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
“你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钱孙李扫了他一眼:“我是赵家老二没错,人都说兄弟两个帮扶着。”
“我大哥却是不必的。”
“人人都喊我赵少,不过是窃取了大哥的名头,赵家老二不成器,是早早就知道的事实。”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概应该还给赵钱孙李才对,周吴郑王一边听着一边想。
他没什么不适应的,本来聆听就是他身为牛郎必备的技能,紧随其后的就是心灵安慰,他还为此特意考了个心理学的证书,可见是个进取的好青年。
“我吸毒,□,还喜欢玩男人,上不得台面,也毫无进取之心,赵家若是靠我,不知道撑不撑得过下次换届,就这样,”赵钱孙李放下杯子,往周吴郑王跟前凑过去,眼睛里有玩味的笑意:“你夸我身正德磬?”
周吴郑王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
凭他的条件找个人419是再容易不过了,因此他虽然不乐意别人花钱买他,也不需要花钱买别人,单靠皮相往路口一站,都能拿到一打电话号码,新世界的女性们矜持二字可用于恋爱期,恋爱期找对象是不必拘泥的。
只是职业所限,认认真真谈恋爱实在是奢望,因此虽然周吴郑王自觉是个保守的男人,也只能靠419过活。
说实话,他不太理解男人对男人感兴趣是怎么搞的。
他以前是警察,同行里汉子一大把,虽然听过当了狱警的同学说起过捡肥皂等事宜,却从没放在心上。
知道碰上这么个不着调的二世祖太子爷,偏偏和他还有若干联系,让他处处受限动弹不得。
“赵二少也许不,”周吴郑王一字一顿的道:“但是赵先生是。”
“我觉得赵先生必有所成。”
他死的时候,赵署长带着人破了个惊动全国的销毒案,也凭了这个赵大校才重新站住脚,赵家才没被挤垮。
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在缉毒的时候中弹身亡,按往常来说应当成了个烈士。
他没什么不了的心愿,因此一直对自己会重新活过来——虽然活在别人身上——感到不解。
赵钱孙李看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明明是再狡诈不过的官二代,偏偏让他觉得有几分赤忱。
“你还真看得起我。”
“我其实有预言之能,不过不能多说,免得折寿。”周吴郑王面无表情的扯淡,扯淡也扯的一本正经。
看面前这个青年,周吴郑王第一次思考了一下自己和对方见面有什么玄机。
毕竟这是他重生后见到的唯一一个熟人。
可是是个GAY,脑子转到这里,周吴郑王又觉得头疼了起来,连屁股下面都觉得不对劲,大概是心理作用,他坐直了身子,就见赵钱孙李停下了动作。
“陛下,能收回龙爪吗?”
再见面
再次见到赵钱孙李的时候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了。
按理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一桩谋杀案了,周吴郑王很是有些兴奋,他过来做“沦落风尘”的男子好几年,最多只能破破酒吧里客户的钱包被谁偷了这样的小案子,难得看到这样明晃晃的谋杀,恨不得立刻拿来练练手。
偏偏赵钱孙李的态度晦暗难明,在和他进行了一番“纨绔的告解”之后就径直走了,周吴郑王猜到对方这是不想曝光的态度,也就只能作罢。
细细想一想,如果当时赵钱孙李没有过敏窒息而死,而被送入医院,一来这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把柄,二来要是他在医院里发疯,比如抓个手术刀捅死人什么的,搞不好就是第N件“病患捅死医生,医患冲突何时了!!”的社会事件了。
老板的考勤政策对周吴郑王事业的复苏有了决定性的帮助。
本来周吴郑王是很懒的,而且他虽然充分适应了牛郎的生活,但到底这是一种挑战他正常三观的工作,多少需要常常休息——据他本人称呼即为舒缓心理,免得自己在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生活下变成了变态。
而如今他即使没被点名,也要在吧台边等着,用路放的话说就是“凭纣王的美色,还怕勾搭不到客户吗?”
“不要叫我纣王,叫我周王大人!”
“我每天赚钱,回到家,居然还要我干家务,你说这是不是过分?”
