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我是给这拐杖声吓醒的,这拐杖声是从走廊里传来的。
应该是入夜了,反正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门底下的那条缝,能透一些走廊里的灯光出来。
那条门缝透进来的光亮,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这应该是走廊里的灯在闪的原因。
门缝那里出现了一个黑影子,那是一双男人的脚,还有一根拐杖。
病号服,是病号服来了。那保安大爷没有拄拐杖,只有那病号服才是拄着拐杖的。
“咚!咚!咚!”
病号服在敲门,他难道知道我在里面?
我屏住了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病号服好像是被我骗过了,因为门缝里的那双脚离开了,那拐杖也不见了。
“嗒……嗒……嗒……”
拐杖的声音还是在走廊里的,可因为回声太大,所以我无法判断那病号服到底走远没有。
这木门的门缝有些高,门的底部离地面有差不多五六公分的样子。因此,我要是把脸贴在地上,应该是能够看出去的。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边,然后趴了下去,把眼睛对准了门缝。
我先往左边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那病号服,然后我转了个方向,看向了右边。
一只白眼球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跟我来了一个对视,吓得我“啊”的尖叫了一声,背上都给吓出冷汗了。
那白眼球与我的眼睛只隔了一道门的距离,是病号服,病号服的眼球就是白的。
“哐!哐!哐!”
病号服发现了我,他开始撞门了。每撞一下,这门都会抖一下,我的心也会紧一下。
这门我踢不开,并不代表病号服撞不开啊?
我赶紧搬起了那些病床,把它们全都挡在了门口,用它们死死地顶着门。
“哐!哐!哐!”
病号服还在那里撞门,他的力气很大,那死死抵着门的病床,都因为门的震动,而被弹开了好几分钟。
门框的四周,都已经裂缝了,虽然缝隙很小,只有线那么细。但是,这已经意味着,这木门就要被那病号服给撞垮了。
病号服铁了心要进来,这门堵是堵不住的。再说,我就算是堵住了这门,一直守到了天亮,等那病号服走了,我不也出不去吗?我为何不借病号服之手,让他把这道门给撞开呢?门要是被撞开了,我就有逃跑的机会了啊!
害怕是没有用的,我得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阳台的那间小屋子里有些纸钱,也不知道那些纸钱,能不能帮我争取一点儿时间。
我去拿了一大捆纸钱在手里,然后还从病床上掰了一根锈断了的铁条下来。
我把病床移开了,那病号服还在撞门。
“哐当!”
门被撞开了,病号服堵在了门口,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注射器,然后用那对让人心慌的白眼球,死死地瞪着我。
病号服没有往里走,而是选择了堵在门口,他这是怕一进来,我就有逃跑的机会了。
“嗒……嗒……嗒……”
病号服进来了,他迈着步子,进了门,还随手把那木门给关上了。
“别过来!别过来!”
我用手里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指着病号服,对着他威胁道。我这样的威胁,对于病号服来说,那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的。
病号服还在继续往前,他的眼球是白的,因此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不过,我能看到他的眼角泛出了笑,那是狰狞的笑。
我赶紧把手里的那捆纸钱往天上一抛,纸钱便散落在了病房里。可是,病号服没有去捡那些纸钱。
病号服来了,向着我这边来了,我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
“你是不是想要抽我的血?”我对着病号服问道。
病号服没有搭理我,而是直接用那只惨白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想要反抗,可全身都已经被吓软了,根本就使不出半点儿力气。只能任着病号服,一点一点的,把那注射器的针头扎进我的胳膊,然后一点一点的,抽走我的鲜血。
第5章:负14楼
抽完我的血之后,病号服把针头对准了他自己的胸口,然后一下子扎了进去。在扎进去之后,他开始一点一点地推起了注射器。
病号服真是在用我的鲜血,养他的尸体。
我得跑,我得离开这里。
趁着病号服正在给自己输血,没空搭理我的空当,我强撑着站了起来,然后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这是二楼,只有从一楼我才出得去。可是,我跑到了走廊的尽头,却没有看到楼梯间。难道,我的方向跑反了?
