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同时期的张学友啊,谭咏麟啊,李克勤啊,都很不错呢,就算唱功不怎么好的,刘德华也能压制黄家驹呢。最主要的是,自古文无第一,艺术创作这块也属于文化范畴,根本不存在谁比谁强,但凡是好的,都可以称作最强。”
那妹仔听了似懂非懂,而后道:“好听是好听,可是听不懂。”
我看她一眼,笑道:“我用普通话唱给你听。”言毕调回先前的《顺流逆流》,跟随音乐节奏一起唱。
当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后,妹仔立即兴奋地鼓掌,连声夸赞我唱的好听,简单易懂。
我转脸看她,笑问,“你听懂了吗?”
她很高兴,连连点头,“听懂了,你唱的比原唱都好听。”
我问她:“那我唱的什么意思?”
她交叉着双手仔细回味,而后说道:“你唱的意思是你在这个圈子混了好多年,吃过很多苦,受过许多磨难,但从来不曾低头,也不曾放手,因为你相信,世上从来没有不付出牺牲就能获得的幸福,所有成就都是靠汗水换来的,对不对?”
看着她欢喜的笑容,我默默点头,“是的,从来就没有不付出就能获得成功的。”心里却道:你真的听懂我的意思吗?你此刻做的,不就是不劳而获吗?
或许是听到我的心声,妹仔辩解道:“我跟你出来,也不是光是为了钱。”
我轻笑,“是吗?”
妹仔点头,“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如果不是你来喊我,换做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出来的。”
哦豁?“这么说,你是看上我了?”
妹仔有些害羞,“不知道,但人都稀罕漂亮的事物,对吧。”说完又补充一句:“你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这辆车不是你的,是那个胖子的。”
言下之意,她知道我不是有钱人,所以她不是冲着钱来的。
年轻人,对象不在身边,遇到喜欢的人物,把持不住也正常。
我对她道:“如果等下是前面那老头,你怎么办?”
她就瞪着我气鼓鼓道:“我死都不会同意的,等下停车我就走。”
我呵呵地笑,然后拉开她面前的储物柜,里面还有八万块现金,码的整整齐齐,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我对她说:“闭上眼,忍一忍,就当被鬼压,这些都是你的。”
妹仔扭头看我,泪水涟涟,“你王八蛋。”
我回道:“你也知道,我是个打工的,哪有钱付给你,若是我想要你,一毛钱都不给。”
她便不回答,坐在那里生闷气。
我心道:只要她说出半个不字,我立马送她回去,绝不让老头碰她一根头发。
然而,我等了很久,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车窗外面。
骚人南柯说:女人经不住诱惑,男人耐不住寂寞,这是真理。
野马在一家野味店门口停下,保时捷也紧跟而上,一伙人分别下车,朝店里走去。
那店门口,放着许多笼子,里面都是些蛇虫,森森地吐着芯子,好吓人。妹仔不敢多看,快步走过去,站在远处。
老头见状哈哈地笑,对妹仔道:“不要怕,这些东西,都是大补,你看着膈应,做熟了却美味的很。”
膈应,是山东方言,形容人看到癞蛤蟆时候的感觉。
蒋院长说着,挑了两条两斤重的大黑蛇,让师傅做溜段。又要了一只穿山甲,一只果子狸,最后要了三吱儿,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菜。
等上了席,黄永贵才给我介绍道:“三吱儿,就是刚生下来的小老鼠,粉粉嫩嫩的,活的,用筷子夹着生吃。为何取名三吱儿?当你用筷子夹它时,它就发出第一声吱儿,然后夹起来蘸酱,它就发出第二声吱儿,最后放进嘴里,它会发出第三声吱儿,因此取名三吱儿。”
别说吃,光是听黄永贵这么一介绍,我就胃里犯酸水,中午吃的牛排都要吐出来。更别提妹仔的反应,直接就吓的脸色煞白。
这时蒋院长介绍道:“小黄这么说不对,听着恼心,我来讲一下这道菜的来历。我年轻时候当兵,在南海守岛,那时候条件艰苦,别说是肉,就说正常的米饭菜,都时长供应不上,战士们都营养不良。偏偏岛上老鼠还多,好不容易攒点能补充营养的,还被老鼠偷吃。无奈之下,一个贵州战士就出了个主意,说老鼠也能吃。老鼠是杂食动物,猪也是杂食动物,猪能吃,老鼠为何不能吃?”
