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西边那块地我还种了不少玉米土豆,等秋天到了就可以把它刨出来吃掉,玉米要烤着吃才好吃,土豆嘛,怎么都好吃……”阙一凤还在幻想丰收的场景。
“玉米是长土里的?”一开始陈默听着还挺有趣的,可是听到这儿就忍不住出声纠正。
阙一凤愣住,玉米不是长土里的吗?不过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不知道这个常识呢:“嘿嘿嘿,我这不是在考验你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吗?”
陈默:“……”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第十七章
阙一凤咬着筷子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那个,陈默啊,我花了那么多钱你会不会生气啊?”
“给你的就是你的。”男人眼皮都没抬。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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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鹰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送着各种机械设备上门,还很贴心的安装好了。
一大早起来就没看到陈默,阙一凤说不清是有些失落还是其他什么的情绪。
设备是搞来了,可是没地方放啊!
阙一凤犯愁了。
“哎,凤妹子,你还在这儿做什么?”苗春梅表示看到阙一凤还愣在院子里很惊讶,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院子里不知名的大件机器。
阙一凤疑惑:“姐,发生什么了吗?”
“哦,你家陈默叫了村里不少人去修房子,每天工钱五十,我说你们两口子!这是跟钱过不去啊!”苗春梅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
这下轮到阙一凤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这男人又不告而别了。
陈默是知道阙一凤的想法的,也支持她的做法,不过如果她想要把事业做大,就势必还需要有地方进行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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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一凤看到陈默的时候他正在挑石头,农村搭房子一般都是靠人力,地方小路不平,是机器反倒是难以操作。
听苗春梅说这些石料都是找村长借的,这是村长本来准备嫁小女儿给备的嫁妆。但是由于陈默开口要,而且保证回按时归还,所以村长才肯出借。
还听说,村长的小女儿是喜欢陈默的。
陈默眼尖的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用肩头搭着的帕子抹了抹顺着额角流下,快钻进眼睛的汗珠,微微喘气走过来嘱咐:“你怎么来了?吃早饭了吗?桌上我给你留着早饭,你自己热热就可以吃了,好了,这里太阳大,你快回去,记得多喝水。”
阙一凤失笑,这男人是在养闺女么?
“我吃过饭了,就是想过来看看你。”阙一凤虽然很无语陈默的絮絮叨叨,但不自觉语气还是放的很轻柔。
“行,那你自己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我去干活儿了。”这房子要尽快建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家里待多少天。
“好。”
阙一凤还真的听话的找了个树荫处坐下。
不过,她并没有坐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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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哥,你先来喝点水吧。”杨丝丝心疼极了,默哥在这里辛辛苦苦的盖房子,那个女人却在休息。
陈默礼貌的接过水,道谢。
杨丝丝满眼柔情的看着陈默,她一直都喜欢陈默,这个父亲也很看重的男人。
可是父亲并不赞同自己嫁给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并没有表示对自己的感情,又不可能自己表示得他太主动。
杨丝丝其实特别纠结,可是这个男人结婚了,可是新娘不是自己。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人看上去并不恩爱。想到这里,杨丝丝不由挑衅的看了一眼坐在树荫下的阙一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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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小姑娘无声的挑衅,阙一凤淡然一笑,小姑娘啊,小姑娘,转眼,阙一凤就换上温婉的面貌,款款起身。
慢慢靠近这对,“狗男女”?
“相公!”
“哐!”
“噗!”
……
一声相公吓得陈默喝下去的谁赶紧给吐了出来,这是谁家的二姑娘!
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一群妇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姑娘真逗,这年头哪里还有人叫相公的?
阙一凤不明就里,伏到陈默耳边询问:“喂,她们在笑什么?”
