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太平间的阴魂总和了,陈晓红他们不应该有如此重的阴气啊!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就在我脸色突变的时候,电梯再次打开,更加强烈的阴气涌了出来,我心有所感,叫道:“是不是你,陈晓红!”
啪嗒。
一声轻响,楼道的灯全部灭了,只有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我看到黑暗中有一袭红影闪过,心中的不安放大到了极致。
红影,这是厉鬼啊!
陈晓红他们三个居然都变成了厉鬼,这是为什么!
我想起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行,必须要离开这里,在医院待着太危险了。
我大声呼唤梁少桓他们,却没有回应,也不去管香案了,朝着他们跑去,一边跑,我一边拍着巴掌,希望能够引起他们的主意。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楼道。
啪啪!
然后再次响了起来,由远及近,可这时候的我已经停止拍手了。
“你是在找我吗?”
陈晓红站在角落,微微仰着脖子,雪白的脖颈,有一道红色的血痕,很显然,就是从这个位置,她的头颅被割掉了。
112:三个厉鬼
“陈,陈晓红。”
我的冷汗蹭的冒了出来,她的一袭红衣在我眼中格外耀眼。
很明显,我又被算计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似乎已经算到我会招魂了,三个死者,全部都变成了厉鬼,这现实吗?厉鬼又不是市场的大白菜。若是普通的阴魂我还能招过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若是厉鬼,那就没有丝毫可能了。
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逃!
我转身就跑,为了以防万一,我事前准备了糯米,一直是王小兵拿着的。
干宏和王小兵在重症监护室,距离我并不远,我看着路过病房门口贴着的牌子,却是压根就没有看见重症监护室,这让我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果然。看这牌子,明明是之前就见过的,还好我早有准备,出门的时候刻意到隔壁邻居家那里接了一泡童子尿。
我从口袋摸出小瓶子,朝着前面一洒,果然,一缕白雾如同刀子一般切割过去,眼前豁然开朗,重症监护室距离我只有几步的距离。
大喜之下,我一边跑着一边叫喊:“干宏,王小兵!”
重症监护室幽暗的门口。忽然间红影闪烁,一个面色白净的小伙子穿着一身红衣,冲着我腼腆笑着:“表哥。”池尽长弟。
我这才想起来,我招魂招的是陈晓红,干宏他们招的是徐培,既然陈晓红一直在追我,那么徐培显然也不会例外,从他的笑容可以看出来,他们都很恨我,这不是那种怨鬼对谁都有的恨意,而是报复的恨意,就比如我害死了他们,于是他们要来索命,这是赤裸裸的仇恨!
说实话,看见徐培的那一刻,我心里的触动是很大的,毕竟是我的亲戚,被其他厉鬼索命和被自己的亲人追杀这是两种感觉,我咬了咬牙,从口袋里头摸出驱邪符,朝着徐培丢了过去,符篆无风自燃,发出淡淡的金芒,徐培的笑容缓缓收敛,身形变淡消失,只有那怨毒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狠下心肠不去理会,跑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发现干宏跟王小兵都缩在墙角打摆子,在他们跟前的是两张快要燃尽的驱邪符,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恐怕他们就要完蛋了。
王小兵见到我,兴奋的大叫:“徐哥,徐哥,救命啊!”
我正要说话,干宏瞪大眼睛指着我的身后:“小心!”
我听到了狞笑的声音,意识到不好,然而却已经晚了,徐培的手已经搭在我的肩膀上,冰凉凉的满是湿气,他低声说道:“表哥,来陪我吧。”
说完,两只手就要来掐我的脖子,还好我身上携带着法器,铃铛又响了下,将其震开,我猛地回身,把童子尿泼过去,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童子尿,很多人以为童子尿就是处男的尿而已,其实不然,必须要不满三岁的男童,清早起床的第一泡尿才算是童子尿,他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泼了个正着,浑身冒着白烟,非常痛苦的大叫,就在我们的注视下,他那张白净的面皮一点点的脱落,没多久整个人皮都剥干净了,血肉模糊的身躯根本看不见轮廓,只有两个血洞似得眼睛冒着幽光。
“表哥,还我命来!”
