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到我心坎,连忙道:“不愿掺和别人的事,我是有事求你指点。”
二大爷反问:“不是都指点过了?”
我摇头,“没有,我的生活依然一团糟,整天乱麻麻的,不知道要忙什么,还有,我老婆丢了。”
二大爷呵呵笑,“意料之中嘛,我都说了叫你不要跟女子娃说话,你非要说,我几次提醒你,你还不听,不该是你的,你全都得了,这下好了,惹下麻烦事,头疼了吧。”
我悉心听教诲,都快哭了。
歌词里唱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是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有了,结果自己日子难过。
最吊诡的就属梁思燕和何若男,这两人原本只是有好感,莫名奇妙的就上了床,还生了孩子,这事你看可怕不?根本就是乱了套。
若不是她们两个在中间捣乱,我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步麻烦。
当下问:“二大爷,有没有解救办法?”
二大爷摇头,道:“自己造的孽,自己认,自己种的果,自己吃。难吃你也得打掉牙往肚里咽,莫于旁人说。”
我跟二大爷的对话都是老家方言,周围人都听不懂,只是奇怪地看。
不多时,队长满载而归,身后跟着四五个猎物,用绳子绑了,拴在摩托车架子后面,慢悠悠地骑回来,表情得意的紧,犹如打猎归来的帝王。
我想了想,救一个是救,救十个也是救,不如一起算了。
当下走上前,跟队长笑,好心商量。
这个队长不是先前厚街那些憨包,看我衣装打扮就知道我不是凡人,更何况还开了辆悍马,自然不敢轻视。
两下一交代,以五千元打包价成交,这些人就地释放。当然,事情不会做的太难看,治安队的脸皮是要顾及些。
队长站在一班猎物前,犹如雄狮傲视一圈,而后大声道:“你们到这里来揾食,就要遵守这里的法律法规,好好做事,安心上班,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今天不带你们回去,但系,给你们三天时间去办暂住证,不然下次抓到,一定重罚。”
训话完毕,队员们解开绳子,各自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一杆俘虏还傻乎乎地举着手臂,说自己扎带没解开。
我一声叹,嘟囔着:“你们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一根塑料扎带就搞定你们了,这真要是战争年代,你们这样的,就是挨个站成一排被敲脑袋的存在。”说着,走到前面一个大个子跟前,双手抓着扎带一扯,扎带就变成两截。
其他人见状,各自掰扯,有些扯断了,有些却扯不开,几个女子快疼哭了都不得开,如此我就拿了短刀,一个个割断,放他们去了。
我邀请二大爷上车,二大爷摇头,“我的双脚不能离开大地,走南闯北,我都是靠着双脚。”
我知道他是奇人,也就不计较,就地跟他蹲下,询问:“大爷你能告诉我,我婆娘去了哪?”
二大爷哼哼笑,“告诉你了,你现在的婆娘怎么办?”
我回:“她生病了,植物人,两个人不冲突。”
二大爷乜我一眼,“冲突不冲突,不是你能控制得了。”
于是我换了问法,“她现在情况如何,过的可好?”
二大爷道:“只能说衣食无忧,不算太坏。”
我再问:“我几时能找到她?”
二大爷回:“该出现的时候会出现。”
这等于没说,我气的哼哼,却拿他没办法,二大爷的战斗力看不清,说弱就弱,说强就强,反正我现在不敢造次。
眼睛看看,远处有饭店,就带着二大爷去了,请他吃饭。
问喝酒吗,说不喝,问吃肉吗,说不吃。我就朝服务员喊:“熟牛肉切五斤,稻花香来两瓶。”
二大爷惊奇,“我都说了不吃不喝,干嘛要买?”
