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李不过二十多岁,还没什么身价,王书记却已经算是一方大吏,算是赵钱孙李的长辈了,此时对赵钱孙李这个后辈却态度可亲,向来也不过是为了赵司令和赵老将军的缘故。
等到王书记走了,赵钱孙李才看向周吴郑王,周吴郑王正站在洗手台边,一脸嫌恶的擦脸。
“倒是赶巧。”他一边洗脸一边道。
赵钱孙李看他的动作,也伸手接了一把水,直接扑上周吴郑王的脸。
“你干什么?”
“你老是遇上这种事?”赵钱孙李没回话,只靠的更近,几乎要将周吴郑王压在台子上。
“靠远些,”周吴郑王不耐烦的很,也没耐心再同赵钱孙李周旋,他待赵钱孙李的态度上已然同待寻常客人分开,只是自己也视为平常,没多加留心:“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倒是自嘲了。
赵钱孙李却憋闷的厉害,他脸色煞白,眼睛却几乎泛红,在卫生间偏暗的灯光下显的极为诡异,之前在卫生间里他没做声,却没想到会遇上这事儿,稍稍有了点力气就从里面出来,此时撑着全凭着一股气。
“我要是不出来,你就让他干了?”
“说什么话。”周吴郑王好笑,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回去洗个澡,但是赵钱孙李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又让他莫名:“我自然能解决。”
“你能解决,就是让他摸你?”赵钱孙李的头搁在周吴郑王肩上,手却摸的不是地方,周吴郑王直接抓住,也有些动怒:“赵少自重些吧。”
他不说还好,说了反而激起赵钱孙李的火气来。
“我自重?我为什么要自重,我花钱来玩乐,难道还不能玩了?”
“就看着你被个老头摸来摸去,我还不能摸?”
这一番话,说的倒十分有阿Q的“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味道。
“我看上的东西居然被别人动了,”赵钱孙李在周吴郑王耳边低语:“真恨不得掐死你,然后给冻着,就放在冰块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的人一概看不见。”
“从头颅到脚尖,到心脏,都是我的。”
之前的书记只是个强权基佬,现在这个却是个神经病。
周吴郑王叹口气,想说两句,他对赵钱孙李的神经病已经颇有招架能力了,因此也并不在意,只是他还没开口,赵钱孙李往他身上一倒,居然就晕了过去。
“我是该谢你刚刚英雄救美,现在恐怕却要美救英雄了。”
混乱生
周吴郑王很纳闷。
因为赵钱孙李晕了过去,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没有声张,多谢王书记关照“赵少玩的尽兴”,因此他后来也没被点名。
只能把赵钱孙李拖回自己的休息室。
脸色发白,剥开衣服一看,偏白的皮肤上都是大片的红疹,周吴郑王一边寻思着这场景怎这样眼熟,一边给赵钱孙李灌水。
然后想起来,当初这人这模样,才被他扛进自己房间,和现在这状况是一样一样的。
周吴郑王心里有了底,动作都自如起来,将赵钱孙李安置好,他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休息室是预备要腾给他当房间的,这人随遇而安,但是穷的要命,找工作必须管吃管住,从夜色到日月明,依然秉持着蹭老板房子的准则。
只是这些天他忙的很,完全没时间打理自己的房间,依然还是休息室的模样,坐着的小板凳还是他从后面厨房的大姐手里借来的。
他个子偏高,坐着小板凳上两条长腿就只好伸得直直的,因为休息室里沙发让赵钱孙李睡了,他就只好这样坐着靠着沙发歇口气。
脑子里转个不停。
海洛因。
赵钱孙李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是现在他关心的问题是,这个海洛因是怎么回事,若说之前是有人知道赵钱孙李过敏想害他,那这一次呢?
而且,老板从来不搞这些东西,日月明里干净的很,哪里来的海洛因?
