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切还得等警察那边的化验报告下来。
“这几天你寸步不离陪着王蕾,我先送张大爷会重耳村,等警察那边的化验报告下来就清楚了。”
当天,我连夜送张大爷回了重耳村,然后马不停蹄回到浙江。
赶去医院发现二狗手臂上打着绷带。
二狗苦笑:“王蕾又闹跳楼,还好这里是二楼……”原来二狗为了拉王蕾,手臂被窗户挂到了。
我沉着脸不说话。
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二狗问我怎么了,我让他等骨灰的DNA鉴定报告。
两个礼拜后,二狗从熟人那里得到消息,骨灰是陈浩的。
他当场就愣住了,问我怎么回事。
我冷笑两声,把事情经过说给他听。
一年前,爱慕王蕾的陈浩写了一封情书找王蕾告白,被王蕾无情拒绝并羞辱。自尊心要强的陈浩念念不忘,于是精神分裂,便有了许多女生经常看到陈浩端着两杯奶茶,在碧水池边自言自语的场景。
其实那时候是陈浩在和脑海中的‘王蕾’恋爱。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都知道陈浩谈恋爱了,但是一直没见过他女朋友的原因。
二狗问我怎么知道的。
“陈浩经常在碧水池边出没,如果那里有古怪,为什么我感觉不出来?如果不是其他方面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是陈浩有问题。”我说。
那几天晚上也是,我们看到陈浩的鬼魂出没于宿舍楼,然后从楼上跳下,紧接着王蕾就出事,这事儿是不是太古怪了?
陈浩的鬼魂前脚跳楼消失不见,后脚就出现在王蕾宿舍害人,他未必是神,能穿梭时间空间?瞬间到王蕾宿舍去?
要是所有鬼都这样能眨眼穿越万水千山,那还捉个屁的鬼,也就没我们山、野、地、灵、相五派人的事了。
师傅说过,所有东西再厉害都有个范畴,厉害过头,不等我们出手,老天爷都要收了他。
话说回来,陈浩和他脑海中的‘王蕾’恋爱一年后,不知道受到什么打击,于是跳楼自杀。
再之后,他哥哥领尸体回去,柜子里才出现了陈浩的骨灰。
“王蕾是我来你们学校后才开始出事的,说明陈浩的骨灰抹在柜子里应该是近期的事,陈浩哥哥把他尸体都领回去了,有陈浩衣柜钥匙也正常,他偷偷溜到寝室,把骨灰抹到衣柜里,然后才开始加害王蕾。所以王蕾并没有在最容易出事的头七出问题,而是拖到了现在。”我说。
二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都是推测,具体怎样还得见到陈浩哥哥本人才知道。”
二狗问我陈浩的鬼魂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加害王蕾的。
“这叫‘鬼镜子’。”
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其实我那两天所见到的并不是陈浩的鬼魂,这玩意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犯罪现场还原’。
不过真实的犯罪现场还原是专家模拟出来的,这个‘犯罪现场还原’是还原的阴气流动。
人要死之前,体内阴气会产生极大的波动,是否时常能听到说黑猫能预知人的死亡?其实它并不是预知人的死亡,畜生往往比人类更加敏感,他们能感受到这股波动。
这股阴气波动,亦或者说是死气波动能够影响到四周环境,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人将死的时候,即便是对这方面最为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那人有些不同。
先在衣柜中抹上骨灰,‘立柜’之后,用奇特方法还原阴气流动,这相当于招魂术的一种了。
每到了晚上,陈浩‘鬼魂’从拐角过来,如‘往日’一般上楼,然后从楼上跳下,将他跳楼那一日的场景加速过后完美还原。
这也是为什么‘陈浩鬼魂’完全不惧怕公鸡血跟我体内十世鬼胎的原因——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鬼,而是一股阴气流动。
然而阴阳眼看鬼,也只是看的阴气流动,所以我差点也被唬到。
二狗皱着眉头问:“这有什么意义?”
