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目前为止。童贯的拳头最大。
“兼之啊。你在杭州的义举咱家都听说了。一直想跟你见个面。奈何军务繁忙。也就忘了这茬。你心里可不要有气才好。”
童贯虽然亲热热称呼苏牧的表字。但这话绵里藏针。说得滴水不漏。但一句句都到了点子上。意思无外乎。老子知道你立了功。但现在是我当家做主。就算洠岬隳恪D阋膊荒鼙г埂
这等浅显的隐喻。苏牧又有备而來。岂会听不懂。当即轻轻拱手道:“苏某不才。只是为乡里乡亲做了些微末事情。得百姓几句好话。也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得陇望蜀。。。”
他这是在说。呐。我做些什么。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可以不要首功。甚至不要绝大部分的功劳。但你不能什么都不给。最基本的甜头还是要的。
两个都是明白人。但有些事情不能正大光明拿出來说。这三言两语其实便已经表明了双方的底限在哪里。
苏牧做出无欲无求的清高样子。童贯也不会真当他淳朴到人畜无害。但必要的好处还是要给一些。不然苏牧鱼死网破也说不准。
沉吟了片刻。童贯终于笑道:“兼之果是高风亮节。眼下方腊叛贼蠢蠢欲动。对杭州虎视眈眈。本帅不日即将南下剿匪。兼之运筹帷幄。便留在本帅帐下听用吧。”
苏牧未进來之前。童贯早已打好了腹稿。想要将苏牧掌控在手里。只能将他与自己绑一起。不给他一点好处是不行的。
眼下方腊挥军北上。反扑杭州。正是启用苏牧的好时机。只要打退方腊。便能够名正言顺给苏牧一份功劳。如此一來便能够堵住苏牧的嘴。将杭州一战的功劳彻底消化掉。这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原本他还担心苏牧会坚决反对。收押雅绾儿。正是为了争取与苏牧谈条件的空间。如今就看苏牧吃不吃这一套了。
面对童贯的招纳。苏牧只迟疑了片刻。便朗笑道:“能鞍前马后追随宣帅。乃求之不得的美事。苏牧敢不从命。”
这话刚落。苏牧便作势要拜。童贯也是心头冷笑。这朝中文官又有几个真心实意看得起自己的。
漫说自己是个阉人。便是有卵蛋的武将。这些个文臣都不屑一顾。那些个读书人更是口诛笔伐。天天咒骂。国子监的那些生员动不动就联名上书。早已将他童贯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不过既然苏牧愿意松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童贯呵呵一笑。走下虎皮宝座。将苏牧虚扶了一把。继而大笑道:“有兼之辅佐。此战必定大功告成。”
“呵呵。”
苏牧也是小意奉承着。童贯便任命苏牧为自己座下的赞画。也就是参谋。而后大方方将苏牧按在了一张杌子上。自己又坐了回去。
这一手也是玩得溜溜溜。赞画是他童贯的属官。虽然朝廷也承认。但作为参谋幕僚。立功了还不是东翁的功劳。
反正到最后肉都烂在自家锅里。童贯又何乐而不为。
既然苏牧如此上道。童贯的心头大石也总算是落下。这收复杭州城的大功。终于能够落到他头上了。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道:“兼之啊。你年轻有才。若忠心体国。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但我听说你跟方七佛的女儿有些瓜葛。。。你可要注意分寸。咱家知你忠心耿耿。断不会通敌卖国。只是人言可畏。稍有行差踏错。可就众口铄金了。”
“我之所以将那雅绾儿收押。正是为了给你正名。避免今后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可要体谅本帅的良苦用心呐。。。”
苏牧一听。便知肉戏來了。于是他故作苦笑。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宣帅对苏某的爱护。苏牧自是感铭肺腑。只是不知宣帅如何处置那贼女。”
童贯也不消看苏牧。便知道这小子在讨价还价。适才苏牧爽快无比地接受了自己的招纳。自己还些甜头也是应有之义了。
“这个嘛。。。本是军机要务。不过你已经是我室下赞画。大小事宜无不可与你知晓。说与你听也是无妨的。”
“那方天定已经着人送汴京报捷去了。本打算将这雅绾儿也一并送上去的。不过眼下大战在即。倒不如将她留下來。也好打乱方七佛的方寸。兼之觉得此策如何。”
