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不知是否合适,是否怠慢。
江成焕听向导这么说,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楞在那儿,暗中观察大家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变化。末了,还是夏可欣先开口说话。她说,“那我呢,我怎么办呀!”说完,脸上流露紧张无助又有几分妩媚的特有表情来。
她这么一说,似乎一下调起了大家的情趣,一个个脸上流露出俏皮古怪的表情来。
“噢,你嘛,我们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们睡地铺呢,你一个女的好办,就在村民组长家了,正好他……是一个人,你俩……”
“呀,你个死鬼,干吗捉弄人啊,不捉弄人会死啊!”夏可欣不待江成焕把话说完,追上去,就要锤打他,一边追着,一边不忘回眸瞟了一眼村民组长。
村民组长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皮肤蚴黑,消瘦精干,一看,就知道是个擅长干农活的主,也不知他为什么就一个人在家,家庭情况究竟如何,反正,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只是默默地微笑了一下。谁也不清楚她这种举止神情意味着什么,没有人去深究。江成焕见她粉拳高高举起扑打过来,便一让,说道,“如若不然,那你只有跟我们几个男人睡在一起了,你放心,我们几个负责保护你,保你安全。”说完,朝他们几个瞥了一眼,流露一派诡异的表情来。
“我就跟你睡在一起,看你能把我怎样,难道,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江成焕虽然象征性地让了让,但还是被夏可欣一拳击打在后背上。
“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怕你把我们几个怎样了,哈哈……”
张可华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他们就这么说着,笑着,闹腾着,显然对安排在祠堂没有什么意见,便由村民组长领着,朝祠堂方向而去。
虽然在黑夜,到处是黑乎乎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不难看出这个祠堂的确破旧不堪。当村民组长推开笨重的木制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江成焕便能够辨别得清头顶上的主房梁有腐朽的痕迹,还有窨井陈旧性淤泥及下水道堵塞的迹象。偌大的空旷的堂间,只有一掌简易的白炽灯泡,打开后发出昏暗的光亮,显然,灯泡的瓦数不高,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周围阴森不可测,有种深入地府阎王殿中的奇怪感觉。大家无心去关注这些杂七八拉的破碎,一个个跟着跟着村民组长身后继续往里去,犹如一贯老鼠过街。走到堂间照壁处,果见贴附在照壁上那条长长的案台上,供奉着果盘杂什,虽然看不直切,但隐约可以猜测得到那是有些时日的苹果、年糕什么的,照壁上,镶嵌着似乎是钟魁之类的巨幅画像,张牙舞爪,没有谁认得。村民组长介绍说,就是钟魁,是用来驱邪避鬼用的,这里的人相信这个,不过,这些年,随着年轻人外出打工,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小,迷信这个的人也随之越来越小。村民组长一边介绍着,一边领着他们往照壁左侧入得偏门上后院过道去。过道上,又是一掌白炽灯泡,是有底座的那一种,直接固定墙壁上。同样是灰蒙蒙的,显然,有些时日没有打开过了。沿着过道前行十几步,便到了一侧偏房里,一扇简易木门半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村民组长用力过猛,门撞击在隔间上,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出“咣铛”一声山响,他随即摸索着拉了一下紧靠门框的电灯开关,没有亮,接着,又拉了几下,“叭哒、叭哒”响了几下,却一点反应没有,房间里仍然是漆黑一片。于是,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该是灯泡坏掉了。让大家等一会儿,丢下他们几个人,便自顾转身朝屋外去。他们几个借助过道里昏暗的灯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里怎么住人啊?”
忽然,夏可欣怯生生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266章 黑咕隆咚
夏可欣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大家,但谁也没有接茬,或许,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么黑咕隆咚的,好怕人哟,一下子,我究竟睡哪儿啊,我……”她继续说着。
“没关系,有我们大伙儿呢,我们一人帮你一把,不就够了嘛!”