看着她这幅懵懂的模样,陈默不由哈哈大笑,惹得旁人不断投来异样眼光。
阙一凤羞恼,这男人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算了,居然还笑自己,于是手下一用劲儿,就在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
从杨丝丝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阙一凤揽着陈默的腰,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
杨丝丝咬着下唇,端着瓷碗的手泛白。
阙一凤媚眼一挑,找出怀里揣的纸巾给陈默擦汗,状似温柔的说:“相公,这看你这满头大汗,看得我好心疼。”
两人凑都极近,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陈默有些无措的握住阙一凤伸过来的手。短暂的晃神之后,迅速的接过纸巾,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我自己来。”
杨丝丝见两人这么不要脸的当场秀恩爱,气得当场扔掉手里的瓷碗,转身离开。
目送杨丝丝离开,陈默这才对阙一凤说:“玩够了?快去树荫下歇着。”
阙一凤摇头晃脑,“子曰,抢人丈夫不好,不好。”
丈夫……
陈默急促的呼吸了两下,稍稍退了两步,这才得到充分的呼吸,头也不回的对阙一凤说:“就你有理,太阳大,我这儿也顾不上你,快站一边儿去。”
几乎是,仓惶而逃。
阙一凤失笑,这男人……还真是纯情呢。
☆、第十八章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下雨了,放机械的屋子还没搭好,阙一凤被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一看这雨势,不由慌了。
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要是这批机械淋湿了可亏大了。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雨中的男人一边用塑料薄膜将机械压好,一边呵斥那个想要冒雨跑出来的小姑娘。
阙一凤一只脚已经踏进雨中,另一只脚还在空中,生生定在那里。
过了好几秒,阙一凤才反应过来,小碎步跑到陈默身边帮忙。
“不是叫你别出来了吗?”陈默对于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着实没办法。
“哦。”
真是一颗石头扔水里,波澜不惊。
狂风刮起,掀起了另一头的塑料薄膜,阙一凤迅速闪过去压住。
雨水顺着发丝流进衣服里面,冰冰凉凉,让阙一凤不知觉的想起那个雨夜。
哈哈哈,还真是讽刺阿!
“你笑什么?”陈默听到阙一凤的笑声,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却让他听着很难过。
阙一凤笑得喘不过气来,深呼了两口气,一不小心呛了雨水,猛的咳嗽起来。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得陈默的心不由揪起来。
“咳咳咳,哈哈,我没事。”顺过气来阙一凤靠在机械上。
这样一番下来,心情不由好了很多,逃离了那个不生不死的地方,来到了这个没有腥风血雨的地方,每天忙碌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未必不是件好事。
……
陈默没有说话,他觉得她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这样的秘密让他感觉不舒服。
就好像明明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突然有一天发现答应自己去图书馆学习的女儿在跟一个男孩子约会。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关心得太过。
毕竟,自己不可能是那个能陪着她走一辈子的人。
“喂,陈默,你,到底喜欢喜欢那个杨丝丝啊。”两个人太过安静,阙一凤随意找了个话头。
陈默:“……”
女人,都是这么思维跳跃的吗?
“陈默?你睡着了吗?”阙一凤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忍不住追问。
“没有。”
“哦。”
“……”
“那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不喜欢。”
“哦。”
“……”
“那你刚刚怎么不回答我?”
“……”女人……都是这么难缠么?
“哎?风小了哎,可以进屋睡了。”阙一凤随地找了块石头将翘起的塑料薄膜压住,拍拍手进屋,准备换衣服睡觉。
陈默还在思考如何回答她刚刚的问题,结果这丫头直接进屋关门睡大觉去了。
雨势渐渐变小,陈默也照着阙一凤的做法找了石头将薄膜细细密密的压好,尽量避免有雨水飘进去。
陈默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门,开门的时候动作停下,转身进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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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阙一凤才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吹风机!没有吹风机!吹风机!
