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鱼之前袭击我的时候,便是从水中跃出来的,看到它这架势,我就知道不好,果然,那鱼逆水而上,突然加快了速度,在靠近炮仗正下方的位置,猛地跃出了水面,张开大嘴,对着炮仗就咬了过来。
“我操,我操……这回这他妈死了……”炮仗闭上眼睛,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我眼见如此,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炮仗带着滑下去了,抠在岩石上的手一松,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往上一甩,同时喊道:“胖爷,接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硬是把炮仗甩了上去,瘦猴听到我的话,揪住炮仗,顺势把他拽了回去。
但是,我的身体却受不住这个力道,整个人顺着岩壁就朝下划去,刚好那怪鱼咬了上来,看着它巨大的鱼嘴正在我的脑袋边上,我急忙缩了一下头。
“咔!”
一声脆响,怪鱼的嘴合了上来,我的头发被它咬住了一截,一些被它那如匕首般的牙齿直接切断,一些被硬生生地扯了下去。
同时,我身上带着的东西,也一股脑地倒了出去,掉入河中。
虽然我现在感觉补到疼痛,但是,头皮的绷拽感,还是让我心惊肉跳,这会儿也顾不上头发,更顾不上掉落的那些东西,只是庆幸还好脑袋算是保住了,不过,身体却还在往下滑,陈子望年纪毕竟大了,一个人竟是拽不住我,在上面急着大喊大叫。
就在我以为,这次要栽了的时候,身体的下滑之势,却停了下来,随后,我便被拽了上去。
回到上面,我感觉心有余悸,大口地喘着气,陈子望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回头看了瘦猴一眼,勉强笑了一下,说道:“谢谢。”
看来,刚才关键时候,是瘦猴又搭了把手。
我也对瘦猴笑了一下。
瘦猴微微点头。
炮仗这时才跑了过来:“没事吧?”
我摸了摸头皮,捋下一把碎发,摊开手,看了看这些碎头发,我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炮仗一眼。
炮仗这时倒是表现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没有理他,总觉得靠近这地下河的地方太过危险,万一那怪鱼再跳上来,就麻烦了,便站起身来,打算往里面走一走,只是,刚走出没有几步,便感觉喉咙发痒,咳意大作,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
这次咳的特别厉害,怎么都停不下来,还伴着一丝恶心,后来,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一张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自己的呕吐物,我不由得咧了咧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呕吐物是一团黑色的东西,上面还点缀了一些白色的小颗粒。
这黑色的东西,我并不陌生,正是那些该死的虫子,但是,白色的颗粒,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瘦猴走过来,蹲了下来,瞅了瞅,抬起头来说道:“应该是虫卵。”
“虫卵?”我诧异地望向瘦猴。
瘦猴点了点头。
“啥?这玩意儿是虫卵?”炮仗也走了过来,瞅了两眼,震惊地说道,“这玩意儿在程诺肚子里下崽子了?”
瘦猴摇头苦笑:“恐怕不单是小九爷,我们也是。”
炮仗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不是已经进入到长生湖了吗?不是要长生不死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我们现在应该只是找到了长生湖的入口,估计还没有进入真正的长生湖吧。”陈子望如此说道。
我皱起了眉头,即便没有这些虫卵,光是吐出这么多,也已经证实我们身体里的虫子已经增加了不少。
我不知道这虫子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将人变成那种“石鬼”,但看眼下的状况,距离已经不远了。
“你们别一个个不说话啊,大家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炮仗看着我们都不言语,目光环视,说了一句。
陈子望和瘦猴都将目光投向了我,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现在难道我才成了正主了?这叫什么事?他们一个个进来这地方都有自己的目的,就我是被骗进来的,结果现在反倒是好像我才是领头的似得。
但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情况,我无奈,只好做这个出头鸟了,朝着前方望了望,又看了看已经断掉的石桥,说道:“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现在也只能往前走了,后路已经断了,想回去是不可能了,如果各位没什么意见,我觉得我们到前面看看。”
“能有什么意见,走吧。”炮仗说着,过来扶住了我,“用不用我背你?”
“我还没到走不了路的程度,你少给我惹点麻烦就行了。”说着,我迈步朝前行去。这一次,陈子望和瘦猴,两个人都很默契地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炮仗看了一眼,道:“这两个老小子,肯定觉得前面就是长生湖了,想抢个先……”
我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他们这样倒也好,我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和炮仗说一说,之前那回到十几年前的事,我直到现在都不能确定那些事,到底是不是做梦。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过去未来(九)
“炮仗,我和你说个事。”我拉着炮仗,故意落后了他们一些。
炮仗看了看前面的两人,顿时明白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怎么了?那两个老小子有鬼?”
我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我觉得我好像回了十几年前一趟,你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啥啊?”炮仗疑惑地看着我,“进去都没多久,我就被水冲上来了,我就记得你踹了我一脚。”
我皱了皱眉头,难道说,真的是我自己搞错了,我并没有回到十几年前,只是做了一场虚幻的梦?但是,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整个过程和炮仗讲了一遍,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关于雏鹰和三娘的故事,只是和他说了个大概,当然,遇到的另一个瘦猴,也和他讲了,而且,说的很细。
炮仗听罢,有些发懵:“我就说嘛,老爷子和三婆婆肯定关系不寻常……”
“你想起来了?”我双眼一亮。
“想起来啥啊。”炮仗摇头,“我啥也没想起来,也从来没跟你回去过,肯定是你出现了什么幻觉,要么就是你昏迷那会儿梦到了什么。我自己做了什么,我还不清楚吗?这中间又没有断片儿过,不可能的……”
“你真的没断片儿过?”我有些不信。
“这还骗你做什么?”炮仗说着,挠了挠,“不过,你说老爷子就是那个什么雏鹰,还有三婆婆是三娘,这事倒是说的有模有样的,好像不像是假的,不会是老爷子以前给你讲的,你太小,没记住,然后又想起来了吧?”
