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道:“童大哥认识个北方朋友,两人一起去西藏逛了一圈,看到当地牧民有这种大狗,感觉威猛神奇,就想买来耍耍,被一班人裹挟着去了个獒犬基地,说里面都是纯正血统的原始犬,凶猛异常,就买了条来看家护院,充当门面,哪知道这东西来了家里喂不熟,每天五斤牛肉喂着,还是连主人都咬,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獒犬基地派了训狗师来,说是要主人日夜陪伴建立感情,因而童海青才把狗随时携带,走哪带哪,岂料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种事。”
童海青补充道:“喂不熟都是次要,关键是他们把獒犬吹的太神了,号称狗皇,东坑那边的老板也买了一条,拉去广西北海跟人斗狗,二百斤的獒犬,被六十多斤的比特犬活活咬死,他那条还厉害,铁包金,花了五百多万,加上斗狗下注,上千万搭进去了。”
一帮人说的详细,火热,我这才知道,所谓一獒战三虎,不过是个笑话,那条大狗被我打死,并不能证明我比武二爷厉害,人家是打虎英雄,我顶多是个杀狗莽夫。
即便如此,童海青也对我大加赞赏,夸道:“不亏是樟木头第一打仔,身手利落,眼光独到,从你伸手抓住獒犬耳朵,我就知道那狗活不了啦。”
我问为何。
却说是,獒犬皮粗肉厚,浑身几乎没有破绽,普通人和它斗毫无胜算,唯独有一处弱点,就是耳朵。獒犬再凶,被人扯住耳朵也疼的乱叫,无法咬人,更何况那牲口还被我提着后腿踹脸,牙齿都被踢掉几颗。
想起来,当时情况凶险万分,我差点吓尿,至今还有后怕。偏偏人爱装,呵呵轻笑,“这也不算什么,狗再凶,也是狗,跟人比不了。”
话音落,就有人出口赞,“说的好,周发单挑十二刀手都能全身而退,一条狗算什么。”
又有人道:“莞城里面有个人也赤手空拳打死过藏獒,是东北来的,改天一定要介绍你们认识。”
正说着,屋外有人来,是先前离去的马先生,手里没抱狗皮,但表情不忿,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手中又牵一条獒犬,大如牛犊,漆黑威武。往后看,又是一个熟人。
那西装革履的,不是黎先生是谁?
两厢见面,原本对方都是满面煞气,这边见到我,黎先生眉毛一皱,对身边姓马的说:“走,走,遇到这个人,说不清楚。”
马先生不服,怒目圆睁,“怎么说不清楚?”
黎先生摇头,自己往后走,身后随从不解,各自惊愕,看着我奇怪。但毕竟黎先生是他们的核心首领,一干人言听计从,黎先生要走,他们也不敢留,纷纷转身向外,惶惶离去,搞的人莫名其妙。
童海青问我,“什么情况?”
我摇头不解,“不知道。”心里却着急,坐不住了,对童海青道:“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了,失手打死表哥的狗,我心里过意不去,以我们之间的交情,说赔钱又伤感情,我这里有个生意,能让表哥赚些钱,你想不想听?”
童海青问:“什么生意?”
我道:“我认识一个老总,最近公司扩张,想买地皮建厂房,不如我推荐他认识你,你们两个谈,卖他一个好价钱?”
童海青瞬间欢喜,“这样啊,好说,你那个老总是做那行的?我认不认识?”
我回:“做保安公司,姓赵,你可能不认识,他跟市委公安那块关系很硬,你现在不认识,等吃过两次饭,你就认识了。”
童海青闻言大喜,“好说,周发你是江湖人,眼界目光跟我们不同,以后有这样的朋友,多多介绍给我。搞工程,人脉太重要了。”
当下话不多说,两厢告辞,只说过两天再见。
这边一上车,我就开车子猛追,果然不出所料,在南塘村口,有三辆汽车在等,黎先生坐在林肯后面,伸头张望。
我过去后按喇叭,他就嘿嘿招手,“凯悦酒店,见面细聊。”
言毕,林肯启动,前面带路,奔着凯悦去了。
凯悦还是那个凯悦,明空却不是那个明空了。半年多不见,他的脸越发地有佛像,不光是耳垂大,脖子也变成三圈凸显出来,坐在蒲团上袒胸露乳,皮肤洁白如玉,光着脑壳,犹如弥勒佛。
见我举手,说阿弥托佛。
我回:“阿你大爷,快给我看一卦,最近诸事不顺,头如斗大,人都快被整抑郁了。”
明空呵呵笑着,看向黎先生,“先说你们的事,先说你们的事。”
我才把目光转向黎先生,恭敬地道:“先生,好久不见。”又把目光转到那紫红脸汉子身上,“这位是?”