第一百一十章 三吱儿
蒋院长讲话的时候,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留给我们思考的时间。
“猪多脏啊,泥里面水里面乱跑,粪堆里睡觉,吃的都是糟粕,长出来的却是大肥肉,人们为什么吃的下去?”
“因为处理的干净啊。再看看老鼠,虽然模样不好,但生活环境比猪干净多了。当初我们在岛上,将老鼠抓住,剥皮开膛,去掉内脏,也是一样的干净,吃了也能补充蛋白质,不比猪肉差。”
尽管蒋院长说的天花乱坠,但那妹仔依然是一副惊恐的神色,对三吱儿的膈应没有丝毫改观。
蒋院长又道:“说起这三吱儿,我有必要跟你们解释清楚,三吱材料是小老鼠没错,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铁线鼠,而是人工喂养的肉鼠。何为肉鼠?也就是竹鼠的一种,这种老鼠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的是纯植物,谷子,大米,小麦以及某些蔬菜,而它产下的小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用蜂蜜喂养,将它体内的脏污全部排出以后,才能做菜。”
正说着,那服务员已经端着一盆粉嘟嘟的小老鼠进来,放在桌上。
我伸头去看,那些小老鼠都是拇指大小,此刻还未开眼,伏在盘子上颤颤巍巍,可能是不适应外界的温度。
同时看到,小老鼠屁股后面带着淡淡的黄水,应该是尿了。
蒋院长道:“你们看这老鼠后面的黄水了吗?这不是尿,这是蜂蜜,老鼠用蜂蜜喂的,连尿都变成蜂蜜。”说完还伸出筷子在上面点了点,放在嘴巴里含着,啧啧有声地赞叹:“甘甜,你们尝尝?”
院长发话,黄永贵立即附和,伸出筷子去点,尝完后点头,“不错,味道鲜美。”言毕在桌下用脚踢我。
我不好意思推脱,也伸出筷子去点,点完后闭着眼,像吃砒霜般,在嘴里用舌头尖轻舔,而后眼一睁,赞道:“这根本就是真蜂蜜啊。”
如果说蒋院长的表情是引诱性的表演,黄永贵的表情是盲目的服从,我的表情则是纯天然的发自内心,不带半点做作虚伪。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那小老鼠屁股后面的,根本就是人为滴上去的蜂蜜,目的是为了欺骗客人,让客人以为他们真的是用蜂蜜在喂鼠。
听了我的话,妹仔的表情才好转一些,也伸出筷子去试探,用舌头舔了舔,信了蒋院长的邪,承认那是老鼠尿是甜的。
蒋院长哈哈大笑,服务员端来酱汁,里面放了许多调料,最为惹眼的,是红红的辣椒油。
蒋院长道:“这东西大补,滋阴补肾,女孩子吃了美容养颜,要多吃啊。”
言毕,自己伸出筷子夹起一个,鼠仔果然吱的一声,夹起来放进盘子里蘸,夹着老鼠在酱汁里滚,将它浑身都浸满酱汁,翻来覆去,就像饺子蘸酱一般。
那鼠仔皮肤娇嫩,被酱汁辣椒油浸泡,疼的吱吱乱叫,何止是一声吱。
等酱汁都浸透了,蒋院长才夹起来往自己嘴里送,张开血盆大口,老鼠进了口里,咔嚓一咬,霎时吱的一声,一切都已终结。
我看不下去,低着头看桌子,那妹仔却吓得向后缩,双手捂着脸,不敢睁眼。
蒋院长嚼了几口,大喊美味。
黄永贵不甘落后,也夹起一只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呵呵地道:“的确不同凡响,人间最美。”
说完拿眼看我,示意我吃。
我摇头,黄永贵就点着桌子道:“男子汉没有这点勇气吗?这是肉,不是毒药,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能成什么大事?”
我知道这是黄永贵见我不吃,故意用话刺激我,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没怕过什么,但就是不敢吃这玩意。
黄永贵气的不行,又夹起一个蘸酱,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对我道:“好吃,酸辣甜都有,简直人间极品,小周你不吃就太可惜了。”
那边蒋院长也看着我笑,“小周啊,你们都是生活在幸福年代的人,吃不下有情可原,想当年,三年苦难时期,别说是老鼠,就是树皮,我们都啃着吃咯。”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妹仔忽然道:“俺听人讲的,那时候大家都穷,俺们庄周围所有的树皮都被啃了。”
蒋院长眯着眼笑,“小妮是那里人?”
