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在我父亲的眼皮底下通知你们,你们太高看我了。”李舸摇头。
“我相信李君是可以做到的。”日本军人又道,“今日李君参观我们的实验,感觉怎么样?”
李舸一听这话,又想起了之前所见的那些人,嗓子了只犯恶心,差点又吐了,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李君当时进去的时候,不知道防护服是不是穿好了?有没有打过防毒疫苗?”日均军人又淡淡地说了一句。
李舸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李君是个明白人,应该理解我的意思。”日本军人依旧客气,但是,他话里包含的意思,却让李舸毛骨悚然。
李舸自从落入到日本人的手中,其实想过死,可是,他却不想像那些被用作实验的人那样死。
那种死法,已经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猛地瘫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了片刻,猛地对着日本军人吼道:“你他妈的赶紧杀了老子,小鬼子,王八蛋……”
日本军人面色不变,静静地听着李舸的谩骂,声色不动,也不生气,待到李舸骂的有些脱力,声音渐小之后,他这才说道:“李君不用着急,我们这里有解毒疫苗的,不然我也不敢让李君出来会客。”
听到能解毒,李舸心中燃起了希望,猛地抬起了头。
“李君放心,我们是朋友,相互帮忙是应该的,李君吐了这么久,一定饿了,我们继续回去饮酒如何?”
“别废话了,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李舸咬了咬牙,无奈下,只能就范……
之后,日本人把他请到房间,仔细地商量过后,把他放了回来,而李舸因为身上的病毒,不敢不听日本人的,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日本人只是知道古墓的位置在这一带,却不确定具体的位置,而翻地鼠和老道士对日本人的行踪又十分的留意,也不会被日本人跟踪,因而,日本人便和他约好,让李舸想办法弄出动静来,好让日本人知晓。
因而,才有了李舸点炸药的那一幕。
第一百零三章 懊悔
事情已经讲清楚了,李舸痛哭流涕,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跪在翻地鼠身前说道:“爹,你打死我吧,也好过病毒发作而死。”
“你他妈!”翻地鼠摸出了一把匕首,高高扬起,对着李舸的脖子,正要刺下,手却开始颤抖,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雏鹰对此也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真能硬得下心肠,下杀手的人,这世界上估计也没有几个。
但这事他不便言语,也没有立场相劝,所以,他抱着肩膀,等着老道士反应,想看看老道士怎么说。
老道士还没有开口,只听身旁响起了一个声音:“他也是被逼无奈,李爷现在事情也清楚了,我们还是先躲开日本人,待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救李公子吧。”
此间能说话的话,只有老道士、雏鹰和三娘三人,前两者没有开口,说话的自然就是三娘了。
雏鹰不由得眉头紧蹙,压低了声音说道:“三娘你怎么回事?这事是你能管的吗?”
三娘低下了头:“我知道我一个女子,人微言轻,不该说这些话,但是,我看李公子太可怜了,于心不忍……”
那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很低,虽然在满清灭亡后,思想得到了一定解放,但大多还是在社会高层那些人中有些影响力,平头百姓家庭中,几千年传下来的思想是没那么容易一下子改变的。
江湖中人更是如此,所谓江湖,泛指那些不安稳,四处奔走讨生活的人,但是,具体来说,还是说的外八行这些人,江湖中能排得上名号的,放在现在来说,均是一些干不法勾当的。
只是,那个年代乱世中,比的还是拳头,这些人的名号说起来,也就好听了许多。
而江湖上的人,更注重脸面,动不动就可杀不可辱,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等等的狠话,他们也最忌讳男人做事的时候,女人出来指手画脚。
尽管三娘不是普通女人,但在这五人之中,她显然还是差了一些道行,别说是她的本事不济,无法和其他人平起平坐了,便是本事持平,甚至略高一丝,也未必会被看重,更别说三番两次管别人的家事。