我嘴上不说心里笑,我问他喝酒吗?他嘴上说不喝喉结却在动,问他吃肉吗,嘴上说不吃口水却在流。这人也假的可怕。
光有牛肉也不够,花生米,炝莲菜,炒鸡蛋,这是抿酒之绝配。
服务员这里上菜,二大爷就慌了,起身向外走,摆着手说不喝不喝。
哪里走的脱,被我一把抓了,硬按在位置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瓶子,屁股在向外挪,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说:不敢喝,不敢喝。
我说少喝两口,是个意思就好,我们边喝边聊,几时你不说不喝,我们就走。
只一杯,他就红光满面,说好酒,好酒,但是不能再喝了。越是如此,我越是不放过他,要跟他玩老虎棒子鸡,这老头有大能耐,我得伺候好了。
说到老虎棒子鸡,我是个中高手,很简单的循环,老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子,棒打老虎,死循环,尊天理。
不多时,一瓶酒就进了二大爷肚子,连说美,痛快,好久都没有这么舒坦过。
等他看起来有七分醉意,我就不再劝酒,搁着酒桌上问,“大爷你告诉我,我能活多久?”
二大爷呵呵笑,“你能活到死。”
我再问能活多少岁,他摇头说不知道。我就问我会怎么死,他哈哈大笑,“你自己作死的。”
看来还是没醉,我继续劝,他就摆着手,“不喝了不喝了,这一招用过一次不灵了,你想问什么,只管问,我知道的只管说,能不能听懂就是你的事了。”
我就问,“上次你说华夏还受十年苦,十年之后华夏又是什么光景?”
二大爷道:“十年之后有明君,手持虎令斩馋臣,四海来朝八方贺,万众齐迎新乾坤。”
这顺口溜讲的,前面三句都好懂,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新乾坤?新天地?新世界?还是新什么?
二大爷贼兮兮地笑,“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好吧,当我没问,但最起码已经知道,十年后的生活比现在好,这次换了正经口吻,道:“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问你了,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二大爷眯缝着眼笑,“你又想诳我上当?”
第四百四十五章 醉酒入幻境
这句话说的妙,起先我都没注意,仔细一想不对,什么叫又?我几时还诳过他?还有,我叫他喝酒,他说不喝,这招用过一次不灵了,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二大爷鸡贼地笑,手捏了花生米来吃,不回答。不过那表情让我觉得古怪,仔细盯着他看,努力思索,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当下不管,只是道:“我提出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好不好?”
老头呵呵笑,“都告诉你了,你想问什么只管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还要跟我绕弯子做什么?”
这句话给我堵住,当下先问:“我将来是怎么个死法?”
老头说,这个问题问过了。我摇头否认,刚才问的是怎么死的,这次问的死法,意义上讲,不同的。
老头道:“是啊,我也回答了,作死的,作死的还能有几个死法?”
这样就无趣了,我再问,“我是怎么作死的,能告诉我?”
老头道:“自然而然你就作死了,比如我不让你跟女子娃说话,你非要说,惹了一堆麻烦事。比如我不想喝酒,你偏要拉着我喝,又惹了一堆麻烦事,你就是这样,一步步把自己作死。”
这反倒是我的错了?
老头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世间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规则,该你的,走不掉,不该你的抢夺不来,你要抢夺,就要付出代价。
我诚恳回道:“我现在知道错了,要如何弥补?”
老头道:“你砍掉别人脑袋,说知道错了,要如何弥补?”
言下之意,有些事情,错就错了,没办法弥补。但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法律上砍了别人脑袋,还要去坐监弥补呢。
老头道,那就是要付出代价,你做错了事,付出代价很正常,想要不付出代价谈弥补,那是办不到的。
这番话给我兜住,想不明白,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干脆不问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只问当下,“我总感觉最近有人害我,要不要紧?”
二大爷摇头,“这天下没人能害你,都说了,你是自己作死的。”
如此我就懂了,只要我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子弹就打不住我。猛地一看有道理,仔细一想这是废话,很多事情我不作不行啊,必须得硬着头皮上。那么当下最要紧的,是我从此不要自己作。
二大爷摇头,“没用了嘛,你已经作过了,只等着死了。”
这话给我吓一跳,“那我几时死?”眼见他要开口赶紧止住,“不许打马虎眼,给我准确时间,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分那一秒,我会死?”