“意义大着,还记得陈浩柜子里的信么?可能也是别人放进去的。陈浩本就对王蕾念念不忘,即便不是真正的陈浩鬼魂,其中所蕴含的怨气也很大,久而久之就会出事了。”
“怎么有点像想降头术……”二狗说。
我冷笑:“有点像,但不是。”
陈浩对王蕾有股执念,所以‘鬼镜子’就特别容易把还原过的现场反应到王蕾身上,这也是为什么每次王蕾出事都是在我见到陈浩跳楼之后。
二狗突然跳了起来:“都是陈浩的哥哥做的?”
“要不然谁能弄到陈浩的骨灰,并且抹到柜子里?”我说。
“那王蕾……”他问。
我看了看四周:“得把陈浩的柜子烧了,你有办法不?”
破了‘立柜’,阴气流动没有了起点,便不会再有事。
“能做出这事的人还算有些理智,如果是直接招魂的话,陈浩、王蕾的室友也会跟着遭殃。”
二狗递根烟给我,想了半天:“没办法,你应该也知道,学校是不允许有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的……正规理由我们又找不到。上去放把火把寝室烧了?”
我也烦:“去医院看看王蕾,这边事情不解决,王蕾身上阴气我也没办法驱散,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鬼缠身缠上的阴气,是她自身散发出来的。”
和二狗拍马赶到医院,结果一过去就傻眼了。
只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中年男人身边是一位穿着道袍,目光炯炯的年轻道士,道士卖相极佳,但带着一副眼镜,而且样子非常眼熟……
我一下喊出声:“于有时!”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于振华
那男人扶了扶眼睛,眉头挑了起来,问:“你认识我弟弟?”
我一愣,他弟弟?
我这才注意到面前这道士眼角有些皱纹,在八卦帽外的鬓角有些泛白,显然年纪不小,而且外貌上只有一部分和于有时相像,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于有时。
“他在哪?”男人咄咄逼人。
之后我们坐下聊了一阵后才知道,男人是于有时的哥哥,叫于振华。
“你见过我弟弟?”他问。
我把二狗支开,才把贵州的事情给他说了。
于振华沉着脸:“那畜生!”
于有时不仅是于振华的弟弟,而且两人师出同门,于有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吕乘风,然后拉了一些人入伙开始盗墓,但要找什么,没人知道。
于振华一直想把弟弟追回来,便天南地北的找。前阵子查到张凹兄弟也在他们的队伍中,便来学校找张凹的女儿,没想到也正好碰上了王蕾出事。
“张凹两兄弟在盗墓界相当有名,本事硬的很,但由于年轻时候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吕乘风知道张凹兄弟地址后,本来想请他们出山,但他们不同意,于是他给张凹兄弟俩的债主放出消息,说他们在重耳村。张凹两兄弟被逼的走投无路,他才跳出来说能帮忙解决财政问题,这才拉了张凹兄弟两入伙。”于振华愤愤不平。
我想起了张凹在猫耳村受吕乘风威胁时候妥协的事情,对吕乘风的印象愈发坏了。
“那你来找张萌萌干什么?”我问。
于振华叹了口气:“来给我那蠢弟弟犯的错擦屁股。”
我又问:“吕乘风到底是什么人?”
于振华不说话,我也适时的不再询问,其实心中还是满腹疑问,吕乘风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王蕾的情况你知道了?”
“我和那姑娘的老爹有过一番缘分,来到浙江之后,他立刻联系上我,刚才看了看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他说。
“你是张天师的弟子?”他忽然转过头问,双眉上扬。
“正是。”我说。
于振华沉默两秒,叹口气:“张天师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搭腔,他笑了笑:“你也看得出王蕾是怎么回事?”
把‘鬼镜子’的事情给他说,陈浩的哥哥通过特殊手法还原了宿舍楼下的阴气流动,反应到王蕾身上,就跟鬼照镜子一样,要破解只能烧掉柜子,然后再做一场法事。
于振华听完赞赏点点头:“不愧是张天师的弟子!”