阙一凤只好从柜子里翻了块毛巾,将头发包好,往床上一躺,睡觉睡觉。
“咚咚。”
这眼睛刚刚合上,这敲门声就响起。
阙一凤万分艰难的起身开门。
“什么事啊?”已经很晚了,阙一凤觉得自己现在急需睡眠。
“我烧了点开水,你和了再睡,然后这儿有个火盆,把头发烤干再睡吧。”
“哦,”阙一凤看了看陈默手里端的盆子,里面是还泛这火光的炭花,闪身让开:“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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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摸肚脐,连腰都不能摸到,心好累==
☆、第十九章
陈默无奈的看着趴在自己膝头睡着的阙一凤,他手里还抓住一缕半干的头发。
叹息一声,陈默轻轻将她的头发理好,就着炭火的温度轻轻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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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金钱的奖励政策,房子盖得特别快。
各种制茶,炒茶的机器也很快抬了进去,一件件大家伙引来了村民的围观。
“陈默啊,这都是些什么啊?”一位稍稍年长的老人家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进来,眯着眼睛,指着屋里的设备问道。
“王伯,这是炒茶用的。”陈默谦逊的上前扶着这位老人家。
“啥?茶?”王伯有些耳背,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
周围听到的人都面面相觑,茶?哪里有茶?
角落里站着的阙一凤环视了一下四周,将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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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儿真是办得太不厚道,有了赚钱的路子都不跟大伙儿商量商量。”围观人群中站出来一男人,精瘦,两眼无神,眼窝竟像是要陷进皮肉里。
这人陈默是认识的,二叔家的孩子,因为家里就他一个独苗,自小就受宠,害得他长大了无所事事,整日里抽着大烟游手好闲。
照理说,陈默的父母去世后该是这陈家老二帮忙抚养,可是这陈家老二竟然关紧了房门说是没有这房亲戚。
年幼的陈默再他们家门口站了一宿后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家,小小的身体操持起家务,干起农活没喊过一句苦。
后来陈默出息了,这二叔也是来看望过自己的,陈默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头。
旁边站着的阙一凤不知道有这回事,但是很明显的察觉到陈默的情绪不对劲。
“你这人说话好没有道理,我自己家的事儿难不成还要外人过问?”阙一凤收敛了平日里无害的表情,厉了声色。
“弟妹,这可就是你不对了,我哪里是外人,我是你堂哥。”陈才看着自己弟妹一副好皮囊,虽然是厉声说话,可自己这心里就是痒痒。
这样的人阙一凤见得多了,你弱他就欺,你强他就软,跟个畜生没什么区别。
阙一凤眼底满是不屑,这陈默是自己的人,还轮得到旁人道不是?“别跟我攀什么亲戚,陈默既然娶了我做媳妇儿,自然家里的事儿都由我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一番言语下来,竟是活脱脱的泼妇形象,一下子噎得陈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人听着阙一凤这话暗地里面面相觑,没想到陈家这媳妇儿看着柔柔弱弱的,嘴巴倒是挺厉害的。
一些暗地里想来攀点亲近的一时间都不敢站出来,乡里乡亲的,都想给自己留点面子。
“陈家媳妇儿啊,这这话说的,乡里乡亲的,怎么能如此生分,再说你家盖这房子,我们村里人可没少帮你的忙。”一位年龄稍微大点的站出来,指责阙一凤的不是。
阙一凤杏眸斜挑,“这位嫂嫂,我家陈默可是给了工钱的,每天五十的工钱也是当天结算,就算是只是来和了一会儿泥的,也是一样的价钱。”
说起算账,谁也算不过这钻在钱眼里的精明人。阙一凤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好人,她也不屑于当个好人。
这世道,当好人就是要被人欺负的,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这一番话下来,也没有人再出来反驳。因为乡里乡亲的,他们确实是收了钱,却没怎么办事,这房子的事情基本是陈默一人完成。
陈默站在阙一凤身后没有阻止她,因为他也没想到平日里只会张嘴吃饭的小丫头也会有这么……撒泼,的一面。
再来,被人护着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陈默本性纯良,对于村里人也是能帮则帮,一来二去,跟村里人的关系也算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