妹仔有些扭捏地回答:“俺是菏泽的。”
“菏泽啊?”蒋院长立时眉开眼笑,伸手过来握手,口里道:“哎呦那是老乡啊,真没看出来,小妞多大啦?”
妹仔回答:“二十二。”
蒋院长道:“哎呦,好年轻呢,来来,你不喜欢吃这个,你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里有蛇,有穿山甲,有娃娃鱼,还有河豚,你想吃什么都行。”
妹仔闻言吐了吐舌头,“都是稀有保护动物哦。”
蒋院长哈哈大笑,“是咯,价格很贵的,不过并不是真的从山里抓,而是人工繁殖,不算违法,哈哈,这些东西啊,都是大补,你看看我,猜猜我的年龄?”
妹仔看着蒋院长,沉吟了下道:“您有五十吧?”
蒋院长闻言哈哈大笑,“已经六十咯,可是我的身体,还跟年轻人一样,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懂养生,这样身体才好。来来,吃一只蜜吱儿,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蒋院长说着,夹起一只鼠仔,朝妹仔面前送去。
我看那妹仔闭着眼,极力往后躲。
黄永贵却伸手过去,将妹仔后脑按住,让她躲不了。口里引诱道:“无事无事,你闭上眼,张开嘴,把它想成一只大鸡腿,就能吃下去啦。”
妹仔依然摇头,闭着眼要躲,但那鼠仔已经擦着嘴唇,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忽然张口将鼠仔接了,然后挤着眼用力咬,嘴里传来老鼠吱吱两声,一切便已停止。
她的眼泪都挤出来,嘴里却在嚼,最终睁开眼,双手捂着嘴,将那鼠仔肉吐出来在手里,扔去下面垃圾筐,而后摇头,“我再也不吃了。”
蒋院长见状一阵大笑,道:“好了好了,不吃不勉强。”
即便如此,我还是佩服这妹仔的勇气,最起码她还敢张口,敢尝试,虽然是半胁迫下,但毕竟顺从的配合了。
我心想,这妹仔生鼠仔敢在嘴里咬死,怕其他的熟食应该没有忌口的。果然,当溜蛇段端上来时,她的胆子就变大了许多,说蛇肉吃起来跟黄鳝没有什么区别,连吃四五段。
我心道:这妹仔才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弱小,反而心里极其强大。
当下心里呵呵一声,不再说话。
吃饭的过程,蒋院长提议喝酒,妹仔却极力摇头,坚决反对。
黄永贵去劝,就是不开口。
无奈之下,黄永贵给我使眼色,我便拿起酒杯道:“佛曰,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今日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应是有缘。世界这么大,茫茫人海中,遇见你我,更是机缘,我们应该珍惜这样的缘,来,我们举杯,庆贺我们的缘。”
这次妹仔不再推辞,举杯轻抿。
蒋院长笑道:“小妮你要喝完啊,不然对不起我们的缘。”
妹仔闻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又倒酒,道:“在这里,蒋院长最大,又是你老乡,还是长辈,理应你敬他。”
妹仔弱弱地道:“我酒量不行,怕喝醉了出丑。”
蒋院长哈哈地笑,“无妨无妨,这是果酒,度数低,女孩子喝一斤都不碍事。”
妹仔就看我,我点头,“是的,你刚才也喝过了,是不是感觉甜甜的?这就是果酒,专门为女性设计的。”
妹仔就端起酒杯,大方地道:“那蒋院长,我敬您一杯。”
蒋院长大喜,两人碰杯,喝完。
我又去添酒,妹仔就用手挡住,道:“已经敬酒完,我不能再喝了。”
我道:“所谓敬酒过三,这是酒桌上的规矩,你只敬了一次,这不合规矩。”
那边黄永贵也道:“小周说的对,哪有敬酒只喝一杯的。”
旁边的蒋院长哈哈大笑,两眼看着妹仔冒光,却不说一句话。
妹仔看着我,有些气恼,却不知如何反驳,道:“那就再喝两杯。”说完将酒瓶拿过去,给蒋院长倒满,要同喝。
那酒是用饮料和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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