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老鼠们不等总管大人吩咐就四处逃窜了。
“诶,诶!”吉利巴尔抬手去叫,想要阻止它们的离去,可惜,眨眼之间,早无了踪影。
“哎!法师呀,您看您都把他们吓成什么样了?枉费它们仰慕您的一颗心了。”吉利巴尔摇头叹气,还连连啧了几声。
“您是不知道,一听说上您这儿当差,那帮小妮子都抢着来啊。我就让它们排好队,都给我站好喽,在我面前给我跳舞,谁跳得好我就让谁来。”
吉利巴尔绷着一张脸,比比划划、装模作样的在那儿胡说八道,极尽搞笑之能事,终于如愿把我给说得破了功,没忍住,笑出声来。
吉利巴尔擦着一头的汗,眉开眼笑道:“这下好了,您可下是乐了,这回不生气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他忙打躬道:“法师,我安排它们在这儿,可不是为了监视您,那是怕您有个什么需要没人知道。
您想啊,您在这宫里那可是贵客,若侍候您侍候得不周到,那我的罪过得有多大?
不过,没关系,既然您不喜欢,我就把它们都散了,只求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能原谅我对您的这一片赤胆忠心。”
这一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任我有再大的怨气也不好跟他发出来了。
吉利巴尔见我面色缓和下来,便凑到跟前,指了指天,狗腿道:“法师,刚刚您是怎么做到的,太帅啦!”
我琢磨了一下,告诉他:“想。”
第二百零二章 夜宴之心猿意马
“想?”
吉利巴尔挠头想了半天,摇头道:“法师,您不教就不教呗,怎么竟哄我?这光想能有什么用?那不是做白日梦吗?”
我撇嘴道:“孺子不可教也。”说完,背着手踱进翠玉轩逗猫去了。
吉利巴尔一点不觉尴尬,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屋。我逗猫,他在旁边象个话痨似的天南海北的说着闲嗑。
我很纳闷,他怎么会如此清闲,竟有空在我这里耗时间,便随口问他:“你不忙吗?”
“忙啊。”他大咧地回答。
“忙就忙你的去吧,你不用陪我。”
他也不矫情,站起身,用他的大胖指头在我怀里雪儿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爽快道:“那行,晚上我再来接您一起赴宴去。”
雪儿伸出两爪将他指头抱住就啃,我哄着它把爪扒开,掐住它的两腮下颌骨的挂钩处,轻晃着让它松了口,道:“好,那我先把王的药给你拿着吧,别耽误了他服用。”
“那敢情好啊,还是法师您想的周到。”
我把蜀王当天的药交给他,他很开心地收好告辞。走到门口时,突然抽风,回身对我说:“法师,别怪我没提醒您,这雪儿您可得管好了,别动不动的就咬人啊,一个小女猫,脾气这么辣,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我怒瞪他一眼,“哪操那么多的心?嫁不出去就许给你了!”
“别!这小妮子我可受用不起,您还是留给自用吧!”
这个贫嘴的吉利巴尔,这是找揍的节奏啊。我抬手扬袖,门唰的合上,将他挡在了门外。
到了晚饭时分,吉利巴尔匆匆忙忙地过来接我,神色有些疲惫。
我皱了皱眉,道:“累了就回去歇着吧,吃饭哪天不行?”
他突然就来了精神,笑眼眯眯地对我说:“法师,您这是在关心我吗?”
这人脸皮真够厚的,我白他一眼就向外走。
他居然不知道我要去哪,还追着问:“法师,您干嘛去呀?”
我没好气道:“吃大户!”
吉利巴尔知道我不是真生气,放下心来,堆着一脸的胖肉笑着说:“哎,就知道您没那么好心,您等等我!”
没好心?那我就坏人做到底了,我与他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就是不让他追上我,等到了地方,他已经快累成狗了,只有喘气的份。
一进门,就发现今天的生意格外的火爆,不仅是座位全满,连过道都摆上了桌椅,人挤人,人挨人的。
兰巴见我们进来,远远的就在他的老位置那儿冲我们直招手,招呼我们过去坐。
吉利巴尔纳闷地问:“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
没等兰巴开言,伙计勤快地跑过来殷勤道:“几位爷,今天咱们有新菜品,您们要不要尝尝?”
