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有一个女人为他织毛衣时,再一次穿上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会一针一线将她的关爱融进去的毛衣时,秦安只能细细碎碎地说着毛衣的事情,最有印象的一件毛衣是前边用红毛线绣了花的那件,当时的小秦安认为那是女孩子穿的,母亲好好哄着才穿到了里边,外边套着外套看不到花了,穿上去却好暖和,打雪仗了手都不冷了。他最后收到的一件毛衣是在东北念书时遇到的北方的第一场雪,才买了羽绒服和保暖内衣的他,觉得用不上毛衣了,把毛衣送给了一个买不起羽绒服的同学。
许多年后他想起了这件事情,终于在同学们的联系圈子里露面了,打探到那位同学的联系方式,那个已经很了不起的同学,连夜赶了飞机把毛衣送了过来,两个大男人在机场众目睽睽的怪异目光下捧着毛衣失声痛哭起来,一个因为永远失去了的母爱,一个因为挚友再见。
“傻看着什么啊?妈编了现在最时兴的高领子,可得小心打雪仗时别被人把雪塞了进去。”李琴知道孩子淘气,又叮嘱了一句,毛衣穿在身上都很暖,很容易融了雪,变得湿漉漉了可一点也不保暖,还得把人给冻病了。
秦安吸了吸鼻子,忍着眼角的酸意,脱掉外套,把毛衣穿上,“妈。明年我长高了,这件就不够穿了,能改大吧?”
“改什么改,妈再给你织就是了,又费不了多少事。”看到儿子喜欢,李琴高兴得紧,催促着秦淮换上,给父子俩拉扯着衣领衣背,抱着手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成果。
“明天我穿了去上学!”穿着毛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秦安像穿着新铠甲的大将军,恨不得马上就上马杀敌去了。
“傻孩子,明天周六。”秦淮拍了拍秦安的脑袋,按着他坐下,不让他兴奋过头了,“爸还给你说件让你高兴的事情。”
“我和你妈商量了,上次你提的那两个要求我们都答应了。”秦淮不顾李琴使眼色,一本正经地告诉秦安。
“都说了,再考虑考虑,现在就和孩子说了。”李琴不满地道,花的不是小钱,丈夫怎么就这么快和孩子说了,要是变卦,那还不得费劲和孩子去解释?
“什么要求?”秦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的给家里人配手机。你妈答应给爸配一个,这个寻呼机给你用。你妈她不用,反正她白天都在学校,学校也有电话。”秦淮取下了寻呼机,别在秦安腰上,“怎么样,喜欢玩吧?”
“寻呼机给妈用吧,我不用这个,以后我再赚了钱自己买手机。”秦安把寻呼机取下来,老爸还是拿自己当爱玩的小孩子,即使他已经在某些方面觉得儿子出息了。
“寻呼机的事情再说。第二个要求就是找十字坪米线店老板买秘方的事情。找个时间你妈去和人家谈价,价给高点,总能答应下来,我听说了那老板也有想到县里开店的意思了,正缺钱。”
“啊!”秦安微微有些吃惊,一般人怎么可能答应孩子这样荒唐的要求,又不是打算开米线店,难道就为了可以随时在家做这种米线花至少几万块买秘方?
“这事我和你妈意见还没有完全统一。打了电话给你二伯,你二伯说你还不至于拿几万块钱去胡闹,说不定你有你的想法。做爸妈的也不能总替你拿主意,你总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再说这钱是自己赚的,爸妈什么力也没出,现在就花你这些钱去承包学校,却不许你按照自己的意思花一点小钱,这样也有点说不过去。”秦淮顿了一顿,“不过你还得和爸妈说说,为什么想要米粉店的秘方?”