“嗒……嗒……嗒……”
病号服来了,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注射器,注射器的针头还在滴血,慢悠悠的向着我走来了。
这是走廊的尽头,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我的左手边,是一间病房,门是关着的,不知道能不能踹开。我就算是踹开了门,躲了进去,病号服肯定也会跟进来,我是逃不出他的魔爪的。
我的右手边,是那电梯。这电梯在白天的时候是废弃的,可现在,电梯的灯是亮着的,还在运行。
幽幽叮嘱过我,千万别再进电梯。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进电梯之外,我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
昨晚进了电梯,那病号服拿着注射器抽了我一管血,然后我就晕了过去,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最主要的是,在我醒来之后,病号服已经不见了,电梯门也是打开着的,我还跟着幽幽成功地走出了住院楼的大门。
大不了再把昨天发生的重复一次,反正都被这病号服抽了我两管血了,多被他抽一管也没什么。等明天醒来,我立马就跑出去,打死也不再来这鬼地方了。
打定了主意,我立马就在那里点起了电梯的按钮。
电梯已经在四楼了,正在往下降,病号服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着我逼近。在他离我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电梯发出了“叮咚”的声音,门一下子开了。
我一个闪身进了电梯,然后像上次一样疯狂的点起了那个关门键。可是,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根拐杖伸了进来。
电梯门弹开了,病号服走了进来,我吓得退到了电梯的角上。
让我意外的是,病号服没有用针管来抽我的血,难道他一天只抽一管?
电梯动了,是在往下走,但是不对,那显示屏上显示的是负9楼,这住院楼就算有负1楼,负2楼,再怎么也不可能有负9楼这么多啊?
负14楼,当显示屏上的数字,定格在这里的时候,电梯门哐当一声就打开了。然后,整个电梯,一下子就黑了,没电了。
我以为病号服会对我做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他居然拄着拐杖,拿着注射器,嗒嗒嗒的走出了电梯,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在电梯里折腾了一会儿,把能按的键全都按了,但是这电梯还是动都不动一下。
就算这真的是负14楼,我爬楼梯爬上去不也就14层吗?我走出了电梯,开始在走廊里寻找了起来。
走廊里没有电灯,两边的墙上,挂着一些烛台,烛台上点着红蜡烛。走廊里根本就没有风,但那些红蜡烛还是一闪一闪的,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森森的,怪渗人的。
走廊两边,每隔个四五米,就有一扇小门。这些门全是木头做的,还给漆成了大红色,看上去怪吓人的。
我走了大半个走廊,也没发现楼梯间在哪儿?
莫非,楼梯间在某一扇小门里面?
“哐当!”
我身后左边的那扇门里,突然传了这么一个声音出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一样。
门里有东西,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鬼?
