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哪有那么简单,摇摇头让他别慌,先看看情况再说,然后倒头在他们家大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门,我爬起来一看,原来是二狗在外头敲门,他一进来就冲我喊:“假请了,你这里怎么样?”
我知道他是想看热闹,于是把事情给他说了,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没有一丝害怕,还有些失望的说:“也就是说,他们家今天没遭鬼?”
我点头,其实也不是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昨晚看到那一幕之后,我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二狗要去厨房看,我也只好跟着去,结果刚一过去,心就凉了半截。
只见到厨房里正中央的餐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四双碗筷,然后几个盘子,盘子中装着些根本没炒过的菜,还有一盘被切的血肉模糊的鱼……
我吞了吞口水问二狗:“现在几点?”
二狗手有些抖:“下午两点。”
昨天我和张志成他们一晚上没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都还好好的没事,结果打了个盹,厨房就变成这样了,而且还是在大白天!
我的第一反应是报警,连忙让二狗去喊张志成来,然后我守在厨房想事情。
之后张志成听我的,报了警,警察来调查取证,查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然后警察还特地调取了别墅外的监控录像——这里毕竟是高级别墅区,外头安保相当严格。
不过依然没从里面找到任何线索。
我本来还指望着是谁做的恶作剧,这样也省我一桩麻烦。
张志成家的情况古怪之极,我只能下这样一个定义,能做出张志成家这种事情的鬼魂,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二狗本来还想留下来看热闹,我把他赶回学校陪钟娜。
张志成望着我愁眉苦脸:“小师傅,接下来……”
我知道个屁啊,警察还在调查取证,总不能当着警察的面作法事驱鬼吧。
警察调查取证花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晚上九点,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线索。
在张志成的再三要求下,最终还是留下了个小警察保护他的人生安全——当然,这都是钱的功效。
之后,小警察和我轮番守在厨房,一直守了三天,都没有异常发生之后,他这才接过张志成赛的钱,快活走了。
我见到没有事情发生,也以为没事了,于是当天就回去上课。
结果第二日大早,张志成找到学校来:“小师傅!又出事了!”
我眉头一紧,回去一看,张志成家的厨房又出了问题。
我吃惊,张志成家的鬼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了半天,想到了师傅的‘望闻问切’四个字,其中肯定有我没有了解到的关键。
于是理了理思路,问:“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五年前。”张志成坦白。
我想也是,雅苑别墅区建成也不过六七年罢了。
“什么时候入住,什么时候装修的?”
“五年前就搬过来了,不过一开始只草装了一次,我不满意,就请来设计师重新装修了一次。”张志成想了想说。
我一愣:“也就是说装修过两次?”
他点头:“第一次是买房子送的装修,和其他人大同小异,你张阿姨不满意,就重新找人装修了一遍。”
我皱眉想了想,不对,始终还是有些不对劲,想了想,将这个排除,接着问:“房子是一年前开始闹鬼的吧,那时候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六十六章 录像
张志成想了想,犹豫了一阵,然后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来着……”说着转头望向张阿姨:“那人叫什么来着?”