苏牧心头大定。童贯这么一说。便表示可以放雅绾儿一条生路了。带着雅绾儿上前线。这兵荒马乱的。雅绾儿要是“趁乱而逃”了。也是情有可原。在所难免的。
“宣帅此计大善。不过那贼女乃方七佛心腹。自然对方腊贼军知根知底。眼下大战在即。不如让苏某审问一番。若能撬开她的嘴巴。此战便更有把握了。”
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小情人。那么大的人情都送了。童贯也不会小气到不给苏牧见她。便假惺惺地说道:“兼之的想法还是很周到的。便依你了。今后洒漫了去做。本帅还倚仗着你的奇谋神策呢。”
苏牧自谦了一番。终于结束了表演。这件事情也算是彻底落定。自己的功劳虽然洠Я恕5玫搅送岬谋Vぁ<胰松嫖抻恰Q喷憾灿写婊畹幕帷8匾氖恰M峄岚锼椒础
反正这个大功他迟早吃不下。能够争取这些好处。已经很不错了。贪心不足蛇吞象。苏牧也不能要求更多。从行辕出來。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在童贯的亲卫带领下。探望扈三娘去了。
大战在即。总要对她嘱托一番。到时候也好随机应变才是。
第二百四十七章 相见时难
扈三娘已经二十五六。随着年纪增长。身段便越发丰腴饱满起來。加上打小练武。更是修长紧致。与干瘦玲珑的小丫头不同。她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健美。
她的脸蛋本來就生得好看。这么好的底子。再加上燕青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此时看起來比雅绾儿的本尊还要艳丽几分。
这么个美人儿被关押在不是男人就是牲口的军营里。自然无时无刻不让人垂涎欲滴了。
虽然只被带回來大半天。但已经有十几个想要染指的军士。被她掰断了手指。踢碎了卵蛋。
大焱实行募兵制。当兵吃粮还能免除赋税徭役。只是落入了军籍之后。一辈子便很难再离开军营。而且这个行当也是子承父业。这也是大焱兵员冗余。战力低下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了。童贯麾下的厮杀汉子也不是清一水的正规禁军。其中还有诸多厢兵和乡兵、辅兵和民壮。
这军营之中更是龙蛇混杂。也不乏走投无路才投军避难的凶徒。加上一些被诏安过來的匪寇兵。更是乱不可言。
这些人上了战场是孬种。见势不妙就开溜。可要说欺凌弱小妇孺却是耗子洞里扛枪。窝里横。
扈三娘便像狼群之中的小白羊。若非宗都司照看着。就算她武功再高。也保不住自家清白。
只是宗都司也不能贴身守着她。因为自己看多几眼。这宗都司都忍不住想犯罪。
可他前脚一离开。早已虎视眈眈的那些军汉就偷偷钻进來。恨不得把扈三娘给生吃了。
他们早听说方七佛的女儿倾国倾城。洠氲匠斯婀椿晟闫侨萌吮茄ち髦狻N湟崭咔康拇乓彩峭盼奁鄣摹
虽然不断有人想着吃豆腐而來。结果是吃大亏而去。但仍旧有许多人按捺不住。
宗都司虽然已经传令下去。但他手底下的人不敢动手。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动手。
此时又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兵痞偷偷摸了进來。
人家毕竟是方七佛的女儿。身份极其要紧。便腾出了一个帐篷。将大车上的囚笼给卸下來。把扈三娘给关了进去。
这囚笼限制了扈三娘的自由。但也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这些个口干舌燥的军汉最多也只是抱着摸一把的心态。这兵痞子也是一样。
他先绕了囚笼两圈。发现扈三娘目光呆滞。却竖着耳朵听动静。于是他便大胆地走到扈三娘的面前來。伸出手在扈三娘前面晃了晃。见得扈三娘的双眼仍旧一眨不眨地呆滞着。果真证实了这娘儿们是个瞎子。
这瘦小兵痞心头大喜。绕到囚笼的后方。见得跪坐着的扈三娘裙裾紧绷。勾勒出圆葫芦一般的丰满臀部还有那盈盈一握的蜂腰。当下便血脉贲张。将魔爪伸进了囚笼里。
他贪婪地舔着嘴唇。双眸之中满是淫*邪猥琐之光。眼看着猪手就要摸到满手的温软丰腴。却突然传來一阵剧痛。
“喀嚓。”
扈三娘如同背后长眼。只是稍稍扭动身子。右手闪电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那兵痞的尾指。猛力一掰。那兵痞的手指便反方向扭曲。参差不齐的森森白骨刺破皮肉。惨状让人头皮发麻。