“因为安水姐和我打电话说她特别喜欢吃十字坪米线店的米线。可是她在英国吃不到,每天都在嘴馋,我买了秘方,就可以告诉她怎么做了。而且她是不喜欢到小店子里吃东西的,你们也知道安水姐是跟电视里那些上流社会式的大小姐,怎么愿意坐到小店子里?那不是失了身份吗?她要是再来青山镇,可以到我家里做给她吃。”秦安脑筋一转,就找了最有把握说服爸妈的理由了。
秦淮和李琴都点了点头,安水他们都见过,穿着打扮都像是电视里的人,和农村人比不得,和城里人也比不得,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举止言谈处处透着一种优雅自然的女子出现在青山镇。
“她不会去米线店,怎么就知道十字坪米线店的米线好吃?”李琴疑惑地问道。
“大概是原来住在老宅时,秦安给买了当早餐吃过吧。”秦淮倒是不用秦安费神找理由了。
“那也得先给安水打个电话。”李琴还是觉得这不是小事,得问问。现在她对安水的印象无形间亲密了许多,毕竟帮儿子赚了那么多钱,再叫安小姐就显得生分了。
“现在英国刚好是中午,安水姐午休呢。明天早点打。”秦安连忙阻止李琴,他知道父母的性格,受人恩惠,必然不会吝啬于回报,三万块不少,但比起安水给秦安帮的忙真的不算什么,秦淮和李琴也商量过该怎么感谢安水,知道对方不稀罕钱,可真是费了脑筋,儿子想了这法子,倒也算是用心了,安水应该会喜欢。
李琴想想也是,决定明天算好时间再打过去,英国好像差中国7;8个小时,倒也能挑着两边都不是晚上深夜的时间段打过去。
正文 第126章 秦安的日记
第126章 秦安的日记(求月票amp;推荐票)
青山镇的冬晨,一片片冷霜笼罩着大街小巷。菜贩子开始和早起挑新鲜菜的镇民计较着蔬菜是值得八分钱一斤还是一毛,下了晚班的工人托着疲惫的身子骑着自行车一路叮铃铃地驶过,拖拉机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拖着一车子刚从鱼塘里捞出来的新鲜水鱼赶进了集市,卖力地蹦跶着的大草鱼不认命地被丢到草垛子上,鱼贩子们匆匆忙忙和赶来的饭馆老板们结着账。
十字坪米线店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似乎随时都要蹿上一节个子的少年走进了米线店,和老师傅熟络地打着招呼。
煤灶里的火焰冒着青光,热气腾腾翻滚的大骨汤散发出可以驱散冷霜的汽水,夹杂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秦安按照老师傅的指点,将各种调料混合在一起,煎炒熬制,直到浓浓的香味在老师傅灵敏的鼻子轻轻一嗅后,得到他的点头,秦安才淋了一碗骨头汤进去,再次开始把握着火候炖了起来。
“师傅,你尝尝。”秦安依然期待地把自己亲手做好的一碗米线交给老师傅。
在李琴孜孜不倦的恳求下,米线店的老师傅终于答应将配方教给秦安,除了钱,李琴必须答应,青山镇不能出现第二家同样口味的米线店。
这没有什么合同约定和保密条款。在青山镇的老乡民眼里,许多事情说了就算,出尔反尔的人,不需要官面上的文章使将出来也会有人惩罚他。
这十多天来秦安都是早起摸黑来米线店学着熬制汤头和大骨汤,最难的就是炒那汤头了,各种配料将放在里边的肉片浸的香喷喷,熬出来的油烫又是调味的重要材料,火候,配方,口味稍有不对,米线吃起来就不地道。
有时候就是少了点盐,多了点葱花蒜姜,就会让人觉得口感怪异,秦安即使很用心去学,也糟蹋了不少材料。
老师傅吃了几根米线,吃了片肉,喝了口汤,这半个来月的试味终于第一次点了点头,“不错,要得我真传还差点,但是也能凑合着吃了。”
秦安喜不甚喜,给自己也泡了一碗,和老师傅对坐着吃了起来,味道果然不差。
“秦家小娃,老头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小娃,别的小娃冬天都赖着不想起床,你倒是勤快。一大早来和我学这个。”老师傅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吃了几十年再好吃也腻了。
“呵呵,花了几万块钱,哪里有不好好学的道理?”秦安笑着道,他觉得挺赚的,这要放到十多年后,这种配方,稍微精明点的生意人,卖个几十万算少的,要是有眼光的,打算大干一场的,花上百万买这种配方也不稀奇。
“你们秦家老大我认识,你们那个台湾回来的老2我也见过,你们家挺有钱的,好像也不是想着要开米线店抢我小老儿的生意,我说你小娃学做米线干嘛去?难不成想着以后学习不好,留个后路?那也不对。”老师傅一直纳闷着,李琴拿了几万块钱来让儿子跟他学这个,当时他就觉得这家人是不是钱多烧的。
“我有个好朋友,特别喜欢吃这里的米线。以后她要是去了其他地方上学或者工作,想吃的时候我就可以给她做了。”秦安笑着道。想起和她抢米线吃的那段日子,虽然一去不复返,但看着她吃个够,也是别样的喜悦。
“是女娃吧?”老师傅也笑了起来,叼着烟袋,眯起眼睛看秦安。
“是。”秦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
“当年我们那老口子,也是喜欢吃我的这手艺,我也就是凭着这门手艺才有这福气娶了她,可惜啊,她身子骨不行了,早我去了。”老师傅摇了摇头,站起来,佝偻着身子往厨房里走,“老喽,都老喽!”
