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示不理解,“这是给植物人用的,给病人用的,好好的人,谁愿意躺在这机器里?”
张雅婷道:“会的,以后会有很多人活着也跟植物人差不多,他们愿意躺在这样的设备里。”
在旗峰山两天,张雅婷都是住客房,并对念恩和青山两个小家伙产生浓厚兴趣,上学放学都跟我一起接送。
念恩问:“你是我的新妈咪吗?”
张雅婷笑,“你说呢?”
青山则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是的,她晚上都没有跟爹地睡在一起。”
张雅婷笑的更欢,“你们爹地经常跟别的阿姨睡觉?”
两个同时摇头,一起回答:“他只跟我妈咪睡。”
不亏是亲儿子!
张雅婷又问:“那你们想让我做你们的妈咪吗?”
两个兔崽子盯着张雅婷看,不做声。
张雅婷掏出两块巧克力,两人同时喊:“姨娘!”
张雅婷问我:“这两个都不随你姓?”
我说是。
她再问:“那有没有随你姓的?”
我摇头,“暂时没有。”
张雅婷就仰头唏嘘,而后笑,“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晚上哄睡两个孩子,我再次对张雅婷提出邀请,“今晚睡我房里吧?”
张雅婷拒绝,“无凭无据,我干嘛要跟你个四手老男人睡?”
我的目光在她小腹上停留片刻,想起莎莎曾说的规矩,怀孕前三个月,不得同房,不得声张。
同时又想到道士的话,你要找的人就在眼前,看得清,荣华富贵一辈子,看不清,命运坎坷。
依稀想起二大爷昔日的唱词:月亮爷,本姓张,来到广东寻婆娘,缘分未到难相认,蓦然回首,心彷徨……
从见她第一眼到现在,空空耗费了六七年的大好光阴,叫人如何不彷徨?
第六百五十九章 最穷的妻子
谈到结婚,我不再像之前那么稀里糊涂,自作主张,而是要问过父母意见,按照正常程序走。
听说我又要结婚,老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家有没有儿子?是不是独生女?”
我说有个弟弟,不是独生女。
再问,“要不要你倒插门?生的儿子跟谁姓?”
得到确切答复,老爹这才放心,但还是要亲眼见过再做决定。
说来就来,这回老人家不省钱,去省城坐飞机,当天晚上就到深圳,我带着张雅婷去迎接。
张雅婷生的端庄温婉,眼睛里又透着精明,笑起来阳光明媚,又是久居海外,牛奶面包喂养,哪都是肉,深的老妈欢心,当即表示满意。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没对他们说张雅婷家庭情况,四个黑人大汉也不露面,只说张家是做生意的,家里不穷。
又过两日,张雅婷父母来到深圳,双方长辈见面,算是认识,相互称兄弟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张雅婷母亲,同时也明白了张雅婷的基因遗传于谁,那才是真正的贵妇人,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多,说话也温婉,是江浙一带口音。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尤其是听说我六七年时间就铺开这么大的摊子,让丈母娘赞许不已。
谈到后面,丈母娘问起,婚后打算住哪里?
我如实回答,“东莞有房。”
丈母娘摇头,“东莞不好,污染太严重,还是住深圳吧。”
这种说辞让我想起美莎的母亲,她也说东莞污染严重,我不明白,环境污染的问题有这么厉害?
丈母娘道:“我有哮喘,对空气质量要求很高,稍微不对的气味我都很敏感,这样的空气,你们年轻人闻着没关系,但我总觉得气闷,呼吸难受。”
我问:“阿妈现在住哪里?”
丈母娘回答:“当前在杭州,怎么?问这个做什么?”
我回答道:“回头我让人在你家里安装一套空气过滤系统,这样无论什么季节什么环境,你都能呼吸优质空气。”
我说的是经过层层过滤后的空气,按照千级无尘室的标准给她配。
这番话说的让丈母娘面上大喜,直夸女婿有本事。
老丈人则摇头晃脑地批示:“如果有这个设备,应该想办法做个民用版的,让家家户户都安装上,毕竟,大家都生在同一片蓝天下,共呼吸,同命运。”
到底是大老板,看问题都是用战略目光,看的长远。
老丈人还说:“这个项目不错的,你去看看山西临汾,大同,京畿一带,哪里的空气真心不好,这个空气过滤器,要是能做好,肯定会卖的快。”
谈到生意我就重视了,却不知道,老丈人这个观点是从何处得来?