我吓得腿软,但脑子却很清楚,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鼓起勇气冲进房门,我手忙脚乱的掏出两张符篆给他们防身,然后说道:“被算计了,那个作案之人已经料到了这一切,三个死者全部都变成了厉鬼,三次电梯响,就代表他们三个是分批上来的,怨气很重,全部都冲着我来的,估计是以为我杀了他们,这是要索命。”
王小兵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刚进警队不久,还属于新兵,心理素质一般:“徐哥,那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我问他:“糯米呢?”
王小兵指了指角落的口袋:“在这。”
我松了口气:“先弄点糯米撒在身上,然后屏气凝神,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慌,要记住,他们是看不见我们的。”
王小兵点头如捣蒜,已经开始折腾了,干宏拉着我的袖子:“不能不管梁队和黄科。”
说实话,我这时候怕得要死,毕竟这三个厉鬼都是找我索命的,但干宏话都说出来了,要是不管也太不男人了,我咬了咬牙说道:“好,待会儿我们先去找他。”
重症监护室距离电梯最近,就在我们往身上弄糯米的时候,又听到一声电梯响,我心道不好,难道是又有厉鬼上来了?还是说谁下去了?
不管这时候明显不是操心这个的,我让王小兵提着剩下的糯米,一人嘴里含了张驱邪符,然后就跑了出去,楼道的灯忽明忽暗,两个红影来回走动,血肉模糊的是徐培,他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公牛,满腔怒气的吼叫:“你逃不掉,你逃不掉!”
他的愤怒,让那些围观的孤魂野鬼都怕了,全部都退下顶楼,我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电梯响,应该是他们下去了。
“徐铭,你忘记我了吗?我爱你啊,你不是说过要对我好的吗?”
陈晓红的脑袋不知道去了哪,无头的身体还在喷血,就跟喷泉似得,所过之处,白色的墙壁上都被喷满了血痕。
干宏用狐疑的眼神看我,王小兵好奇问道:“徐哥,你跟这女鬼以前有一腿?”
只是一句话,马上就吸引了陈晓红的注意力,她的语气跟变戏法似得,幽怨了足足十倍,泫然欲泣的说道:“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哪?你走不掉的,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我狠狠的瞪着王小兵,他捂着自己的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我们三个紧紧贴着墙,陈晓红就在眼前走过,她的红衣的衣角,几乎是从我的身体上蹭过去,紧张的我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她走过去了,我松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厕所的方向过去,与此同时,厕所那边也响起了脚步声。
是黄科,非常着急慌张的跑过来:“徐哥,徐哥,你们在哪?快来救救我!”
干宏和王小兵下意识的要回话,我却是意识到不对劲,一只手按住王小兵,另一只手把干宏拉到身边,捂住她的嘴唇,她脸上满是羞恼之色,温热的口气喷的我掌心痒痒的,我也没多想,凑到她耳边说道:“这不是黄科。”
干宏估计没跟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半个耳朵都红了,但这个女人还是理性,克制了本能,用惊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非常的确定,首先说黄科吧,只是个普通人,胆子也不见得大多少,梁少桓都没有跑出来,他凭什么到处乱窜?而楼道里明明有徐培跟陈晓红,看见这个大活人居然熟视无睹,这岂不是说笑吗?
只有一个可能,他被另一个厉鬼王维刚附身了!
黄科看见了我们,满眼都是喜悦,眼里是喜悦中夹杂着惊慌,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徐哥,救命啊。”
仅从这一系列的表现来看,演技我给十分。
附身的鬼,一般有个特点,喜欢装成被附身的人,把你骗到一些想不到的地方,然后弄死你,我决定配合他,问道:“梁队呢?”