秦安吃着米线,看着米线店正上方天地国亲师,司命灶王真君的牌位旁,老太太在遗像上张着嘴,露着缺了半口的牙齿,脸颊单薄,却是笑容满面。
嫁给了一个可以给她做最好吃的米线的男人,应该没有什么后悔的了吧?
这样的男人现在可不多,我是其中一个,稀罕的紧呢!秦安得意洋洋。
周三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在带着同学做了一通广播体操后,宣布自由活动。
这就意味着可以提前放学了,秦安约了孙荪去小饭馆做作业。
孙荪有些题目不怎么会做,正想着问秦安,她已经发现了。秦安做数学题目,并不只是在初中生的习题上能拿满分,他有很多孙荪难以理解的方法,似乎都是高中内容。
孙荪想起那次去新华书店,秦安买的那些高中奥林匹克习题集,终于有些理解了,秦安脑子里已经装满了高中的数学知识。
这时候的女孩子对男孩子的好感和仰慕,除了有相貌气质的因素外,成绩优秀的男孩子更容易得到女孩子的欢喜,秦安除了格外调皮,有些好色有耍流氓,其他方面都很符合初中女生心目中优秀男生的要求。
秦安解答比较复杂的数学题时用的方法,让数学老师都夸奖不已,孙荪又是羡慕,又是骄傲地不服气想要追赶,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很难追上他,沮丧之余对秦安也多了一丝佩服。
“你先做作业,我去做点吃的。”秦安看着孙荪摆好作业,把书包丢到餐桌上,跑进了厨房。
“我不喝汤!”孙荪脸红扑扑地叮嘱他,秦安太坏了,给叶竹澜喝的那些汤,惹得孙荪这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叶竹澜的小胸脯上看。只是大冬天的,大家穿的都比较厚,也看不出来。
秦安回头嘿嘿一笑,孙荪瞪了他一眼,低着头开始做作业。
“秦安,那个将正整数1;2;3……64分别填入8X8的正方形的64个小方格内,使得方向可以任意转置的大正方形内的任意四个小方格内数总能被除以5……要怎么证明啊?”孙荪做了一会,开始思考,总觉得有些地方把思路挡住了,只好问秦安。
“那个题我做了,你到我书包里翻作业本看看吧。”秦安在厨房里大声说道。
孙荪盯着秦安的书包。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的想法,秦安的书包很神奇,有些像机器猫的口袋,经常能够翻出一些稀罕的小玩意,孙荪看了一眼厨房门口,打开了秦安的书包,翻了翻,让她失望的是,秦安的书包里没有惯常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孙荪翻了作业本,看了看秦安的解题方法,略有所悟,想到了另外一种解题法,拿着橡皮擦掉了原来的步骤,这才用钢笔正式答题。
孙荪做完一个题目,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和秦安在一起都没有什么好事,但也有现在这样受益良多的时候。
孙荪将作业本塞进去,看到了一个塑料皮的小笔记本。
这个朴素的小笔记本让孙荪有些奇怪,因为秦安平常花钱都是大手大脚,不像舍不得钱买更好的那种带锁的笔记本。
鬼使神差下,孙荪抽出了这个小笔记本,随意翻开第一页,居然是类似日记性质的随笔。
“今天我见到了叶竹澜,没有梅西拉高SV的富贵逼人,没有强势的高跟鞋,没有封面人物式的疏离淡漠笑容,没有清冷空洞的眸子,她笑眯眯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缓缓抖动着,一眨一眨的眼帘里盈着笑意,微微翘起的眼角已经有了小美人的风情,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唇。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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