此时周吴郑王正在工作。
人世间的烦恼其实就是由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积聚而成,恋爱时的浓情蜜意在变成两个家庭的联合之后,就会逐渐产生裂痕。
“我赚那么多钱,怎么就不能雇一个保姆?”
“而且我丈夫,我丈夫赚的还没有我的十分之一,他妈凭什么在我跟前说他儿子养家糊口累的很不能做家务?”
现代女强人的烦恼,牛逼媳妇恶婆婆,周吴郑王心里叹气,手上却没停,递了杯路放刚刚调好的鸡尾酒。
“这能喝?”周吴郑王简直快要捏着鼻子了,看推过去的黑乎乎的液体用眼神询问。
路放很不高兴自己的专业水平被质疑了:“当然,这是我最新调配的,”他坐在周吴郑王对面:“哎,婆媳问题确实很烦恼。”
“怎么,你深有体会?”
闻言路放脸就皱了起来:“你不知道,小雅性子娇,我妈又……哎……”
周吴郑王看他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牙都要酸倒掉。
“小雅还算性子娇?我觉得蛮能吃苦的啊,你当初一文不名的时候她都陪着你,人家娇生惯养的独生女这样对你,你还不满足?”
“我当然满足!”路放苦笑:“但是我妈,你知道当父母的都觉得自己儿子最好,我又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总是看小雅不顺眼。”
“啊,恋子情结。”周吴郑王一拍手道,然后瞥了路放一眼:“你自己站得住立场就行,小雅嫁到你们家,要是连你有偏向,那她就确实委屈了,”说到这周吴郑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哭的客户一样,眉头隆成八字,带着点苦笑:“到时候小雅跑到我这里来找安慰,你可别哭。”
“滚你妈的。”
显然周吴郑王的客户已经有些醉了,来者不拒,也不看看路放的酒有多可怕,直接一口干了。
然后直接逼出眼泪来。
“还说没毒!”周吴郑王逼问路放。
“卧槽你能行你来调啊,”在专业上路放还是很有追求和底线的:“给她辣两口舒舒心,等哭出来就不觉得憋屈了,我这是配合你的工作好不好?”
“……”
“你相好的。”路放突然推了推周吴郑王的胳膊,冲着门口道,周吴郑王顺着他的下巴看过去,赵钱孙李正好一只脚踏进酒吧,对他扬手一笑。
真是半分看不出上次见面的时候的阴郁模样,这样英俊潇洒,还带着几分青年的率气可爱,连周吴郑王也从觉得头疼变成感到高兴。
“不是我相好的。”周吴郑王对赵钱孙李点头致意之后对路放说,着重申明了一下自己的的立(xing)场(xiang):“人家是个男人。”
“那就是你的追求者。”路放从善如流。
“这就是你上班的场景?”赵钱孙李直接在周吴郑王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了,冲路放点了杯酒。
“嗯,上班中,勿扰。”周吴郑王回道:“如果你有任何要求可以留言,你所呼叫的人暂时正在忙。”
赵钱孙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趴伏在吧台上,就跟没有骨头一般,侧着头盯着周吴郑王。
男公关先森还在尽心尽力的陪着自己的客户。
不过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赵钱孙李打量了对方一下就没了兴趣,他刚刚从乡下的老爷子那里回来,在那里住了一个星期才走,因为暂时没什么事,回来也是闲着,想到周吴郑王,就找来看看。
周吴郑王察觉到他的心思,也不做声,他在上班的时候还是绝对敬业的,认认真真的听着面前的客户倾诉,偶尔宽解两句,不得不说他做男公关很有一手,说起话来也十分有味道,并没有随着对方一味谴责婆婆,也不责难客户的丈夫无能,而是说说世间常理,以及诸人都有烦恼,再夸两句客户的魅力和能力,最后提供些许也不知道可不可靠的方法,让客户心平静气下来。
“无能的丈夫。”赵钱孙李在旁边听了个大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嗤笑。
周吴郑王回头看他,往后侧仰了身子对他道:“陛下还是不要说话了,暂且忍一忍?”
