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她还在睡,乌发遮盖了脸,身上只有一张薄毯,样子极美。
我站在床前看了许久,低声说:“你要是我老婆该多好。”
她就咯咯笑,原来是早就醒了。起来后没看到我阴沉的脸,自顾自地去冲凉。现在她已经知道那毛玻璃的奥秘,但已经不在乎,反而在冲凉时候故意弄湿玻璃,让我看。
等她洗漱完,我还没有鼓起勇气,且看她吃早点。
吃完早点,她才问:“你有话说?”
我就问:“阿姐你还有什么心愿,我能办到的,都帮你办。”
她看看我,沉默少许,道:“也没什么心愿,你陪着我就好。”说完又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讲。”
我问:“什么事?”
她说:“我收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邀请函,关于新生病菌的课题研究,他们想邀请我过去那边合作。”
闻言,我一阵惊讶,有些回不过神。
她就笑:“早几天想告诉你的,怕你不舍得。”说着,她从床头拿出机票。
我闻言不语,心里说不出来的味道。
她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我说有,过去美国,你帮我照顾好你自己,都三十岁啦,还整天睡懒觉,不懂得整理家务,也不懂得做饭,还喜欢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吃些垃圾食物……
话未说完,她就过来将我堵住,不让我往下说。
三十如狼,这句话没错,身为医生,干姐懂的太多,就算我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有很多知识是从她口里才知。如她所言,只有女人自己,才最了解自己。整整一个下午,都是在如胶似漆中度过,一次又一次,犹如惊涛拍岸。
我想,可能是彼此都知道今天若不疯狂,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在这小小的天地之间,我们尽情享乐,不为自己留遗憾。
她说,“我离开之后,车子给阿勇开,你也不要太想念,什么时候得闲,就去美国找我。或许,以后我会找个白人嫁了吧。”
她如此说,让我懊恼。
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从一开始,我跟她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会有好结果,别的不提,就是勇哥哪里都过不去。
我只能希望她,下次眼睛擦亮一点,别又被人骗了。
从阿姐哪里回来我去寮步,已经很久没见过阿莲,她也没打电话,没发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去了网吧才知道,一起如常。
一切如常的意思是,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物一样,人一样,小王经理也在哪里。
这情形按说很尴尬,但我却没有半点尴尬的感觉,相反,心里像落下一块石头,很轻松。
阿莲很尴尬,她有些不好意思,把小王推进办公室,走到我面前,抱着肩膀,脸很红。
抱着肩膀,这是女人在遇到危险时候的自然反应。
她带我去了楼上宿舍,关了门,然后试探着说:“小王,他在别的地方上班,今天路过,就上来聊两句。”
我没接茬,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送你的。”
阿莲很慌乱,她不去接盒子,而是问:“里面是什么?”眼神中掠过异彩,不敢接盒子,“不会是戒指吧?”
我就笑了,“不是,不是戒指。”
她就拍着胸口笑,“吓死我了。”笑完了更尴尬。
她接过盒子,打开看,很故意的一声:“哇!好漂亮,你买的?”
那里面不是戒指,只是一个手环,铂金镶钻的,价格不贵,十多万而已。
我点点头,“没什么好送,挑来挑去,就挑中这个。”
她拿着盒子,犹豫着,思索着,终于鼓起勇气,推回来:“对不起……阿发,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预想过很多种跟阿莲见面的版本,她哭,她闹,她以死相逼,唯独没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版本。
她竟然拒绝了我的礼物。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心思才挑选的。”我如此说。
阿莲嘴角扯了下,有泪出来。
“阿发,你骗我。”她的泪滑落下巴,“这个真的是你用心挑选的吗?恐怕你连五分钟都没用到吧?若你真的是用心挑选的礼物,我又怎么会拒绝?”
这一刻,我深感惶恐。
谁说阿莲笨?她一点都不笨。
这个手环,我一分钟都没用到,我进去店里就问:拿你们最贵的手环给我,仅此而已。
阿莲泪水涟涟,摇着头,“你告诉我,我最喜欢什么颜色?说对了,我就收下你的礼物。”
她最喜欢什么颜色?
我愣了。
她最喜欢什么颜色?我内心里问了自己三四遍,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不知道。
阿莲说:“但是我知道你最喜欢白色,你喜欢吃辣,你喜欢看书,喜欢听粤语歌曲,喜欢我将头发绑成马尾的样子,我还知道你的生日是几号,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你知道我生日是几号吗?”
我再次愣住,双眼怔住,头脑发懵。
关于阿莲,我知道什么?她的美,她的好,她的善良,还有呢?我不知道了。
手环在她手里,闪耀着刺眼光芒,也刺穿了我的心。
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问:“你决定了吗?”
阿莲摇头,“我没有,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一直在等我?是什么意思?等我提出分手?还是等我拿出戒指?又或者,两者都是?
阿莲笑,“如果你今天拿出戒指,这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可是你会吗?”
我无言以对,伸手过去,将手环拿回来,低声道:“对不起!”
她说:“谢谢你!”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她的情,谢谢你是感谢我将她放开。
要离开了,我想说,再抱抱吧。话到口边,又咽回去。曾经那么多机会,我什么都没说,现在要离开,说他做什么?
结果阿莲说:“再抱抱吧!”
她的头靠着我的肩,泪水打湿我衣衫。
“呵,到底,还是女人长情啊!”
站在网吧楼下,我抬头看那牌匾,上面鸿发网吧,其中那个发字,里面的灯管灭了,不知道是断电,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对阿莲说:“日后受到欺负,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阿莲笑了:“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能走。”
我对网吧摆摆手,撒呦娜拉!