“陈正。”
“对对,就是那人。”张志成恍然大悟。
原来那时候张志成和人做生意,但由于利益方面的关系,一直谈不拢,后来生意对象给他送了一个古董,说是什么什么朝代的一个花瓶,很值钱。
张志成找人鉴定了,是真的,而且一估价,在生意上亏的钱,这花瓶卖了可以成倍的赚回来,于是他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不过具体是什么朝代的花瓶,我也没问,毕竟我是来捉鬼的,这花瓶就算是冰川时代外星人留下来的也和我没关系,我只用对症下药,这鬼阴气旺,就用大阳的东西把他驱了,如果他煞气重,就先破煞,再驱鬼。
现在想起来,问题还就出在张志成收了这个古董之后。
收了花瓶之后,张志成家频频出问题,要说鬼魂,他们一家子还真没真正见到过一次,可偏偏厨房的事情比鬼魂还要恐怖。
我让张志成把花瓶给我看,他带我上楼,到了上头打开个保险箱,花瓶就放在里头。
这大老粗竟然直接把古董花瓶毫无保护的直接锁在保险柜里头,虽然我对古董不怎么在行,但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把花瓶拿出来,我瞄了一下,这花瓶怎么说呢,不大,差不多两掌高,是那种中间大肚子的花瓶,我也不知道学名叫个啥,只是上头的花纹特好看,是淡淡的青色,我往花瓶里头看了看,里头黑漆漆的看不清,便让张志成拿来手电筒。
手电筒往里头一打,我吓的手一抖,花瓶里头竟然还有花纹,而且我瞬间认出这是养鬼纹。
我碰到过三次养鬼纹,第一次是王凤轻家的,那里的养鬼纹非常精细,刻在大缸底部,如老树盘根;第二次则是在钟老师家,是那个不良装修队的家伙偷偷刻上去的,学校那个养鬼纹估计也是他潜伏进来弄上的;第三次则是在深山水库当中,水库底部洞口就有养鬼纹,但是师傅一直没有和我说过这个养鬼纹有什么作用。
再算上今天这次,我已经碰到过四次养鬼纹了,每一次都惊心动魄。
“你那生意对象是干什么的?”我问。
张志成顿了顿:“陈正是江西九江的一个建材商人,我和他其实没什么交情,一年前和他谈妥生意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江西九江?”我微微一愣,章子当初好像就是逃到那边盗了个墓的,一年后长江流域就发了大水。张志成收到了一个画着养鬼纹的古董花瓶,然后家里就开始闹鬼。
我脑袋都大了,四次碰到养鬼纹,四次我都有种无能为力感。
本来还想去找师傅,但想到了他那副模样,干脆就不去找他了,不就是养鬼纹吗?大不了把这花瓶给摔了。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做不得这事。
当先任务是了解花瓶里的养鬼纹到底是什么功效。
仔细想了想,王凤轻家的养鬼纹有两处效果,一是养鬼,二是困鬼;钟老师家的养鬼纹则是小打小闹的,不足挂齿;山顶水库中的养鬼纹我还没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我隐隐觉得是为了配合章子的尸体跟鬼魂,镇守底下的被浮尸地污染的‘黄泉’水脉。
养鬼纹各有奇效,古董花瓶上内的养鬼纹我想了想,难道是让人产生幻觉?
钟老师家的养鬼纹,配合尸线,然后加上一些特殊药物,的确能让人产生幻觉,但是这个花瓶被锁在保险柜里,怎么让人产生幻觉?
“对了,古董鉴定专家有没有说,里头这花纹有没有什么特点?”我想了想,这样问道。张志成既然是找人鉴定了这玩意,那么肯定是会有鉴定证书的。
张志成砸吧砸吧嘴:“证书倒没有,不过那人是行家,上过电视的,人品没的说,给我说,花瓶最值钱的就是这里头的花纹,说是什么暗画?”说着他转头问张阿姨,张阿姨摇摇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他说一般花瓶是不可能有这种花纹的,而且花纹是纯手工画上的,花纹瑰丽,艺术价值很高。”张志成回忆着,“然后他说了很多专业术语,我也听不太懂,就不记得了。”
我皱眉,什么艺术价值我不知道……槐字派的养鬼纹刻的的确美丽。
但是,越美丽的东西,杀伤力就越大。
“把花瓶砸了行不行?”我问。
张志成连连摇头,都是钱呢。
我也没真指望他答应,想了会儿,实在没辙了,问:“能不能看下这一年来警察查到的证据?”