黎先生做介绍:“这位是世界獒犬协会常务理事,国家特级獒犬训练师,鉴定师,世界犬类研究中心客座教授,马树仁先生。”
我眼睛瞪大,翻了两番,“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他是谁?”
黎先生老脸尴尬,呵呵傻笑,“朋友,朋友来的,你们都是西北人,关系应该亲近些。”
我就冷了脸,“别扯那些高大上的词语,我听不懂,就说他是不是狗贩子?”
那马树仁立时发怒,“谁是狗贩子?你再说一句试火?你个臭拉皮条的。”
我双手一摊,微笑,“正解,我本来就是拉皮条的。”
第三百九十章 藏獒世家
一句话,噎得西北汉子马树仁反应不过来,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答好,大概是虚长了几十岁,还没见过像我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因而没了对策。
黎先生在中间做好人,两厢说好话,道:“你们都是西北老乡,一个陕西,一个青海,周发是黄龙人,马老师是玉树人,都是西北豪杰,应该多亲近。”
话虽这么说,那马树仁却一点不给我面子,眉头皱紧,怨气极大。
黎先生见状也不理他,转而问我:“不是说你前阵子在海上出了事?”
我说是,不过我命大,绝处逢生了。
黎先生不解,要问详细,说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唯独没听过孤家寡人怎么从海上飘回来。最要紧的,当时我们最后一次分别后,明空对他说过,我活不过半年。黎先生对玄学一知半解,知道明空真的有几分本事,因而不明。
我道:“原本我是死了的,一个人在小船上孤苦伶仃,大风大浪,眼看就要饿死,不知怎么滴海上出现一条大鱼,嘴巴一张,就将我吸进去,海水倒灌,小船破碎,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就进了鱼肚子,我都以为自己死了,昏昏沉沉,感觉一股大力将我推出来,再睁眼,人就到了彭湖县海滩,再看那鱼,已经摆着尾巴游回海里了。”
一干人听的哭笑不得,那马树仁还板着脸,粗声道:“你吹牛逼,世界上那有那么大的鱼?还能让你在肚子里活着?”
我瞥他一眼,老神在在,张口道:“山海经里有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几千里也。这都是有史书记载的,你怎么说没有呢?”
一番胡扯气的马树仁没办法,扭脸不看我,生闷气。
黎先生连忙笑着安慰,“马老师,不要见怪,周发兄弟喜欢开玩笑,你跟他混熟了就知道,他好玩的很。”
马树仁闻言哼一声,并不给黎先生面子。
我懒得看他,只问黎先生:“先生,你不做木头生意,怎么又来贩狗?”
那边马树仁急了,拍桌子怒道:“你再敢说一句贩狗试火?”
哎呦,他还急了,我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冷笑,“我就说了你又如何?放狗咬我么?”
马树仁闻言睁眼,眼珠子瞪的鸡蛋大,扑棱扑棱,就是不敢说放狗咬我。最后憋出一句,“有本事你往青海走,来玉树逛一逛,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藏獒神犬。”
我摇头,“不去,没多大意思,又不好吃。”
马树仁闻言要起身,黎先生连忙起身相劝:“包着急,包着急,都是朋友,周发你也少说两句,马老师世家养藏獒,对藏獒的感情极深,给我个面子,不要再对藏獒说出不敬的话。”
好家伙,黎先生一着急西北方言都出来了,让我好生稀奇,心说这货是个人精,哪里话都会说,再加上大家以前共事过,关系不错,也就卖他个面子,对那马树仁拱拱手,笑笑,“给您赔罪了,马老师。”
黎先生两边笑,而后道:“这藏獒是高原生物,长在寒冷之地,猛地到这岭南之地,生活习性都变了,不习惯,也是正常,看来,广东这里想发展藏獒,困难重重。”
这番话听在我耳朵里很耳熟,赶紧多问一句:“黎先生,你是打算在全国推广藏獒?让每家每户都养藏獒吗?”