老丈人呵呵笑,“我又不是专家,也不是神仙,空气污染用眼睛能看到嘛,1952年的英国伦敦还爆发过杀人毒雾,这都是历史教训,前车之鉴。”
如此我就懂了,同时也在心里把这个想法记下,回头让研发部试试,看看能不能来个民用版的空气过滤器。
说话的同时,老爹抽烟,丈母娘捂嘴,我赶紧制止,“我丈母娘有哮喘,老爸你不能抽烟。”
老爹闻言赶紧道歉,将烟收了,丈母娘笑,眼睛弯弯,“阿发,你看看能不能造出可以过滤二手尼古丁的设备,咱们国家这么多抽烟的,害的妻子女儿都跟着吸二手烟,危害很大,假若有这样的设备,家家户户都会安装。”
丈母娘说的好,我又记下一个创意,回头让人制作。
聊到后面,开始谈及结婚事宜,丈母娘问我想怎么办,我说听张雅婷意见。
按我心想,这种级别的婚礼,巴厘岛那种地方都盛不下,得像叶明心说的那样,去京城太庙大婚。
哪知道,张小姐简单一句:“没什么好办的,我跟阿发去外面旅游一圈,就算结婚。”
我老爹瞪大眼,“一生只结一次婚,还是隆重些好。”
张小姐摇头,“不必要,简单些好。”
老爹不好多说,沉吟着,“那结婚证也得领吧。”
岳父母两口子都笑,张雅婷道:“我是外国人,领结婚证好麻烦,就按照我们国家传统办。”
老爹老妈都瞪眼,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传统。
在坎帕斯,男人向女人求婚,会跳一种巴拉拉舞,很原始的非洲土著舞。女方若是接受男人的求婚,就会跟着对跳,若是不接受,会用石块扔男青年,但规定只能扔三次,扔完三次男青年若还是不退走,女的就必须做他的妻子。
这个说法惊艳了我们,尤其是我,提出疑问,“那岂不是没有求不到的婚?男人只要站着挨过三块石头就好。”
张雅婷就给我比划,“若是不想嫁给你,就会举起这么大的石头,对准你脑门砸。”她比出一个脸盆般大小的石头,让人忍俊不禁。
岳父还补充,“婷婷这个没说假话,前几天还有个小伙子被砸断了腿。”
老爹有疑问,“那要是同意了会怎么办?”
岳父回答:“同意了两个人就会一起建房子,男的糊墙,女的编屋顶,两人合力建好一个家,就算完事。”
听的我老妈大喜,“那可真好,不像国内,光是房子就能把人压垮。”
丈母娘无声地笑,“我们家婷婷不用担心,我在深圳给她准备了一套婚房。”
老爹立时道:“那怎么行,准备婚房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不用管,我家里有上下两层楼,够她住。”
老妈则露出一副财迷样,问:“你给娃准备的屋有多大,几楼?有没有电梯?”