黄科的眼睛陡然黯淡下来,抽泣道:“梁队出事了。”
说完,他才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一般,着急的拉着我们,说要去救梁少桓,我递给干宏一个眼神,示意她相信我,至于王小兵,有些懵懂,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也学聪明了,闭着嘴不说话。
黄科拉着我们到了阳台,说梁少桓就在这里,结果到了一看,发现根本就没人,他惊奇的跑过去,嘟囔着怎么可能,王小兵说道:“不好,该不会掉下去了吧?”
他趴在阳台上,低头往下看,黄科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怨毒。
我并没有看见,却已经猜到,也趴在阳台观望,心里面的那根弦已经崩到了极限,这个家伙,是想要把我们从顶楼上推下去摔死啊!
黄科的手缓缓抬起来,就要用力的同时,我猛然转身,一张驱邪符就拍在他的脑门,同时喊道:“动手!”
113:绝境
干宏虽然是女人,但别忘记了她的职业,能在警队里有一定的地位,身手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很是干净利落的扭着黄科的手。将其擒拿住,王小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只手去拧瓶盖,急促说道:“他被王维刚附体了。一起按住他!”
王小兵如梦初醒,抱住黄科的腰。他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眼睛立即变得血红:“我要杀了你们!”
被鬼附身的人力大无穷。还好有驱邪符压着,起到一点作用,但饶是如此,干宏和王小兵还有点捉襟见肘,被他带的在地上翻滚,我压到他身上,强行掰过他的脸,将剩下的童子尿全部灌进他嘴里。
黄科剧烈的咳嗽,眼中的血红一点点的消散,他终于不再挣扎。干宏和王小兵松了一口气,谨慎的看着他。
黄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们,咂了咂嘴:“什么味道?”
“农夫山泉。”王小兵随便回答了一句,问道:“梁队呢?”
黄科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一把拉起黄科:“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走。”
王小兵吃惊道:“难道没有把刚才附身的厉鬼弄死吗?”
不等我回答,一声愤怒的咆哮就给了他答案,王维刚从阳台下爬上来,满是焦黑,脸上的皮肤也是被烫的皱在一起。像是这种被烧死的厉鬼,怨气往往更大。
我们连给黄科撒糯米的时间都没有,疯狂的跑着,干宏问道:“不管梁队了吗?”
我喘息着说道:“没时间了,只能寄托于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我们冲到了电梯口,王小兵疯狂的按着电梯,这段时间电梯就跟出了故障似得,也不见打开,上上下下的来回穿梭。还好距离顶楼不远,在王维刚追来之前,电梯到了,就在电梯门快要打开的时候,我身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我赶紧把他们拉了过来:“快跑!”
就在下一个瞬间,电梯里走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只有眼窝处透着幽深的光芒,是徐培,他望着我的背影,活动了下脖子:“表哥,等等我。”
城郊医院共有十五楼,虽然是下楼梯,但连续下七八层也是非常累的。
因为之前在顶楼,所以我们只开了顶楼一层的灯,可现在我们每下一楼,那一层的灯都会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我们知道,他们压根没有走远,一直在跟着我们。
“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抓住的!”
我看见每一层的楼梯口都摆着镜子,灵机一动,扛起穿衣镜往下跑,后面我让他们三个没人都扛了一个,到六楼的时候,我把四面镜子对接在一起,呈一个正方形,摆放在楼梯口。
李长生曾经讲过,镜子是阴魂的通道,既然如此,我便搞四个通道摆在路口,穿过一面还有一面,四面镜子是连接在一起的正方形,这个循环的过程可是无穷尽的,如果陷进去,够他们迷糊一会儿了。
我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成功心里完全没谱,但跑到第四层的时候,灯光没有闪烁,这让我安心许多,看来自己胡乱琢磨的法子生效了。
“徐哥,我腿疼。”
明明是警察,但这时候黄科表现的比我还要脆弱。
“还要三层楼,坚持下吧。”
我咬牙说道。
四个人累得够呛,总算是来到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