马树仁很鄙夷地切一声。
黎先生则道:“藏獒珍贵,现在高原上都为数不多,想发展到每家每户都养,难度很大。并且,藏獒不比其他犬类那么好养,他是食肉动物,必须用鲜肉喂养,一头藏獒的伙食费,根本不是普通家庭能承受得起。”
如此我就懂了,笑道:“明白,黎先生的意思是继续发富人们的财,中国土豪近年来渐涨,手里有两个钱慌的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买了佛珠蜜蜡还不够上档次,出门必须牵条藏獒才威风。”
黎先生面上尴尬,苦笑,“意思差不多,不过你也说的太直白,发展藏獒的目的最主要还不是为了钱,藏獒就跟熊猫一样,是濒危物种,需要大家救助,毕竟藏獒可是中国犬类最威猛的,有中华神犬之称,若是不救助,恐怕再过十多年,藏獒就要灭绝了。”
原来如此,黎先生一番话,让我肃然起敬,端酒道:“我错怪先生,来,走一个。”
喝完酒,再问:“这件事要怎么做,兄弟我能不能帮上忙?毕竟是濒危物种,中华神犬呢,我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黎先生闻言笑,“好说好说,你认识的土豪多,看看有没有爱护动物的人士,可以给我们牵线搭桥。”
我闻言为难,“爱护动物的土豪,我认识不少,但都是些吃货,爱养的,却是一个都没见过。”
说到此,那边马树仁再也按捺不住,对我道:“吃狗的人死后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听了愧疚,诚恳地回:“马老师,你在咱西北老乡面前这么说无所谓,去了外面可千万别这么说,这里可是广东啊,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你这么说,让两广人情何以堪?”
马树仁气的哼哼,“吃肉狗我不说,但你们吃獒犬就太过分了。”
我两手摊开,“这样我就很无奈了,莫说獒犬,老虎我都吃过,不过尔尔。”
马树仁说呸,吹牛皮!
吹牛,我就笑了,问他:“你知道虎鞭长什么样的?多长多大?”
那边黎先生也附和道:“马老师,周发真吃过老虎,我之前说的那块虎皮,就是从周发手里转过的。”
虎皮?我一阵奇怪,“白虎皮?那虎皮不是被公家抄了吗?”
黎先生摇头:“惠家倒台时候,那块虎皮已经消失,马老师这次来广东,除了帮人训练獒犬,另外一件事就是要替老父亲买虎皮。”
说到虎皮,那马树仁的眼睛亮了,表情也变的温和,对我尊重不少,“你买过虎皮?”
我道:“白虎王,我当时花了三百万买的,现在多少钱就不知道了。”
黎先生道:“钱不是问题,马先生不缺钱,主要是虎皮现在下落不明,据说,是被惠家后人偷偷藏了起来,具体藏在何处,还没打探出来。”
我去!
我不禁对黎先生高看三眼,怎么这货到处乱窜,哪哪都有他的事儿?
第三百九十一章 藏獒神话
黎先生又道:“马老师的父亲马老爷子年轻时候帮国家放羊,遇到狼群偷袭,单人带着两条藏獒,跟狼群搏斗一整夜,最终保住了国家财产,但马老先生自己也被狼咬烂双腿,如今年事已高,气温稍低双腿就钻心地疼,裹着狼皮褥子也不管用,故而寻找虎皮。”
我闻言惊奇,“被狼咬了,裹虎皮管用?”
马树仁接口道:“是的,你不懂,这是一物降一物,狼再凶,也比不过老虎。”
我嘴巴又开始贱,“照这么说该裹藏獒皮,毕竟,一獒战三虎,獒犬比老虎还猛。”
马树仁闻言面色不好看,黎先生解围道:“这里有个误区,一獒战三狼是真的,斗三虎有些夸张,毕竟,藏獒生活的环境和老虎还是有区别的,高原上基本没有老虎,但有雪豹。”
我心里知道,所谓虎皮防腿伤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虎皮,拿回去装逼。反正我此时已经知道那虎皮不祥,随便他们去折腾,自己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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