雏鹰出言提醒她,倒并非是觉得女人不该说话,主要是这事是翻地鼠的家事,而且,还关系到他们这伙人的安危,老道士现在是主持大局之人,要求情也是老道士来说,三娘说这话,实在不合时宜。
而且,隐隐之中,雏鹰觉得三娘也太过关心李舸了一点,心里多少有些吃醋。
尤其是他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在这方面更是敏感,这个人人如此,并非雏鹰自己这样,即便他在江湖中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也不能免俗。
许多年轻男女,初涉爱恋,几乎将对方看成了世界中的唯一,容不得他人有半点染指,便是对方与异心多说几句话,多露几个笑容,都会心里不舒服,不是情感不够,也不是爱之深责之切,更多是因为心性还不够沉淀,少了阅历,也少了伤疤,往往这也是导致最重走不到一起的原因。
看到三娘低着头,一脸的委屈,雏鹰不免又有些心疼,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我知道,但是这里有青莲道长在,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嗯!”三娘低着头轻嗯了一声,便不再吱声。
而那边的翻地鼠对于三娘的话,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理都不理,也将目光望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的目光却朝着雏鹰他们的身后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李老弟,这事还是稍后再说吧,日本人就快到了……”
老道士说话间便招呼着年轻道士,到前面探路去了,这一次,连雏鹰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起先只是轻微的响动,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少说也有几十号人。
雏鹰他们这些做贼盗的,都或多或少地锻炼过耳力,更何况他们这几人都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耳力更不是常人所能比,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听觉更甚平常,能够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虽说如此,但日本人也已经很久了,耽搁的稍久,就可能被追上。
当下翻地鼠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台阶下,直接扶起了李舸,狠狠地说道:“等出去了,再和你算账。”
李舸连连答应,能活谁也不想死。
有了结果,雏鹰也不再和三娘纠结这个问题,拉着他,跟上了老道士。
老道士和年轻道士两人配合默契,这次寻路,却要比与翻地鼠配合之时快了许多,两人一路疾奔,遇到岔路,也只是稍停一会儿,便选出路来,继续前行。
如此,又走了半个多小时,雏鹰心中不禁有些烦闷,虽然他以前也偷盗过人家建在地下的密室,但和这里的情况完全不同,从来没有说在地底到处乱跑,待这么久的。
而且,他心中总有个感觉,觉得这次跟着翻地鼠他们下来,是个错误,这水原要比他想得浑得多,不单有两个不知来历,深不可测的道士,还有日本人追在身后,再加上一个和日本人狼狈为奸的李舸,总觉得这个墓没那么简单。
但翻地鼠口风很紧,不会和他多说,两个道士一个不会说话,另一个一直忙着找道,也没机会交谈,自己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在这地下转悠,一个不好,就可能被日本人打成筛子。
虽说这次目前还不是他生平遇到最危险的情况,但谁之后事情还会如何发展,他的心里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想来,还是怪自己太过冲动,以前哪一次出手,不是提前踩点,摸清关系,设计好逃走的路线,这才动手。
这次一脸懵逼的就跟着来了,什么准备都没有,一切主动权都落在了别人的手上,很多时候,都感觉有些无力。
这让他十分的不爽,同时也暗自自责,只怪自己当时一看到三娘哭泣的眼神,就把师傅千叮万嘱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但是,这话当着三娘又无法说出口,着实越来越是郁闷。
就在他郁闷之际,却听前方的老道士开口,道:“李老弟,那蚕盒可丢了?”
