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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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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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一圈肉,小爷的腹肌都没了。”
张起灵侧身伸出右手,在吴邪的T上捏了一把,淡定的说:“原来也没有。”
吴邪炸起一翻,隔着被子压住张起灵的半边身子叫嚣:“你有了不起啊!小爷要摸回来!”
说着就探出两只手去挠,张起灵动作奇快的躲开,吴邪再挠,两人就在床上比划起来。拉扯间没注意,被子一松,吴邪的手就直接按上了张起灵光滑的侧腰,顿时,两人皆是一愣。吴邪感觉手下的身体僵住,慌忙撤手躺到一边。他把自己的被子拉过来盖好,背对着张起灵说:“不闹了不闹了,睡吧。”
该死,又忘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吴邪闭着眼睛恨恨的想,明明都这么熟了……

想碰触你的心一天比一天强烈,我却只能守着那段微小的距离,不敢逾越。因为,你不会喜欢。

正月十六学校正式开学。十五一早,吴邪下了锅速冻汤圆,和张起灵正吃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瞎子跑上来蹭了一碗。吃完收拾好三人便开车回学校报道。
吴邪提着行李箱进宿舍,胖子还没回来,解雨臣发短信说下午到,让吴邪等着一起吃晚饭。吴邪心情不错,打扫了一遍宿舍,把被子拿到楼旁的小操场上晒着,又到水房打了两瓶开水,这才坐在椅子上歇着。中午懒得出去,泡了碗方便面搞定。阳光正好,吴邪索性趴在最靠阳台的书桌上打盹。

手机震动,点开一看,是张起灵的短信:晚上过来?
吴邪笑了一下,回过去:好,还有小花。让瞎子请客。
那边再回:过来电话。
吴邪又笑,接着回:好,到时去宿舍找你们。
那边依然回:嗯,出门电话,和瞎子下楼。
吴邪笑出声,手下不停:不就六楼么,还怕我上不去?
那边静了几秒,回过来:累,不用上来。

吴邪笑着打字:寒假吃的油水太足,现在开始要加强运动,把腹肌练回来。爬楼也是种锻炼。
那边很快的回道:现在挺好。
吴邪心神一荡,盯着那四个字反复看了几遍才说:肉又不长在你身上,你当然好。
那边又来了句:你真的挺好。
吴邪知道那人没有其它意思,可还是挡不住心中泛上来的甜。这种近似于亲密无间的对话,让他恍然有种错觉,那就像是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梦境,让他不由自主的沉溺,永不苏醒。
才半天未见,就已如此眷念。
叹了口气,吴邪敲下回复:我睡会儿,晚上见。那边回了个“嗯”,他重新趴着睡去。

砰!
解雨臣一脚踹开虚掩的宿舍门,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吴邪猛地惊醒,抬眼看去,解雨臣拖着箱子进屋,满脸倦容。扒了扒睡乱的头毛,吴邪招呼着:“小花,回来了?”
解雨臣嗯了一声,伸脚将箱子踢到床边,走到吴邪旁边坐下,拿着棒棒糖的小棍儿转来转去。
吴邪看了看时间,四点多,他想起楼下晒着的被子,就站起来道:“我把咱俩的被子晒了,跟我下去收?”
“嗯。”解雨臣心不在焉的答应,没有动。
吴邪又说:“晚上和他们约好吃饭,待会儿我们就过去。”
“嗯。”解雨臣还是只给个单音,转着棒棒糖的手停了停。

吴邪没再管他,自己跑下去把两床被收了。等把被子分别扔到床铺上,他回头一看,解雨臣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在那坐着。吴邪过去抽走他嘴里的棒棒糖,只剩了一根棍儿。
解雨臣没什么反应,只是从兜里又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拆了包装纸放嘴里。吴邪将手里的棍儿扔进垃圾桶,接着坐到解雨臣面前严肃的问:“怎么回事?”
吴邪知道他有事,还不小。解雨臣从小学戏曲,嗓子金贵,别人心烦抽根烟,他就吃棒棒糖。
解雨臣唆了一会儿糖,开口:“回来之前我去相亲了。”
吴邪惊道:“你不才研一么?这么快?”
解雨臣点头:“他们等不及要拿我拉关系了。”
吴邪迟疑地问:“那他……”
解雨臣迎上吴邪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吴邪,你知道,我总要结婚的。”

