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林选择跨过那些烦躁的数据，直接看最下面一行：“30万？？？”
“这是保守的预估，李先生。”经理说话有气无力，作为中年人熬夜实在是个苦差事，“我们要买报纸和电视上的广告，要制作标语，要雇佣群众演员或者水军来捧场。”
“据我所知菲利普的资金连10万都没有。”李科林不满道，“我只是竞选一个州议员，不是州长。”
“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短了。”经理尽量解释道，“你本人也是经纪公司的经理，应该知道培养知名度需要多久的努力，也知道捧红一个演员需要多少资金。我们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要让第四选区的每个人都认识你，而菲利普做这件事已经做了四年，我们要用两个月的时间弥补四年的差距，30万已经是最保守的数字了。”
“如果我只愿意投十万呢？”
“那我们无法对竞选结果进行任何承诺。”
“竞选难道就是比谁钱多么？”
“钱多是你唯一的优势了，李先生。”
“……”
旁边的詹妮终于发话：“科林，这个预算的确很保守，根据我对媒体的了解，如果真按照这套方案做，开销会超过50万。”
经理眉色一紧：“我做了近10年竞选了，小姐，在质疑之前，我想先请问你的身份？”
詹妮首先冲经理微微一笑很倾城，而后拿起预算友善地说道：“我父亲是《洛杉矶娱报》的经营者，5岁起我就开始计算广告费和销量之间的公式了。我并不是说我比你更专业，只是预算可能会追加。”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很讨厌，但说这话的是詹妮！
她用微笑和友善回应了经理的质疑，语速不快不慢，温文尔雅。
更关键的是！她的身体四周好像绽放出了圣光！
这就是詹妮最惯用的招式！凡人无法抵抗！
24个小时没有睡眠的经理立刻进入恍惚状态，天啊！自己竟然向一个这样的女孩投去恶意！
经理迷迷糊糊说道：“当然，预算有可能追加，那里有标注。”
詹妮笑着将计划书亮给经理看，手指着上面一行比蚊子腿还要细的小字：“我的老板并不是个细致的人，如果下次标注能更明显一些，我会非常感谢你！”
“一定！”经理像打了鸡血一样连连点头，“请宽恕我的疏忽，小姐！”
“我的意见说完了。”詹妮随即望向林小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依然是圣母式的微笑！但林小枣感受到了一丝敌意！她的眼镜也出现了不安的躁动！
圣光如果洒满大地的话！同样也会碾碎一切圣光以外的东西！
在詹妮过于出色的表现面前，正牌助理显得黯淡无光！
不过林小枣并不害怕！
因为她清楚自己只是一颗繁星，从没想过与皓月一争高下！
林小枣尽量找出一些词来应对这些：“我们应该会取舍一些项目。”
偏见无处不在！跪舔过圣光之后，经理立刻对林小枣展现了自己强势的一面：“这已经是最简化的了，也没那么多时间留给我们去开会讨论。”
024白痴女与腹黑妹！
李科林讨厌竞选经理这种两面派！你不能因为一个人有圣光……哦不，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很漂亮就放弃原则！而面对平凡的小枣宝宝就欺负她！
可李科林也没法骂经理！毕竟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根本抵抗不住圣光的蛊惑！
于是李科林找到了另外一个理由搪塞经理：“实话实话，我们没那么多钱，不管是50万还是30万都不能随随便便就花掉。”
“你的情况我们清楚，但如果连30万都不肯花的话，我想不出什么方法能在两个月内获得优势。”
李科林揉了揉额头，这事好麻烦！
麻烦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好了，等埃里克回来再说！
李科林假装很专业地说道：“晚饭前给你回信，我们的确要内部商讨一下。”
“好的李先生。”经理人叹了口气起身，“我有必要说明，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们每浪费一分钟，就要花更多的钱来弥补。”
“我了解了，谢谢。”
李科林与林小枣分别与经理握手告别。