第三百二十七章 比命长
道士说,你烦恼什么问题,就去解决什么问题。
我一直为女人烦恼,以至于影响到我正常生活,我得改变这个现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阿莲没有我想象中的胡乱哭闹,纠缠不清,我很欣慰,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庸人自扰,太把自己当回事,这世上,从来没有谁真正离不开谁。
我从网吧出来时候,带着赵建国,他已经没有必要留在网吧,王喆不喜欢他,老板娘虽然表面对他不错,但骨子里,在害怕他。
最重要的,他听新来的保安说,松山湖哪里有我的保安公司,他想去看看。
就算是扫厕所,他也喜欢去充满朝气的地方。
我带着他去了松山湖,踏入大门的瞬间,赵建国就恢复了活力,他的腰杆挺的笔直,独眼睁的明亮,看着那些呼呼喊喊的小伙子,嘴角一丝微笑。
我把他带去何若男跟前,告诉何若男,这是建国叔,你看看,给安排什么工作。
何若男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很久,说:“先去扫厕所吧。”
赵建国跟着总务的人走后,何若男问我:“你从哪找到他的?”
我回:“网吧里捡的,他自己来应聘清洁工,也是扫厕所。”
何若男皱着眉头,“那个网吧?是以前那个妈咪开的?你去哪里做什么?”
我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漫不经心地回道:“网吧有我的股份,我去收了回来。”
何若男目光狐疑,却不再问,转口道:“赵建国少说握过十年枪,让他扫厕所,可惜了。”
我反问:“那你还让他扫厕所?”
何若男回:“每个进入中安的人,第一件工作都是扫厕所,没什么稀奇。今天扫厕所,不代表永远扫厕所。”
我沉默着,酝酿着,要跟何若男开口,要告诉她,我过几天就回西北,可能以后都见不上面了。
不过何若男不是干姐,也不是阿莲,她的脾气古怪,或许会很开朗的说好哇,祝你一路顺风。又或许直接暴怒,狠扁我一顿。
这都不好说。
我在思考的时间,她已经脱掉上衣,里面只有背心,进去套间里面问:“你在干什么?”
她的办公室本来没有套间,为了方便我,特意开了一间,把墙壁从中间挖开,通向另一间屋子,里面有床,有冲凉房。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几乎天天来松山湖,起先她还不习惯,觉得我这样太招人耳目,后面也就听之任之,以至于现在,见我来,就自觉脱衣服。
我在发呆,她却在催促,“不来吗?今晚阿珊就回来了。”
白虞珊?我再次恍惚,搞不清状况,“你的意思是……”
她说:“阿珊回来,你就不要再来这里,我不想伤她的心。”
她说的很诚恳,很认真。
我才知道,我的顾虑有些多余。
我把原本送给阿莲的盒子拿出来,给她看。
何若男挑着眉毛,发出赞叹,“哇,好贵呀。”
她说好贵,没说好看,足以见得,我在对首饰这方面的鉴赏能力是何种水平。
她说,“下次别买这些东西,我不喜欢。”
我问:“那你喜欢什么?”
何若男道:“有空你去催催出国劳务的事,怎么上次来后就没消息呢?我都计划好了在国外开疆扩土,这迟迟没有音信,是怎么个回事?”
我叹息一声,走上前去,埋头在她胸口……
激情过后,我问她:“如果有天我不见了,你会想我吗?”
她回:“不会,我从来不会浪费感情在男人身上。”随后又补充一句:“给你儿子当后娘,只是为了弥补我跟阿珊的缺失,你不要以为我有多喜欢小孩子似得。”
两个女人生不出孩子,这是事实。
我说:“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她就笑,“你打算去哪?”
我道:“不知道,或许我会去呼伦贝尔草原。”
她就一阵好笑:“去草原做什么?去闻花草夹着马粪的气息。”
我忽然想到何若男喜欢什么礼物了,她喜欢高头大马,因为她以前说过,最向往的生活,就是策马奔腾在草原上。
我去查了查马匹的价格,普通马也比汽车贵,那些贵族马更别提了,玛莎跟马比,差远了。
几个女人,最难啃的人物终于到了,莎莎。
我问莎莎:“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梦想,愿望之类?”
她说有,就是跟你结婚。
我摇头,除了结婚。
她立时就把眼睛瞪起:“你这是要提了裤子不认人吗?”
我立即否认,没有。
她就手指点着我的脸,眯着眼道:“你说话底气不足,心虚什么?”
我回:“我底气不足,不是心虚,是肾虚。”
她眼睛瞪的更大了,“你老婆怀孕,你怎么会肾虚?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立即补救:“肾虚未必是因为经常找女人引起的,我是因为受伤,之前被人捅了一刀,肾破了。”
她瞪眼:“还说肾虚?你当我傻子?”
好吧,我换种说法,“我听说,美国有种新技术,能治好阿妹的肿瘤。”
她回道:“那就给她喝老鼠药。”
这话让我皱眉,“怎么说话的?”
“没怎么啊,实话实说而已。”她盯着我的眼睛道:“要么她喝老鼠药,要么我喝老鼠药。”
我怒了,“你这是逼我。”
她认真地点头,“是啊,我是在你逼你,不服?不服干我啊。”
我平复了情绪,认真道:“我不是不爱你,国家法律规定,一人只能娶一个妻子。”
她嗯嗯,“国家还规定,不准嫖娼呢,国家也规定,不能贪污受贿呢。”
我一阵无语,闭目沉思许久,而后道:“认真些,我给你一笔钱,各自分开,都追寻自己的幸福。”
她说好好,“你给我五毛钱就行,毒鼠强五毛钱就够了。”
我终于火了,冲她吼道:“你干嘛要缠着我?你这样我好累,你知不知道?”
她就不出声了,大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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