于振华让我在这里守着王蕾,然后独身一人去了学校,王蕾老爹,也就是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对我问东问西,这人显然是个暴发户,没什么底蕴,但对这方面的东西异常相信,王蕾一出事,他就开始联系各方高人。
和他聊了两句,一个小时都没,于振华回来了:“柜子烧了,但没有证据抓人。”
我也知道,警方根本就不会承认这种证据。
王蕾老爹还想问些什么,被于振华摆手拒绝:“快去准备些东西,然后把你女儿接回家,给我准备个大点的地方,我要开坛做法。”
再之后几天,我总算见识到了山字派的师傅到底是有如何大的排场。
于振华在王蕾家斋戒静心了三天,才焚香沐浴准备开坛。
他穿着缎子面的道袍,明黄面黑边的道袍看上去就跟天神下凡似的,头戴八卦帽,脚踩八卦鞋,身后背着一把桃木剑,桃木剑用红布包着,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被八个道童请出,道童是王蕾老爹找来的,个个明媚皓齿。
我没继续看下去,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会做,但我自认为肯定没于振华做的这样气派,做的这样地道,咱们野字派牛鼻子跟山字派的师傅在气场上就没法比,完全屌丝跟富二代的区别。
于振华做完法事,回来找我,他换了一身笔挺西装,带着眼镜,斯斯文文,只是头发有些斑白,我想不明白,一个三十五六,正值壮年的汉子怎么会有这样多的白发,后来才知道,于振华这人不简单,目前山字派对外的面门几乎都是他一人在挑,压力很大。
我带她去找张萌萌,张萌萌怯怯问我这是谁。
我骗他说是张凹的生意合伙人,于振华也演的有模有样:“您父亲和我有生意上的来往,我正好路过这里,听说他女儿在这里读书,于是过来看看。”
张萌萌一听到张凹的消息,眼瞳中泛着光。我们在外面聊了一阵,于振华给张萌萌递了张银行卡,没说里边有多少数额,只让张萌萌接下。
张萌萌不肯接,估计是怕给正在‘做生意’的张凹添麻烦。
于振华只好递给他一个手机号码,告诉她有事情就打这个电话。
于振华又在这边待了两天,给张萌萌买了许多衣服和学习用品,便走了,然后给我也留了个电话,说是一有于有时的消息请立刻通知他。
他回北京的时候还是我送的,我问他到底是山字派哪个山头的,他不肯说。
我又问他知不知道三胖子的事情。
得知三胖子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时候,叹了口气:“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亲自来一趟北京吧,金平老医生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送别于振华,我发现事情又多了起来。
又在浙江待了一阵,二狗问我要不要去找钟娜,被我义正言辞拒绝:“忙着呢。”
大概十一的时候,二狗他们放假,正好和我一起回叶家村,钟娜也回来了。
愉快度过七天假期,二狗、钟娜回学校,我收拾行装准备奔赴北京,大仙知道后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不带我去,我就自杀。”
我恨恨踹他一脚:“你快去!”
大仙呐呐说:“你又不是去捉鬼的?而且听说北京人排外,去了之后,谁要敢惹你,我揍他丫的!”
我一想还真是,我又不是去捉鬼的,我是去拜访金平老医生的,带大仙去也正好。
由于没钱,我俩买了火车硬座,颠簸了十二个小时来到北京。
金平老医生就住在北京一家医院附近,我俩提着果篮去拜访。
开门的是金平老医生的老伴,金老夫人精神矍铄,她没见过我们,说明身份之后,她欣喜喊:“原来是三胖的朋友,来来来,进来坐,进来坐。”
我俩忐忑坐下,金老医生这时候从书房出来,看到我俩也熟络的打招呼。
“不错不错,都长高了。”金平老医生笑眯眯的。
金平老医生可能还不知道三胖子他们做的事情,于是我隐瞒了贵州山区的事情,直接问于有时和于振华的事情。
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让金老夫人回避后,才悄声说:“山字派早不是原来那个山字派了。改革开放后,和钱沾上关系的东西都变味了。不过于振华是个好孩子。”
我一愣,金平老医生也知道山、野、地、灵、相的事情?
金平老医生尴尬笑了笑:“我当医生的,接触的人多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人活百岁,总有个生病的时候。就算是道士,也有个感冒发烧。”
我一想还真是这样,大仙在边上东瞧瞧西看看,我偷偷踹他一脚,他才坐正。
“那……于有时是?”我问。
金平老医生叹口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