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啊,没错。”赵钱孙李把玩着周吴郑王衣服上的扣子:“你当时猛然间不见了,明显就是他们的错,我恨不得把他们搞死,结果一不留神,就成真了。”
他说的可真是漫不经心,那两个人不过是经济犯罪,虽然是重案犯,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参与了洗钱的缘故,被捉到坦白之后还是能作为污点证人减轻罪行的,被判死刑的概率其实并不高。然而在赵钱孙李嘴巴里,似乎因为自己怒火的缘故,将这不忿发泄到别人身上,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多生气啊,当时以为他们是罪魁祸首,”说到这里赵钱孙李顿了一顿,笑出来:“而且现在来看,也没说错啊,死了多好。”
周吴郑王看着赵钱孙李,伸手拍了下他的脸,然后将他拥在怀里——好了赵钱孙李的野望好歹完成了一半。
真是……周吴郑王不无苦恼的想着,那可是他的父母啊,虽然不是亲生的,但……
多多少少受到了冲击,赵钱孙李的手段他早就见识过,但是此时却第一次切实的意识到自己放出了怎样的野兽出来。
“死了你就不会消失了。”赵钱孙李还在他怀里喃喃,这一次他没写在纸上,周吴郑王却听见了。
他将赵钱孙李整个搂住——这在医院里着实有些惊世骇俗——不过赵书记都不介意他一介病号介意什么——然后将下巴放在自己情人的头顶上。
“我可不敢离开你了。”
“如果放出了野兽,却不负责的话,我对自己也无法释怀。”
赵钱孙李反而挣脱出来,吻上他的嘴唇,周吴郑王想要动作,却被他按住:“可不要伤到肋骨。”
哎呀呀,难道就任由这家伙为所欲为?
对于周吴郑王任君品尝的乖顺,赵钱孙李很满意,他试图压上去,却听到咕噜的声音。
周吴郑王十分无辜的看他。
“饿。”
55挤牙膏
赵书记招了个新秘书。
人们都是这样说着,看向乔远的目光有着难以言喻的同情和幸灾乐祸;乔远一直是赵书记最为依仗的秘书;许多人自知同赵书记差距大,对乔远却没这个想法,一方面敬畏他,另一方面却又暗地里鄙视着他;此时难得有这个机会;就不由自主的表露出来。
乔远踏进门口的时候;简直有几个人要立刻起立来安慰他了。
对此乔远只能感到好笑。
他听说赵书记又找了个秘书;还惊讶了一下,等到看见对方,却立刻从脑子里找出这个家伙的事情来。
“又是走后门?”说出这样的玩笑,乔远才猛然反应过来;赵书记还站在一边,实际上他打这个招呼是不太恰当的。
大概是因为周吴郑王很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才让他一时失态。
幸亏赵钱孙李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他从两个人身边走开,坐到位子后面。
周吴郑王笑着拍了拍乔远的肩膀:“是啊又走后门。”他比了个手势:“其实是这两天没地方去,在这里借住而已。”
“好了,上班了。”赵钱孙李终于出声:“周吴郑王坐这,乔远你出去吧。”
乔远看了一眼旁边一直闲置着的桌子,心里面打了个突。
“又坐这?”周吴郑王倒没听他的话,等乔远走了之后直接走到赵钱孙李的跟前,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我又没法帮你们忙,看来只好睡觉了,”他直接无视赵钱孙李的脸色,打开了电脑:“唔,能联网吗?能玩游戏吗?”话没说完,被拍了一巴掌。
“你能有点追求吗?”
“吃饭睡觉打豆豆。”对于赵钱孙李的话,周吴郑王回答的十分顺溜。
虽然二人算是关系稳定感情真挚经受住了多重考验情比金坚,但是此时,赵钱孙李还是对自己的目光产生了怀疑。
他打量了一眼周吴郑王:“我是怎么看上你的?”
同前几日相比,赵钱孙李此时有心情开玩笑,虽然是讽刺,但是看周吴郑王的目光却依然分外温柔,周吴郑王看他的模样,对他眨了眨眼睛,抬起他的脸对着嘴唇亲了一口,只是啪嗒一声,完全没有情侣间色气的氛围。
“为美色所迷,”周吴郑王笃定的说。看得出此人对自己的脸还是颇为自得的。
赵钱孙李少不得要呸他一口,却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所以说你原本就长这样,还是这个周吴郑王长这样?”