吉利巴尔好奇地问:“什么菜品?”
伙计道:“豆腐!”
吉利巴尔纳闷道:“豆腐?没听说过啊!”
伙计得意地说:“那是当然,这是我家的首创,在别处您是吃不到的。您看见没?”伙计一指满堂的客人,道:“您瞧见没?大家都是冲着这道菜来的!”
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问那伙计:“怎么,你们这儿以前没有豆腐吗?”
伙计好奇地看着我,“您吃过豆腐?怎么可能?这是新发明的菜品,我家独有,几天前我们还不知道豆腐为何物呢?您怎么会吃过?”
我心说,豆腐有什么稀奇?和尚我从小到大可没少吃啊,在寺里那可是每日必吃的一道菜。可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把话说出来,只能无语。
他二人点菜,我坐在一旁品着香茗环顾这满座的宾客,忽然发现了点异样,很多女子都戴着一顶宽檐的帽子,下面垂着一圈薄纱,煞是好看。
这一路走来,也看到很多女子如此装扮,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上次出来时就没见着呢?但也没太放在心上,现在坐在这里一瞧,不知怎么,心里就是一动。
我心里琢磨着,不觉就出了神。身边的两人点完了菜挤眉弄眼的在那儿嘀嘀咕咕。
我扫了他俩一眼,两人正捂着嘴嘿嘿嘿的笑,一看那样儿就知道没想好事,我的眼神不觉就冷了下来,二人忙正襟危坐。
没忍一会儿,吉利巴尔就嘚瑟的坏笑道:“法师,您看您也太不诚实了,喜欢女人就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话说,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我们又不笑话您,瞧您,还非得说什么不近女色?弄得好象多清高似的。”
说着两人就象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似的,笑得两肩直颤。
我知道跟他们说也是白说,爱咋咋的,由他们想去吧。
俩人笑了一阵,见我面色如常,不红不白地品着茶,自觉无趣,便也喝起茶来。
菜上得很快,一盘麻婆豆腐赫然被端了上来。一人还来了一碗豆花。
我盯着那菜,一时百感交集,一股酸劲直冲鼻子,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法师,快尝尝这新菜。”吉利巴尔张罗道。
我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麻辣鲜香适口,这味道太熟悉了;又舀了一勺豆花,还是熟悉的味道。
“法师,您怎么吃饭还能把眼圈吃红了?是不是刚才我们冒犯了您,您不高兴了?”兰巴不安地问。
吉利巴尔也说道:“是呀,我错了,瞧我这张破嘴,都说了些什么呀?法师那是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哪会象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事尽想那些龌蹉腌臜见不得人的事……”
我深吸口气,抬起头,平静地打住他的话,“我没事,吃饭。”
“哎!”
两人如获大赦,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菜味道真不错,难怪这么多人来吃。”吉利巴尔吃了一口就赞不绝口,兰巴在一旁也直点头。
吉利巴尔的嘴是闲不住的,刚吃了几口就开始扯上了,“我说兰巴,你是没看见,今天法师那叫一个帅!从天而降,哈哈,衣袂飘飘、潇潇洒洒,看得我这个大男人都心猿意马的了,哈哈哈哈~”
第二百零三章 夜宴之似是故人来
我冷脸道:“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抬头赏他一记眼刀。.
吉利巴尔闻言,忙低了头往嘴里送吃的,不过,偷偷侧头冲兰巴挤了挤眼,用口型说:“回头我再告诉你。”
兰巴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要嚼舌根的节奏啊!两个大男人怎么还有这爱好?我皱着眉看了他俩一眼,俩人马上噤声。
这个兰巴怎么跟吉利巴尔在一起就完全成了一个不正经的样子?
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就是一个铁证!
——我在内心无比咆哮地想。
沉默地吃了一会儿,我用眼神瞟了一下坐在不远处的一位戴面纱女子,漫不经心地问:“你们这儿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这种服饰了的?”
