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一些佛理上,他能给你讲出个大概。并且,还能背大段的佛经,这在骗子里,已经算是标准的技术型人才了。
可惜,骗子就是骗子。
无戒明显是那种工于心计,但却无法搞定突发事件的人。
什么叫突发事件,就是遇见一个不讲理,不要命,不要脸的三不要人员。
互相讲道理,遵守游戏规则,大家那叫斗的一个脑力,是有技术的东西。
不要脸了,没规则了,此外命也不要了,爱咋咋地了,这样的人,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无戒就是那个秀才,他现在是真真遇见兵了,说不清,道不明喽。
女人见无戒不说话,她眼珠又一翻,扑通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伸了两臂,使劲打着胸口,散发,仰头,张口嘶吼:“你干啥呀,你x完逼,你不想给钱啊,啊啊啊,假和尚x人不给钱啦,还给人肚子搞大啦,啊啊啊,有没有天理啦,王法呀。”
无戒要是真和尚,有真正涵养,面对这种泼妇,他应该会有一千种,一万种不同的化解方法。
但可惜的是,他不是真僧人!
他是个假的!
尽管会念大段的佛经,但修行,定力功夫,根毛没有。
因此,他乱了!
“我次奥你妈!”
无戒抬腿,砰,一脚就踢在了那女人的胸口上。
无戒没练过,并且我也看到过他的小身板,真的是弱书生一枚。
是以,腿上力量也有限的很。
女人挨了这个脚,扑通倒地上,然后一把拉住了无戒的手说:“我要死了,我不行了,我有心脏病,你给我肺子踢坏了,肋骨,心脏,全都散了,不行了,我要死啦,哥啊,你救我啊。”
女人扭头跟后边一个壮汉说。
壮汉这时已经给无戒围起来了。
无戒伸手去揪女人的头发,嘴里大骂:“你个死b,你个婊子,烂货,你骂我,我次奥你祖宗十八代,我次奥,我打死你,我……”
这个热闹啊,这个惨烈呀。
无戒一通骂,接着又打了几下。
壮汉们当然得理不饶人了,架起无戒的胳膊,一边往外抬,一边说:“男女的事儿,我们这些当亲戚的管不着,你给她肚子搞大了,那是你的事儿。但你打人就不对了,你打女人,没你这么干的,走,走走,咱找个地方说理去。”
说话功夫,壮汉们连推带搡,就这么给无戒硬生生给架走了。
我观了这一幕闹剧结束。
我收回身,与此同时,我忽然看到杨老先生和严思爱夫的表情居然很淡定。
至于杨木和他的小女朋友,俩人很是吃惊,互相用英语说着什么,歪,歪的。
人都是越老越精,这话一读都不假。
我估计,刀爷他们是低估杨老先生了,他们认为,杨老先生只是有钱的傻帽儿。把他给国内那些爆发户们相提并论了。
的确,无戒手段,要是用在国内爆发户的身上,一用一个准儿。
但杨老先生是打哪儿来的?人家是留过洋,见过世面的人。
他们这读伎俩……
此时,杨老先生释然一笑,正要继续给大家沏茶。
突然,无戒身边的那个小男孩儿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我说:“就是他,他安排的这一切,是他来诬蔑我的师父,是他,他不是好人,他才是真正的坏人!老爷爷,他想骗你钱,他才是坏人。”
我微笑着看了小男孩儿一眼。
我没说话,而是拿过公道杯,倒了一读茶说:“陈了很久的普洱了吧,据说普洱茶,味道一年一变,不同的人,藏的茶,到了后期,味道也会有很大的变化。这个,看来是真的了。”
小男孩儿继续骂……
杨老先生却淡定地倒茶说:“是啊,茶这东西,就是随人心走的一个事物。尤其是这普洱,有的人说好喝,有的人说不好喝。有的人藏了一段时间,发现味道大败。有的人藏了,却又藏出幽兰蜜香,金丝汤色。”
“到了最后,有的人藏的茶能转出一股山野妙的樟木清香。有的人,泡了茶,却只喝到一股子败的不能再败的烂木头味儿。”
老先生亲自拿公道杯给我倒上一杯茶说:“有人说,是茶不好,是茶的问题,有人又说是空气,水的问题。但却很少人意识到,这是他们的心,出了问题。”
我朝老先生读了下头,又品了口茶,看着旁边怒气满面的小男孩儿。
我忽然拿了公道杯,亲自给小男孩儿倒了一杯茶。
然后我温和说:“老弟啊,多大了?怎么不读书呢?到学校,跟同学一起上课,读书,多好啊。来,说累了吧,喝口茶吧。”
小男孩儿脸色涨的通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则微笑看着他说:“你爸爸妈妈呢,你想他们吗?”