赵钱孙李瞥他一眼:“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和陛下您。”
还想再说两句,但赵钱孙李看对方在夜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的眼眸,带着几分勾人的笑意,也就强自忍耐了。
他大概是真的中了美人计。
赵钱孙李垂下眼帘,不动声色。
他想搞到手的东西就没有搞不到手的,便是死了,也是死在他手上。
赵家压根就不指望他了,只求他不出什么大差错,他自己也就想着遂了他们的意,只是另一半却又不想让他们太好过,总要捅些篓子出来才高兴。
眼前的这个男人中他的意,正好最近回国又没什么玩伴,他才有耐心慢慢玩,实际上按他的作风,把对方直接搞到手,艹几次,也就腻味了。
哪里还能让对方就这么,直接的站在自己跟前,这么想着,赵钱孙李的眼光扫过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的腰线往下,另一边回想刚刚侧仰身子和自己说话的人□的喉结,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而且还是和别的女人调、情。
赵钱孙李舔了舔嘴唇。
“宋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周吴郑王见对方已经抒发过了心情,而且时间也不早了,若是未婚他是愿意再陪一段时间的,但是对已婚妇人,周吴郑王一般都想保持距离,毕竟古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周吴郑王觉得还是恪守礼节比较好。
“嗯,嗯,小周,不回去,今晚我不回去。”已经喝醉了的人不高兴的厉害,嘟嘟囔囔的抱怨:“反正回去也是受气。”
“如果宋姐不回去的话,恐怕林先生会很着急。”周吴郑王一边拿过对方紧紧抓着的酒杯,一边劝道。
听到丈夫会着急,宋姐也松了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周吴郑王在她后面拿起被客户遗忘的包,一边将她扶住往门口走去,赵钱孙李正盯着他扶着别人的手,心里盘算着如果搞到手要把对方怎么洗刷干净才能如意,就见周吴郑王拍了拍脑袋,回头对他道:“赵先生。”
“嗯?”赵钱孙李一手托着下巴,露出百无聊赖的神色,连抬眼皮都懒得费劲:“什么事?”
“我突然想起司机请假了,”周吴郑王对他耸肩:“劳烦陛下送我们一程?”
没想到对方是提出这个要求,赵钱孙李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好大的架子。”
“江湖救急嘛。”
“我的车懒得给这种女人,”他顿了顿,上下扫了迷迷糊糊的女人一眼:“坐,你想送她回家自己找办法去。”
“啊……啊……”周吴郑王感叹:“真是任性又不讲情面。”他丝毫不在意这样当着对方面说对方坏话会引起什么后果:“那就请你在这里稍等?”
“啊。”赵钱孙李应了一声。
周吴郑王不是察觉不到对方对自己打的主意。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性向,也相信自己的实力,说实话,现在的这个赵钱孙李,在他跟前就跟赤/裸的肉鸡一样,哪怕对方用强,周吴郑王也不会是“不要,不要”这样的角色。
不把对方按到马桶里冲洗冲洗,就算是他手下留情了。
也因此,才让他在同赵钱孙李相处的时候游刃有余。
之前路放曾经跟他说不要招惹赵钱孙李,这个夜色的调酒师有一种小动物的直觉,因此好心好意的劝他,在路放的描述里,赵钱孙李阴森可怖,徒批着人皮,但是性子暴虐,浑身都散发出阴气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听在周吴郑王耳朵里,绝对想不到这说的是赵钱孙李,反而像是恐怖小说里的复仇之鬼一般,只能笑着骂对方想太多。
明明赵钱孙李很正常嘛,有朋友几个,会谈天说笑,唯一的瑕疵就是是个GAY,当然不是说他对GAY有什么偏见,但是GAY就老老实实当GAY啊,偏偏要来搞他这个直男。
男人的征服欲真是可怕。
不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周吴郑王想起少时看的武侠小说,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大江,有些想笑。
一边在心里大声唾骂周吴郑王的情圣,路放一边老老实实的招待赵钱孙李。
他实在是有些怕这个男人。明明外表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反而还堪称英俊,一举一动都颇有风度,一看就是家教良好。
但就是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周吴郑王平时就在这上班?”
“嗯,不怎么确定,不过大部分时候在这。”路放一边调酒一边道,专心致志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