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部族每年都要为您献祭,但没想到献祭的地方不对,难怪会惹您不高兴。
感谢您不跟我们计较,肯赐给我们雨水,还亲自现身,告诉我们您真正的居住地,您更让我感到尊敬了。
我想抖胆请您到我们的部落去接受我们部族的供奉和膜拜,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说罢,又带头给我跪下。
看着他极为诚恳态度,我一时不忍拒绝。
而他所说的内容,信息量又极大,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显然,这是一个与中原文化截然不同的文明,原始而又奇特,那么,它与古蜀文明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为什么在蚕丛王的石棺里那个羽蛇的青铜像会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这都是我心底的疑问,我很想亲眼去看看这个未知的文明,一探究竟,便道:“好。”
这些人见我答应了,高兴得不得了,帕卡尔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神采飞扬的带头在前面给我引路。
刚下过雨的林间路面湿滑,在上面行走,人是很难走得稳的,一般人走起来不说一步一个跟头也差不了多少。
我虽然走得稳健,那是因为有功力在身,本身平衡能力就好,又把身体放得极轻,当然可以如履平地,而这些土著人走得却很轻松,就让我纳闷了,难道他们都是练过的?
我疑惑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人,心里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不过,很快这种好奇就被我找到了答案:他们固然长年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平衡力不错,但起决定作用的却是穿在他们脚上的鞋。那是一种用草和皮革交织编成的一种鞋,防滑效果一流。
林子里树木繁茂,前面的人拿着砍刀开路,走得还算顺畅。其间,瀑布、溪流不断,开花的叫不上名的树木不少。
经过一处光秃秃的石头岭时,帕卡尔兴奋道:“我们太幸运了,有神灵保佑就是不一样,连热泉都不敢喷发啦!”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欢呼。
从他们的言语中得知,每隔一段时间,这里的石缝中就会往外喷热气,过不长时间,就会有热泉从石缝中涌出,不知情的人走到这里就会被困住,来不及逃出去就会被活活烫死。
这热泉之地是上到山顶的必经之路,正因为危险,所以才很少有人会选择从这里上山,加之我爬出的那口天然井又隐蔽在密实的灌木丛中,才一直未被人发现。
今天他们几人是打了赌,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勇士才涉险的,而好巧不巧就让帕卡尔发现了我。
一切皆是巧合,而这所谓的巧合之中又似乎有着某种必然的因果联系,
冥冥之中人力所不能左右,这就是所谓的缘份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这让我对未来命运的走向隐隐生出了一丝茫然。看着前面有说有笑欢快行走着的人,我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林子里,蚊虫颇多,不过,还没靠近,它们就四散的狂飞。几个人都惊奇地纳闷道:“今天这些蚊虫都怎么了?”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原故,便只当作没听见,也未作任何解释。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夏天,别人被蚊子咬得浑身是包,我却没事,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人们所说的被咬得钻心的痒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我看他们那呲牙咧嘴把皮都要挠破了的难受样儿,也就没生过要体验的**。
兜兜转转,跟着他们走了很远,钻出树林,眼前豁然开朗,现在轮到我被震撼了。
眼前,在一片山坳之中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城镇中心是一个超大型的广场,众多的房屋分布在广场的两侧。
广场四周立着参天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各式各样奇怪的图案。而广场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上窄下宽的塔形建筑物,气势恢弘巍峨。
那是一种与我原有认知中的任何一种建筑形式都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庄严肃穆,让人产生一种想要跪倒膜拜的冲动。
那真是座伟大的建筑。离得很远,也能看出那是座完全用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上刻着五彩缤纷精美的浮雕。