轮到詹妮上来握手的时候，肉眼可见经理的身体有些颤抖，有些激动，就好像第一次接触异性的小男孩一样！
“我……可以么……”经理激动的擦手。
经理先生你也是见过场面的好不好！
詹妮微笑握手：“很感谢你加班做出这个预算。”
她表现出了比平常更多的友善！
眼前这个傻佬才是正常的男人！
并非是自己爱慕虚荣，只是男人面对完美无缺美少女，就该这样子！
在被李科林蹂躏了一天后，詹妮终于自行治愈找回了自信！
关起门来说话，詹妮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友善。
“他是个骗子，故意压低了预算让我们上钩，我甚至不确定50万能否做到，他在后面绝对会追加预算的，即便是我家的报纸，做上一个版的广告，一次也要5万美元！可他在计划中要在四家报纸各投放两次整版广告！这就是40万了！”詹妮正色提醒道，“他欺负你是个外行，科林！”
李科林转望林小枣：“你觉得呢？”
林小枣略显愧疚地抬了抬眼镜：“这件事更应该咨询埃里克先生的意见，我也是第一次面对竞选。”
詹妮马上柔声道：“埃里克有更重要的事去操心，我们该学会自己面对问题。”
“啊……是的，我还不够专业……”
“我会问问埃里克这个计划是否行得通。”李科林皱眉道，“可即便行得通，我也不可能在这上面投这么多钱。”
“所以努力竞选就好了，科林，不一定非要赢的。”詹妮见机劝道，“现在的竞选就是资金竞赛，而这个竞选公司，无非是把咱们当成败家的富二代，想方设法套出我们的钱罢了。”
“是我的钱！”
“李先生，我觉得……”林小枣在旁不太自信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家公司只是例行公事，这份计划的确专业，但没有用心。”
“怎么说？”
“经理说，钱是你唯一的优势，我认为不是这样的。”林小枣继续说道，“你的知名度明明可以堪比州长，所以我们不需要再在广告上投放一分钱。”
“他的名声只会让他降低支持率。”詹妮立刻反驳了林小枣的想法，“而我们投钱做广告，就是要把坏名声变成好名声。”
“你会相信广告么？詹妮小姐。”林小枣突然问道，“广告上说一个洗面奶可以永葆青春，你会相信么？”
“我……”
“同样的，广告上鼓吹李先生的竞选理念如何优秀，这有人会相信么？”
李科林尴尬道：“叫我科林。”
“好的李先生。”林小枣进一步说道，“在我的认知中，最快获得曝光度的方法是制造新闻，而非发布广告。”
詹妮露出了费解的表情：“就像那些艺人一样？去制造绯闻么？天啊……你看上去是如此清纯，怎么会……”
“不一定是绯闻的。”林小枣尽量坚决地说道，“之前的那次民调，我有认真整理过，100％的人都支持李先生在难民问题上的立场，而至今，没人敢公开站在这个立场，人们渴望一位替他们说出真正心声的政客。相对于圣莫妮卡度假村这样无法保障的事情，我认为难民立场才是制胜武器。”
“天啊！”詹妮更加无法理解，“如果李科林公开说了这话，他会被媒体轰炸得尸骨无存的！”
“这不正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么？”林小枣眨着眼睛望向詹妮。
“可这政治不正确，违背美国精神的言论，这会让他更加臭名昭著！你在想什么？你要毁了科林么？”
林小枣没有任何迟疑地反问道：“如果按你所说，这是错误的东西，为什么民众会100％的支持？”
“我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但如果李科林公开说这话，他的竞选就完蛋了！”
“决定竞选结果的是媒体的言论，还是民众的选票？”
詹妮惊讶地望向李科林，发现李科林果然在笑！
奸笑！
“你被他污染了！”詹妮惊叹道。
“我可没对她做什么！”李科林赶紧为自己辩解，如果非要污染一个姑娘的话，林小枣一定是最后一个！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林小枣再次抬了抬眼镜，“在我的祖国，有很多讨厌的明星，他们没有任何演技，他们的脸也是做过手术的，他们的专业水平连小孩子都不如。但正是这些人，拥有着最高的片酬，拥有着最多的粉丝，他们接一集电视剧的价钱，是一位有30年从影经验老演员的上千倍！我讨厌这些明星，但没办法，他们就是能带来收视率！同样的，我们为了赢，总要牺牲一些东西！”
“在美国同样如此。”李科林笑着拍了拍林小枣，让她的情绪平复。