丈母娘有些尴尬,轻声回:“就是一般的屋子,可能有电梯吧,没有的话我让人装一个。”
老丈人则很肯定地补充,“有电梯,二楼三楼都有。”
一听这话,我老爹就懂了,“哦,你给娃买的别野啊。”
老丈人一怔,认真点头,“算是别业,我在京城还有一套四合院。”
别业和别野,音同字不同,但意思差别大了,也算是掩盖下我老爹文盲的事实,让我很感激。
那个别业,是位于岩田豪宅区的天琴湾,里面居住的非富即贵,很多市长级别之上的大老板都在里面置业。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自主想起迪拜的棕榈岛,想起曾答应过梁大夫的事情,要在棕榈岛上给她购置新房。
想起来不免唏嘘,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梁大夫和那个法国凤凰男如何了?有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双方家长见过,都表示满意,各自准备了礼物给儿女,婚事就算说成,至于婚礼,听取了老丈人的意见,一切从简,在自己家里,举办个秘密婚礼即可,万万不可闹的人尽皆知。
这是出于安全考虑。
再其后的一个月内,拍婚纱照,前去温州祭祖,西北举行小型婚礼,等一系列分别完成,这才算是彻底完婚,尘埃落地。
张雅婷在温州祭祖时候就已经有轻微孕吐,再也瞒不住,一时间,双方长辈皆喜,发出祝贺。
我老爹最急,要求我尽快定下孩子姓名,万万不可姓张,或是弄个稀奇古怪的非洲名字。
我问过岳父母意见,最后给孩子取名为:周安。
这个名字男女均可,跟周和连在一起便是,和平安定。
却不知道,今生今世,我还能不能追回周和。
张大小姐有孕,却还不安稳,满世界里胡跑,依然在忙她的事业,到处募捐,狙击股价,炒热钱,忙的不可开交。
我让她静下心来养胎,她却回复:“当初跟你说过的,假若我们为夫妻,必然聚少离多,你也同意的。”
我道:“话是没错,可你怀孕了,必须休息,挺着大肚子来回跑,算怎么回事?要不要这么拼?”
张大小姐道:“我也想每天睡到自然醒,但是没办法,我不来回跑,很多人要受苦。”
“那些非洲儿童?”我不理解,“为了那些黑人小孩,你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她的表情默然,平静,“我就是为了我的孩子考虑,现在才会这么努力。”
如此我就更迷惑了,“你我都这么有钱,我们的孩子也会是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世,有什么好担心?”
张雅婷沉默许久,轻声回:“有些事,你不了解,你以为我每天飞来飞去,身边跟着保镖,就觉得我很有钱?可是我要告诉你,和你的前妻们相比,我是最穷的。”
一句话,给我说的瞪眼,能随随便便扔出三百万给非洲儿童的,居然在跟我说穷?
光是那套婚房,就价值两千六百万,也在跟我叫穷?
张雅婷笑,不过是苦笑,“所以说,你不懂。”末了道:“你好好维持你的产业,赚更多的钱,很可能,以后你将是我们家族唯一的依靠。”
起先我还不懂,直到问过叶谦,我才明白。在坎帕斯,所谓的皇室贵族,也只是在太平时期称呼,真正国破家亡,那些公主格格,连奴隶都不如。
张家所有的产业都在坎帕斯,而西非又整个局势动荡,连亚建集团都快要扛不住撤回国内,区区神州矿业又怎么维持得住?
说一声垮,张家就一毛钱都剩不下,最过分的是,他们集团还在摩根财团申请了巨额贷款,数目大到我难以想象。
第六百六十章 以商养商
正如我之前了解的那般,很多表面看上去无比辉煌的巨壕,其实都是面子光鲜,背后有多少贷款负债,别人根本看不到。
生意场上就是如此,除非是真正有实力的,不屑于外表张扬,而那些刚刚起步的,甚至于是即将破产倒闭的,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
实业家有的是头脑,差的资金,要找投资,无论是找人借,还是去银行贷款,都需要本身有强大实力,而实力的体现,就靠外在排场。
就说友华当初欠了巨额债务,我也是开豪车穿名牌衣服,工资都发不出来,刚有点钱月底还要组织公司全体职员会餐。要的就是给职员们信心:放心,老板有的是钱。
张雅婷家里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乱世做生意难,局势动荡对任何商人都有影响,具体我不了解,她也不愿意多说,肯定是有压力,不然她也不会挺着大肚子乱跑。
也难怪,我从来没见她穿什么名牌,或者是用什么珍贵的首饰,以前以为她是不屑,现在才知道,她是该省的省,不该省的一律不省。
用她的话说:“我就是戴两块钱的玻璃花,别人也会以为是价值上亿的珠宝,有什么区别?”
至于募捐,则纯粹是个玩笑了,全世界各处的募捐都是一样,参与慈善工作的本身自己不会拿一毛钱出来,相反,还要从善款里拿出钱来养活整个慈善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