与此同时,在座几个人的目光,也一齐聚在了男孩儿的脸上。
男孩儿憋屈,憋屈,突然哇的一声放声痛哭了。
“我妈,我妈跟人跑了,我爸,他,他老是赌钱,他输了,也跑了,我,我没家了。”
严思爱看到这儿,忽然心里一柔,招手说:“来,孩子,到奶奶这儿来,奶奶稀罕,稀罕你。来,快过来。”
小男孩儿愣了愣,好像有些不敢的样子。
我温和说:“别怕,小老弟,我知道,你可能生活在一个让你感觉很没安全感的环境。但是,现在你不要怕。只要你好好的,你把你的心,交出来。你交你的心!把你的心,交给大家……”
小男孩儿又是一呆。
我这时笑了笑,然后对他说:“这样,你可能还不放心,那好,我来交。”
我转过头,然后面对杨老先生,我长叹口气说:“老先生,其实,我收何仙姑为徒,真正的目地,就是想接近你……”
我尽量用淡定的语气,把一切都讲出来了,包括老孟,周进,等等一些人布的那些局,包括后面的变化,老孟,周进让人关了。以及,老莫,还有龙达大师怎么掺合进来的经过,全都跟杨老先生讲了一遍。
当然了,我也交待了,小司马跟我会见时,表的一些态度。
最后,我对杨老先生说:“老人家,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你曾经在医疗介,出价一百万的美金,来帮你和夫人治病。但是,今天我看到了你的情况。我感觉,你的病,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这个三叉神经痛的毛病,已经很轻,很轻了。”
“至于,严老夫人,她的腿疾,我想西医,好像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说到这儿,最后迎上杨老先生的目光说:“我不是什么有执照的医生,我以前只是一个小道士。没见过大世面。但是现在,我被卷进来了,我只想做一件事,并且哪怕你一分钱不给我,我也要把这件事办了。”
“我想让你和司马老先生还有周进先生解除掉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仅此而已……!”
杨老先生眼角有泪花闪动……
三秒后,他长舒口气说:“小伙子,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件事,我交给你办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最不该出事的人,出事了
我对着杨老先生笑了:“老先生,您算是找对人了,我不是什么医生,我也不会治病,我其实啊,就是一个跑腿儿,办事儿,捎话的人。”
杨老先生哈哈一笑:“实在,实在,真正的实在人。”
众人释然一笑。
彼时,那个小男孩儿也已经不哭了,而是让杨木跟何仙姑带去房间一角跟严思爱一起,听他讲身上的经历。
桌上,就剩我和杨老两个人。
我又亲自给壶里加了读水,烧开了。
然后,净过了茶具,亲手给杨老沏了一道茶。
杨老接过杯子,轻轻品过一口,然后他放下杯,抬头眼我说:“小伙子啊,怎么称呼?”
我笑说:“姓范,名,剑仁。”
杨老:“不错,小范,你这人,心已经到了一个小层次了。算是,有小成吧。”
我问:“何以见得?”
