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正是因此。老百姓才如此的拥戴他。因为有了这个不甘寂寞的苏三句。他们枯燥乏味。如同牛马一般只知道干活缴税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來。
所以这些江宁百姓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在他们看來。苏牧就是平民天王。是他们的精神寄托。是他们对这个社会的宣扬和示威。
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然而民心是最为虚无缥缈的东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操控舆论导向永远是一柄双刃剑。一不小心就极有可能会玩火**。
但苏牧还是这样做了。他无意让这些百姓卷入进來。但自己的把柄就在眼前。他想要过得这一关。就必须借助百姓的力量。
当然了。他不可能会煽动这些老百姓來冲击官府。因为这样等同于找死。
他又岂会不知郭正文和蔡旻的小伎俩。这些百姓汇聚起來。郭正文还求之不得呢。
然而苏牧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他要动用最后的杀招。就必须要这些老百姓來打掩护。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这些百姓。來进行后续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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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和扈三娘带着皇城司的暗察子密探。不断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寻找着苏牧的目标。然而敌人显然更加的狡猾。
郭正文见得百姓聚集过來。心里也冷笑连连。人都说苏牧智谋过人。在他看來不过徒增笑话尔。
他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苏牧的罪证。让赵宗昊惹上一身骚。灰头土脸滚回东京去。江宁百姓对苏牧的回护。在郭正文看來。只不过又是一桩好心办坏事的笑话罢了。
最好苏牧的爪牙暗中通知赵宗昊那几个小子。大家一起來凑热闹。也不需要他再多费心思。
郭正文和蔡旻相视一眼。便要上前质问苏牧。此时人群再度沸腾起來。却是几辆市舶司的黑色马车。在卫队的保护下。分开人流來到了渡口。
“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郭正文心头大喜。但见得赵宗昊与赵文瑄赵如靖三人联袂而來。而赵宗堃许是得了兄长的吩咐。也不敢跟着來惹是生非。
赵宗昊毕竟年长。心性成熟。宴席上听了苏牧旁敲侧击。本打算将此事交给苏瑜來办。让苏牧的船悄悄通关也就算了。只是他也洠氲剿漳恋拇匣嵊幸话俣嗟姆伺ァU饪删褪谴笫录恕
君权神授的思想早已渗透到老百姓的根儿里。皇族莫不是世间最高贵的存在。在野官员或许清楚郡王之流洠в惺等āW疃嘁仓皇强湛亲雍椭嚼匣ⅰ?衫习傩昭劾铩U庑┛啥际橇恿铩=鸸蟮讲恍小;琶θ每獊怼P耐烦渎苏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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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昊走下马车。朝郭正文笑道:“今夜好生热闹。却是不知漕司两位大人來我市舶司地头大动干戈。所为何事。。。”
秦王能够留在东京而不之藩。除了官家的厚爱之外。何尝洠в凶约旱氖侄涡幕7裨蚣幢愎偌仪苛簟K参薹ǘサ米÷硎亲斓奈墓俟ペΑ
赵宗昊与赵文瑄赵如靖有所不同。他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來培养。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城府深沉。否则也不会看出郭正文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会明知道对方另有所图。还要过來襄助苏牧。
郭正文见得赵宗昊入彀。强行压下心头欣喜。只是冷笑一声道:“我漕司主管淮南东路域内一切漕运之事。即便市舶司渡口。也一样在本司的管辖之内。今夜得了检举。说有可疑船只停留江面。本官自然要好生搜查搜查。”
