不出来!!
2016。05。11 08:25
?:把主人格的位置让给我。呵,我不是闷油瓶,你么,倒是挺天真的。
文棠:不可能。你丫名字爱说不说,大不了我去抹脖子,咱俩都别好过。反正我爸妈……那啥……我活着也没太大意思。
?:寒棠。
文棠:?你说啥??
寒棠:我,叫寒棠。
文棠:……老夫聊发少年狂,治肾亏,不寒棠?
寒棠:你是不是想死。
文棠:没有没有……
2016。05。12 10:16
寒棠:以后,每天下午桌上必须出现一杯咖啡。当然,那是我的,你不准喝。桌上的书给我摆整齐,那个朱悦你让她离你远一些。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直到她死为止。
文棠:大爷,你想干嘛?
寒棠:总之,如果以后我忍无可忍,会把主人格的位置夺过来,然后,你的死期就到了。我的脾气,不是很好,你应该知道的。
文棠:……哦……大爷,我问你件事儿,你特么是不是又装成我去欺负胖子了。
寒棠:嗯。
文棠:…………
2016。05。13 21:08
寒棠:你记不记得,很早之前,你打过朱悦,说你命主破军。
文棠:记得啊当然记得!妈的,当时老子真是太酷了我靠。我都被自己给帅到了!!
寒棠:这么说吧,我,就是那个时候的你的分裂。懂了么。
文棠:你自我分析的能力挺强的嘛……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