反正都找不到楼梯间,也出不去了,我还不如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我大着胆子,向着那大红门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之后,我伸出了手,试着推了一下。
“嘎吱……”
这门居然给我推开了。
屋里有两张病床,都是锈迹斑斑的那种。一张床空着,另一张床上坐着一个穿黑衬衣,皮肤黝黑的矮个子男人。
“你是谁?”看这矮个子男人不像是鬼,于是我便问了他这么一句。
“我是先来的,你是后来的,不过我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矮个子男人说。
“什么结果?”我问。
“进得来,出不去。”矮个子男人一脸沮丧的对着我说道。
说完之后,他走到了门边,把那门给关上了。
“我叫易辰,你叫什么?”这矮个子男人确实是个人,因此我赶紧做了个自我介绍,想跟他认识一下。毕竟,他是先来的,知道的信息,肯定比我多。
“杨克。”矮个子男人说。
“你也是被那病号服弄进来的?”我问。
杨克对着我苦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保安大爷到底是什么人?”我又问。
杨克把食指竖在了嘴前,小声的嘘了一声,意思是隔墙有耳。
我没有再说话。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此外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放了个盆子什么的在门口似的。
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远去了,门口也安静了下来。
杨克走了过去,打开了门,门口放着一个铁盆,那盆里有两个馒头。
“吃吧!这就是我们的晚饭。”
杨克递了一个馒头给我,然后拿着另一个馒头,在那里啃了起来。
“鬼还给我们送吃的?这玩意儿能吃吗?”我问。
“要不给我们吃的,我们饿死了,他抽谁的血去啊?”杨克动了一下喉咙,把嘴里的一大块馒头给咽了下去,然后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只有活着,我们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你是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我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馒头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听杨克这意思,他好像已经有计划了。
饿了两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馒头也就巴掌那么大,我几口便把它吞下了肚。
“睡吧!晚上我们是没机会的,等到天亮再说。”
说完,杨克便躺在了床上,呼呼的睡着了。
才不过两三分钟,杨克那家伙,居然就打起呼噜来了。这家伙,在这鬼地方都能睡得这么香?
我也困了,想着反正杨克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我明天只需要照着做就可以了。因此,我也躺到了床上,好好的养养精,蓄蓄锐,美美的睡一觉。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杨克已经在那里啃起馒头来了。
“来吃早餐吧!这里是没有午餐的,只有早餐、晚餐和夜宵,一天三个馒头,还有一碗看不见菜叶子的汤。”杨克说。
盘子里,除了剩了一个馒头之外,还有两大碗汤,不过这汤不仅没有菜叶子,连油都没有一滴,就跟清水差不多。
“这伙食是不是太差了一点儿啊?”
“对于他来说,我们只要活着就行了,一天三个馒头加一大碗汤,足够我们活下去了。落到了那东西的手里,你难道还想吃香的喝辣的啊?”杨克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一副很轻松的神态。看来,他已经习惯了。
“咱们该怎么办啊?”我问。
“那家伙在太平间的,电梯的钥匙就在他那病号服的裤兜里。我们只要能拿到那钥匙,就能启动电梯,然后通过电梯逃出去。”杨克说。
“原来那电梯真的能用?可我白天看着,那电梯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啊!而且里面都结蜘蛛网了。”我很是疑惑的说。
“住院楼里,不止一部电梯。”杨克用他的小眼睛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第6章:红色马蹄莲
“你之前去病号服那里偷过电梯钥匙吗?”杨克比我先来,而且他都已经搞清楚了,知道拿到电梯钥匙就能逃出去,所以我怀疑他以前肯定偷过。
“偷过,不过没得手。我刚一把手伸进那病号服的裤兜,他就醒了。虽然在白天的时候,他没有晚上那么厉害。但是,他的力气还是很大,我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给他揍得鼻青脸肿的,然后被丢出了太平间。”杨克说。
“我们两个联手就能打过他?”我问。
杨克用拳头在我肚子上轻轻地敲了敲,然后说:“你这身体,一看就是练过的,力气肯定不小。那病号服在晚上的时候确实厉害,但在白天,他就差很远了。就凭你这身板,咱们俩联手,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就算失败了,咱们不也就是挨一顿揍而已吗?当然,你要是怕,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咱们就一起在这里等死吧!”
“谁说我怕了?咱们这就去。”我说。
“天刚亮,病号服还没有到最虚弱的时候,现在就去,就算是有十个你,都不够他收拾的。我们得等到中午,烈日当空的时候再去。”
说完之后,杨克指了指他手上戴着的那块手表的指针,要是那表没问题的话,现在才早上七点半。
“你这表的时间是对的吗?”我问。
“应该是对的。”杨克给了我一个微笑,然后说:“这栋楼被那病号服做了手脚,手机之类的在里面都开不了机,不过这机械手表能用。”
“你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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