郭正文义正言辞。斜眼瞥了一下赵宗昊。心里在说。到底还是太嫩了啊。。。
赵宗昊还未开口。年纪最幼的赵文瑄就想挺身而出。却被身后的苏瑜悄悄拉了一把。而左首的赵如靖却忍不住。指着郭正文便大声指谪道。
“郭大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即便有可疑船只。也该由市舶司來检点搜查。市舶司下面还有提举刑狱司。法司下面还有我提举茶事司。吾等皆受皇命。节制沿海事务。你漕司的人胡乱插手。就不怕违抗皇命么。”
龙凤生龙凤。耗子会打洞。赵如靖一开口。果然不按规矩。直接拿皇命这座大山來压迫郭正文。干脆就给他扣上了违抗皇命的大帽子。
然而郭正文有备而來。又岂将赵如靖放在眼中。便面北而拜道:“郭某身沐皇恩。守牧一方。正该尽忠职守。不放过任何威胁地方的祸害。才足以报答官家浩荡如山海之恩德。如小王爷所言。尽忠职守却成了违抗皇命。谁人还敢兢兢业业克己奉公。”
“你。”赵如靖脸色赤红。却被郭正文斥得哑口无言。对方可是正经科举老牌进士。三甲出身。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由清流入浊流。在东京饱受历练。而后才放到地方來。又岂会将赵如靖这样的黄口小儿放在眼中。
赵宗昊生怕赵如靖说多错多。再度被抓住把柄。并将赵如靖给拉住。郭正文心头冷笑。表面上却面无表情。一副铁面无私的姿态。朝赵宗昊道。
“诸位都是市舶司的主事。而我漕司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无法坐视市舶司不管。大家的目的该是一样的。本该同仇敌忾。又何必隙于萧墙。”
郭正文不愧老狐狸。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拉到了更高的层次。无论漕司还是市舶司或者法司茶事司。可不都应该站在统一联盟上么。那三艘可疑船只才是咱们共同面对的敌人啊。
“既然大家都來了。咱们何不同心戮力。将此事妥善措置。反正有诸多乡老在场。不如咱们就请船主带咱们上去看看。这船上到底藏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郭正文的话锋终于直指苏牧。而后还其心可诛地大声道:“本官听说船主乃是几位的好友。若你们想要避嫌。这件事可以由我漕司一力承担。诸位以为如何。”
这是**裸的威胁啊。赵宗昊即便再能隐忍。眼下也是怒火中烧。
郭正文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你们若不想跟苏牧扯上关系。惹上麻烦。就滚一边玩儿去。老老实实看着漕司在你市舶司的地盘上逞威风。否则就一同牵扯进來。无论苏牧船上有洠в锌梢伞D忝羌父龆冀坪酉床磺濉
赵宗昊四处扫视了一眼。见得焱武军与漕司那边的人手多有伤亡。场面惨淡。便知道苏牧船上或许真有不可告人之物。此刻抽身而去实在明智不过。
可眼下江宁的百姓全部聚集在这里。一旦他退缩了。放弃了苏牧。今后还有什么信义可言。还有谁服他兄弟几个的管教。
念及此处。赵宗昊也是分毫不让。面色平静得吓人。不咸不淡地朝郭正文说道。
“官家亲授旨意。命我督查市舶司事务。此事我市舶司责无旁贷。一切后果自然由我市舶司一力承担。至于搜检一事。自然也该由我市舶司出面。郭大人还是带着漕司的人回去吧。”
“再说了。焱武军乃一方镇军。难道不该协助提举刑狱司办差么。郭大人与杜指挥走得这么近。就不怕别人嚼舌根子。”
赵宗昊反将一军。郭正文脸色顿时铁青。针尖对麦芒地反驳道:“赵提点敢当场立下文书。保证自己与船主苏牧洠в兴浇弧2恍璞芟用础!
赵宗昊早已打定主意。当即回应道:“苏大家乃我江南文坛的新秀。何人不以识得先生为荣。郭大人也是士林出身。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句倒是将郭正文好一番嘲讽。后者正欲反驳。又听赵宗昊连珠炮接着道:“至于避嫌。这场中上万百姓便是见证。我会邀请江宁的耆宿一同登船。郭大人总该放心地打道回府了吧。”
“你。你好。”吵架从未输过的郭正文竟然哑口无言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苏绣衣的戏码
郭正文终于发现自己到底还是小瞧了赵家这几个小子。出身皇族的人果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不过他是官场里打滚的老油子。又岂能善罢甘休。灵光一闪。便开口冷哼道。
“赵提点果然想得周到。不过郭某乃一方镇守。若说提点大人要选百姓耆宿做代表。还有谁比老夫更合适。”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郭正文此言一出。赵宗昊也是无话可说。不由将目光投向了苏牧。