“这可能吗?”我被炮仗说的也是有些迷糊了。
“怎么不可能啊,咱们满身的虫子都能活蹦乱跳的,这种事都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炮仗不以为然。
“那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有可能真的回到十几年前呢?”我说道。
炮仗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这事,根本就没根据吧,首先,你说的是,咱两一起回去的,问题我没有回去啊,我对自己还是清楚的,还有,就是时间对不上,你说你回去了多久?至少有几天吧?但是,我们从那下面上来,最多也就几分钟,不然我早在水里憋死了,就算你的时间稍长一点,这和几天比起来也差得太远了吧。”
“你说了有点道理。”我想了想,道,“但是,如果时间真的出现了问题,就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比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就问你,你说你是跟着那只猫回来的?我们看到你上来的时候,就自己,猫呢?”炮仗看着我问道。
这倒是把我难住了,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点。
“还有,你说,你和我买了东西,那东西总不能都在我的身上吧,你身上总带了一点吧?”炮仗道。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当时我随身带了一把匕首,伸手一摸,却没有摸到匕首,这才想起,那会儿为了救炮仗,把东西都掉到河里了,我解释了一下,炮仗还是一脸不信的神色。
我又忙在身上摸了摸,想找一件可以证明这件事的东西,摸了半天,摸出了几张钞票,便摊到炮仗的眼前,道:“你看,我来的时候,怕你带的钱不够,还特意带了些,回去都花了出去,就剩下这点了。”
“我的弟弟,你这是怎么了?你都说了那会儿你掉下去不少东西,这钱掉出几张去,不也正常吗?”炮仗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行了,你也别想这个事了,咱们现在啊,首要的任务是,解决了身上的虫子,离开这个鬼地方,说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嘛。”
“你说那个瘦猴会不会就是这个瘦猴?
“什么瘦猴不瘦猴的,你没听说吗?他当年是个大胖子,比我还胖呢,哪里会有人叫他瘦猴……”炮仗说着,唾了唾沫,“我知道这个地方刚,很他们邪心,你说,会不会是虫子作怪,才让你有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我最重,被炮仗说服了,仔细想想,可能真的只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虽然这场梦比较真实一点。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炮仗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现在的情况,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掉身上的虫子,然后出去,回家好好睡一觉。
我现在太想家里的床了。
这几天的时间,感觉好像过了几年似得,整个人的心态都好似苍老了许多。
当即,我没有在说话,拍了拍炮仗的后背,两人朝着前方,快步行去。
前面只有一条路,算不得笔直,却也没有什么急转弯,道路不宽,约莫最多只能并行三人。
炮仗这家伙一个人就占了将近两个人的地方,好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倒也算是宽敞。
走了没多久,我就看到了陈子望和瘦猴的身影。
前方要比这里的光线好很多,这两个人,却好似正在盯着什么看,站在前方怔怔地发呆。
“两位,怎么了?”炮仗喊了一嗓子。
瘦猴让开了一些,让我和炮仗好过去。我们两个一前一后,从瘦猴身侧做过,之前,前面有一扇拱形门,不过,这门,只有门框,而没有门,里面隐隐有光亮闪动,我探头一瞅,去见里面站着两个,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日本女人,春岛美子。
此刻,她满脸戒备之色,手中握着一把短刀,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人。
我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朝另一人挪去,这个人,穿着一身道袍,梳着三七分的发型,头发的刘海,刚好到眉尖,身材十分的挺直,此刻,他所占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一张侧脸。
不过,虽然只是侧脸,我也只瞟了一眼,却被怔住了,因为,眼前这古人,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鼻梁高挺,剑眉小口,长得十分俊俏,尤其是双目,睫毛修长,眼角微翘,竟是有几分魅惑之感。
看身形他应该是个男的,但是看脸,却让我有些犹豫,因为,他的这种好看,是一种女相的美感,根本无法用帅来形容。
一时之间我便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男是女,但是脑子里,却猛地闪过了一个名字——“黙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过去未来(十)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名字,可能是,眼前这个人长得,太像爷爷描述中的那位默道爷了吧。
但转念一想,刚才和炮仗证实了一番,自己好似根本就没有回到过十几年前,这一切,似乎都是幻觉,或者说是梦境。
再说,即便真的有默了这个人,活到现在也应该是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了,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可是,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难道是仅仅是巧合,亦或者是我错误地见个眼前的见到的人和描述中的人混淆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的古怪的地方,将走入这里的人无意识地筛选了几个丢入了我的意识中,形成了一套以假乱真的幻觉。
我感觉越想,自己越是糊涂。
这时,炮仗轻轻地推了我一把:“喂,怎么了?发什么呆?看上那个娘们儿了?”
“别他们瞎说,我怎么会看上一个日本娘们儿,再说,还是这么狠毒的一个日本娘们儿。”我被炮仗的话,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知道自己再去想这些有得没的,也没有用,反而可能让自己纠结在其中,便借着他的话,将思绪完全地抛开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日本娘们儿,而是另外一个,比那日本娘们儿好看多了。”炮仗道。
“他是个娘们儿?你确定?”我不知道炮仗怎么想的。
“男人能有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