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男生都不会做菜耶!”
“除了我。”他的确特别。
“那也要吃过才知道,煮泡面不算喔!微波义大利面也不算。”
“我没那么逊!”
沈厚言就这样将净雪拐到他的住处。
当车子驶进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跟踪的车子只能停在附近等候。
净雪真的太好奇了,所以没想太多。
像沈厚言这样的大男人居然会做菜?以为他这一型的生来只等女人服务。
看来她对他的喜恶,了解的并不多。
二十楼的中庭华厦,沈厚言就住在C栋的二十楼,布置简洁的客厅里,到处可见名家设计,从灯具到地上铺的石材,一眼望去全是品质绝佳的高级货,而且品味一流,不见俗气。
净雪在白家生活十二年,见惯了豪宅,看透了有钱子弟,不容易被迷惑。
对他的感情尚浅,不愿蒙骗自己,净雪浅浅的笑着。“很不错的豪宅呢!如果你习惯把女孩子约回来家里,我相信你的爱情路无往不利。”
沈厚言闻言不禁失笑。“你不必这样没安全感,我承认我在国内外都交过女友,但从不带回自己的“家”,因为我妈知道了会逼婚。”
“逼婚?不会吧!你才几岁?”
“我妈二十岁就结婚生子喔,她那一票朋友现今正在赶流行,五十岁之前赶上当年轻祖母的行列!”黑眸向她投去戏谵的一瞥.
真的假的?
净雪为之傻眼,继而大笑。
“你笑起来真漂亮,真希望我能让你永远保持这样的笑容。”沈厚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花灿烂的笑容。
净雪的胸口瞬间划过一道异样的感受。
四周的氛围悄悄起了变化,她觉得自己完全被他那双深瞳紧紧扣住。
两人都感受到了,他与她之间似乎起了某种波动。
净雪感到有点不自在,沈厚言眼睛顿时一亮,这表示她开始将他当成交往的异性在看待了,所以会变得敏感,此时不宜打草惊蛇。
“你自己随意参观,我进厨房准备.”他指指厨房的方位。
“需要我当助手吗?”她有礼的询问。
“下次吧!”
还有下次啊?刚才没留心,现在才猛然想起,随便跟一个独居的大男人回家,似乎是不太谨慎、不太聪明的行为.可是,如果现在掉头就走,似乎真把人家当色狼看待,感觉更差。
“阿言对我应该是认真的吧!”净雪在心里下注解。他还说不曾将女友带回“家”,除非打算被逼婚。难道沈厚言是以结婚为前提跟她交往的吗?
不会吧?她才二十岁,念大二,而他也才二十六岁。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净雪摇了摇头,摇掉多余的念头。还是保持单纯的思考方式,日子比较好过。
她开始用心欣赏这个家的布置,如果客厅代表主人的品味,那表示沈厚言不是浮华豪奢的人,讲究简洁、舒适、品质佳。
“跟亚凡哥在美国的家完全不一样呢!”她喃喃自语。她也只去过那么一次,比电影或电视影集里的富贵豪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觉得压力很大,感受不到“麻雀变凤凰”的幸福滋味。
沈厚言的家,让她感觉自在多了。
走到厨房门口,看他动作熟练的做料理前的准备,不是临时抱佛脚,显然很习惯照顾自己的肠胃,净雪不讳言,第一次遇到这么成熟独立的男人呢!
他转头看她,“冰箱里有饮料,想喝什么别客气。”
“我想喝白开水。”
他指指三支水龙头最左边那个。“那是可以直接喝的净水。”
“谢谢。”
她一边喝开水,一边好整以暇的看他熟练的切菜,意识到他真的要做菜给她吃呢!生平头一遭,有男人亲自下厨想喂饱她。感动呢!
“阿言,你是做什么的?”
“我的工作吗?”沈厚言露出一抹三分诡异的微笑,揶揄似的瞄了她一眼。终于对他这个人有兴趣了解了?
那是什么眼神?好讨厌喔!
“很神秘吗?不可以问吗?”不以为然的嘟囔了一句。
“不是。”他的眼睛带笑,坦率地说:“我是一个最俗气的商人,从我爷爷那一代便是做肥皂、洗衣物、清洁用品起家的商人,我爸是第二代,我则是第三代。“磊石企业”你听过吗?没印象,那……你用过××洗发精?××卫生棉?××清洁剂……”
净雪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几乎每一个家庭都有一两样你家的东西。”
“一家老字号的传统产业,没啥大不了的。”
“乱讲,愈是老字号、老招牌,能够不被时代淘汰,愈是了不起!”
“谢谢夸奖!我爸听到后一定会很高兴。”沈厚言对自家企业也是挺骄傲的。虽然不是了不起的首富或跨国企业的大财团,更非获利惊人的高科技产业,但高获利便存在着高风险,不如稳扎稳打、一步一脚印的实在打拚,比较经得起全球金融风暴的考验。
不论景气衰退或复苏,对于民生必需品的需求,总是少不了的。
沈厚言不折不扣是个家底深厚的金龟婿哩!
净雪自嘲地想着,怎么她的桃花旺到火红呢!左遇到一个金龟婿,右遇到一个金龟婿,连在学校里,放话要追求她的学生会长石俊羽,也是金融世家的二公子呢!怪不得曲元宁要将她逐之而后快。
为了不让奶奶在棺材里跳脚,净雪告诉自己只能往幸福的道路去走。
而哪一条才是真正幸福的道路呢?她尚在摸索。
一杯红酒就醉倒了,酒量真差呀!
沈厚言将酒醉而昏睡过去的净雪整个人横抱起来,晶莹雪白的脸蛋染上一层薄红,无心流露出魅惑诱人的姿态,深深挑逗着男人的征服欲。
汹涌的情潮占据他的眸心,他几乎是用尽了最大的自制力将她送进客房的床上,拉来薄被覆盖住诱人的娇躯,在她平滑的额上轻轻一吻。
“晚安!就在我家好好的睡一觉吧!”
对着自己勃发的欲望苦笑一下,他可没有迷奸睡美人的变态嗜好,只希望净雪在他家睡一晚。
回主卧的浴室冲冷水澡,他回想着两人愉快的一餐。他抱歉家里只有紧急照明用的备用蜡烛,很俗气的那一款,不能拿来混充浪漫的烛光晚餐。她反而笑说她不爱那一套,她比较喜欢在适当的灯光照明下用餐。这一点与他不谋而合。
“味道还可以吗?”
“很好吃。”
看她秀气的咀嚼食物,仪态柔得似水,他发现连她的吃相也令他欣赏得舍不得不看她,彷佛跟她单独吃饭是一件挺享受的事。
坦白说,有点新鲜。他又不是没跟美女吃过饭,只要一碰上节日,历任女友都要求上高级餐厅吃烛光晚餐,不吃就代表不爱她。
其实他根本没用心爱过那些女人,只是不想为了一顿晚餐而起争执。老实说,他觉得对着烛光吃晚餐,真的又怪又闷,他从没喜欢过。
所以,他不曾为历任女友费心的煮过一顿饭,只因感觉不对,是以他不邀女友回家。现在想想,真是英明的抉择!
对净雪,他却以流星般的速度爱上她。
即使用点小奸计,他也想拥着佳人在怀,与她共度一生。
很早以前,他便晓得净雪没酒量。
在美国念书兼打工的岁月,与白晨洋E…mail或MSN,是一种抒发,也可以知道台湾亲友的近况,包括年净雪的。他记得有一次白晨洋提到回台北为白奶奶庆生,他无聊的问道,有喝很多酒吗?年净雪喝不喝红酒?答案是不。
想想也是,白奶奶是那么讲究规矩的老顽固,接受她严格管教的净雪自然滴酒不沾,顶多喝到滴在补汤里的水酒吧!
沈厚言自然而然在共进晚餐时邀她喝一点对女生很好的红酒,与她聊很多很多,包括他在美国的生活,还有去澳洲农场打工的经验,甚至谈及他与她的第一次会面……交谈中,净雪不知不觉的喝下一整杯红酒,如他所愿的醉倒了,再一次倒在他怀里。
“别怪我,净雪,我问过你好几次,你爱何亚凡吗?如果你爱他,我会离得远远的,因为那时我尚未爱上你。但你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表明你对何亚凡不是男女之情的爱,那么,就让我斩断他对你的迷恋吧!”
冲完冷水澡,看着镜中自己冷静的面孔,他必须再去做一件令何亚凡吐血的事。假设载着何亚凡跟踪而来的车子一直停在大楼外面。
毫无疑问的,何亚凡在等净雪离开这栋大楼,不是吗?
走!去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保险套去。
睡了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里,脑海会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回想起自己在谁家……
叩叩。“净雪,我进去了。”沈厚言推门而入,笑了起来。“你终于睡醒了。早安,睡美人!”
“我怎么……”她僵化成石头。
“你喝醉了。”他一脸又好笑又抱歉的表情,“是我不对,没想到你完全没酒量,一杯红酒就不省人事。”
净雪尚在茫然中。
“我在浴室放了一套新的梳洗用品,你整理好了再出来吃早餐。”
净雪看着房门重新阖上,双掌捧住脸蛋,无声的尖叫。啊~~好丢脸!好丢脸!居然醉倒在男人家里。
呜~~她有没有发酒疯啊?还是吐了人家一身?没有吧?没有吧?
噢,她没脸走出去面对沈厚言啦!
狼狈万分,超尴尬到极点,丢脸丢到太平洋,一张俏脸忽红忽白,头开始痛了起来,她要拿什么脸走出房门?
哭笑不得的苦瓜脸?
故作洒脱的白痴笑脸?
哎呀,不管了,先梳洗再说啦!
拉平自己身上皱掉的衣服,她呼出一口大气,幸亏沈厚言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否则她会哭着去跳楼。
冲着这一点君子风度,她就该给沈厚言一百分。
梳洗过后,她大大的深呼吸一下,拉开房门走出去。
“早安!”
“早。”酷脸绽放魅人的笑,瞄一眼时钟,早上十点整。
刚才下楼买早餐时,他特别注意到载着何亚凡的那辆气派黑色轿车一直没开走,真是惊人的执着力。高贵的王子居然拚着一夜不得好眠,苦等在他家楼下。
也对,如果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凭什么继承家业?
不知情的净雪将面临一场什么样的风暴呢?
沈厚言性感的薄唇噙着笑,递给她一杯蜂蜜水,野花蜜的香气与味道有舒缓身心的效果,也可让酒后干渴的口腔获得满足。
净雪一方面感到难为情,一方面又因他的体贴而感到窝心。
吃着他买来的广东粥,看他喝着自己煮的咖啡,净雪有一种错觉,彷佛他们已认识了好多年,常一起这样共度早晨。
事实上,他们认识还不满两个月。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可以这么快就成为一对?而她与何亚凡为何认识得愈久却必须愈疏远呢?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可以很简单,有时却复杂得像解不开的千古之谜。
能单纯的归咎于“缘分”吗?
净雪想不通,决定不多想了。
“阿言,我昨晚喝醉酒,有没有丑态百出?”鼓起勇气问出最担心的事。
“放心,我会帮你保密。”咧嘴笑,一口白牙闪闪。
一张俏脸发白。意思就是她真的丑态百出?她忍不住想尖叫。
“我不会告诉别人,一杯红酒便足以醉倒你,免得给其他男人可乘之机。”
“你故意吓我!”杏眸瞪人。
“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先自己吓自己。”宽肩一耸,沈厚言目光灼热的勾唇浅笑。“不过我很开心,你会在意喝醉酒是否出丑,这表示你开始在乎我的观感,不是我一相情愿的单恋着你。”
是这样吗?因为在乎这个男人,所以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丑陋的一面?
她心跳一乱,粉颊微红,澄亮的眸子半迷惘的睇他。
“少乱讲,你才没有单恋我呢!根本是一告白就不容人拒绝。”
“你这么被动,我不主动些,你可能来倒追我吗?”
她诚实的摇头。她不敢,况且当时尚在心烦何亚凡的告白炸弹。
“这不就结了!男女交往的开端,一定要有一方主动,另一方也不讨厌,才有办法擦出火花。”他不介意自己是让她开窍的那个男人。
净雪看着他,喜悦偷偷在心里冒着泡泡。
她开始相信,自己一定被他深深喜爱着,否则他没必要追求一个没有联姻价值的女孩,还这样努力的讨她欢心,又很尊重她。
那是男人对真心喜爱的女人才会有的表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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