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爬起来,在大箱包里刨出自己的衣服,幸亏天气渐热,衣服换洗还方便,他拉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
也放心放赵钱孙李一个人在那。
实在是恶心。
周吴郑王还是第一次这么实打实的被同性恋骚扰,以前他直接接待女客,而且从来不卖身到床上去,因此大多都是调调情,尺度尚可,即便偶尔有男客看上他,但周吴郑王虽然长的好看,身架却不小,实在不是做供人玩乐的料子,加上这强人所难也并不是老板所欲,因此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好些年。
大约只有赵钱孙李才是不屈不饶的想掰弯他,害周吴郑王简直想送给他一个荣誉,“坚韧不拔的搞基者”,嗯,给自己一个配套的,就叫“百折不弯的异性恋”好了,不错。
这么穷开心的想着,周吴郑王好好给自己洗洗,他虽然没赵钱孙李那么严重的洁癖,被人摸了也不可能不觉得恶心,早些洗干净也舒服些。
等到他穿上浴袍出门,赵钱孙李呻/吟两声,醒了。
周吴郑王还没说话,赵钱孙李一翻身,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好大一声响。
……周吴郑王停下脚,一边给自己的浴袍系带子,一边看这自己被自己搞醒的家伙。
赵钱孙李抬起头就看见这个男人稍微勾着嘴角,要笑不笑的看他,衣袍微敞,简直是大好春光奉送与人。
他后脑壳痛,从地上爬起来,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我发现了。”赵钱孙李开口。
“什么?”
“我一遇到你就倒霉,你必然是属扫把的。”
“我也发现了。”
周吴郑王回他,往沙发走去:“你是属倒打一耙的。”
几天不见,赵钱孙李都忘了,斗嘴上,他还没赢过这个家伙。
一想到几天不见,赵钱孙李就回忆起见到周吴郑王的场景,只觉得有团火又在心里烧起来,都闻得到那股焦糊的味道。
那是他焦灼的心。
他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嘴巴咬着大拇指,周吴郑王没想到这人这么大年纪还有这爱好略微有些意外,他坐在赵钱孙李旁边,在沙发垫里面摸来摸去,试图摸出遥控器来。
结果遥控器刚刚摸到,他还没来得及开电视,就发觉不对,连忙伸手将赵钱孙李的手从嘴巴里拽出来。
“你就不搞点事情出来不高兴是不是?”周吴郑王问,他很少生气,即便此时声音也并不高,说是询问,因为从他嘴里,就带出几分陈述的味道来。
赵钱孙李盯着他握住的手看,拇指已经被咬开,有血汨汨的往外流。
“你哪里脏?”他没回周吴郑王的话,反而问,声音轻的很,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情谊,无尽的温柔。
周吴郑王莫名其妙,还没开口说话,赵钱孙李就摸上他的脸。
神色都不太对劲,三分关切,三分喜欢,剩下四分,全是阴霾。
大拇指在他脸上摩挲,粘腻的触感是血没错,周吴郑王想捉住赵钱孙李免得他发疯,但是都说堵不如疏,又怕自己一时制止了,他又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没关系,反正用我的血,总能擦干净的。”赵钱孙李贴着他耳朵呢喃,声音痴迷又兴奋,手还在慢慢往下……
这不是要掀他袍子摸他的哔——吧!周吴郑王眉头一挑,一只手就将赵钱孙李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我记得我以前告诉你。”周吴郑王压低了声音,凑在赵钱孙李面前,赵钱孙李却没理会他的神色,只盯着他裸/露出来的胸膛看,眼睛都不眨。
周吴郑王也不介意,脸上半分表情也无,他平日里待人温和,自带几分温柔和气,此时冷着脸,虽没生气的模样,却有十分的压力。
“你不要发疯。”
周吴郑王出去的时候赵钱孙李还仰躺在沙发上。
他兴奋的不能自抑,微微喘着气,拇指上的伤口还未好,血向来是他喜欢的东西,此时却没什么吸引力了。
再没有比刚刚出去的那个男人更让他兴奋的东西了。
简直比海洛因还要赞,比他人生中第一次吸食海洛因的感觉还要棒。他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恐惧。
被这个男人压制着,战栗着,却无法反抗,他有权势,有通天的手段,在四九城里跺跺脚都有人要害怕,但是这些都没用,在周吴郑王面前都没用,这个男人想对他做什么,立时就能做出来。
明明不过是个男妓而已。
男妓。
但是偏偏有着无法忽视的力量,和一切外在的能力无关,就是纯粹的,属于人的力量。比什么都纯粹,比什么都强大。让赵钱孙李所拥有的东西都变成附庸。
这个男人只要稍稍动弹一下,赵钱孙李怕自己都能在被他卡着脖子的情况下射出来。
他真是看上了个很好很好的家伙。
赵钱孙李为自己的眼光自得。
但也相应的很难很难搞。
于是他又有些苦恼。
这个情况下,说放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赵钱孙李的手搭在自己的脸上想着,他为人向来肆意,即便是控制欲极强,也是顺从自己的性格的缘故,此时感觉自己是真真正正放不开手,便下定决心要把对方搞到手。
倒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又从头开始。
下定了决心,赵钱孙李就爬了起来,恨不得周吴郑王一刻钟也别离开他的视线,开了门就出去。
周吴郑王完全不知道自己屋子里的神经病在想些什么,他出门是为了吴陛的缘故,贺少他们会来玩多久周吴郑王早就清楚,最近几次见到吴陛他都想让对方留下来,偏偏每一次成功,而他自己也颇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到底捅出来说好还是该顺其自然。
怎么能顺其自然呢?!