这事情应该有文档保存的,毕竟张志成家这一年来一直受到这件事情困扰。
后来我们去了警察局,眼尖的我看到了警察局大厅里头的一个摄像头,脑子一动,不进去了,拉着张志成往回走。
“去弄一套监控器来,不对,有摄像机也行。”我说。
张志成想了想,瞬间明白了我要做什么,然后急急忙忙弄了三台摄像机回来。
厨房里的事情在我们都醒着的时候没有发生,那么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厨房中发生了什么?或许我们不能亲眼看到,但摄像机是诚实的,它能客观的记述一些事情。
三台摄像机放在厨房的三个地方,保证把厨房的每一个地方都拍摄到,确保了电量足够之后,我和他们说,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自顾自在客厅睡了下去,反正这鬼也不会真害人。
晚上这一觉睡的迷迷糊糊,耳边听到厨房的响动,也没有理会,反正现在过去肯定是屁都看不到的,直接等明天看摄像机里的录像就好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一起来,脑袋都是懵的,迷迷糊糊半天才清醒,感觉比往常累了太多。
张志成夫妇这时候也正好下楼来,到了厨房,厨房碗筷整齐摆在桌上,几盘没有炒过的菜搁在盘子中,仿佛有人坐下来吃过饭了。
三台摄像机安静放在周边,我们取下去观看录像。
电视机上,画面安静播放,厨房跟往常一样宁静,直到时间直指十二点。
记得没错的话,那时候我们三人都睡着了,可电视上,突然画面一闪,一个胖胖的人影就出现。
这人正是张志成!
他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在饭桌前安静坐下,眼睛闭着,脸上似笑非笑,紧接着张阿姨走进来,打开碗柜,拿出碗筷摆好。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心凉了半截,下一秒,一个男孩也从外头摇摇晃晃走了进来,晃到了餐桌前坐定。
不过跟张志成还有张阿姨有些不同的是……我的眼睛竟然是睁着的!而且还朝着三个方向望了一眼,这三个方向正是摄像头的方向!
我全身跟被破了盆冷水似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张志成也看到,忍不住转头看我,张阿姨更是尖叫出声。
我吞了吞口水:“冷静!”
我们接着往下看,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意料中的那样,张阿姨切菜、做饭,我们等在饭桌前吃饭。
大概一个小时后,我们‘吃’完饭,与其说是吃完饭,倒不如说是在饭菜上闻了一闻——这是真的闻了一闻,筷子都没拿起来,这样子……师傅给我说过,一般鬼魂回来之后,家里有供奉的饭菜的话,他们就会这样闻一闻,这就相当于吃了饭……
第六十七章 柳暗花明
我们全懵了,张阿姨直接尖叫着跑出了屋子。
张志成还算冷静,否则他也没办法赚这么多钱。
我定了定神,说不害怕是假的,淹死的大多是会游泳的,知道海洋恐惧的大多是船员。
张志成并没有出去追张阿姨,而是问我用不用看另外两个摄像机里边的内容。
我说好,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三部摄像机里的景象完全一样。
“小师傅……要不要把你师傅请来?”张志成颤抖说。
我六神无主:“先不慌……”
摄像机是不会骗人的,他只会记录客观影像,也就是说,这里有什么,他才能拍到什么,影像中,除了我之外,全闭着眼,有点像是在梦游。
“是不是被催眠了?”张志成问。
我也不知道,录像机里记录了我们曾出现在厨房中,那么我们就一定出现在厨房中过,只是到底是什么力量让我们这样做的?
张志成说的催眠是很好的解释,但我们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
“认不认识催眠师?”我问。
张志成想了想,告诉我,他认识一个,不过在香港那边。
“太远了。”我摇头,虽然我不太了解这一行业,但是我也知道,好的催眠师难寻,难寻程度跟地字派的风水师差不多。
大陆不是说没有,只是想找到个靠谱的,难。心理医生也懂这方面的东西,但是,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志成收了刻有养鬼纹的花瓶之后,全家便出现了被催眠后的症状,而且还被催眠的特蹊跷,家里有外人的时候,便不会梦游,等到家里没外人了,就开始梦游。
而且,为什么我也被影响了?
想了半天,没个头绪。
干脆再次认真建议:“把花瓶砸了怎么样?”
张志成有些犹豫:“很贵的……万一砸了还是这样呢?”
我一听,也开始纠结,花瓶的确很贵,玩意真砸了问题还没解决,这钱可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