周吴郑王浑不在意的开口,刚要回话,赵钱孙李看他嘴巴都张开了,却等半天都等不到回答,疑惑的看他就见这人脸色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
“阿赵。”周吴郑王的声音特别平板,半分没有平时里轻浮温柔的质感——赵钱孙李立刻想起来前几次碰上这样的场景的情况,条件反射的浮现起不好的感觉来。
“我不怎么记得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了?”回答赵钱孙李惊恐的目光的,是周吴郑王不痛不痒的抱怨,他把自己的头抱住:“我怎么不记得我以前长什么样了?!”
悬起的心落回来,赵钱孙李摇摇头:“听说记忆力衰退是人变老的第一重表现。”他将被周吴郑王坐住的文件抽出来:“这么算算的话,你年纪比我大很多嘛。”
对于他说这样的话,周吴郑王倒没有反驳,他看赵钱孙李得意洋洋的模样反而有些高兴,心里同自己所认识的赵署长——他已经百八年没想过对方了——比较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这对象生动可爱严肃活泼了起来。
“我本来就比你大。”他回话:“就算没有上辈子,就比你大。”
赵钱孙李哼了一声:“你要是再跳来跳去,下次再见面,我就比你大了。”
周吴郑王笑眯眯的回他:“不会的。”
真是万分笃定。
再见到小周王的时候周吴郑王真是感动,直接伸手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此时已经实在算不上小家伙了。
赵钱孙李自从知道周吴郑王的身份,连带着看小周王都心情复杂起来,本来以为是和情人养儿子,结果却是养情人,他左拥右抱,简直堪称乐不思蜀:“你老了,我就不要你要他了。”
对于情人这种明晃晃的劈腿,周吴郑王却没表现出有多在意,他逗弄了几下小周王,对方被周吴郑王搂着,却没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只是伸手摸了摸周吴郑王的耳朵。
周吴郑王笑着任由他捏了,对赵钱孙李道:“他未来必然也是帅气逼人风流倜傥一枝梨花压海棠。”言语间一副与有荣焉的架势。
这下子两个男人带孩子,两个爸爸妥妥的了。
实际上周吴郑王完全可以呆在家里休息,他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并未痊愈,医生让他回家静修,不过周吴郑王考虑到赵钱孙李的缘故,决定还是多陪陪他才好。
不是为了别的,他知道赵钱孙李一直都控制欲过剩,而且紧张感不同与常人,恨不得时时刻刻把自己放到他跟前,没想到之后又遇到他跳频了的事情,对周吴郑王而言不过是倒霉催的被人绑了几天,对赵钱孙李而言却不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周吴郑王反而有些心疼起赵钱孙李来。
他对自己的心思不敏感,毕竟他除了平时里在业务上对客户们心思细腻些,实际上还是个糙汉子,感情对他而言真是个玄妙的东西,不如说他的终极追求,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然而赵钱孙李情深至此,终于让他心生不安了。
担心自己的付出无法让对方满足,担心对方的付出得不到他所需要的东西。
担心了许多无意义的东西,直至某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
自己居然开始担心这么多无意义的东西,周吴郑王叹了口气,深深觉得自己的智商大概是大幅度下滑了。
在开始为对方的感情担忧的时候,实际上他就已经开始把赵钱孙李放在心上了吧。
“晚上吃什么?”
“我不要吃丝瓜。”
“嗯。”
“想吃辣的。”
“不行。”
“那不要喝稀饭。”
“考虑一下。”
下班的时候还没走的人呆愣的听着素来冷面的赵书记同别人聊着家常,对方居然还一样一样的提着要求,着实吓的不轻。
周吴郑王就跟没看见一样,一手提着小周王,同赵钱孙李并排着走出门。
“真是不方便阿。”坐进车门的时候周吴郑王感慨。
赵钱孙李询问的看他一眼。
“如果阿赵是个女的,我就可以带出去晒,也可以想亲就亲,想牵就牵,还能办个酒席,”说到后半截周吴郑王顿了一下,然后十分遗憾的开口:“啊,刚刚想起来,我没钱。”
赵钱孙李还在为他如此朴素诚挚的愿望而感动,就听到最后一句,刚刚的情怀顿时化为烟雾:“你真当上过夜店的头牌?”
