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莫名一跳,觉得那个小程有些不简单。
这时我想起老爸和冬妮,那些鱼可不止跑进这一层船舱,老爸和冬妮没有道行,难保不会出险情。
于叔,我去看看我爸和冬妮。我说。
小心,把他俩也叫到这里来。于叔点点头说,两眼却仍旧紧紧盯着一船的乘客。
华儿!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刚开步,便见冬妮和老爸脸色紧张地走进了船舱。
大丫小丫在干什么?还不知内情的老爸大声问我。
虚——我急忙示意老爸别出声。
我知道天生天养在全力感应时是最怕有人大声打扰的。
在我跟老爸说话的时候,冬妮不动声气地从我身边走过,我忽然莫明其妙的打了个哆嗦,回头一看,登时吓得毛发皆竖!
小心!我大声提醒。
冬妮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半尺长的水果刀。她径直向天生天养快步走去,我只看得见冬妮的后背,不见她的表情,却本能地知道大事不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少年英雄(1)
冬妮举起半尺长的水果刀,向着天养当头刺去!
天生天养此时正全神贯注感应着船舱乘客的情况,于叔也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里,却没料到冬妮会突然会发起袭击。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眼见刀已快刺到天养的头皮,天养命危矣!
叮!一声清脆悠长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整个船舱的空气都仿佛为之一荡漾。
不知从何处疾飞过来一样细微之物,竟把冬妮的刀打得脱了手,刀在空中打个圈,咣铛掉到地上。附在冬妮身体的恶魂知道遇上了高人,不敢恋战,朝船舱深处狠狠一瞪,便夹着一股阴风,转身向舱门逃跑。
妖孽休走!反应过来的于叔怒喝,一枚符镖打出。
啪!符镖紧紧贴住冬妮后背,芒刺状的金光一闪,冬妮全身发软,马上扑倒在地上,昏迷过去。我急忙上前查看冬妮的情况,于叔也快步过来,左手握右手腕,伸出食指朝符镖一指:定!
那在符镖上流转着的蓝白幽光马上被定住了,就象凝结了的水一样。
看见了!天生天养大喝一声,突然从地上跳起,疾冲向乘客之中,在她们的脑海里,已是把那些被恶魂附体的乘客全部锁定。
那几个依附人体,企图蛰伏隐藏的恶魂知道自已已经暴露,马上露出狰狞面目,杀气腾腾地一齐扑向天生天养,它们也是明白“团结力量大”这个道理的。
也许是鬼魂好趋阴,也许是男人凶女鬼厉吧,被附体的竟是清一色的青年女子,她们披头散发,张牙舞爪,面目扭曲得全不象人脸,看上去好不恐怖。
面对两只冲在最前的恶魂,天生天养出手如电,纤指点出,点中对方前额眉心处,对方似是被电击中,身躯猛一震,便合上双眼,颓然倒地。天生天养一招制敌,可谓巧极妙极,干脆之极。
其实天生天养不仅道术高超,身手也是不俗,盖因贡老爷子当年知道天生天养乃是阻止人间大劫之关键,所以一直对她姐妹俩严加训练,既修道法,也练武功,象我这样壮实青年,四五个都不是对手。
呜,呜——
船舱上空乍响起两道惨厉无比的鬼叫,快速地飞来飞去,搞起两股凛凜阴风。乘客们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虽然象我等没开“阴眼”的人看不见魂体,我却是明白,那两个附体的恶魂已经被天生天养逐出寄生体。而水鬼之魂一旦脱离了寄生体,如果不能及时回到水里或另觅到新的寄生体,就很快会魂飞魄散,所以这两只恶魂在舱顶飞来飞去,定是想再觅新的寄生体。
啪!啪!空中凭空爆出两团蓝白色的莹火球,立即就声止风息。是天生天养各打出一道符镖,击中了在空中飞窜欲觅新寄生体的两只恶魂。
剩下的其它恶魂知道今晚碰到高人,打下去断无好处,便分头向着两边的排窗扑去,想要破窗而出,天生天养这回头大了,要是正面交锋,天生天养当胜券在握,但五六只恶魂同时四散逃走的话,却是很难一一阻止。
少年英雄(2)
少年英雄(2)
嗖!嗖!嗖——
这时又是几道细微却迅猛之极的破空之声响起,那些被恶魂附了体的人,一个个象被放了气的皮球,摇晃几下便瘫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我完全被眼前的突变搞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不象是天生天养使出的手段。天生却是看得真切,她对着船舱最深处一位小伙子点头致谢:多谢小程哥哥出手相助!