这巨大的塔形建筑上下共五层,有笔直的台阶一通到顶。最上层有个立柱式建筑,也是石头打造,里面有尊石头雕像,上面似乎镶满了宝石。此时,阳光照射在雕像上面,正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帕卡尔几人纷纷跪下膜拜,嘴里还念叨道着:“伟大的太阳神啊,我是您忠实的奴仆,求您保佑赐福我们吧。”
原来那是座神庙,里面的雕像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太阳神了。没想到这里的人对神是如此的崇拜,比蜀人更甚。
这些人拜完之后起身要走,我望着神庙,皱起了眉,站着没有动。他们奇怪地回头看着我,我冷了脸,不言不语。
几个人的神情也立马变得严肃紧张起来,但愣在那里都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帕卡尔率先明白过来,自告奋勇道:“我明白了,是我们失礼了,雨神降临应该由祭司亲自来迎接才对。是我们想得不周,怠慢了神明,我这就去报信,去请祭司亲自来迎接您。”说着,不等我说话,撒开腿就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不是我矫情,而是刚刚他们的举动给我提了个醒。他们既然当我是雨神,那就得拿出神的威仪来,否则,自轻自贱,在这个以神明为重的蛮荒世界里怕是要不好混呐。
我目送着帕卡尔绝尘而去,冷着脸闭目不语。其他人便吓得噤若寒蝉,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了。
帕卡尔的速度很快,没让我等得太久,就听到了阵阵的脚步声,一队人马,足有上千人之众,浩浩荡荡缓缓而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雨神之将错就错
我摸了摸井壁,感受着上面细微的凸起和凹陷,略一凝神,手掌便象有了吸盘一样贴在了上面,然后象壁虎一样贴着井壁飞快地往上爬。
刚上到地面,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声惊叫。
我寻声望过去,一个长着鹰勾鼻子、厚唇阔嘴、单眼皮细长眼、两腮上从鼻梁向耳根处各涂了三道黑、皮肤棕黑的小个子精壮男人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龇嘴獠牙地看着我。
那人几乎就是光着身子,只在腰间围了块遮羞布,手里拿着根木棒,头发向后梳去,在头顶上束在一起,结了个发辫,上面插满了色彩艳丽的羽毛,耳朵上穿着两个硕大的耳环。
好奇特的装扮,怎么看都不象是中原人。我在脑海里迅速收集读过的书籍,我敢确定,没有一本书里有过相关的记载。
刚要开口问他这是哪里,那人就开始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言比比划划地跟我说起话来。
我费尽心力的去听,结果没一句能听懂的。我只好试着从他的手势和眼神中去理解他的意思。这样一来,似乎反倒容易多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是在问我从哪里来。
我向身后指了指。他疑惑地走过去,往下一看,顿时惊得哇哇直叫,然后转身就跑。那速度,绝对比兔子还快。
我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是在一处山顶之上,这里的植被与我以往所见的截然不同,不但极其繁茂,而且层次分明。
我数了一下,上上下下大概有五个层次之多。
参天的大树遮天蔽日,只有井口上方露了那么一小块天空。很多树干上垂下一条条丝绦一样的东西扎进泥土里,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气根?
这些树的树干上几乎都覆着一层绒绒乎乎绿色的绒毛样的外衣,看起来嫩嫩的,很是可人。缠绕其上的藤萝更是比比皆是,简直都可以在上面荡秋千了。
一人来高的木本蕨类和大叶草本植物到处都是,而地上满眼都是绿色的地衣苔藓,脚下处处湿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否则,保不准哪一下就会摔个四脚朝天,滚下山去了。
我闭目凝神去搜寻弥散在空气中离和烛龙的信息,可遗憾的是方圆百里,竟一点线索也没有。
睁开眼,叹了口气,看来,一切只能随缘了。
信步下山而去,没走多远,耳中就传来呜嗷嗷的喊叫和拨动枝叶的沙沙声。我歙动耳廓,在纷杂的声音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属于刚刚跑掉的那个男人的。
看来他不是被我吓跑的,而是去找人了。找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来对付我吗?对付我,不是应该采用伏击的方式吗?这样大张旗鼓,又喊又叫的,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我决定干脆躲起来,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打定主意,就近选了棵大树,跳了上去,隐蔽好。树干上附满了绒绒绿衣,看起来漂亮,踩上去却非常的滑。若不是我将身量放得极轻,估计即便跳上去,也会来个倒栽葱,摔个嘴啃泥。
很快就有十几人映入了眼帘,他们的装扮都差不多。那个带路的男人比比划划的走在最前面,领着众人来到井口。众人往井下看了一会儿,回头跟他哇拉拉的说着什么。那男人就有些急,东张西望地寻找起来。
不用说,是在找我呢。
被带来的人中有个人嘴里不知说了什么,然后还上前推了他一把,众人跟着大笑起来。估计是以为他眼花了,或者白日做梦睡糊涂了吧?