黑暗中,这是张可华的声音。但他说完这句话后,同样没有谁响应,包括夏可欣自己也没有接下去透出半个字来。一时又陷入一片沉寂。张可华这话说的的确有点含糊,让人没有切入点。江成焕思忖着,张可华这句话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安慰嘛,还是倜侃呢,真是让人听不懂。张可华平日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突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确让大家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在等候中,一个个哼呲哈呲多多少少发了点声音,什么“没地儿方便”了,什么“哪有热水”喽,什么“谁打呼噜”之类,都是在咸吃萝卜淡操心,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空气震动。但自始至终,有一个人一直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似乎没有一声喘息,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向导。
其实,谁也不了解向导的为人,村支书安排他来,也没有介绍是什么身份,且他个人一直沉默寡言,不是那种喜形于色个性的人,是那种容易被忽略的人,因而,一直觉着这个人被东西蒙着的,不知真面目。
村民组长一路小跑着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灯泡,气呼哈呼的,到了房间,他把手电筒往向导手上一搁,便一脚站在统铺上,向导随即把手电光照向了他,三下五除二便把坏了的灯泡扭了下来,把手中的灯泡安装了上去,然后,伸手拉了一下开关,叭嗒一声。咦,居然一点反应没有,他又连着拉了几下,依然如故。
“这一下可麻烦了,不是灯泡坏了,恐怕是线路坏掉了,线路可能是被老鼠咬掉了。”村民组长嘀咕着,“这可怎么办才好,维修线路可不是一下子的事情,再说了,黑灯瞎火的,怎么……”
村民组长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
江成焕更是没辙,他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干脆就这样将就着一夜算了,再七转悠,八转悠,天都要亮了。”向导忽然发声了。
将就?江成焕心想,怎么将就,直接躺在统铺上嘛,或者,铺了被褥钻进去嘛,即使几个大男人可以将就,那夏可欣怎么办呢,总不能裹夹在一起吧。
面对这种窘境,反正,他江成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村民组长也没有吱声。
“干脆借来被褥,我们借助过道里的光亮,另外,你把手电筒留下,我们起夜时用一下。”向导继续说着。虽然没有人吱声,但他显然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村民组长继续没有吱声。黑暗中,江成焕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是朝着自己的,很显然,他在等候着江成焕他们表态,先难不难。
江成焕知道他目光中的意思,可他觉着作不了这个主,干脆把目光转向了大家。的确,这是一件挺为难的事情,穷山恶水、穷乡僻壤、穷居恶宅,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挺过去,恐怕,这是他们这辈子遭遇的最为糟糕的难堪,显然,比江成焕和卞海波俩居住在冻库老张头房间里更为糟糕。
“那么,她……”窘境下,江成焕指了一下一旁的夏可欣,犹豫不决地说道,“她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跟我们睡在一起吧。”
“啊,不……”
江成焕的话音刚落,夏可欣突然开口了。大家一时不知道她的意思,齐刷刷地把目光朝向了她。
“我跟你们睡在一起,我不敢一个人睡,我决不一个人睡。”
啊……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顿时,空气都凝固了。
“啊……不是,”夏可欣似乎反应过来,“我是说,我们一起睡统铺,把我隔开睡,我睡一边。”
“干脆睡我们大伙儿中间,暖和……”
“去你的,”夏可欣不待张可华把话说完,提高嗓门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挺老实的,关键时,露出了狐狸尾巴,哼!”
“那你干脆就睡在靠近过道这一头吧,有亮光,敞亮些。”江成焕大概掌握大家的心理,不失时机地把握了一下情势,然后转向村民组长和向导,对他们说道,“麻烦你这就替我们准备被褥,凑合一晚算数,明天一早就动身返回去。”
村民组长一声不吭又去了,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叫了向导去,说是要帮忙扛被褥。见状,江成焕便问村民组长是不是还需要人手,同时,便叫了他们几个都去帮忙。就留下他和夏可欣在这儿等候着。
说来也怪,他们几个一走远,这里的氛围随即就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夏可欣本能地靠近了来,几乎贴在江成焕身上。这还可以理解,胆小嘛,随即,四周似乎有唏哩哗啦的声响。并且,一时辨别不清是哪个方向。
“是耗子嘛?”