“啊。你个千刀杀的臭小姐。”那兵痞捂住手掌。杀猪一般哀嚎臭骂着。踉踉跄跄滚出营房。赶紧找军医接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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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冷哼一声。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这是今天掰断的第几个人的手指了。
想起往后这种事情绝不会间断。若换了地方。洠в心亲诙妓菊辗鳌M蛞徽庑┒隼蔷澜崃艘蝗喝恕R宰约河们俊U庥指萌绾问呛谩
难道自己坚守了这几年的贞洁。洠Ф谌找瓜嗉陌呕⑼跤⑸砩稀R矝'丢在梁山的贼人手中。反倒要丢在大焱朝廷的军汉手里。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啊。
当然了。如今她假扮的是雅绾儿。是叛贼方七佛的女儿。这些军汉的立场也就洠в惺裁次暑}了。
心里正在胡思乱想着。便听见营房外头响起骚动。一名看守似乎想阻拦。而后另一名看守沉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新任苏宣赞。还不快让开。”
來人正是苏牧。
那看守的军士一听说是宣赞。那可是童宣帅身边的参谋。哪里是自己这等虾兵蟹将能得罪的。赶紧让了路。心里却惋惜着。看來这方七佛的女儿是清白不保了。。。
扈三娘听得苏宣赞三个字。心头猛然一紧。待见得苏牧进入营房來。双眸顿时一亮。苏牧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后者才收敛的神色。继续假扮瞎子。
那童贯的亲卫被苏牧的背影挡住了视线。断然是见不到这一幕的。
童宣帅既然已经答应了苏牧。当苏牧提出要跟扈三娘单独相处一会儿之时。那亲卫不敢违抗。可原來那看守却心慌了。
若是寻常的军士。塞给他一点大钱。放人进去摸两把倒洠隆7凑擞植怀钥鳌T僬摺R矝'人能摸到。最后都是被掰断手指或被踢断鼻梁。
可这位宣赞却不同。那可是宣帅身边的红人。眼下连亲卫都支开出來了。难说不会真把那方七佛的女儿给办了啊。
若都司追究起來。自己麻烦可就大了。
如此一想。这看守连忙跑出去寻找宗都司去了。
苏牧自然洠в胁炀醯秸庖坏恪R蛭淖⒁饬θ挤旁诹遂枞锏纳砩稀
这是个苦命的姐儿。忍辱负重。可敬又可爱。可因为自己要放雅绾儿离开。却让扈三娘无辜牵扯进來。若说苏牧不心疼。那他也妄称为人了。
虽说扈三娘是仗义出手。心甘情愿。可无论雅绾儿还是扈三娘。其实在苏牧心里。都不该受到这等羞辱。
谁的命不是命。谁的清白不是清白。凭什么要让扈三娘來顶替雅绾儿。
到底是因为雅绾儿肩负着劝阻方腊。避免大战再让百姓涂炭的重任。还是因为自己对雅绾儿过分的关爱。
难道自己对方七佛还不够了解吗。难道自己不知道就算雅绾儿回去。也劝不动方七佛和方腊吗。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放走雅绾儿。却让苦命的扈三娘來受这份罪。
苏牧越想便越难受。一想起自己居然还有脸叫扈三娘一声姐。脸上就羞得火辣辣的。如此厚此薄彼。自己把扈三娘当成什么了。难道扈三娘比雅绾儿低人一等。
心里的念头一个个不断冒出來。苏牧对扈三娘的愧疚便越來越深厚。
他自认算是个极为克制的人。也算得上成熟稳重。凡事必定经过深思熟虑。谋而后动。
可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就如此的欠缺考虑。难道是因为对雅绾儿关心则乱吗。
苏牧本來就有着忧郁的气质。如今又添了两道血泪金印。微微蹙眉之下。更加的幽怨。以致于扈三娘只消看一眼。便不自觉心疼起苏牧來。
“不打紧的。他们也洠值绞裁幢阋恕V灰业交帷=憔吞又藏病D训滥慊共恍沤愕谋臼侣稹!膘枞镄硎强创┝怂漳恋男乃肌7炊ψ趴馄饋怼
苏牧这才抬起头來。又往后扫了一眼。发现那亲卫并未走远。反而探头探脑关注到这边。
苏牧使了个眼色。扈三娘便靠近了一些。苏牧凑到她耳边。微不可闻地在她耳边嘱托了一番。
虽然被许配给了矮脚虎王英。又在几乎全是汉子的梁山上待了这么久。但前番说过。扈三娘仍旧死守着自己的贞洁。从未做过什么腌臜龌蹉的事情。
或许别人并不是这样看她。或许别人以为她早该是破鞋了。但她心里知道。自己仍旧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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