吴邪看到他眼中的那些决绝,不语。
解雨臣和他不一样,解雨臣的路,从出生那刻起就已经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吴邪沉默的揽着解雨臣瘦得跟刀片儿似的背,他的这个发小,一直是最骄傲坚强的,他是解家的小九爷,为了解家,他会在那条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艰辛孤寂的路上一直走下去,他不能停。
吴邪为他心疼,替他惋惜,但是,他尊重他的选择,他是他的兄弟,他会一直挺他。

到西区宿舍楼的时候,张起灵和黑瞎子已经在楼下等着。打了招呼,四个人一起向韩国餐厅走去。吴邪心里不痛快,见到张起灵才稍微好点儿;张起灵照例面无表情;解雨臣口气冷淡;黑瞎子倒一反常态的没有凑到解雨臣跟前占便宜,只是轻笑着坐在一旁看他。
各怀心思吃了饭,黑瞎子提议出去喝一杯,说是好久没聚这么齐。想着明天没什么事情,吴邪也想让解雨臣散散心,就硬是把人推上了车。

进了酒吧,找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张起灵照旧柠檬水,其余三人开喝。解雨臣话还说没一句,先闷了三杯,吴邪看着糟心,抢过他的第四杯酒,虎着脸说:“嗓子不要了你!”
解雨臣挑着眼角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嗓子?老子自己都要舍出去了,还要嗓子干什么?”说完抢过杯子又干了。吴邪心里着急,冲对面的黑瞎子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可黑瞎子跟没看到一样,似笑非笑的,偏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胶着,吴邪实在看不下去,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张起灵的胳膊,张起灵看过来,吴邪的下巴向黑瞎子那边抬了抬,示意他去劝劝。张起灵会意,利索的伸脚,用力一踹。黑瞎子的沙发歪了,吴邪满脸的黑线。
不过人倒是被踹动了,黑瞎子劈手夺过解雨臣的酒,一口干了剩下的半杯。解雨臣冷着脸看他,薄唇紧抿。黑瞎子笑嘻嘻的凑过去,近得快要贴上他的脸,解雨臣皱了皱眉,硬是撑住没有躲开。

“小九爷,借酒消愁愁更愁哦。”黑瞎子不紧不慢的开口。
“小爷我快活还来不及呢,哪来的愁?”解雨臣嗤笑,拿过酒瓶仰头就下去半瓶。
“啧啧,小九爷,你再喝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黑瞎子脸上虽然还是笑着,声音却已经冷了。
解雨臣却笑了起来,眉梢眼角都是风情。他猛地摘掉黑瞎子的墨镜,扬手甩了出去,接着紧紧盯住那人狭长深邃的眼,一字一顿的说:“你敢。”

黑瞎子一把将人按倒,倾身俯下,两个人的唇几乎要碰上。吴邪刚要去拉,就听到黑瞎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世上还没有瞎子我不敢的事儿。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就敢怎么做。比如现在,我心里想着你,就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黑瞎子顿了顿,敛了笑容,语气中第一次带着冷漠和轻蔑:
“解雨臣,你敢吗?”

解雨臣手脚被制住,动弹不得,眼睛都红了,他压着声音发狠的吼:“黑瞎子,你他妈放手!”
黑瞎子挑着眉笑:“怎么?怕我就这么上了你?放心,这儿这么多人,我可不想让他们白看了花儿爷的身段儿。”
解雨臣剧烈的挣扎起来,抽出手就是一拳:“你他妈混蛋!”
黑瞎子抬手攥住解雨臣的拳头,低头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笑眯眯的说:“NoNoNo,我不是混蛋,是流氓。”

吴邪捂着脸深深叹息,这都是什么情况?他娘的一群神经病!
看了看八风不动的张起灵,吴邪认命的探过去拍拍黑瞎子的背:“行了,眼镜兄,戏有点儿过啊。”
黑瞎子松了松手,解雨臣一个挺腰坐起来,伸脚就往黑瞎子身上狠狠地踹。黑瞎子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子,龇牙咧嘴的叫唤半天。
不过这一闹,解雨臣心里痛快了不少,也就没再猛灌自己,四个人又和谐了起来。吴邪看着重新贴着解雨臣嬉皮笑脸的黑瞎子,最终忍不住劝了一句:“小花,别太委屈自己,有些东西放下了也就那么回事,真的。”

散场的时候,吴邪和解雨臣还是多了。俩人勾着肩搭着背,东倒西歪的在路上撒泼,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解雨臣唱“醉在君王怀”,吴邪就接“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嘿,留下来!” 最后闹腾得实在不成体统,被张起灵和黑瞎子一人一个扛回了车里。
到东区宿舍楼的时候都要关大门了,走廊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张起灵和黑瞎子对了个眼神,就分别将那俩睡得天昏地暗的货打横抱起,迅速的弄上楼。