“这是自然,老种宅子,阴气重,恐怕还有蛇,甚至有……”江成焕平静地说道。
“啊呀,快别说,吓人。”
江成焕原本是想说,这种老宅子,不闹鬼就算是格外开恩。见状,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是在担心这种事情,但同时,不便轻易说出这类虚无缥缈虚幻的事情,生怕因心因性原因招惹来大麻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稀奇古怪的一幕发生了,过道里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脚步走在糯米浆打制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十分真切,他俩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了过去。脚步声由远而近,分明就是一个人朝他俩走了过来,却没有看见人影。一开始,他俩还以为是他们搬被褥过来了,但显然不对头,因为没有那么快,还有,不应该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如此一来,他俩紧张起来,竖起耳朵,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过道上。奇怪的是,那声音一直响着,却始终不见人影,并且,似乎在越来越近的同时,又莫明其妙地远去,直至完全消失。
他俩面面相觑,谁也不吭声,一时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鬼,鬼嘛?”
“我没说……也应该不会吧……”
江成焕对夏可欣突然提到这个敏感的词汇,感到十分意外。在他的潜意识中,觉着夏可欣肯定是害怕的,突然说了出来,反倒是没了主张。说实话,刚刚的确是奇怪,空旷处,怎么会发出那么清晰的脚步声响,同时,又不见人影。虽然,他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地貌,会不会是隔壁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传来什么干扰声,但在这种状形之下,还是挺恐怖,挺吓人的。(未完待续。)
第267章 我睡中间
忽然,江成焕想起了来之前,村民组长欲言又止的表情,便怀疑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讲究,有难言之隐不便说出来。结合这种百年老宅固有的颓败,越发坚信这种猜测,便漫无目标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虽然心中没底想到这一茬,却没敢轻易说出,生怕一旦说出来,招惹了夏可欣,引发她的紧张和恐惧,岂不是自找麻烦,自讨没趣。于是,便硬撑着继续表现淡定的神情来。
等候中的夏可欣是一脸茫然,刚刚的脚步声,她明显是清楚的,却不知她心正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村民组长他们鱼贯而行,每个人胸前都抱着一个大包袱,喘着粗气进来。村民组长抱着的东西显然不同,深褐色有弹性,到了跟前才看清楚是垫褥。他俩让了让,让村民组长进来,同时打算帮他一把接一下他手上的垫褥,还没接到手,他便把垫褥朝地铺抛了出去。顿时,整个房间弥漫着带有霉气的污浊灰尘,呛得他俩连连咳嗽了几声。
夏可欣连忙跑出了房间并朝过道上去,但转瞬逃也似地往回跑来。见状,一个个盯着她,不知她究竟干什么。但江成焕清楚,知道她这样是为什么,不觉抿嘴笑了。
“嗯,我睡中间……”被褥铺得差不多时,夏可欣欲言又止。
“睡中间?难道是害怕了。”
又是张可华先开口。大家都觉着今晚的张可华有点异常。
“她要睡中间,就让她睡中间吧,”江成焕不待夏可欣解释,赶忙说道,“今晚,她是大熊猫,是重点保护对象。”
江成焕的话引来一片笑声。
“你们先出去,待我睡下了,你们再进来。”
夏可欣接着又提出这样一个莫明其妙的条件。
大家听了这话,顿时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何意。江成焕二话不说,第一个跨出去了门槛儿。接着,一个个也跟着出去了。都站在过道上,谁也没有吭声,但显然一个个心中都在打鼓。
此时此刻,不知何故,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鸦雀无声,真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声音。隐约中,从里间传来细索的声响,江成焕隐约觉着是夏可欣在更换衣服钻井被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