这小伙子,便是给天养晕船药的那个女人的“保镖”——小程。
小程只稍点一下头,脸色如常,那女人却有些诧异:小程,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她也不知自已的“保镖”身怀绝技。
小丫,于叔叔,船上还有几个恶魂,必须尽快把它们揪出来,小程哥哥,您能不能帮一下忙?天生向小程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小程却没有答应,脸上露出难色。
小程,你还是去帮帮忙吧,这是关乎全船人安危的事,我在这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那个女人倒是十分大气。
是!嫂子!小程双脚一并,站得笔直大声领命,随即和天养于叔跑出船舱。这下连我也看出来了,这小程不仅是当兵的,很可能还是个新兵蛋子呢!
冬妮昏迷后怎么叫都不醒,手脚软若无骨,跟那次在鬼大巴上被“夺灵”的情况十分相似,我不禁十分担心。
天生说:冬妮姐的魂魄不在躯体内,已经被恶魂吞噬了。
我脑子“轰”地响了个炸雷,几乎要跟着昏过去,这,这是不是说冬妮没救了?
扶起冬妮姐!天生对我说,她盘膝坐下,右手握着符镖,左手握着冬妮左手,闭上眼睛,口中轻轻呤诵着,很快一道细细的蓝白幽光从符镖流出,顺手臂直上到她光滑的额头,然后一圈圈地慢慢旋转着,就象只会发光的白蝌蚪似的。渐渐这道旋转的幽光一分为二,其中一道蓝白幽光离开天生额头,自天生左臂往下流动,最后进入了冬妮体内。
这一道幽光,便是冬妮的魂魄,冬妮的魂魄归位了。
天生运用的是“水木引魂术”,那次在龙子岗救老爸和于叔时就曾使用过一次。
剩下那道在额头继续旋转的幽光,自然就是恶魂,那道幽光在天生额头越转越快,颜色却越来越淡,似乎要没入天生的皮肉之内。天生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青一会白,整个纤瘦的身躯都在微微皽抖。我和老爸只知道情况不太妙,但却根本无计可施,只能轻声把凑上来看热闹的乘客劝开,防止天生受到干扰。
这引恶魂入体本身就是极为凶险的事,正所谓“请鬼容易驱鬼难”,稍有不慎,自已的肉体就要被鹊巢鸠占,万劫不复。幸好天生功力不浅,虽一时难以驱走恶魂,但力保不失倒是问题不大的。
过了大约十分钟,天养,于叔和小程回来了。
姐!你怎么啦?天养见天生脸色十分难看,惊得叫了起来。
小程手一扬,一支银针飞刺在天生眉心上,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那道幽光瞬间就被吸到银针上,它象一条小蛇暴怒地围着银针爬来爬去,不时死命向外伸出,想要脱离银针的控制,却始终被银针牢牢吸住。
少年英雄(3)
少年英雄(3)
收!小程轻喝一声,刺在天生眉心的银针应声而起,飞回到小程手里。而更令所有人口瞪口呆的是,从其余倒下的恶魂寄生人的身上,也各飞出一根闪着淡蓝幽光的银针,就象有生命有意识一样,瞬间飞回到小程手里。这是传说中的超能力,还是武侠小说里的隔空取物?
小程的手上,收回的七根银针根根上面都盘着一条小蛇状的蓝白幽光,都在暴怒地死命挣扎,但又都如蜻蜓撼山柱般徒劳,挣扎久了,它们倒更象七条被胶水粘住的可怜虫。
小哥,这是茅山阴阳六合针吧?于叔问道。
小程也是面露诧异:大叔,您也认得这个?
于叔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以前没见过阴阳六合针,是我家祖师爷留下的游记里,曾有过一段关于茅山阴阳六合针的记述。据说这神针“人针合一威力无穷,天地八方道法通玄”。但却极难练成,所以茅山派空有这绝世秘籍,数百年来却无一人练成,说是神功,却更象一个传说。
我心想:且不论这是神功还是传说,单看小程飞针击刀,还有向四方八面同时发出五针,针针制敌的本事,怕也算是举世无双了,何况他只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其天份之高,只能用超级恐怖来形容。
什么是天纵奇才?眼前这个小程便是了。
小程哥哥,你先救了我妹妹,现在又救了我,真是太谢谢您啦!天生对小程连连道谢。
小程却表现得有些羞拙,挠着半寸长的头发有点结巴地说:不,不,小事,小事——
天生又问天养:小丫,那些恶魂都揪出来了吗?