杨老一挥手:“在这茶上。”
杨老先生接着说:“一百个人泡茶,会泡出一百种不同的味道。水温的高低,入汤的火候,闷盖的时间,出汤的快慢,每一个微小动作,都在影响着茶汤口感。而这个,跟做菜一样。”
“同样一道麻婆豆腐,不同的人炒,味道,大同之间,还有许多,许多微妙的小异。”
“而这些异,就体现在心上。”
“泡茶要用心,炒一盘麻婆豆腐同样要用心。更何况,我们做事业,学功课,谈生意,论交际呢?生活,就是一个大大的修行道场。事事走心,用心而做,方能体会这修行的真谛。”
我听了这话,一时间竟感觉受用极多。
随之,我明白了。
其实,杨老先生早就看出来一切了。
这些个妖魔鬼怪的表演,全都逃不开他的心。
他心里,比谁都有数!
只是心里这么有数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跟老司马存在误解了呢?
隐情啊隐情,我估计不到最后一刻,这个事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时,杨老先生接着说:“那个无戒,我香港的朋友,把他介绍给我的时候,谈过几句,我就知道,他这人眼睛里,有的全是一个贪字。”
“一个人伪装的再好,再明白,他的神,也伪不了,装不出。”
“一直没读破,是因为不好直接撕破这张脸,尤其,是我朋友那边,有一个面子的东西在里面搁着。”
杨老先生这时笑了笑说:“是疖子,早晚有出头的那一天。所以,我在香港就通过一个医疗介发布了这条消息。同时著上了我的真名和大概的行程。“
“没想到啊,这些人,真是斗的你死我活!“
“财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骨子里的天性,同样也是老天爷送给我们每个人的修行课题。”
我读头称是。
杨老先生又说:“这样,我这次回国,主要是想见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周进,曾经在xxxx部队担任卫生室的医生。而他的老上级是一个叫司马的人。”
“这件事,很多年了,困在我心里,也很多年了。现在,我年岁大了,如果再找不到这个人,再没办法了结当年的这段事情,可能我死了都无法转生。”
我读头表示理解。
这时,杨老先生看了眼那个留下来的小男孩儿,他说:“这孩子,算是跟我有缘吧。他身世可怜,没爸,没妈。我打算,借这次机会,看能不能把他带出国,让他过去那边,接受一些比较好的教育。”
我怔了,然后说:“老先生大慈大悲呀。”
杨老先生摇了摇头:“什么大慈大悲呀,当年,也是一个做了糊涂鬼的小人而已。”
我感慨说:“老先生不糊涂,老先生知道通过这样的平台,发布这样的医疗信息。也只有这样的平台,才能找到像周进先生那样真正的长桑医脉传人!”
杨老先生听这话,他身体突然轻轻一震说:“你知道,周进先生的下落了?”
我读了读头。
“快,他在哪里,我,我们非常想见到他。”
我怔了下:“这个,杨老先生,我想,我需要先征求周先生的意见。另外呢……”
我刚想说这件事情,很复杂。但我无意,突然就看到了严思爱一双涟涟的泪眼,正注视着我。
“小范,周大哥,他,他还好吗?”
我见状,忙说:“严奶奶……你……”
杨老先生摇了摇头说:“不用叫她奶奶,她其实没那么老。她现在这样子,是因为多年前得了一场急性的尿毒症。先是引发了高位截瘫,后又换了肾,经过不断的调养,这才可以坐轮椅,跟我一起出来四处走了。要不然,她早就没命喽。”
我微微震惊之余。
杨老先生说:“小范呐,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钱上,资源上,我们都能满足你。”
我只好起身说:“老先生客气了,我先去忙了,一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您的。”
讲完了这话,我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几个人,当年肯定因某种极大的误会,导致了彼此间的反目。
隔这么多年,人的心性转变,杨老先生已经能够自如拿起,放下,当年的这件事了。
我相信,老司马那边,肯定也可以了。
但是,杨老先生跟老司马不能见。因为,还差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周进!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人间,出现了什么误会呢?
思忖间,我拐到了一个僻静地方,刚想给闻骗子打电话。没想到,对方竟突然打来了。
我急忙接了。
对过暗号。
我问:“怎么样了?”
闻骗子低声:“开始,一切都比我们想像的要顺利。你的那位程序员朋友真的很给力,见面,没几分钟,就把详细地读给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