两人循着我的眼神看去,兰巴抢先说:“您是说那帽子吧?这是最新流行的,以前没见过。”
吉利巴尔啧啧称赞:“嘿,别说,还真挺好看的,难怪把法师的眼都看直了。”
“可以理解,法师也是人嘛。”吉利巴尔说得不正经,兰巴不但不觉得有问题,还一本正经的点头表示赞同。
我瞅了瞅他俩,无语又无奈。想解释,可又觉得无从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也不多言,闷头吃自己的。
这俩人,以为我心虚,更肆无忌惮地挤在一处,挤眉弄眼的咬耳朵,编排着我,时不时还窃笑几声,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心里有事,对他们的调侃充耳不闻,面不改色,全不受影响。
他俩说了一阵,被当事人无视,也觉无,便不再管我,互怼着嘻闹起来。
或许是我与他们吃饭时一向就是这副清冷的德行,所以两人对我的异样完全没有感觉似的,聊得欢实得很,把这顿饭局的阵线拉得奇长。直到饭馆里只剩我们三人、路上都没了行人,才算结束。
他俩喝得酒酣耳热,兴致不减,互搂着肩膀,哥俩好地往外走。伙计打着哈欠,强挺着把我们送出了门。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片,身后的饭馆也在大门关上后以最快的度熄了灯火,整条街道顿时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刚刚吃饭的时候,外面下过一场小雨,街道的石板路上湿漉漉的,空气中透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
“好久没这么放松,这么开心啦,真是太好啦!”吉利巴尔放开喉咙嚎了一嗓子。
“这么晚了,你是不是想把狼召来呀?”兰巴去咯叽他,两人笑做了一团。
我无声的跟在他们身后,咬牙切齿。要知道,我已忍了他们整整一个晚上了,本以为再忍一会儿就能结束了,谁知道吃顿饭也能磨叽到这种程度?真是没谁了。
看着前面一肥一瘦两个不走直线的身躯,尤其是吉利巴尔那个肥硕的大屁股,不好好走路,还一扭一扭的,让我突然有了种想踹上一脚的冲动。
吉利巴尔忽然回头冲我说:“要不你俩都去我那儿睡吧,别回去了!”
“好啊!”兰巴马上响应。
“我就不去了。”我顿住脚,“我想自己走走。”
俩人也止住了脚步,一起转身来看我。
兰巴没吭声,吉利巴尔抬手指了指天,说:“都这么晚了,还走什么走啊?要走明天我陪您走。”说着就要上来拉我,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平淡如水地说:“你们明天还有公干呢,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就一闲人,走累了自然就回去了。”
吉利巴尔还想说什么,被兰巴一把拦住,“法师又不是小孩,做事自有分寸,还用得着你瞎操心吗?走啦!”说着就连拉带拽的把他带走了。
吉利巴尔执执拗拗地跟着兰巴走了,还不放心的时不时回头看看。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直到走远消失不见,才回身看了看身后的饭馆,纵身跃上房顶。
这个饭馆上下共三层,后面还有个挺大的院子,院儿里有一排小房,估计是伙计们的住处。想是白天生意太火,伙计们都累坏了,此时里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酣声。
院子里搭了几根细绳,上面晾晒着一些白色的粗布。靠边地上有一口井,井边不远有一盘大石磨。
角落里栓着一条狗,此时正趴在窝里做着美梦,时不时的还吧叽两下嘴,也不知梦里被哪条狗抢了骨头,喉咙里突然呜噜了几声,四肢还抽动着刨了两下地。
看着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的都城,我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只能明天再说了。
我在房顶上坐下,望天呆,思绪万千。这俩人喝到这么晚,成心的吧?
天知道今晚这顿饭对我来说多有难熬。当我看到那一顶顶带着面纱的帽子;当我听说了豆腐,当我看到了豆腐,当我吃到了豆腐,当我品尝出了那熟悉的味道,一个想法在我心底呼之欲出。
太巧合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明了豆腐,怎么这儿的女人就开始流行戴起了面纱?带上面纱固然很美,但同时也起到了面具的作用,不是吗?
这两件事单独出现任何一个都可以说是巧合,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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