“没啦。”认的很干脆,周吴郑王摆手:“只是红牌而已,头牌尚未问鼎过。”言语里一阵惋惜。
“我不信。”赵钱孙李哼了一声,看周吴郑王挑眉的脸色,笑出声来,反正在车里也没人看见,突然探出身子,凑在周吴郑王跟前,压住他的头,狠狠的亲了上来。
一开始的周吴郑王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也往前凑,伸出舌头搅进赵钱孙李的嘴巴里,纠缠在一起,车子里隐约能听见水声。
“这种交换,”稍离片刻,赵钱孙李松开手道:“口水的活动,你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唔,这么主动的情人,也确实很难找。周吴郑王挑一下眉头,这次轮到他主导,将赵钱孙李拉过来,重新接起吻来。
“什么时候开车啊。”
小家伙坐在后面的位子上,不高兴的出声。
“你小的时候就这么会破坏气氛了吗?”
嗯哼了一声,周吴郑王很得意:“天赋奇才。”
两个人都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两个男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踏入政坛的男人,本国并不如他国一样,一方面将同性恋当做离经叛道,但是另一方面又可以作为依仗大做文章拉选票,本国中,性向这个问题好似不存在的。
意思就是不去驳斥它,但也不去正视它,没有任何政坛里的人会跳出来说我是个gay,所以请大家投我一票——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爆出来是个gay的话,在极度开放又极度保守的国内,基本上可以说是于前途无缘了。
“到时候我就陪你到处跑。”赵钱孙李对此的解答倒十分简单:“反正贺明德也死了。”
这倒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
周吴郑王反而不甘心起来,阿赵的运势很好,这些年官运亨通固然有可能是有出身的缘故,即便赵家出不了力,亲朋故旧也能帮手,但是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是赵钱孙李在此方面很有天赋。
除却某方面——这方面周吴郑王多少有些心得——而言,赵钱孙李也委实是个天纵英才之人。
“反正不会结婚的,”赵钱孙李极为平淡的断言:“没结婚的多了去了,黄副总理不就是,我把身心献祖国嘛。”
“这么说,我和国家一人占你一半?”
周吴郑王笑着问,他倒没多想,做地下情人实际上是牛郎必备技能,何况国家这个正室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来上门打小三的模样。
当然要是有朝一日让人给发现了,那他只好携阿赵潜逃了。
“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搞的跟梁文璐一样了?”周吴郑王突然皱起眉。
“呸。”对此,赵钱孙李十分安逸的回了一句。
56捏着捏着
到赵钱孙李这个地步;其实行动是很受限制了;普通的情人即使是同性恋也可以到大街上搂搂抱抱;而赵钱孙李如果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大概就等着被从位子上撸下来了。
因此他难得能出门休假;很是一番欢欣鼓舞;一大早就叫了周吴郑王;把小周王丢给乔远照顾——这种完全没有尽到父父义务的行为是值得抨击的——之后以三倍速直奔机场;火速出国。
勉强可以称之为蜜月。
周吴郑王对此倒没什么异议;就是因为去的是澳洲,在三伏天里有点担心自己hold不住那边的气候。
“怎么会想起来去南半球的……岂不是水土不服更严重?”他跟赵钱孙李说:“去别的国家就倒个时差;去澳洲还要倒季差;压力有点大啊。”
赵钱孙李坐在位子上;空姐过来示意大家把安全带系好即将起飞,他点点头后对周吴郑王教训:“澳洲不好吗?再说你那么怕热,特意带你去度假。”
怕热是没错,但我也怕冷啊。周吴郑王叹气,偶尔还是会觉得自己和赵钱孙李脑回路不兼容。
“你对澳洲有什么印象?这么反感?”反而是赵钱孙李感兴趣起来。
“反感到没有,只是这不像是普通的节奏啊,”周吴郑王哼声,然后认真思索起来,半晌后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