二大爷眼睛瞪的鸡蛋大,“你想死的时候,你就会死。”
这话不对,我不认同,“那我现在想死,我怎么不死?”
他道:“那是你不想死,你真想死,你自己就往马路车上去撞了,你看死不死?你现在不想死,别人枪口点着你的脑袋,你也死不了。”
哎哟,等了半天,这句话在这等着我呢。我哈哈大笑,“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我不是被枪打死的,被刀砍死的,那比什么都好。”
老头子也跟着笑,哈哈哈,死了要比活着好,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这话我不爱听,我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想着去死?
老头子道,你看有些人表面风光,人前潇洒,谁都羡慕他锦衣玉食美好生活,你却不知道,他内心苦恼,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想着想着,自己就从楼上窜下来。
不可能!自己寻死的,除非是走途无路的,有钱,有人疼,吃饱穿暖不欠债,怎么可能去死?
老头子贼兮兮地笑,“等事情落到你头上,你就知道了。”
眼下该问的我都问了,心情大好,多吃了两口牛肉,想起何若男,就问:“我有两个儿子,将来成就如何?”
老头回:“没有你第三个儿子成就高。”
“我还有一个儿子?”短暂的激动后恢复平静,三个儿子,这是别人说过的,不稀奇,关键是不知道谁生的。于是问,“第三个儿子是那个婆娘生的?”这么问其实也暗含技巧,按照我此刻的心理,跟何若男肯定是不会再生了,我有点怕她,跟她过日子总是胆战心惊,女强男弱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假如还生一个,那就是阿妹所出。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得他亲口说了才算。
他回答是大婆娘生,就代表阿妹很快归来,并且康复,不然不可能生孩子。
他回答是二老婆生,就代表阿妹回不来,即便回来也是病人一个,不可能再生。
结果他说,“是你命里注定的那个婆娘所生。”
“这等于没说!”我严厉指责二大爷的糊弄行为,“我问你的,你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能不能说点让我听得懂的话?”
二大爷嘿嘿笑,“你不问不就行了?”
确实,是我问太多了,自寻烦恼,但不问心里又过意不去,这老神仙可遇不可求,不问对不起我自己。再问:“我命里注定的婆娘是谁?”
他回:“你看她顺眼,她看你也顺眼,那就是了。”
那就是一见钟情了。
我的心猛烈跳起来,想到那个最不可能的人,连连摇头,不可能是她。
老头子抿口酒,眯着眼笑:“没有什么不可能。”
卧槽,“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他不回答,伸手去捉花生米,塞一颗丢进嘴里,咯嘣咯嘣脆。
“最后一个问题。”我说:“你电话号码多少,我以后该怎么联系你?”
老头做了个怪脸,“第一,我不用手机,第二,你问了两个问题。”
“那我怎么联系你?”
“凭缘分了。”老头呵呵笑着,“或许明天我们又遇见,或许永远不见面,这个我都说不准。”
眼看酒不多,我也没兴趣问别的,对老爷子道:“喝完这些散伙。”
忽然间想到,他本事那么大,会不会认识武藏?赶紧从小腿上抽出来,拿给他看,让他辨认,这是什么材质。
二大爷端着武藏看半天,手指在刀锋上刮了刮,啧啧称叹,“奇怪哩,没见过这刀锋,怕不是地上长的,天上掉的吧?”
天上掉的?难道是陨石?我激动了,把刀拿回来,双手抓紧,要真是从陨石中弄出来的材质,那就真正发财了。
二大爷摇头,“说不准,你得找专业的人来看,问我白问。”
两瓶稻花香,大半被老头子喝了,小半进了我口里,老头子喝的满面通红,神气无比,我却像是醉了,晕晕乎乎。
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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