所幸今天顺利,到了A座大厅就看到吴陛在下面直挺挺的立着,纹丝不动。
“吴陛,你怎么在这?”
吴陛看到周吴郑王,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点点头招呼了一声:“周王。”
“贺少呢?”
“去玩去了。”
下面是棋牌室,大少爷们玩的开心,什么的都有,他一个被长辈派来的警卫,被嫌弃不让进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那你就在这等?”
“嗯。”
周吴郑王也自诩自己长袖善舞,偏偏遇到吴陛就没什么话好说,支支吾吾半天也起不出话题,让人着急。
他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因此对吴陛的态度就急切了些,而且他自己也深受其坤,一方面想伸手,另一方面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莫名其妙来到过去就很奇怪了,要是生出别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可是他怎么可能不伸手。
这可是吴陛啊。
周吴郑王稍微握紧了下拳头,然后松开,啧了一声,转身出去。
他刚出门,赵钱孙李就站在他跟前,声息全无,犹如鬼魅。
“你怎么在这?”周吴郑王有些惊讶,他总觉得这人还没从海洛因过敏的症状里恢复过来。
“你和吴陛什么关系?”赵钱孙李倒是单枪直入,毫不避讳,这话说的还有几分捉奸的感觉。
周吴郑王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后才道:“没什么关系。”他从赵钱孙李身边走过,眉头皱起:“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喜欢你。”
赵钱孙李的节奏真是跳跃性极强,周吴郑王猛的被他一通告白,很是愕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好喜欢你,”赵钱孙李慢慢的说,听起来像是表白,却像是包裹着鬼气。
“你记得不记得我之前说的话?”这话刚刚周吴郑王才跟他说过,他却反过来提:“想把你杀了,藏起来,谁也看不到,谁也摸不着,眼睛里都是我,只有我一个人。”
“你还去看什么吴陛?!!”
风波劲
这大概是每日一发疯的节奏。
周吴郑王刚还沉浸在被个男人告白的状况里,转眼就发现这人又发起神经来了。
“关吴陛什么事?”周吴郑王问,在廊外阶梯上走上去:“我倒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别的不说,被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告白,他的反应也未免太平淡了,赵钱孙李心里窝着火,但是在周吴郑王跟前被他这么云淡风轻的说话就给浇没了。
“什么事?”他脚下随着周吴郑王走上楼,眼珠子转了转,又不放心的问:“你真的和吴陛没什么关系?”
周吴郑王都懒得回头看他:“起码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话说的就意味深长了起来,既否定了他和吴陛的那~种关系,但是又有承认二人之间存在某种关系的意思,赵钱孙李在他后面盯着他,脚却没停下来。
“吴陛可是军队里的,还是个直男。”
听了赵钱孙李这干巴巴的话,周吴郑王笑出来:“陛下,臣也是直男。”
立刻就被噎住,赵钱孙李自己给自己下了个绊子,顿时感觉没意思起来,想了想之后又道: