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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路开入清平市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临近吃晚饭时间，虽说清平市是个县级市，不过此时街上的人流还是比较多的，程雨涵驾着奥迪车缓缓地驶入市内，随着街上的人群和车辆往前面开去。
方远本来想先回家看看的，不过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一直没人接听，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这个时候自己父母亲都比较忙，因为方远的母亲在市人民医院对面租了个小摊位，专门卖水果，往时的周末这个时候，医院探病的家属特别多，水果摊自然会比较忙，自己父亲方成和周末回家的妹妹方静都会过去帮忙，所以每逢周末的时候，方远家里都是到晚上8点半以后才吃晚饭。
方远想了想，自己还是比较担心宫娇娇现在的情况，而且程雨涵能够陪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有程雨涵陪着自己，以她的警官身份，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于是他干脆对程雨涵说道：“雨涵姐，我们先到宫家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哦！好吧！往那边走？”程雨涵也猜出了方远的心思。
“左边路口右拐，那条路叫新恒路，往前面的街道开进去，就是宫娇娇的家了，她家就住在那边的正街上，家里楼下有个铺面做小超市呢，好像叫“永华超市”吧，很容易就看见了。”方远解释道。
“哦好，咱们现在就过去。”程雨涵说着，车子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左边一转，车子拐入了新恒路路口，径直往里面开去。
很快，车子开到了新恒路的一段路中间，前面道路上却突然看见许多群众聚集在路边，几乎将道路拥堵住了，程雨涵秀眉一蹙，郁闷说道：“呃这些人怎么回事，都堵住了道路，车子没法开过去啊！”
方远摇下车窗探头望过去，看见前面道路上聚集了许多群众，许多大叔大婶级别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端着饭碗在旁边一边吃一边看热闹，典型的华夏特色的围观群众，好像在围观看什么热闹一般，当下仔细一瞅，那地方正是宫娇娇家楼下的那个“永华超市”的门口，方远顿时一愣，隐隐感觉到有一丝不妙，忙对程雨涵说道：“雨涵姐，那边就是宫娇娇家，那些围观的人，好像在看什么热闹呢！估计没啥好事情。”
“哦！这样啊！”程雨涵忙将车子泊在了路边，与方远走下了车，往那群围观群众方向走了过去，路过两位大婶旁边时，方远见到她们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喋喋不休地讨论得口沫乱飞，一脸激动的模样，于是方远忙停下来问她们道：“两位大娘，那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位大婶抬头一看方远，立即说道：“唉还不是那些放高利贷的上门讨债，在那里闹着呢，造孽啊！”
“呃这放高利贷不是违法的吗？怎么没人管么？”方远忙惊讶问道。
另外一位大婶张望了四周围一下，才小小声对方远说道：“管？哪个敢管这种破事情！那些放高利贷的都是地下公司，小伙子，你知道啥叫地下公司不？就是最凶最坏的人才能够做的，听说那些放高利贷的是“黑虎帮”的人，在咱们这地方，宁愿被城管抓，也不愿意招惹“黑虎帮”啊，他们都是凶神恶煞啊！”
“哦，警察不管这些地下公司吗？”方远故意问道。
“哎呀，年轻人，你在外地来的吧？”一位大婶问方远道。
“呃算是吧。”方远答道。
“那你别乱说话，小点声，我告诉你吧，这在清平市的人都知道，警察跟那些“黑虎帮”的人同穿一条裤子的！在咱们清平市，招谁惹谁，也不能够碰“黑虎帮”和警察，否则就惨了！小伙子，看看热闹就可以了，这世道变了，你要小心啊！”那位大婶看方远顺眼，忙好心提醒他道。
“哦！这样啊，谢谢大娘，我会小心的。”方远说着，拉着程雨涵往前面的围观人群里挤了进去。
两人很快钻到了里面，抬眼望去，那“永华超市”的招牌已经面目全非，被淋上了一层红黑相间的油漆，超市的卷闸门已经被暴力弄烂一个大窟窿，可以看见里面的货架乱糟糟地倒在地上，货架上的货物荡然无存，两边的墙壁上还用红色的油漆喷洒着几个触目惊心，却无比难看的大字“还钱！”“杀你全你！”“xx，要你老命！”之类的恐吓性大字。
而超市门口还有一个戴着眼镜，模样有些斯文，却光着一身瘦弱的排骨身体，一头染成红色的乱糟糟头发，穿着一条沙滩裤，脚下拖着一双木屐的年轻人，他心口上还纹着一头头大身小的老虎，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画功特别拙劣的纹身，他左手拿着一把西瓜刀，右手还拿着一罐红色的喷漆，正在楼梯口的墙壁上喷着“马上还钱！否则先x后x”的标语。
方远皱了皱眉头，挤出人群走了过去，走到那家伙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喂，你在干什么？别再乱喷了好不？！”
“靠！你丫谁呀，老子在工作知道不！老子在忙明白不！你骨头发痒是不，要不要哥帮你松松！你”那小混混嘴巴里骂骂咧咧地转过身来，与方远四目相投，两人同时一愣，脸上的表情同时丰富起来。
“草鸡！！是你！”
“我靠！硝烟！！你，是你！！”
方远和那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同时惊讶地大声叫了起来，然后两人兴奋地拥抱了起来，好一会才分开，在外面看热闹的程雨涵当即有些傻眼，敢情方远跟这家伙竟然是熟人，而且，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第273章人生就是一出狗血剧
“草鸡，你，你不是去外地读什么大专技校了吗？怎么现在混成这个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方远从相逢的兴奋中恢复过来，看着眼前这位打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做了十几年老邻居，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厮混了多年的老同学“草鸡”！
“呃兄弟，别提了，一提起来老子就想杀人，妈拉隔壁的，老子读的那什么狗屁大专技校，还说什么电脑职业技术学院软件学院，什么未来的热门职业云云，可那破学校就一坑爹，他妈专门骗钱的，特么的，咨询的时候说学费是一年5000多，结果第二天我去报名的时候你们又说是7000多的学费，那我也认了，我想只要能把软件学会，将来就有机会找份好工作，那些所谓的老师也夸我聪明，说像我这么聪明的孩子一定可以将电脑软件知识学的很好，将来出人头地什么的。
结果这些混蛋老师都他妈是那破学校在街上拉的，天天就让我们在学校里面把电脑装了拆、拆了装，正式上课的时候，就不知道那些老师在讲些什么了，要知道，像你跟我这样的家庭，家里经济条件都不好，我家甚至比你还穷，家里为了让我读书，学到一门技术，以后不被饿死，几乎将所有的钱都给我交了学费，还找亲戚借了那么多钱，结果都快要毕业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那些老师也不给我安排工作，我天天就在外面晃着，又不敢回家，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的家人！！”那“草鸡”一脸激动地拉着方远诉说着自己的倒霉经历。
“啊！那后来呢？你，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回来多久了？”方远忙问道。
“草鸡”一脸无奈地叹息说道：“唉老子在那破学校里泡了两年，结果啥都不会，想找份工作，没技术又没人要，想干些苦活重活，身板又瘦弱，老板也不要，我他妈就一个废物，差点就做了乞丐，在那城市里晃荡了一段时间，实在是混不下去了，结果卖血凑了路费才回家，回到清平市一个多月了，一直不敢进家门，家里人根本不知道我回来，正好遇上“黑虎帮”招兵买马，所以我就打算兼职先做地下公司，便在“黑虎帮”里做了个小混混，不过现在发现做个小混混也挺好，起码有个老大跟着，而且还有“黑虎帮”的名号罩着，在清平市几乎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虽然我这最底层的小混混挣不到几个钱，却也饿不死我，而且跟着老大还经常能够吃香喝辣的，偶尔上娱乐城里，还能够找那里的小姐免费打几炮”
“呃兼职地下公司！？进去容易出去难啊！”方远无比郁闷地挠了挠脑门，他没想到自己离开家乡去滨海市读书才两年多时间，清平这地方已经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不但在短短两年时间之内冒出了个看起来势力不弱的“黑虎帮”，甚至，自己这个原本生性淳朴善良的往昔发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老同学，老邻居“草鸡”，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方远这时感觉世事真他妈难预料，而人生真他妈就是一出狗血剧！
“对了硝烟，（草鸡一直习惯这样称呼方远）你，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学校不是还没放假吗？”“草鸡”有些奇怪地问他道。
“靠，我还想问你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宫娇娇的家吗？她跟你和我都是老同学呢！你，你怎么到她家干这种事情！？”方远一脸郁闷地问“草鸡”道。
“草鸡”忙老脸发烫地挠了挠自己那头乱糟糟的红毛，无奈耸耸肩膀说道：“我，我当然知道这是宫娇娇的家，也知道她是咱们的老同学，而且还是全班男生一起暗恋过的班花！但是，那些，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是浮云了，你懂不懂，兄弟！”
“我特么的不懂，反正你这样做就对不起老同学和我！你知道不，娇娇她，她和我好了！她是我女朋友了！”方远郁闷地瞪着“草鸡”说道。
“草鸡”一愣，忙问道：“呃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你，你真的泡到宫娇娇了？”
“妈的，我啥时候跟你说假话！？”方远说道。
“草鸡”长长地叹息一声，对方远说道：“兄弟，你知道不现在清平整个地区，都是“黑虎帮”的天下，若是宫家没欠咱们“黑虎帮”老大金牙哥的高利贷，你能够泡到宫娇娇，那我绝对会替你高兴，可是现在，你和我，都只是小人物！根本帮不到她！因为她爸那笔数实在太大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想过要帮她，不过一知道她爸欠那巨大的数额，我就知道杀了我也救不了她和她家！而且我，我现在是“黑虎帮”的人，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我在她家门下泼油漆，没跟那些弟兄上楼去骚扰她家人，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了，做为兄弟，我劝你还是别管她的事吧！千万别揽祸上身！”
方远闻言，忙问“草鸡”道：“唔你是说，娇娇她和她家人现在还在楼上？”
“草鸡”摇摇头说道：“宫娇娇她，她没在楼上，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楼上就她那生病的老妈一个人！”
“啊？！那她爸人呢？”方远忙继续追问道。
“她爸不在国内！因为她爸在金牙哥和香岗老板合伙在缅甸开的赌场里欠了一大笔高利贷，所以现在被绑在缅甸赌场那边了，金牙哥指名一定要她家卖楼卖铺面，将值钱的东西变卖，倾家荡产还债呢！唉这都是她爸惹的祸，要怪，就怪她爸好赌，怪她命歹，遇上这样的破事吧！”“草鸡”叹息着说道。
“啊！草鸡你老实跟我说，娇娇她爸究竟欠了那金牙哥多少钱？！”方远忙问道。
“草鸡”挠挠头想了想说道：“好像连本带利，一共有三百多万吧！宫家房子，地皮和积蓄都变卖了，也就还了二百多万，还欠一百多万左右呢！现在宫家根本没啥值钱的东西了，就剩下这栋祖屋，宫娇娇的老妈死活不想卖，现在，弟兄们在上面恐吓她呢，兄弟，我是为你好，这，这事，你千万别沾了”
“草鸡”话没说完，便听到楼上传来几个男人的怒骂喝叱声，还混合着一阵妇人的咳嗽和哭泣声，方远一愣，忙对“草鸡”正色说道：“草鸡，你赶紧退出吧！宫家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呃啥？”“草鸡”闻言一愣，还没回过神来，方远已经身形一窜，转瞬间冲上了楼梯，几下子便上到了三楼上。
第274章高利贷追债
一上到三楼，方远便被看见的一幕震惊了只见三楼的走廊过道上到处用红黑油漆喷涂满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就死！”“杀你全家”等乱七八糟的涂鸦，在一处用几把大铁锁反锁住的防盗门房间外面，挂吊着几只腐烂发臭的死鸭和死猫尸体，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最恶心的是，有几个戴着医用口罩，衣着花花绿绿，很非主流的小混混在一名同样戴着医用口罩，身穿紧身黑背心，手上拿着一把西瓜刀的彪形大汉指使下，正拿着一桶粪水往门缝里面一个劲地往防盗门里面灌进去。
一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屋子里又传来一阵阵妇人的悲声哭泣和剧烈的咳嗽声，那几名戴着医用口罩的小混混立即抬起脚猛踹着那防盗铁门，踹得那铁门“哐哐”一阵阵巨响。
“我我求求你们，别再折腾了！你们抓走我，我那死鬼丈夫，要打要杀，随便你们！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