开宿舍门的时候还费了点功夫,黑瞎子先在解雨臣身上摸了一遍,没钥匙。张起灵将吴邪放下揽着,又动手在他身上摸。吴邪怕痒,趴在张起灵怀里直笑,热气混着酒香,全都喷在张起灵的耳朵上。
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开门进屋,把人放到床上盖上被,黑瞎子拍了拍张起灵的肩头,感叹的说:“我说哑巴,你说咱是不是难兄难弟?摊上这么两个磨人的小祖宗?”张起灵弯腰把吴邪的被角塞好,又捋了捋他有些汗湿的刘海,说了句“走了”,转身出门。黑瞎子低头亲了亲解雨臣的眉心,关上灯,也跟着走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宿醉的两个人才悠悠转醒。先是惊讶的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接着摸了摸身上,嗯,衣服还在,没乱那啥。
吴邪虚弱的叫唤:“小花?”
半天解雨臣才来了句:“没死。”
吴邪接着问:“咱俩昨晚怎么回来的?”
解雨臣眯着眼想了会儿说:“不记得了,估计是被那俩货弄回来的。”
吴邪把头蒙在被子里醒困,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小花!!”
解雨臣头疼的要命,打着飘音儿骂道:“艹,叫那么大声干嘛!一惊一乍的!”
吴邪激动的在床上翻滚:“我想起来了!昨晚你把黑瞎子的墨镜摘了!我靠!我头回见他
(裸)奔的脸,没拍照留念太特么可惜了!哎,我说,你摘了他的墨镜,他不会以身相许吧?”
解雨臣黑着脸,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钻出个字:“滚!”

章十
宿醉事件过后,几个人又像没事一样过上了以前那种没心没肺,嬉笑怒骂的日子。毕竟,与晦暗不明的未来相比,眼下的单纯快乐才最重要。

胖子是正月十七回来的,带了一堆土特产。吴邪随手翻了翻,不解的问他:“你丫不是北方人么?怎么带的都是广西特产?”
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红光满面的说:“你当胖爷咋回来这么晚?还不是去未来老丈人那里报道了?”
细细一讲,原来胖子怕云彩一个人返校路途遥远,不堪重负,提前跑去广西接她回来。胖子吐沫横飞的对吴邪和解雨臣说:“你们是没见到,云彩的老家是个叫巴乃的瑶寨,在十万大山里面,下了火车转汽车,下了汽车转板儿车,差点还转了牛车,最后还是靠胖爷11路开进去的。她家住的还是高脚楼,她阿爹开了个农家乐,才供得起云彩念书,云彩可是他们寨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吴邪听了很感兴趣,问道:“那边是不是风景特别好?高脚楼住起来什么感觉?哎,说不定那边的姑娘也会下蛊,我看你这个神魂颠倒的样子,说不定云彩给你下了什么定情蛊,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得肠穿肚烂!”
胖子鄙视的看他一眼:“小兔崽子,云南苗族才下蛊呢。”

解雨臣接过话头:“自古苗瑶不分家。不过胖子,我可提醒你,现在的姑娘都现实的很,云彩那丫头能出来不容易,她对你也没个明确态度,可别是看你在这边学校里有办法,想吊着你将来给她弄工作,弄成了再把你甩了。”
胖子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吴邪忙说:“小花,别说的那么夸张,你看都把胖子吓着了。我看云彩挺单纯的,哪有那么多心思。”

解雨臣耸耸肩,他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就对胖子抱歉的笑了笑:“胖爷,对不住了。”
胖子倒是恢复了轻松的表情,摆摆手道:“没事,我知道你们是拿我当兄弟,这一层我也不是没想过,但胖爷是个直心肠,我就觉得吧,只要我一直一直掏心掏肺的对她好,时间长了,就是块石头,胖爷也能把它捂化了。”
吴邪笑着说:“怎么着,这才认识一个学期,就非她不娶了?”
胖子倒是难得神情郑重:“胖爷比你们年纪大,花花草草见得也多,但我第一眼看到云彩就知道,胖爷的这辈子,就是她了。虽然你们可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我是真的喜欢,我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第一眼,就把你刻在心尖上,从今以后,满心满眼只容得下你一人,直到天地荒芜,直到日月倾覆,我无怨无悔,矢志不渝。

仿佛被胖子的认真所感染,吴邪和解雨臣都没有接话。三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解雨臣抬手拍了拍胖子厚实的肩膀:“胖爷,等你的好消息。”

转眼开学已经快两月,清明一过,天气也就真的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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