詹妮有些害怕地看着林小枣：“你们真的要将水准降到这种程度么？”
林小枣已经看破了詹妮的把戏！
就像她的外表一样，她总在宣扬空洞的正义！
老天给了她美丽的脸蛋，高挑的身材，体面的家室，一切的一切。
而老天什么都没给自己！
所以自己在几乎在每个地方都会输给詹妮，但只有一点，自己是有绝对自信的！
那就是对现实的理解！
詹妮没有远渡重洋，没有一天打12个小时的工，没有拼了命的敲门去应聘，没有整夜撰写计划书然后第二天被老板撕掉！
有些人面对这些挫折会放弃，会堕落！
而有些人会坚持，会拼搏！
认清丑恶！追求光明！
林小枣的眼镜逐渐平静下来，道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的想法——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拒绝和讨厌的人做邻居是一件罪恶的事，而允许男人和男人注册结婚就是一件高尚的事。”
詹妮圣光一震！
这个孩子正处在邪恶化的边缘！正所谓近墨者黑！李科林都做些了什么！
她立刻再次化身圣母，温柔握住林小枣的双手：“林，你不是美国人，你还不懂……”
却见李科林突然出现在二人中间，打破了詹妮用圣光污染林小枣的唯一机会！
“小枣别听她的，她在放屁，我是美国人！我也不懂！”李科林大笑着拿出手机，“我要把小枣这句话发在推特上！我太喜欢这句话了！”
詹妮大惊：“天啊！你公开发表这些会完蛋的！”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詹妮不管是在精神意志上，还是肉体强度上，都无法阻止李科林做任何事！
“发完了，好清爽，我认可小枣，放弃广告投放。”李科林合上了手机，扔给林小枣，“给它半小时时间发酵，半小时后我们再看。但愿我仅剩的十万粉丝能勤奋刷新推特。”
“我真的想退出了！”詹妮已完全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我从没邀请你加入！”
“等等！为什么你只有十万粉丝？”詹妮忽然想起了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细节，“我记得两年前你就有二十万粉丝了！”
其实詹妮一直在偷偷比谁的粉丝多！结果当然是她完败了！
“是的，之前我总是展示和惹火妹子的亲密照片，所以有很多人特意关注来骂我，后来我只发表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大家就纷纷取消关注了。”
“我并没有！”詹妮义正严词道。
“谁在乎你关不关注！”
“我其实根本不看你的推特！只是怕取消关注让你难过！”
【说谎！】
哈哈哈！等了这么久，终于看到詹妮说谎了！
李科林挑眉问道：“你一直很在乎我？经常刷新我的推特么？”
“怎么可能？！！我就算看《黑人兄弟》也不会看你的推特的！”
【说谎！】
“你其实也很喜欢看《黑人兄弟》对不对？”
“最讨厌《黑人兄弟》了！很无聊，很下作！”
【说谎！】
李科林脑子里已经冒出了100个邪恶的问题！
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在这样无尽的斗嘴中度过，中间詹妮说了27次慌，她的耿直程度超乎想象！永远会否定！永远不会说“这你管不着！”
通过这27次说谎，李科林知道了詹妮偷偷在收藏比利海灵顿的DVD！喜欢吃黑人街区恶心的烤肥肉！不回家其实是因为讨厌罗杰！最喜欢的明星是比利海灵顿！内裤经常三天才洗一次！
詹妮已经完蛋了！
025史上最强的媒体！
就在李科林准备问詹妮一些更绅士问题的时候，林小枣突然惊叫道：“很成功！李先生！”
半小时到了，没办法，先放过詹妮吧！
李科林立刻跑到办公桌前，期待地望向战果。
他其实并非原封不动发了那句话，全文是这样的——
【我在早上宣布竞选加州议员了，@詹妮打赌我不敢说下面的话——为什么拒绝和讨厌的人做邻居是一件罪恶的事，而允许男人和男人注册结婚就是一件高尚的事！现在我要告诉所有人，我不仅这么说了，我还会努力去这么做！太可惜了我不是总统！对了，讨厌的人特指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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