“没有。”翻地鼠回了一句,随后,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懊悔之色。
第一百零四章 黙了出手
“李老弟,怎么了?”老道士回问一句。
翻地鼠伸手在脑门上拍了一把,道:“我原本觉得只要不放出来,不让它接触泥土,日本人应该就不会追来,忘了这东西即便不接触泥土,也是可以传递气味的,只是不太准确……”
“舍不得就舍不得,还他妈找借口。”雏鹰对翻地鼠这对父子是没什么好感的,先不说翻地鼠,和他有冲突,光是三娘几次替李舸求情,就让他恨屋及乌了,出口自然不会有什么客气话。
“雏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老夫故意留下,好给日本人可趁之机?”翻地鼠恶狠狠地瞪着雏鹰,看模样是想要动手。
雏鹰虽说对翻地鼠的身手有些意外,却也并不怕他,看他这副模样,当即踏前一步,意思很明显,想打,老子陪着。
翻地鼠的拳头紧握,眼中的怒火已然是掩饰不住,只是,他此刻显然还有顾忌,即便已经气急,却依旧强制忍耐着。
三娘有些害怕地拽住了雏鹰的胳膊,深怕他抢先动手。
“唉!”两人僵持之际,老道士突然轻叹了一声,望向雏鹰,道,“之前李老弟心情欠佳,盛怒之下,忽略了这一点,也是情有可原,你又何必激他,好在日本人还没追上,丢了便是了。”
雏鹰无所谓地揉了揉耳朵,没有搭话。
老道士又转头对翻地鼠说道:“李老弟我知道这蚕虫培育不易,但事有紧急,还是丢了吧。”
“青莲道长,我不是舍不得……”他说了半句,见老道士的脸色不变,知道多解释也没用,便一摇头,道,“是我疏忽了,我这就丢了。”
说罢,抬起手来,连同木盒一起丢了出去,丢到一旁的岩石上,他的手劲颇大,这一下用足了力气,顿时,木盒摔得粉碎,蚕虫摔在石头上,软塌塌地掉在地面,翻动了一下,就不动弹了。
翻地鼠走过去,又补了一脚,踩住了脚底一拧,蚕虫瞬间被蚕得稀烂。
翻地鼠又回头用眼神狠狠地在雏鹰身上刮了几眼,抓起李舸的胳膊就大步朝前行去,李舸之前被他痛揍了一顿,身上有伤,又没有防备,这猛地一拽,顿时使得痛呼连连。
翻地鼠猛地骂道:“闭嘴,还他妈觉得不够丢人?”
一句话骂的李舸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几人又再度前行,前方的岔道渐渐变少,老道士的神色却越来越是凝重,招呼众人小心,千万别乱碰。
雏鹰本不以为然,周围都是石头,有什么不能碰的,石头难道还会咬人,但回想起刚下来的时候,三娘手上沾染的那些黑色的虫子,心里又有点犯嘀咕,难道这东西有什么古怪。
不过,老道士也不解释什么,他也不好发问,只能跟着走。
又行了一段时间,前方只剩下了一条道,老道士有些踌躇不前,凝眉住步,好在在下什么决断。
雏鹰终于有了机会,靠近他,轻声问道:“道长,有什么问题?”
老道士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笑容让雏鹰的感觉十分不好,总觉得他笑的有些怪。
雏鹰正想再问,忽地听到身后方向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他之前是听到过的,正是日本人脚步声。
他不由得面色一变:“日本人怎么还会追来?”
老道士没有搭话,看了年轻道士一眼,年轻道士伸手朝着雏鹰的方向一指,雏鹰本来以为年轻道士是在指他,但是,忽地感觉到身后有人缩了一下,似乎往他的后背挪了挪,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除了三娘还能有谁?
难道说,这年轻道士指的是三娘?
雏鹰有些弄不清楚,他这一指是什么意思,回头瞅了三娘一眼,他刚一回头,便见三娘的脸色一变,与此同时,雏鹰就感觉身旁陡然传来一股劲风,接着一个人影笔直地从他身侧一闪而过,径直朝着三娘扑了过去。
雏鹰大惊之色,猛地身手朝着那人抓去,那人本想避让,但雏鹰也不是白给的,哪里能让他如此容易接近三娘,脚下猛地一发力,竟是抢先了一步,拦在了三娘身前。
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叫默了的年轻道士。
“你他妈要干什么?”雏鹰瞪大了眼睛。
雏鹰原本以为,自己问出来话,而且已经挡在三娘的身前,这小子怎么也要停下来,却没想到,这道士好似看到没有看到他一般,脚下根本就没有停下,雏鹰的话音刚落,他的手就到了,顺着雏鹰的腰间朝着三娘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