天养说:全都揪出来了,还被于叔叔的神符和小程哥哥的飞针收了。
天养说到小程哥哥的时候,眼角偷偷瞄了人家一眼,本来因奔跑过而微红的小脸,变得更加红了。
我在心里偷笑:看来这破丫头八成是春心动了,也难怪,这小程样子帅身材棒,还身怀绝技,加上总是酷酷的表情,不迷死一大片小姑娘才怪呢。
那被附过体的人有危险吗?天生又问。
于叔说:幸亏我们及时解救,那些人都是被“鬼上身”而已,并没有被噬魂,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这时冬妮却还没醒过来,我不禁又有些担心,忙叫天生看看。
天生说:幸亏冬妮姐的灵魂刚被那恶魂吞噬,加上恶魂要袭击小丫来不及吸化,我这才可以把冬妮姐的魂魄分离出来,真是万幸啊!
天生伸出左手按住冬妮的天灵,暗暗运功,纯厚的水木之灵源源注入冬妮的身体,修复着冬妮受损的魂魄,很快冬妮就苏醒了过来,只是意识还有点模糊,手脚也不太听使唤。
天生说这是魂魄刚归本体暂时不适应而已,不必担心,只要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船上的乘客们目睹这一幕幕匪夷所思的惊险神奇,渐渐从惊慌迷惑中恢复过来,都对纷纷对小程竖起大拇指,围上来问这问那——
面对一双双赞叹的目光,大能人小程象只怕生的菜鸟,一个劲地摆手,脸涨得通红,想找个洞躲进去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诡异灯塔(1)
客轮开足马力,象一把巨刀般破开海浪,朝着大陆的方向全速回航。啪啪的破浪声与轰隆的机器声混在一起,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焦躁和恐慌。
张船长站在甲板上,远望着前方依旧茫无边际的黑色海面,脸色异常凝重。作为一船之长,身系全船数百名乘客的生命安全,他此时能不紧张吗?
张船长决定马上返航,当然这也是全体乘客的意见,受了这么一连串惊吓,所有人的兴致早就一扫而光,心还悬到了半空,现在只盼望着能平安地,尽快地回到那让他们感到踏实的陆地上。
经历过这次可怕的航行,估计有不少人这辈子都不敢再坐船了吧。
真是奇怪,在海上飘了近三十年了,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张船长懊恼地自言自语,又转身对我们说:真是太感谢几位了,要不是你们,我可得晚节不保了,能不能退休都成问题。
此时于叔的脸色,并不比张船长轻松多少,他说:张船长,这事可远没完,我和天生天养都在半夜被一股从海里散发的诡异邪气惊醒,所以才出来探查的,现在我们很明显的感觉到,整片海域都被一股无边邪气包围着,更难应付的事情可能还会接踵而来,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老爸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一睁眼就不见了你们几个,原来是这样,华儿,你呢,你也感觉到异常了?
我点点头: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恶梦,惊醒后不见了于叔和大丫小丫,所以走上甲板看看。
接着我就把梦的大概内容跟大家说了一遍,但驾驶室顶的“鬼脸”变成张船长的那一段我给改了,改成见到一张陌生的人脸,因为张船长在场我实在不方便说,毕竟这只是梦,可不能随便的把它当成真的,万一得罪了人家就不好了。何况张船长跟我们在一块这么久,如果真有问题,以天生的超强感应力岂会看不出来?梦里“鬼脸”变成张船长的那一段,还是找机会再跟天生和于叔说吧。
老爸问天生:大丫,你哥会不会又是那个什么“窥命劫”了?
天生说:也有可能,但光凭一个梦并不能认定就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实,就算真是“窥命劫”,现实也不见得一定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不过,因为嗅到危险迫近而使哥哥做恶梦倒是可以肯定的,哥哥有这方面的异能。
对啊,对啊,越是胆小如鼠的人才越有这方面的本事!天养又抓住机会损我。
我也马上反击:小丫啊,你最好收敛收敛你这张刻薄嘴,不然人家小程哥哥更看不上你。
你!天养小脸顿时通红,几乎要扑上来打我。
说起小程,他此时在船舱里保护着那对母子,似乎无意加入到我们的战团来。这个小程,总是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
说话间,前方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小点幽幽的白光,它似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