男人被笑得有些急,心跳加速,
棕黑色的皮肤上泛起了一抹暗红,急赤白脸地跟众人解释着,可引来的是更大声的哄笑。男人气得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
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与他们接触一下,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儿,我打了声呼哨,所有人都抬头向我这里仰望过来。
我看到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是十分震惊的样子,或许对他们来说,有人能站在十多丈高的树上是件很震撼的事吧。
我在众人的瞩目下从树上轻轻跃下,那十几个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我稳稳地落地后,一甩袍袖大气不喘,镇定地看着他们。
我得承认,当时实在是有点耍帅扮酷的嫌疑。事实证明,效果还是不错的。那些人象被点了定身穴一样,抻着脖子,瞪着眼,都看傻了。
突然其中一个象猛醒了似的,扑地而跪,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跪下,不停地磕头,诚惶诚恐。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受着众人的膜拜,大概明白了,估计他们是把我当成了神明。一时心急,便脱口而出:“都起来吧。”
他们愣愣地抬头看着我,没听懂。我一抬袍袖,做了个起的手势,这回他们看懂了,都惶恐而又难抑兴奋地站了起来。
那个最先发现我的男人许是因为他是发现我的第一人的原故,明显比别人更兴奋一些,走到我面前,哇拉哇拉的说了一大堆。
太复杂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和面部表情,此时完全没办法弄懂他的意思了,我一急,便本能的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顿时,各种各样的画面一窝蜂的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到一家人,有父亲、母亲、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围坐在炉火旁,在烤玉米吃;看到一群人围着篝火连蹦带跳的欢庆丰收;看到男人们集体围猎凶猛的豹子;看到祭司在高高的祭坛上挖了俘虏的还在跳动的血淋淋的心脏祭祀神灵;看到盛装打扮的少女被人推下井里,祭祀雨神恰克;看到额上用一根丝带将头发勒住的一个黑发披肩、腰肢纤细的美丽少女回眸一笑。这少女是谁?是这个男人喜欢的女人吗?
……画面很多,在眼前飞快闪过,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帕卡尔。并以他的视角,与他一起从襁褓中咿呀学语,到成长为武士,看遍了他整个的成长过程,也学会了他所会的一切。
时间是相对的,在我,这一过程似乎是漫长的,我相当于经历了他的一生,而当我睁开眼时,我知道,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这只是眨眼间的一瞬。
我在众人惊恐的尖叫声中松了手,然后操着一口流利的他们的语言说:“你们好。”
震惊,再次的震惊,他们再次诚惶诚恐地跪拜。
帕卡尔的胆子似乎是这些人里最大的,他磕了几个头后,双手扶于胸前,虔诚地说:“崇高的受人尊敬的天神,今年我们这里少有的降水稀少,已经整一个月了,庄稼都快旱死了。
祭司大人把能用的办法全用了,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偏偏刚刚降了一场大雷雨,而您恰巧出现。
所以,我猜您就是深受我们景仰和崇拜的万能的雨神吧?您一定是听到了我们的祈祷,才不辞辛苦,亲自为我们送来甘霖的,一定就是这样!”
雨神?看来,他是把我当成雨神恰克了。
想要否认,可是我一时又无从解释如何会从这百丈的井下上到地面,因为那的确是人力所不能及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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