直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苏牧船上有些什么东西。事到如今。苏牧船上有些什么可疑的东西。已经不再是重点。重点已经转移到了市舶司与转运使司的权力争夺之上。
但双方都不可否认。最终的关键还是要落到苏牧的身上。若果真搜出什么违禁品來。赵宗昊可是要吃大亏了的。
对于赵宗昊的信任。苏牧心里也是感激得紧。这其中未尝洠в行殖に砧さ某煞衷诶锿贰U宰陉恍郎退砧さ哪芰推犯瘛6运漳劣质蔷粗赜屑印7缤飞嫌志霾荒苁涓摹8难≡褚丫欢嗔恕
事到如今。苏牧只有轻叹一声。朝郭正文说道:“既然大人坚持。草民也不敢违抗。只是苏某还想问一句。。。”
见得苏牧服软。赵宗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对于他來说。只要苏牧死撑到底。将船交给市舶司看管。使个拖字诀。借口夜间不便。明日再行搜查。这一夜过去。该收拾就收拾。明日就能够将危机给解除了。
这也是他决定帮助苏牧的底气。可一向被誉为神机妙算的苏牧。怎地就出了昏招啊。
郭正文也是心头欢喜。双眸灼灼地问道:“不知你想问什么。”
赵宗昊几个连同郭正文和蔡旻也都很是好奇。不知苏牧要问些什么。然而听得苏牧一句话。郭正文差点洠靡豢诶涎绯鰜怼
“郭大人果真要上船么。我还是建议你再考虑考虑的好。。。”
这句话可就让人气愤了。你苏牧是什么东西。我堂堂转运使。一方大员。你还敢威胁我。
郭正文脸色铁青。甩袖率先走向第一艘船。苏牧朝赵宗昊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若非这么一激。又岂能让郭正文失去理智的判断。真要选个老百姓代表上船去。问睿删透哟筇趿恕
正是因为他要使出杀手锏。而这杀手锏又决不可让人知晓。这才骗得郭正文这老鬼上船去。
安茹亲王得了苏牧的授意。便让开一条道來。苏牧领着赵宗昊和郭正文。在万众瞩目之下。上得船去。
到了船上之后。苏牧并未领着两人到船舱去。因为他自然不是蠢物。他來到了客舱。点起了油灯。这才转过身來。让安茹亲王在外头把舱门拉了起來。
“你搞什么名堂。还不带本官查验船舱。”郭正文到底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见得苏牧脸上两道金印。想起关于苏牧的一些小道传闻。心里就有些不安起來。
人说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若苏牧真发起狂來。大不了一逃了之。他郭大转运使。堂堂封疆大吏的小命可就洠Я恕
然而苏牧却只是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防潮油纸包來。打开之后。将一份文书和一块牌子。轻轻放在了桌上。
“二位大人可认得此物。”
见得苏牧如此神秘。赵宗昊早已心痒难耐。当即往前一步。只看了那牌子一眼。心里边咯噔吓了一跳。
但见那牌子虽然是木质。但表面却镶嵌金皮。大焱律法有严令。民间流通制钱铜钱。西蜀和两广甚至湖南可用银票。严禁流通金银。
虽然使用银子已经成为了民间的风习。官府想禁也禁不住。但却洠烁矣媒鹱印R蛭鹕兔骰歧澈熘?刹皇撬姹憔湍苡玫摹D鞘腔始也拍苁褂玫难丈
那木牌上短短两行十七个字。赵宗昊只扫了一眼。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在不断回荡混响:“绣衣暗察。”
他双手颤抖着翻开那文书。里面竟然是关防和勘合。上面可都有官家的用玺。
这玉玺可不是随便能够动用的。即便是官家也不能大小事随便戳个玉玺的章子。平常朝政公务最多也就用印。非国家大典宰辅重臣任命和用兵大事。是极少用到玉玺的。
巴掌大的一个玉玺。却是货真价实。无人敢仿冒。也仿冒不出來的。
即便是郭正文和他赵宗昊这样的大员。平日里也不敢将关防和勘合带在身上。不是怕丢失。而是洠в姓飧鲎矢瘛V荒苷蛟谘妹爬锿贰S玫氖焙蚧共荒芏雷砸蝗恕1匦胍屑嗖煸谂浴2拍芄欢每焙虾凸胤馈
而能够带着这两样东西随便走的。除了出征的大将。比如平叛方腊之时的童贯童宣帅。也就只有少数几个传说一般的人物能够拥有这样的特权了。
放眼整个大焱朝廷。只流传着各种传说。却从未露出真身的绣衣暗察。便是拥有这等特权的其中之一。
苏牧是绣衣暗察。
郭正文刚刚看清楚这两样事物。还未來得及吃惊。赵宗昊已经附身行大礼。
“官家万寿。”
这金牌与关防等同于圣旨。见了虽然不需要下跪。但见之如面圣。大礼是免不了的。
郭正文脑子一片空白。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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